再後來就聽說這鄭家孫媳婦不知怎麽的生病住院了,當時我還去探望了一下,那女人長得倒是漂亮,跟大明星似地,隻不過脾氣古怪,我在那裏呆了半個小時,愣是盯著我看了半個小時,但是一句話都沒跟我說。


    而且我隱約記得那女的額頭上似乎也有一顆朱砂痣!隻是可惜我當時並沒在意,這時候想起來更是不知道這是真的有,還是我走了一趟盤子把腦子走出毛病來了。


    說到這裏三娘點了下頭,“就是她,半個月前死在鄭家老宅裏了,當時來了好些個人,其中就有跟你們一塊走盤子的刀疤蘇,還有洛陽的李小太爺。”


    東子問我這李小太爺又是誰,我說:“你不常幹這行,可能不知道,就現在來說,鬼八仙已經是過去式了,幺把子行當最近的一些新人王,南邊蘇家,北邊李家,東邊有黑刀客,西邊是雙槍手。”


    東子一聽樂了,“你他媽以為是武林外傳啊,還刀客!”


    我搖搖頭,“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幺把子們內定的。南邊和北邊都是一個類似於公司的組織,東邊和西邊就是單幹的個人戶。掏金走穴是個玩命的下下九流行當,沒多少人樂意幹這活,再加上文革弄死的那一批,剩下的寧可拿著本算命書到處忽悠,要麽就拿著塊破布去擺攤,條件好的就開個古董店,誰也不願意再去幹這玩命的活了。因此這一行現在,除了死缺錢的,就是傻子,要麽就是尋刺激的楞頭小子。”


    東子問我他是哪一類,我想都沒想就說是傻子,他一聽就不樂意了,問我是哪一類,我一時間竟然答不上來,其實若不是金老四說陝北這趟盤子是我那塊洛書上麵的,我就算是打死自個也絕對不會去的。


    東子見我不說話,就哈哈大笑道:“別說我是傻子,你他娘的也是個傻子!”


    我不想跟他爭,就點頭說是,問他能把我怎麽樣。東子頓時卡殼,半晌才問我:“那就你說的,什麽蘇家李家可都不缺錢,人家也不傻,那他們就是單純的尋刺激唄?”


    我說那不一定,“就蘇二來說,他們很可能有等級製度,一個組織裏,有走盤子的幺把子,這一塊可能是和別的道上的人合作關係,也有倒賣東西的明麵上的人,互不幹涉。”


    隻是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這些人都不是我這個級別能接觸的,說實話,能跟蘇大白這個大老板走一趟盤子,這就足夠我跟人炫耀的了。


    東子還想再問我,被我一揮手給打斷了,我說:“你要是真想幹,等有時間我在好好的跟你講講,現在你他媽趕緊洗澡睡覺去,眼皮子都睜不開了還硬撐!”


    東子在部隊裏,作息正常習慣了,就算偶爾走個盤子,那也是小的,兩三天時間搞定,這次時間太長,他確實是撐不住了,剛才在出租車上就差點睡著。


    東子被我一罵,撓撓頭走了,其實我也累,這兩天經曆了這麽多事,我他娘的也想去睡個覺。但是羅琳把我攔下來了,她問我:“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麽這兩個人都到鄭家來了嗎?”


    我打了個哈欠,心說還能為什麽,就衝著那老太太來的唄,那老太太怎麽也算是個傳奇了,認識些人沒什麽稀罕,隻是我記得道上都說這蘇大白和李小太爺兩人不和,也不知道鄭老太太哪來的這麽大能耐把這倆人湊到一塊去了。


    羅琳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有時候我覺得她簡直就是個潑婦,經常連打帶罵的嫌棄自己丈夫沒能耐的那種,而我大部分時間就是那個沒能耐的倒黴丈夫。


    我一見她要發火,趕緊坐直了聽她教訓,隻聽她咬著牙說:“鄭老太太活了幾十年,最煩的就是跟年輕人打交道,你忘了你那時候找了多少人脈才能見她一眼嗎!你也不用你那鏽死了的腦袋好好想想,她這種脾氣,就算刀疤蘇和李小太爺再有能耐,她又怎麽可能會去見!”


    被她這麽一提醒,我還真想起來了,心說難不成那倆人是衝著鄭老太太的外孫子去的?那打死我也不信啊,那就隻可能是那個來曆不明的鄭家孫媳婦了。


    羅琳見我終於想通了,歎了口氣道:“我從梁璽夥計那裏打聽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就隨便聽聽吧。”


    她說鄭家那孫媳婦死之前,精神已經錯亂了,最害怕能反光的東西,尤其是鏡子,而且據說她還能時不時的聽見鐵鏈子在地上拖行的聲音,每次一聽到這種聲音,她就害怕的四處亂藏,有時候是床底下,有時候是櫃子裏,這時候絕對不能找她,如果找到了這女的就會跟瘋了一樣對著來人又打又罵。


    氣得鄭老太太把她鎖到了一間屋子裏,一犯病就不給吃喝,也不讓人照看。


    之後沒多長時間這女的就死了,死的時候,渾身上下就像是著了火一樣,沒一處好地方,尤其是那張臉,更是已經不能看了。


    我邊聽邊點頭,腦子裏卻還在一個勁地想這個女的跟蘇大白到底是什麽關係,難不成是有血緣關係,那怎麽可能忍受她這麽被鄭老太虐待?


    又或者是他姘頭不成?這他娘的可就狗血了啊!


    我想到這裏忍不住笑出了聲,氣的羅琳攥了攥拳頭,差點沒給我一拳,好在她還知道我受著傷呢,沒真打我,隻是歎了口氣說:“這兩天那鄭老太太打算把手裏的東西全都出了手,你有空自己過去看看吧。”


    原因我大概也能猜到,這鄭老太都快入土的人了,自個外孫子又是什麽能耐沒有,加上孫媳婦也死了,這生意自然是做不起來了,倒不如換成錢存銀行,也能讓她外孫子榮華富貴一輩子。


    我當然同意,羅琳走的時候還從兜裏掏出一個信封來遞給我,說是前兩天梁璽那邊的一個小夥計送過來的。


    我一看,這封信的發件人我不認識,應該是個化名,地址是上海,我一見還挺高興,心說該不會是他娘的蘇大白寫給我的吧。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我們才分開沒兩天,要寄信也不可能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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