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蘇大白和恐龍妹三人的眼睛都緊緊地盯著那頭大象,表情似乎是憤恨,那幾秒鍾的時間,我們之間的氣氛降到了一個冰點,最後還是我先忍不住開口輕咳了一聲。


    他們三人仿佛突然反應過來一般,臉上的神色都有一瞬間的茫然,隨後就恢複了正常集體看向我,我一下吃不準他們是什麽意思,要說一個人還好,三個人同時這樣,難道是被附身了?


    我一下也愣住了,恐龍妹在旁邊碰了我一下,問我到底是怎麽了,我一看這樣也不像是被附身了,就放下心來,這事不急,等出去之後再說也不遲。現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這個棺槨,於是我繼續咳了一嗓子,說道:“我剛才想的是,這頭大象其實是個助力,有弧度的象牙頂著棺槨,大象的後腿部分有可以伸縮的機關,用頂的方法推動棺槨堵住門窟窿,可那樣的話這大象肯定是會有個傾斜度的;還有一個想法就是機關在大象的四條腿上,直接用推的方式使棺槨前進,不過這樣的話,除了棺槨那邊,大象這裏肯定也會有推動的痕跡。”


    我連說帶比劃,把我的猜測說了出來:“可是應該不會有人會在自己的棺材上做手腳,死者為大,再怎麽牛逼的人死了之後都會圖個安生。如果這些事情真如我所說,那剛才的鐵鏈聲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恐龍妹忍不住說道:“就這麽大的地方,要麽在地下,要麽就在棺槨上麵,還能有哪?”蘇大白緊接著說道:“也有可能是在象頭上,但是幾率不大。”


    “難不成從象嘴裏伸出個棍子來,推著這棺槨走?那它怎麽迴來啊?”我說:“還是那棍子其實是個皮搋子,一吸就吸住這棺槨了?”


    我們正說著話,卻聽東子突然大罵一句,讓我們趕緊的去看那死人道!


    他一罵,我的心就是一顫,趕忙轉過身一看,他奶奶的!那死人道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聚集了四五個屍拐子,既不是土黃色登山服那一夥,也不是我們其中的人,我們幾個同時就是一驚,我說不會吧,怎麽這些拐子在死人道上那些機關弩箭就不射它們呢?


    東子說我這次難得傻逼了,他說:“見識短了吧,你以為你跟那些死人的區別是什麽,就是你能走的道它不能走,它能走的道你得掂量著走,知道為啥不,因為你他娘的還帶著氣兒呢!”


    我大大吃驚,聽東子這麽一說,我算是明白了這死人道為什麽這麽叫了,我自認為我聽得多看得多,但是還真不知道有這麽個說法,看來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現在情況緊急,那些屍拐子的速度雖然不快,但還是離我們越來越進,我問他們怎麽辦,是打還是怎麽著。


    這四周實在是太黑了,短時間想找出出口來估計有點難,我們的體力雖然恢複了些,但在沒有槍的前提下,實在是也不願意和它們打。


    蘇大白提議說幹脆就試試這個棺槨,找找機關,看能不能動起來,不能動再打也不遲。


    我覺得可行,找機關這事還是得指望蘇大白,他雖然也是一知半解的,但總比我和東子兩眼一抹黑強。


    蘇大白也沒打算用我們,自己上手摸上了那具棺槨,我拿手電往屍拐子那邊照,它們已經越來越近了,離我們大概也就兩米的距離,但是卻一步步走走停停的,似乎在忌憚什麽。


    我還是第一次在屍拐子身上看到猶豫這個動作。這麽近的距離,它們身上穿的衣服我都能看清楚了,灰撲撲的,料子像是粗麻布,上麵還有補丁,這衣服體寬袖小,上衣下褲,交領,這是北宋時期窮苦人家才穿的衣服,叫做‘短褐’。


    我正想不明白這些屍拐子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東子就突然在我旁邊突然磨了一下牙,說:“我靠!小瘋你快看中間那個,像不像我那個八竿子打不著,還挺膈應人的遠房表舅,難不成這是他就是他丫的!”


    東子說的這個遠房表舅其實跟他家還真是遠了不知道幾個彎了,當時東子他爸在我們村當幹部,這人是鄰村的,天天過來巴結,結果有次不小心踩死了東子撿的一隻小貓,這人也是悲催,本來是個意外,但就此被東子記恨上了,因為這貓啊,打剛出生就被東子給撿來了,一把屎一把尿的,用他媽給他買來長個的奶粉給喂大了,好不容易能到處跑了了,就被這人給一腳踩死了。東子當時傷心的不行,就找了我和其他幾個比較皮實的孩子,我們一起用過年的那種大鞭炮把這人家的茅房給炸了,算是給東子出了一口惡氣。


    我順著他的意思往那邊一看,發現他說的那個屍拐子臉上不知道被什麽咬得稀巴爛,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辨認出來的。


    我張了張嘴還是沒好意思問,見恐龍妹瞪著眼睛看看那個屍拐子再看看東子,一臉的震驚加愣逼,我就小聲的跟他說:“東子這人就這樣,莫名奇妙的誇張,他說的話你就隨便聽聽,他說這人是他表舅,你也就跟著說是他表舅就行了。”


    我自認為我說得挺小聲的,結果東子還是聽到了,罵我道:“誒,你個小瘋,你可別瞎說,老子這可是憑直覺下定論的,十有八九不會錯,你看他這弓腰駝背的樣兒,跟我那個表舅不一模一樣嗎,要是我現在有槍啊,早他娘的崩了他了!”


    我笑笑,也沒敢再答他的話,轉向一旁在棺槨旁邊鼓搗的蘇大白,問他找沒找到機關,蘇大白直起腰來,拍拍手上的土,“不太確定,試試吧。”


    說罷他指揮我和東子站到大象那一邊,讓我們把手放到棺槨上,然後說道:“推。”


    “靠!你他娘的來推個試試!”東子說:“你老是糊塗了還是怎麽著,不行咱們就打,您可別刁難我們!”


    蘇大白還沒說話,恐龍妹突然尖叫了起來:“快!快推啊!它們...它們要進來了!快啊!快!”


    我和東子這個死角根本看不見死人道的情況,隻見蘇大白一個箭步衝了上來,讓我們趕緊使勁,我們反應過來,也不管管用不管用了,使出渾身力氣就往前推去。


    這一下下去,那棺槨並沒有我想象中的穩如泰山,反倒是最初的那股子阻力過去之後,棺槨在我們的推動下緩緩的往前走去。


    我一看有門,心裏都歡喜起來,更加用力的去推,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和東子,蘇大白一起,慢慢的堵上了那個門窟窿,累得手臂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緩過來之後才發現,手心裏被棺槨表麵上那些凸出的幹糯米粒弄的生疼,留下一個個小窩,東子手上還沾了一大塊從棺槨上麵帶下來的糯米和黑狗血的混合物。


    東子嘿嘿笑著,說要把它原封不動的粘迴去,我心說你也不嫌累得慌。


    靜下來之後,我就專心的開始想這棺槨了,我們這麽容易就推動了,應該是底下有軲轆之類的,但是這麽大的棺槨,就算是鋼鐵做的軲轆也得壓趴下啊!


    我問蘇大白:“雖然我說死者為大,逝者皆安,但你覺得這個棺槨的機關會不會在大象身上?”


    蘇大白說不知道。


    我又問:“應該不會,這棺槨這麽大,沒有必要這麽做,那你覺得會不會是在上麵?”


    蘇大白說不知道。


    我搖搖頭:“不可能,要是在的話,東子應該該能發現,既然咱們剛才聽見鐵鏈聲了...我靠,該不會是他捆了幾個陰兵在這給他當奴隸使喚吧。”


    蘇大白說不知道。


    我大怒,說你他娘的該不會也不知道這棺槨下麵有軲轆吧!蘇大白看著我點點頭,特別無辜的指著棺槨的另一邊,說他是在那邊看到一道坎才推測是下麵有東西的,但是具體他也不清楚,這棺槨和地麵實在是太吻合了,絲毫看不見底下有沒有東西。


    我一口老血更在喉嚨,差點沒過去了,隻得惺惺的過去找東子,沒想到這丫的也在發神經,他居然在摳那棺槨上麵的髒東西!


    我心說都瘋了,全他媽瘋了,這地實在是太詭異了,活生生的就把兩個正常人給逼瘋了。


    “正好,你過來看。”東子把我招唿過去,手裏拿了一大塊從上麵摳下來的髒東西遞給我,接著說:“咱們可能都被騙了,這棺槨看著挺大,其實都是這玩意兒顯得,本身應該沒多少重量。”


    我一看也傻眼了,這塊髒東西少說有四五厘米厚,看著像黑色的石頭,但卻比石頭輕了不少,我靠!難不成他娘的這棺槨其實就是棺材上塗了一大層這玩意兒?


    我急於證實這個想法,就過去和東子一起摳,這一試還真就讓我猜中了,這一層幹糯米最厚的地方得有十來厘米,怪不得那些屍拐子不敢靠近。


    把幹糯米清理幹淨,就露出了下麵的木頭棺材,我習慣性的湊上去看看是什麽木料了,可一看就傻眼了,那上麵有很多雜亂的線條,有深有淺,有橫有豎,我驚訝不已:“這這這...這他娘的不是洛書嗎!“


    我的聲音把其餘幾個人嚇了一跳,蘇大白過來一看也狠狠的也吃了一驚,我們都沒想到在這地方居然會有洛書,難不成是記載金庫具體位置的?我搓了搓手心,既然蘇大白能翻譯那塊破龜殼,我想這地方那個的洛書也難不倒他,嘿嘿,這迴真是走他娘的狗屎運了,我頓時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問他:“能不能知道這上麵是什麽意思?”


    蘇大白說這不難,隻要這塊洛書完整,他就有辦法弄明白。有了他的肯定,我和東子就上了手,幹勁十足的去摳上麵的幹糯米,整整吧那一麵都清理出來了。那些髒東西粘的不實,倒是不難摳,難清理的是那些深線條縫隙裏麵的,還不能用刀,需要用指甲一點一點的尅出來。


    蘇大白自然是不幹這項工作的,恐龍妹說她眼皮都睜不開了,得睡會,幹脆就席地而坐,也不管我們這邊了。


    我和東子好不容易清理完,趕緊讓蘇大白過來看,後者認真的看了一會,然後跟我們說這塊洛書記載的並不是金庫的位置,而是一個男人的生平,問我們還有沒有興趣聽。


    我一聽就泄氣了,費了這麽大勁結果他娘的跟金子一點關係都沒有,東子也說虧大發了。我失望的搓著手指頭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還是聽聽吧,要不然都對不起自己傻逼似的在這裏摳了半天。”


    蘇大白一點頭,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的說起了這塊洛書上麵記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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