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快趕快,端了這麽長時間胳膊都酸了。”他表弟扮了個鬼臉,孫秀也就不再墨跡了,拿了一大遝紙錢點著放在自己麵前,然後衝著簸萁道:“簸萁仙,我們的事情已經問完了,這錢你收好了,趕快迴去吧!”


    說了幾遍之後簸萁都沒有動靜,依舊端正的站著,搞得孫秀都快哭了,看著羅臉孫他倆,問該怎麽辦。


    羅臉孫拿眼斜了下旁邊的排位,孫秀頓時就有了底氣,拿起排位,對著簸萁大叫,“你走不走,再不走姑奶奶讓老詛收了你!”


    話音剛落,那簸萁和孫秀手裏的排位居然都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羅臉孫耳邊也響起了很大的像耳鳴一樣的嗡嗡聲。


    之後過了足足有半分鍾,那嗡嗡聲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木頭開裂的聲音,然後整個過程就結束了。


    三人慢慢緩過神來一看,孫秀手裏的那個牌位竟然裂開了好大一道口子,這下幾人是真慌了,孫秀更是啪嗒啪嗒的掉起眼淚來,也不知道是哭自己還是哭那牌位。


    “別哭了!”羅臉孫被煩的不行,此刻也不由得發起狠來,對著簸萁狠狠道:“媽的!你到底要幹什麽?”


    簸萁像是聽到什麽命令一樣慢慢的開始移動,等結束了,孫秀抹抹眼淚,趴下去仔細瞅了兩眼,臉色才好看點了。


    “它讓咱們去殺人。”孫秀對著其他兩人說道,他表弟幾乎不敢相信,“真是讓咱去殺人,不是要咱們的命?”


    孫秀使勁點了點頭,羅臉孫卻覺得這倆人好笑,“殺人跟殺咱們不一樣嗎,都是人命,你他媽的命還能高尚點不成?”


    兩人臉色立刻就又變了迴來,他表弟似乎不服,梗著脖子大聲道:“那能一樣嗎,要是不答應,死的可是我們!”


    “放你媽的屁!”羅臉孫臉一黑,心裏竄上來一陣邪火,再看那簸萁就覺得礙眼了,直接上手就給掀了,不光掀了還站起來把旁邊的蠟燭木盤都給踢了。


    一邊踢還一邊罵,“哪來的騷娘們禍害人,趕緊他娘的給老子滾迴去,不然一把火燒了你那破棺材,再把你拉出來扔到寺廟裏,看你他娘的還——”


    他後麵的話哽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來了,剛才那股子煩心勁兒也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腦子的恐懼和渾身的冰冷,就好像整個人被凍到冰水裏一樣,還他娘的動彈不得。


    然後羅臉孫感覺一股壓力襲來,把他重重地壓在了地上,伴隨著強烈的痛感,像是要把他碾碎一樣,羅臉孫抵抗不了,痛唿一聲,順著那股力氣躺在了地上。


    心髒像是被人狠狠的攥在手裏,眼前開始發黑,恍惚之間聽到有個尖利的哢哢聲一直在叫,而後眼前閃過一個紅唿唿地的,臉色煞白的人影。


    人影和聲音一直在他腦海裏盤旋,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羅臉孫終於聽到了他表弟的聲音,便再也顧不上什麽,心裏一鬆暈了過去。


    等羅臉孫再醒過來是在自己家裏,全身的骨頭跟散了架似的使不上勁,眼前時不時地就會出現一陣黑影,連話都不能說,耳鳴也特別嚴重,他感覺自己都快成了殘廢了。


    據羅臉孫他爸說,這次他能活下來多虧了那孫婆子,要不是她找到墳邊兒去,估計羅臉孫就死了。


    又躺了兩天,羅臉孫身上的不適感和心理的恐懼感才勉強消去,他也見到了他表弟和孫秀,還有那個救了他的孫婆子。


    那孫婆子人得有八十多了,來看羅臉孫的時候還拿了一盒過年上貢的糕點來。


    見羅臉孫奇怪那天晚上的事,就告訴他,那天晚上其實是他們家那保家仙救了羅臉孫,“要不是老詛見情況不對,伺機上了你的身,你們三個啊就都完了。”


    然後還跟他講了一下那棺材剛運來的時候的事,孫婆子說當年那棺材剛運過來,不知道為什麽打開了一次,而她有幸看了一眼。


    “那確實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穿著漂亮的大紅色裙子的年輕女人,老婆子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麽漂亮的衣服,不過奇怪的是啊,那衣服很大,而且女人臉上還帶了一個麵具把臉給遮住了。”孫婆子歎了口氣,“後來我才知道,那也是個可憐人,來了這麽多年都沒害過人,估計也是時間長了憋不住了,才會找上你們,可咱們一般人哪能了了她的願啊,這也不能怪咱們...”


    孫婆子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不過那女人具體怎麽個可憐法,卻沒告訴他們,隻是千叮嚀萬囑付,不許他們再靠近那座墳,還讓他們惜著點命,免得以後後悔。


    死人臉講到這裏就停了下來,抱起他身後已經醒了的女孩走了出去,留下我和東子坐在床上意猶未盡。


    東子問我,“哎,你說那大紅衣服的女鬼這是不是真的有?”


    我說不可能,“這種情形最後,不外乎就是那保家仙知恩圖報保護人類,或者那女人一睜開眼就是個傾城傾國的大美人之類的,無聊的很。“


    他看著我直笑,“你他娘的還裝什麽深沉,剛才聽的時候比老子都認真!”


    我白了他一眼,這隻能說是我的一個習慣,而我平常也沒怎沒注意過這點,但此刻卻沒心思跟東子強,那死人臉講了接近倆小時,我現在隻想趕緊出去撒一泡尿。


    東子卻不讓我走,拽住我道:“那人家還帶著個麵具呢,你怎麽知道傾國傾城了?”


    我憋的不行,就敷衍他,“我以前寫東西的時候也老是用這一手行了吧,大哥我求你了,你再不放開我我他娘的就要尿這兒了!”


    他這才肯放開我,我還沒下床呢,那死人臉抱著女孩就又迴來了。


    東子趕緊又把剛才問我的問題問了他一遍,那死人臉頓了頓,“故事已經完了,後麵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我隻能給你猜一下。”


    東子說行啊,讓他趕緊的,還特別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人家專業的就是他娘的比那些二流子靠譜。”


    我這會也不去撒尿了,坐在床上又聽那死人臉講他的猜測,其實我也好奇那女人為什麽要戴麵具,又他娘的為什麽非得是白色的?是某個地方的習俗,還是因為這個女人長得太醜當初埋她的人看不下去了,隨手拿了一個東西就給她戴上了?又或者那些人集體看錯了,人家隻是想敷個麵膜保養一下?


    死人臉把女孩放在床上,才道:“在民間傳說中,把人死時候唿出的最後一口氣叫做‘死人煞’,據說是人體內最渾濁的一口氣,而在風水學上又有一種東西叫做‘擋煞’,屬***就是把這最後一口氣憋到喉嚨裏,不讓它出來。”


    東子疑惑不已,“但他娘的為什麽呢,就算沒有沒那麵具擋著,不出這口氣她也早就死了啊。”


    他這話說的其實也沒錯,那死人臉指的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就是連精神都不複存在了,而東子指的是身體的死亡。


    死人臉道:“如果隻是單單的把這口氣憋迴去,把她變成了屍拐子就好說了,但是在風水學上還有另外一種說法。”


    我趕緊問是什麽,這時候那死人臉後麵的女孩開口了,“死人煞沾到的東西叫‘當煞’,屬陰,大兇之物,得應即刻毀之,否有災難將至。”


    東子有點轉不過彎兒來了,“我靠,既然這麽說,那那麵具到底是擋煞啊,還是當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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