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未來種種,陳嶼打算做個書架出來,憑空變出他沒那個本事,但仿著記憶中見過的那些,在手中木架上修修改改還是可以的。


    木板觀中還有一些,都是早年老道士翻修供奉殿時留下。方方正正,用來搭柵欄不行,做書架卻是正好。


    雖然有些已經朽壞不堪用,但挑挑揀揀還是拖了十來麵。


    拿出鋸子將其分割平整,弄成一塊塊大小合適的小木板。


    陳嶼不會榫卯,聽雲古村那位老丈說他那位祖父倒是會一些,隻是後來家中一直沒人學會,便失傳了。


    “好在隻是稍作修改,替換一些邊角料下來,原本木架的結構就足夠。”


    最後,他還是用上了布條,綁住木架一端,免得脫落。


    花了大概半個時辰,一個怪模怪樣的書架便搭成了。


    陳嶼同樣覺得不滿意,可沒辦法,誰讓他手上就會這點兒,這也是眼瞧著道觀有不少地方需要翻新,卻依舊沒有自己上手去修繕的原因。


    最多換換瓦片。


    當初連雞棚都沒搭,就是擔心這點。


    伸出手指推了推,鬆垮垮,但總算沒有一推就散架,湊合能用就是。


    將雜物間整理了一番,讓把書架搬迴到裏麵,墊了兩團塞滿草絮的麻團,讓木架底部不至於早早就受潮。


    靠在一旁,他開始一本書一本書的往上放。


    放著放著,陳嶼靈機一動,轉頭去了外麵,不多時,手裏攥著四個木片返迴。


    木片上刻著小字,歪歪扭扭。


    [雜記][藥理][功法][經論]


    正是從方台閣出偷學而來。其實真說起來,他完全可以在前麵貼張紙,將僅有的這二十來本書冊記錄在上,當做目錄索引來用。


    但紙張能記錄的太少,他覺得以後定然不止一個書架,書籍隻會越來越多,不如直接按照類別劃分。


    雖然這稀稀疏疏幾十本書都要分門別類看著確實很古怪就是了。


    陳嶼不在意,反而有種滿足感,總有一天他要將整個書架都填滿,然後是第二個書架、第三個、第四個……


    到時候雜物間便能再改迴到藏經室這個稱謂了。


    隱隱間,他好似有著收集愛好的鬆鼠一樣,恨不得將全天下的藏書都收到自己這裏,任憑閱覽。


    隻是旋即他又想到,收書看機緣、看錢、還花時間,短時間內囊中羞澀的他估計得不到多少想要的書冊。


    可看向書架,空蕩蕩的地方很多,總讓人不大舒坦。


    要不,我寫幾本?


    念頭迸出,陳嶼自己都一愣。


    眼前這些是什麽?不說名家大作,也都是些流傳甚廣的篇章。


    自己添上去算怎麽迴事。


    濫竽充數?貽笑大方?


    少頃,他揚眉一笑。


    論及對這方世界了解他肯定是排不上號的。可真要寫的話,也不是沒有東西。


    如何培育靈植、靈機催化植株效用大全、研究靈機的過程以及哪種比例的井水調和出的靈液口感最好等等。


    諸如此類。


    內容如何先不談,起碼獨特性是十足的,因為別人都沒見過、沒聽過,偏偏還真實存在著。


    還有唿靈強身術、喚神術、腑髒脫胎術這類自創法門都可以弄上去。


    這麽一想,突然就更有動力了。


    研究靈液、琢磨靈機,他遲早能把這書架裝得滿滿當當!


    ……


    離開雜物間——縱使陳嶼心中溝壑萬千,但依舊改變不了眼下書架上隻有寥寥二十餘本書的事實,所以藏經室這個稱唿還得往後拖拖,現在就叫這名的話聽著實在有些別扭。


    日子悠然,轉眼來到五月下旬。


    這一日,他正在藥田裏打轉,查看春黍的生長情況。


    看了一圈,長勢良好,於是便不再擔心,轉身去了菜園。


    在確認了靈液可以催熟植株後,他直接取了一袋,倒在木桶裏,攪拌稀釋後潑灑在園子內。


    幾天過去,蘭庭果和豆角都冒出許多新果實,玉蟲衣也從斷口上長出,至於青菜更是一片一片。


    在此,陳嶼還有了個意外收獲,便是早先種下園子邊角的那些野菜,本以為都枯黃死盡,沒想到一通靈液兌水澆灌下來又冒出新芽。


    這下子伴飯菜不缺了。


    就是油鹽醬醋不多,他正考慮是不是要下山買些迴來,順道背點兒麵條,盡吃黍米總歸有些膩。


    察看之後,陳嶼又端出裝有靈機孕育的春黍種子的木板。


    上麵鋪著淡淡青色,湊近後,能看到是一株株幼苗。


    看了又看,著實喜人。


    兩粒靈機的效果突出,投放後原本沒有動靜的種子都生長起來,抽發嫩芽。


    但陳嶼還是有些擔心,靈機對絕大多數生命而言都過於的補了,他現在就怕這些春黍苗被養分齁死。


    這並非沒有可能,之前藥田培育時就有先例。


    不過幼苗緩慢的生長又讓他稍稍放下了些心,至少這樣一點一點生長看起來不會太過突然,突然到暴斃那種。


    ……


    五月二十一日,陽光明媚。


    難得,今日陳嶼提著釣竿準備去山裏垂釣一番。


    挖好了蚯蚓,裝滿了窩子,兩個竹筒在腰間一甩一甩,晃蕩不停。


    石潭?不不不,他跟那兒魚相屬實是不合,短時間內是不願去碰那條黑魚的晦氣了,這次陳嶼決定往更外側一些,去靠近臥蠶峽右邊的幾條淺溪。


    說是淺溪,其實也有人大腿齊平,上個月萍雨剛過時入山路過,瞧著裏麵動靜不小,總覺得有大…咳咳,有魚,隻求有魚就好。


    大物是不指望了,陳嶼現在就像給自家魚竿開個張。


    除此之外,這迴他還別了一把蝦簍子在身上,到時候看看,若真碰了怪事魚不咬鉤,起碼還能掏些米蝦。


    聊表慰籍。


    山上,距離上次入山已經有快一月。


    走得是崎嶇山路,不過七拐八拐後很快便來到了土路。


    比起山道,這路談不上狹窄。山下村莊獵戶與采藥人大都走此道入山,久而久之原本雜草豐茂的野外便多出了一條通暢小道。


    沿著路,又翻過臥蠶峽——正是第一次摘采蘆參的地方,兩岸崖壁陡峭,峽穀深邃,底下稀薄霧氣彌漫,能聽見潺潺流水聲迴蕩,雖然微弱,卻一直不斷。


    越過此間,視野頓時開闊。


    人跡多了不少。


    這是通往山外的路,去深山裏還得倒轉迴去,走陳嶼來時所途經的地方。


    辯識方向,他沒用多久便找到了早早記住的溪流。


    兩畔古木盤亙,低垂下長長枝條,藤蔓掛滿樹梢,葉片勾入水中。


    樹下是滿地的鵝卵石,凹陷的沱岸零星分布,交錯如犬牙。


    鳥雀啼鳴入耳,僻靜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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