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天下眾人,雖有窮有富,有美有醜,但不管如何,縱有不如意,即便苟且,也能偷生於世。為何偏偏是他的妹妹要遭此大難,天大地大,竟容不下一個她?


    他騎在馬上,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見一個小廝打扮的人由遠及近走來,到了跟前,朝他拱了拱手,道:“梅公子?”


    梅逸塵聞言,從馬上低頭看去,隻見一個小廝站在地上,年齡不大,模樣也頗為清秀,穿的也很齊整。


    梅逸塵抿了抿嘴道:“你找我何事?”


    那小廝又躬了躬身道:“我家主人讓我來請您。”


    梅逸塵輕輕掃了他一眼,略帶戒備的道:“誰是你家主人?”


    那小廝橫過手中的紗燈,笑道:“我家主人道,您看了這燈就知道了。”


    梅逸塵見此時才近黃昏,天色還沒有太暗,那小廝卻提著盞燈,心中本來奇怪。此時聽他這樣說,才仔細看了看那燈,才想了起來,那盞燈和之前江漱月送給自己那盞一模一樣。


    他心中一想到江漱月,便下意識的往四周看去,赫然看見金風樓高聳的閣樓就在不遠處。


    他這才想起了他們在金風樓把酒臨風時,確實能看到運河的景色,他對洛陽不熟,這才摸清了方向。


    他想到這裏,又往那個方向看去,黃昏的餘暉灑在閣樓的窗格上,帶著些神秘的色彩。


    他雖然看不清窗裏的景象,但卻知道江漱月正在那裏看著自己,想到這裏,他心中有些不安,但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他想到這裏,卻沉吟了一下,又勒了勒馬韁,道:“江姑娘叫我何事?”


    那小廝抬起頭來,露出了個明朗的笑容,道:“這個我家主人沒有吩咐,但是她說了,您去了的話一定不會後悔的。”


    梅逸塵暗自盤算,江漱月一直態度曖昧,不知道是敵是友,但是她也確實很有本事,不管是在洛陽,還是天下,借助了萬泉莊的勢力,辦起事來,也會輕鬆很多。


    想到這裏,他便揚了揚鞭子,對那小廝道:“頭前帶路。”


    那小廝聞言,又一次躬了躬身,領著梅逸塵就去了金風樓。


    小廝將梅逸塵引上了樓,替他推開了門,便自己退了下去。


    梅逸塵進入房中,隻見江漱月已經坐在席間,旁邊有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婢跪在一邊安席。


    梅逸塵環顧了一下房中的陳設,心中有些奇怪。上一次他們來時,這間房中是一張圓桌,這一次不知道怎麽又成了一張席地的小案。周圍的其他東西,也從上一次的富貴端莊,變得有些精巧雅致。


    於是他便奇怪的問道:“上一次我來這裏,這間屋子好像不是這樣的。”


    江漱月淺笑了一下,道:“那一次,我們是三人別後重聚,這一次,是我們二人相邀對飲,情況不同,這陳設自然也要改了。”


    這樣的理由,放在一般人家,自然是不可理喻的,但是在江家,好像又變得有些順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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