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青正坐在阿福房中,懶散散的看著外頭,眉頭緊蹙。經過了早上那件事情之後,她也不敢吧阿福和阿貞獨自留在房中了,她便和梅逸塵二人陪著她們坐在一起。


    早上渡雲說把阿福交給她不過是個托詞,這一會兒倒成了真的,想來倒也有意思。


    她轉頭看了看阿福,見她正在翻一本書,早上才經過那事,這一會兒她又能安安靜靜的看進去書。真是有幾分沉靜之氣,陳素青也是一貫知道她性格穩當的。


    她走到阿福旁邊,手托了腮往那邊看去,笑問道:“你在看什麽?”


    阿福將頭從書中抬起來,對她道:“這是住在吳山時候,冰娘教我的幾個香方。”


    一提到陳素冰,陳素青又有些難過,聲音也有些悶悶的了,道:“她會的那點,還能教人?”


    阿福似乎感覺到了陳素青的情緒,眼神也微微暗了暗,道:“她在揚州和寶熏娘子學了不少,也知道不少方子。”


    陳素青想起了那時候她匆匆忙忙跑迴徽州,留下了陳素冰一個人在揚州,那時候多虧了崔家的照顧,想來寶熏娘子也教了她不少東西。


    陳素青笑了笑道:“你也喜歡擺弄這些?”


    阿福手捏了捏書角,低頭笑了笑道:“我看這個裏麵很多方子和藥理還有些關係,所以想弄來看看。“她說著指了指書中一段文字,笑道:”你看這裏有個安神開竅的香方,我想做一點,師兄平日念經的時候,也可以用。“


    陳素青往那書上看去,隻看到一些朱砂,檀麝之類的香材,她笑了笑道:”這個東西,不僅念經可以用吧,讀書也好用的。“


    阿福聞言,愣了愣,低頭想了想,才知道他說的可能是周隱,於是便假裝不知,道:“是的啊,都可以用啊。”


    陳素青雖然和阿福已經有些熟悉,但是畢竟不同於自己的妹妹,而且她性格也有一些古怪之處,於是便止住了話頭,笑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了。


    倒是梅逸塵在一旁,看出了端倪,便笑著朝阿福道:”可有什麽香是練武好用的,你給我做點。“


    阿福抬起頭來,微微紅了紅臉,道:”我看這也有幾個強身健體的香方,迴頭我給您做點好了,也沒什麽的。”她尾音特意強調了沒什麽的四個字,又讓人聽出了些生疏的意味。


    梅逸塵何等聰慧,自然聽出了她語氣的意思,不禁有些心灰意懶,出門在外,已近一月,本指望近水樓台先得月,誰知道卻毫無進展。想到這裏,他心裏又不能心甘情願,實在有些煩躁。


    阿貞斜靠在床上,眼睛望著窗外,眼中一直有些憂色,聽到他們說到這時,也朝梅逸塵笑了笑,道:“梅公子拿了阿福姑娘的香,練好了功夫,也得好好保護保護她。”


    梅逸塵聞言,不知道她話中的意思,隻當是給自己找話題,於是連忙高興的接話道:“那是自然,她便不給我做,我舍了命也要保護她的。”


    阿福聽他說這話,實在過於熱忱,便低了低頭,然後岔開話題道:”師兄怎麽還不迴來?“她說完這話,又抬起頭,往窗外看去。


    陳素青聽了她的話,也實在有些擔心,一麵是擔心萬一有人找來,自己救不了阿福,二來也實在擔心渡雲在外頭出了危險。


    梅逸塵看了二人神色,便笑著勸道:”他不遠千裏到了白馬寺,送來佛寶,不說寺中如何招待迎接,他自己難免也有些佛理要與之討論,一時半會兒哪裏迴得來,早上去時,也說一日功夫未必得反。“


    阿福合上手邊的書,又微微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會的,師兄不是這樣的人,他若是今天迴不來,一定會派人前來報信,不會沒信的。“


    阿貞看了看窗外道:”這會兒還沒天黑,再等等吧。“


    梅逸塵也笑道:”是啊,待天色再晚一點,他還不迴來,我就找人去白馬寺找他便是。“


    阿福聞言,也不好再說,便隻能點了點頭,又微微低下頭去,翻開了書,眼睛盯著上頭看。


    城東的客棧之中,王玄鑒正在房中飲茶,這時候元吉從外頭進來道:“先生,剛剛咱們下麵的人來報,說渡雲去了白馬寺了。”


    王玄鑒沉吟了一下,道:“是嗎?這話孫放倒沒說,但是我聽他話裏的意思,倒是說得通了。”


    元吉聞言,眨了眨眼道:“他到底說了什麽?”


    王玄鑒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不怪劉姑娘說你驕縱,的確不假,什麽都問。”


    元吉笑著哼了一聲道:“我是看她對先生不恭,才教訓她的,她算什麽,敢在先生麵前動鞭子。”


    王玄鑒也沒有說他,隻是笑道:“她畢竟是表姑娘,你也該恭敬些,將來若是真的成了主人,你可就不好過了。”


    元吉嬌聲道:“那我指望先生替我說幾句好話了。”


    王玄鑒見她撒嬌,也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道:“不說這個了,渡雲他去了白馬寺,那留在客棧中的,都是不堪一擊了。”


    元吉點了點頭,笑道:“是啊,我一個人去,就能給他們拿下。”


    王玄鑒瞥了他一眼道:“你和他們交過手了?說這樣的大話?”


    元吉笑道:“陳素青的父親不過如此,她又能怎麽樣呢?”


    王玄鑒笑了兩聲道:“那時候陳敬峰被郭長卿所傷,體力不支,否則的話,兩個你都打不過他。”


    元吉心中雖然不服氣,但口中仍然笑道:“那也確實多虧了先生的神機妙算。”


    王玄鑒擺了擺手,肅然道:“罷了,不必奉承我了,我有件正經事情叫你去做。”


    元吉笑道:“什麽事?”


    王玄鑒道:“渡雲不認得孫放,我要叫他去辦件事,你呢,去盯著孫放,不要叫旁人知道,要保證孫放不能傷人,任何人。”


    元吉心中疑惑,但看王玄鑒一臉嚴肅,便點了點頭應了,又問道:“叫孫放去做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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