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芝的父親淨虛真人原來隻是武當山一個火居道人,曾娶有一妻子,他與妻子育有一子一女,這女兒便是張月芝。


    後來淨虛的妻子意外喪命,他心灰意冷之下便受籙出家,做了個真道士。當時的武當老掌門仁慈,便將他的一雙兒女也容留在武當山內撫養。


    誰知這淨虛真人卻極有慧根,無論道法還是武功皆是一學就會,老掌門有愛才之心,便時常親自教導。而淨虛真人一雙兒女,也都沒有出家,隻和武當的俗家弟子一般,教了一些功夫,長大之後各自嫁娶了。


    後來老掌門去世,武當山九宮八殿便一致推崇武當武功最高,德行最好的明虛真人做了武當掌門之人。


    但明虛真人十五年前為奸人所害,當時武當上下一片混亂,隻有淨虛真人年資最長,又受過前任掌門真傳,與明虛算是同輩之人,故而便由他處理武當上下事宜,他洞明世事,竟將武當上下調理得當,派中無人不服。


    後來明虛真人為趙元師徒所救,卻因有過生死之感,更加醉心道法與武學,不願再理派中俗物,便將掌門之位傳於淨虛,自己去追求武學的更高修為了。


    張月芝與沈平結婚之時,淨虛在武當地位一般,他二人乃是在江湖相識,相戀結婚。而淨虛的兒子所娶的,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而後他二人所生的女兒張靈仙,又嫁給了沈平的二子沈玨,乃是親上加親的。張靈仙出嫁時,淨虛已是掌門之尊,故而人人都說她是武當開山以來第一個千金。


    這張月芝在武當和沈家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她見劉靄文和方信來勢洶洶,知道就算如何相求,他二人也不會善罷甘休,於是連忙暗自運轉內功,化解毒性。


    武當向來重視內功修為,張月芝自小在武當長大,雖是俗家弟子,內外功法卻是不弱。


    她趁方信和劉靄文逼問沈珣時,將體內毒素排出了大半,雖然已經恢複了氣力,但手腳還是有些微微發軟。


    雖然氣力沒有完全恢複,她也是強打精神,大聲喝道:“兩個鼠輩,膽敢覬覦我家寶刀,就會些背地裏害人的把戲,現下我毒已解,隻教你有去無迴。”


    殷寶珊見了,離開含著泣音,道:“娘,快救救蓮兒。”


    張月芝見自己孫女蓮兒正被方信囚住,麵色一暗,連忙就提起身邊的劍,要與那方信刀鋒相對。


    劉靄文見了,心裏一沉,她見張月芝竟然自己解了身上所中之毒,料想她武功必然不弱。這一會兒她拿起劍來,自己現下的情況,是半點動不了,不知道方信如何,所幸他手中還有一個小女孩兒做人質,總算多了幾分把握。


    誰知道方信見了張月芝這般,竟然將手中女孩兒一推,自己提起劍來,指著張月芝道:“我早想領教領教沈夫人的功夫了。”


    劉靄文見他如此,倒也不急了,還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她早知道方信功夫不弱,倒還不知道究竟高到什麽程度。既然由此機會,摸摸他的底倒也不錯。


    隻見那張月芝身子輕輕一躍,舉劍便向方信刺去,她雖然已經年逾四旬,但此時使出這一招,身子卻如飛羽一般,十分輕盈。


    方信見了,也不躲閃,隻冷冷一笑,直到劍鋒逼近眼前,眼中才露出一絲寒光,用劍擋開張月芝這一劍,而後順勢一扭,向她刺去。


    二人你來我往戰在了一處,那張月芝的劍法快慢相兼,剛柔相濟,極重粘連,而那方信的劍法則是直來直去,大開大合。


    照道理說張月芝的劍法比方信應該是高明的,但劉靄文卻看出了門道,那張月芝毒素沒有全部清幹淨,手腳還有點發軟,對於力的把握就很不從心,這大大影響了她劍法的發揮。


    而再看方信那邊,他的劍法雖然簡單,但看上去倒像是極力針對張月芝的招式,仔細品來,倒有點重劍無鋒、大巧若拙的意思。


    二人連戰了幾十個迴合,那方信冷笑一聲,說了一句,虛有其表,表猛刺一劍,直直插入張月芝左肩之中。


    那張月芝本來毒素就沒有清除幹淨,被刺一劍,更是疼痛難禁,倒在了地上。


    沈珣和見了,連忙大唿一聲:“娘。”變要向這邊爬過來,那方信見了,迴頭便一腳把他踢開,用劍指著殷寶珊道:“看來我要快點了,省的等會你們又自己解了毒,我已經傷了一個,不怕再殺一個。”


    那沈珣見了,連忙道:“不要,不要,你不能殺她。”


    方信冷冷一笑,反問道:“我為何不能殺?現在劍在我手,你倒是說個不能殺的道理來聽聽。”


    沈珣被問的語塞,不知道如何迴答,半天才道:“她父親乃是懷化將軍,你若殺了她,她父親不會饒了你的!你若要殺就殺我吧,不要殺她了。”


    方信還未答言,就聽見劉靄文在一旁冷冷笑道:“懷化將軍又有什麽了不起?”說著便從座位上起身,撿起張月芝丟下的劍,走到了殷寶珊前麵。


    劉靄文來到近前看了幾眼那殷寶珊,隻見她不過二十歲出頭,兩頰微豐,粉麵丹唇,身穿一件家常的水紅色褙子,正抱著蓮兒哭泣。雖然是滿麵淚痕,依舊能看出她氣度優雅,出身優渥。


    劉靄文淡淡的掃了兩眼,便對沈珣道:“尊夫人出身高貴,難怪沈公子如此愛護。不過我卻是不怕,我們既然來到沈家,擺下陣仗,就是不死不休,不要說一個小小的懷化將軍之女,就是公主在此,也攔不住我。”


    說著劉靄文就舉起手中的劍,她也顧不得身後的傷痕被拉的生痛,便往殷寶珊身上猛的刺下。


    她這一劍刺的幾位突然,堂上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更不要說去阻止了。


    殷寶珊也是避無可避,眼見著劍鋒過來,隻能在千鈞一發間,猛的將女兒推開,自己則閉目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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