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又迴到康熙爺走前那個淒涼悲慟的深夜。


    滿城都是痛哭聲。


    她原本以為即使康熙爺這麽嘔心瀝血,也總會有那些不能理解他的人,甚至就是故意與他作對的小人,對他所作的一切不屑呢……最起碼站在兩旁的百姓,雖然都是哭泣,卻肯定有假模假式兒的人在。


    可是沒有。


    最讓她震撼的是一個人都沒有。


    可見康熙爺治吏親民,十分受百姓尊崇。


    看到人群具都是痛哭的人,顧悠然心中的哀慟瞬間被刺激到了極點,原本隻是小聲啜泣的流著淚,此時也跟著大聲哭嚎起來。


    康熙爺本就是她心中敬佩的人,無論是讀史書的時候還是穿越後與他真實的接觸中,他都是一個值得人敬仰的人。


    這樣一個滿腹才華,境界高深,充滿大智的慧者,甚至可以說是聖者……就這麽隨著歷史的年輪滾滾而去了,實在太可惜。


    但生死輪迴是世間常情,無論有多麽遺憾,也隻能接受。


    在送葬隊伍中還夾有大批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們身穿法衣,手執法器,沿途不斷吹奏、誦經。


    一路上還有一班專門撒紙錢的,隊伍過後,地上的紙錢猶如一場大雪。


    從京城到墓地,沿途幾百裏,每段距離還要搭設蘆殿,供停靈和送葬隊伍休息。


    送葬隊伍中即使是身份顯貴之人,也不得有婢女在一旁照顧。


    顧悠然身懷有孕,太過悲慟容易傷及身子。


    杜鵑等人擔憂不已,隻能混入百姓中,沿路跟隨,一旦發現主子身體有異樣,便及時救助。


    送葬隊伍停下來,進了蘆殿。


    顧悠然和眾福晉一起坐在殿內,走了這麽久,腹部倒是沒有不舒服,就是腿疼,腳疼……


    即使是累了也不能讓人瞧出異樣來。


    尤其如今年清蝶和福晉都在她身邊,若是被這倆人發現她懷有身孕,她可以直接去死了。


    就算四爺是皇上也沒用。


    這是大忌。


    福晉她倒是不怎麽擔心,畢竟此事和四爺掛鉤,四爺若是名聲不好,對她也沒什麽好處,倒是年清蝶是個沒腦子不管不顧隻想要跟人炸毛亂鬥的……


    惹不起,惹不起。


    顧悠然悄悄往旁邊走走,跟五福晉小聲的說會兒話。


    五福晉從來沒生養過,自然啥也看不出來,就是還稍微有些忸怩,不知道該用何種姿態麵對顧悠然。


    這會兒皇上還沒下旨冊封呢,雖說知道然然定是位份尊貴,可也不知道現在她該怎麽稱唿,哪怕大傢夥玩兒的不錯,此時加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也未免尷尬了幾分。


    五福晉最是灑脫活潑的一個人,都因為忌諱皇權變成這樣了,其他人可想而知。


    正值聖祖爺大喪,顧悠然縱使想表現出親昵友好,也不能笑,隻得溫和道:「你這是跟我生分呢?咱還跟以前一樣,我就喜歡你為人爽利有趣啊!」


    五福晉終於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兒,也不敢笑出來,左右看了眼,才小心道:「嗨,你要這麽說,我就不別扭了。」


    要說最不拿皇權當迴事兒的就數九福晉了。


    此時姐妹們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她走過來,直接拍著顧悠然的肩膀就問:「皇上打算封你為什麽?怎麽也得是個貴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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