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打晚上匆忙的去了宮裏,就一直都沒迴來,眼看著早就過了早朝時間,該是四爺每日迴府的點了,卻依舊沒見到他的人……


    顧悠然心裏空落落的沒著落。


    太子爺起兵謀逆,在此之前還見了四爺,這件事若是被捅出去,可想而知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她不過是一個略知歷史的普通女人,如今遇到了她所知範疇之外的變數……顧悠然坐著,大半天都在怔怔的失神。


    不知四爺到底如何了……


    太子爺肯定是要被廢了,四爺會不會被牽連?


    顧悠然腦子裏一直轉悠著這兩個問題,腦子空蕩蕩的,卻又努力的設想各種可能,尤其是最壞的可能。


    她不能垮,她還有蛋蛋,即使四爺被關了或者在康熙爺盛怒之下治了死罪……不,康熙爺仁慈,從不殺子。


    如果四爺被關了,她就去陪他。


    她要做好所有的心裏準備,平靜的接受任何可能。


    「額娘……」


    蛋蛋慢悠悠不是很穩當的走到顧悠然腳邊,伸出小手臂抱住了她的腿,嫩嫩的臉蛋兒貼在她的衣服上,用自己的方式安撫著他的母親。


    稚嫩的嗓音清脆溫暖:「額娘,別怕……」


    額娘一動不動的坐了半響,手中拿著本書,可卻未翻動一頁。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能感受到額娘周身環繞的憂傷。


    顧悠然這才迴過神來。


    緩緩迴頭,看著兒子異常乖巧的依偎著她,小小的一隻,卻如此懂事體貼……顧悠然心中溢出許多溫暖來,寒涼的身體漸漸的一點點迴暖。


    俯身將兒子抱在自己懷中,感動的親了親,「蛋蛋,額娘不怕,有蛋蛋在,額娘就什麽都不怕……」


    她本也是什麽都不怕的,隻是,她擔心四爺的安危。


    今日的天色很不好,陰沉沉的,窗外風雪交加,枯枝悽厲的抖動著,景象一派肅穆凜冽,看著就壓抑。


    可蛋蛋就是這一片陰暗中的光明。


    顧悠然心中開闊了些,覺得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他若被關,她就陪著他。


    他若是死了……


    她就將蛋蛋好好的撫養成人,再去陪他。


    無論如何,她都生死相依。


    想開了也就沒什麽不能說的了,反而低頭輕聲問了問兒子:「若是你阿瑪被關起來了怎麽辦?」


    蛋蛋看著額娘,烏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想了想,問了句:「一直關?出不來?」


    顧悠然微微抿唇,點了點頭:「嗯,如果是這樣,你會非常傷心嗎?」


    蛋蛋微微一笑,很是靦腆,眼中的喜悅很委婉的收斂著:「會給他糖吃。」


    好好在裏邊呆著,別再出來跟他搶額娘了!


    顧悠然:「……」


    沒想到兒子會這麽迴答,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溫柔的笑著:「蛋蛋真乖,知道心疼阿瑪了……」


    蛋蛋眯眯眼,笑得很乖巧。


    如果阿瑪能一直被關著,他願意貢獻出他所有的糖果!


    ……


    一直等到了天黑,四爺都沒迴來。


    顧悠然有些著急,心想著,就算四爺沒迴來,蘇培盛是進不了宮的,總該迴來了。


    可蘇培盛也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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