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見勸不住德妃,便不再說話。


    娘娘有個毛病,越勸越火,她若是再勸下去,恐怕會對佳格格更加不利。


    方嬤嬤微微皺著眉,心中焦灼不已,隻盼著能有什麽人來,四貝勒爺眼下遠在直隸,是趕不過來了,隻有皇上來,才能讓德妃娘娘收手。


    可皇上那麽忙,哪裏是說來就來的?


    再不濟,其他嬪妃過來也行啊,娘娘一向以「德」著稱,分外愛麵子,若是有人來看,定不願意落人口實,傳出她的惡名去。


    方嬤嬤瞧著門口,眼巴巴的盼望著。


    旁邊沒人再勸阻,德妃娘娘覺得自己的威嚴得到了鞏固,火氣消下去了些,淡漠道:「本宮是個寬容的人,那《女誡》你也不用多抄,抄一遍過過腦子就行。」


    「可既是讀書,你就要大聲的念出來,讓本宮聽到。」德妃娘娘看了眼身邊的宮女:「婉香,過去瞧著,佳格格要是敢偷懶,就替本宮賞她巴掌!」


    「是。」


    婉香走到了離顧悠然有十米處,停下。


    德妃娘娘讓人在殿內搬了把椅子,在廊內的殿裏坐著,隻能感受到微微的涼風,並不覺得冷,盯著顧悠然受苦消氣。


    顧悠然疼的身上已經沒力氣了,剛才說話已經廢了她大半的力氣,現在哪兒還有大聲朗讀的勁兒?


    硬撐著,氣若遊絲的讀了一句。


    她臉色蒼白,唇上血色全無,方嬤嬤看著都覺得危險,總害怕這孩子會暈過去。


    德妃娘娘卻不以為然,聽顧悠然蚊子似的聲音皺了眉,沒好氣道:「聲音這麽小!婉香,摑掌!」


    「是,娘娘。」


    婉香向德妃說完這句話後,咬了唇。


    她害怕呀……


    前有芸香的下場,婉香心中十分忐忑,她本也不是刻薄的人,隻是在這永和宮當差,不得不聽德妃娘娘的。


    婉香走過去,站在顧悠然麵前,輕輕道了聲:「佳格格,得罪了。」然後便一巴掌扇過去。


    可她不敢用力,她怕萬一四貝勒爺得到消息趕過來時,她迴會和芸香一樣,被踹個半殘的下場!


    「打這麽輕做什麽?你沒吃飯還是想一起被摑掌?」


    德妃娘娘怒斥。


    婉香的力氣顯然不夠她解氣。


    婉香被德妃訓斥的一哆嗦,生怕娘娘把這種手段也用到自己身上,忙下狠力扇了過去。


    隨著這一巴掌,顧悠然直接暈倒在地。


    書和筆都掉在地上。


    婉香嚇得得要死。


    佳格格竟然被她扇暈過去了?!


    四貝勒爺不會放過她的!


    而且,她的身下還有血……


    有血……


    婉香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完了,她要完蛋了。


    她害死了一個皇家子嗣!


    德妃娘娘離得遠,瞧不見什麽,隻覺得這宮女辦個事兒真叫個費勁,顧氏這個狐媚子佯裝歪倒,她竟不知道用水將她潑醒!


    一點手段都沒有,是不是她德妃宮裏的人!


    德妃站起身來,走出去,怒道:「婉香,你若再不行,本宮就連你一起收拾了!」


    婉香早就被那灘血嚇得魂飛魄散了,扭頭,快咬著自己舌頭地顫抖著說出讓人心驚肉跳的話:「娘,娘娘……佳格格怕是小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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