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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子殊從繼承的記憶中就知道,原身其實極少與自己的父母交流,尤其是在霍森斯軍校遭遇前所未有的打擊後,原身完全封閉了自己的內心,不管受的傷多重,也隻會躲起來獨自舔舐傷口。


    夏子殊望著眼前眉宇間透著一股嚴厲的夏震懷,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當初在這個未來世界醒來,第一次看到夏震懷時,他心裏多少有些畏懼和不敢靠近,夏震懷是典型的嚴父,很多時候不苟言笑。


    正在走神之際,大廳外再次傳來幾道腳步聲,夾雜著家庭機器人莉麗塔齒輪滾動的機械聲,他下意識地先轉頭看了夏震懷一眼,隨後扭頭看向門口。


    「伊凡?布魯斯?」夏子殊見到莉麗塔帶進來的人,驚訝地站起身,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臉上帶上了欣喜之色,「你們怎麽來了?」


    「你別起來,坐下!」伊凡似乎驚了一下,眼神快速掃過夏子殊平坦的小腹,伸手扶了一把他的手臂,示意他坐下說話,隨即將視線轉向一旁坐著的人,心下一驚,趕忙緊張地行禮,「夏上校。」


    布魯斯看著夏子殊的動作也有些緊張,他眼睛餘光瞄了夏震懷一眼,搔了搔頭僵直了身軀,笨拙卻不乏恭敬地行禮:「夏上校。」


    夏震懷微不可察地頷首,起身撫過夏子殊的後背:「你們聊。」


    說著,他快步走出了大廳。


    伊凡和布魯斯行動一致地轉頭去看夏震懷挺直的背脊,直到挺拔的身姿消失在視線裏,二人又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夏震懷上校在帝國威名顯赫,雖未曾麵對麵見過,但這般偉大的身影早已深入人心。


    夏子殊屈指掩住唇畔的笑意,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喚迴兩人的注意力,朝著沙發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坐下再談?」


    伊凡看了布魯斯一眼,倒也沒再客氣,一人一邊坐到了夏子殊身邊,他上下打量著夏子殊,想起格裏克和特倫斯的說辭,不禁皺起了眉頭:「你怎麽迴事?精神力為什麽會突然失控?」


    「格裏克和特倫斯告訴你們的?」夏子殊並不驚訝,伊凡和布魯斯突然跑來元帥府看他,想來是聽說了他精神力失控的事,便輕鬆地笑了笑道,「不礙事,是我看了調查報告沒有控製好情緒,已經沒事了。」


    布魯斯想起夏子殊之前在聖塞瓦斯森林就失控過一次,那一次造成了毀天滅地的威力,精神力險些枯竭,甚至陷入昏迷不醒的境地,也是在那時查出懷有身孕,他想了想問:「是因為懷孕?」


    夏子殊點了點頭沒有否認,解釋道:「大概是懷孕初期,我還沒能完全適應,有時候特別容易被情緒的波動左右,我想等過段時間應該會好一點。」


    布魯斯聞言,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我聽說懷孕的人是會變得脾氣暴躁,有時候連自己都控製不住……唔……」


    布魯斯話未說完就被伊凡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趕忙抬手去掰伊凡的手,眼睛餘光瞄到夏子殊漆黑的臉色,這才察覺到自己心直口快失言了。


    「不不不不是……子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布魯斯趕緊手忙腳亂地擺手辯解,他抓耳撓腮語無倫次,「我的意思是說……」


    「傻子!」伊凡哭笑不得,一掌拍在他的腦門,「行了,別解釋了,越描越黑。」


    夏子殊輕笑搖頭,布魯斯什麽性子他再清楚不過,自然不會與之計較。


    「對了,今天怎麽一大早就沒看到格裏克?本來我還打算叫上他和特倫斯一起過來,結果他壓根沒去上課。」伊凡問夏子殊的語氣帶了一絲緊張的試探,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並非沒有察覺到格裏克的變化,但是人都有秘密,格裏克不願說,他自然不會多問。


    夏子殊想了想道:「聖塞瓦斯森林


    的事有些棘手,雖說不管是我還是第九軍團都能解決,但卻不是最妥帖的辦法,格裏克有更好的人脈,他幫著去處理了。」


    伊凡和布魯斯聞言十分驚訝,更多的是疑慮。


    夏子殊笑笑:「格裏克的身份,想必你們已經聽特倫斯說過了吧?」


    兩人當下沉默,第一次見到格裏克是去聖塞瓦斯森林曆練,那時格裏克給人的感覺就是憨厚老實,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相處的時間久了,格裏克似乎變得有些複雜,並不如他們想象中的那麽單純無害。


    他們不止一次看到格裏克獨自一人待在角落裏時,臉上的表情陰沉狠厲,與平日裏給人的感覺簡直判若兩人。或許是覺得彼此可以信任吧,格裏克在他們麵前越來越不再收斂隱藏自己的本性,除了夏子殊,很多時候與他們的距離時遠時近。


    直到那天從元帥府出來,格裏克刻意支開他們獨自留下,其實當時他們就猜到了,格裏克留下想見的人是夏子殊。果不其然,迴去的路上特倫斯就發信息告訴了他們格裏克的身份。


    與其說震驚於格裏克公爵之子的身份,更多的是擔心和疑慮,公爵府是何等水深火熱之地?格裏克又是知曉夏子殊「上將夫人」身份的知情者,如此接近夏子殊,真的可信嗎?


    「他已經在慕戈和第九軍團麵前過了明麵,既然他願意坦承身份,甚至暴|露自己暗藏的勢力,顯然是在向我和慕戈投誠。公爵府也不是人待的地方,他精神力低微,母親的家族也毫無競爭力,若日後效力於第九軍團,至少能保他和母親性命無憂。」


    伊凡點了點頭,心裏放鬆了不少:「這次他主動出手相助,也算是投誠的一種?所以……果真是第九軍團出了叛徒?」


    夏子殊神色微斂,半晌才點了點頭,將凱爾的事簡單地說給兩人聽:「星盜的身份不宜追蹤,哪怕事後背後之人將他們全部滅口,亦是易如反掌的事,更不容易留下痕跡。」


    布魯斯讚同地點頭:「看來這個幕後之人思慮周全。」


    伊凡不屑地嗤笑:「但也暴|露了他此刻狗急跳牆孤注一擲,與星盜合作,除非事後能保證萬無一失,或者就像子殊說的,能將這夥星盜全部滅口。否則隻要有一條漏網之魚,也會讓他這輩子永無寧日,保不齊就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此時,夏子殊放在一旁的光腦紅光閃爍,不斷地發出消息提示音。他俯身拿起光腦,見格裏克和特倫斯一股腦兒給他發了一大堆消息,心道特倫斯這家夥不會跟著格裏克一起去了吧?


    戰火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硝煙四起,不過想想也對,奧格斯格在帝國的威名不亞於各大家族的勢力。表麵上奧格斯格是人人畏懼,甚至想要除之而後快的星盜,背地裏卻也有不少家族想方設法地拉攏這股勢力。


    可惜,奧格斯格能成為橫行整個宇宙的星盜,自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動。名譽、地位和財富,身為宇宙第一星盜的奧格斯格,哪樣都不缺,哪樣都不需要,還不如自由來得痛快。


    打也打不過,行蹤還詭異,追蹤也追蹤不到,收買人心卻被對方視為糞土,讓那些動了歪心思的家族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奧格斯格日漸壯大,到了如今更加不可撼動了。


    夏子殊倒是很欣賞奧格斯格的為人,這家夥一上去二話不說就先一炮轟了對方的基地,打了對方一個目瞪口呆措手不及。他摸了摸下巴,心裏頭突然冒出一個無比叛逆離譜的念頭。


    若是將來帝國皇室各個腦子進水,索性端起整個元帥府和第九軍團跑去當星盜得了,專門劫皇室和那些大家族的富。


    「你這大逆不道的口氣,信不信還沒走出大門就被宮裏那群家夥先劫走了?」伊凡扶額,心裏卻莫名覺得,就依夏子


    殊的性子,皇室若是不得人心,這人說不定真會拍拍屁股走人了。


    布魯斯卻很讚同夏子殊的想法:「那就索性再大逆不道一眼,據我所知,皇室忌憚元帥府和第九軍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畢竟比起皇室,元帥府和第九軍團顯然更得人心。」


    夏子殊斜眼瞧他:「你該不會想讓慕戈推翻皇室,自個兒稱王稱霸吧?」


    布魯斯聽後,一個勁地「嘿嘿嘿」直樂:「當然,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你們跑路的時候,千萬記得捎上我。」


    伊凡隻覺得頭痛欲裂,這兩個口沒遮攔的家夥,好在元帥府戒備森林,不用擔心有人聽牆角。不過說歸說,他了解夏子殊的脾氣,斷不會和邢慕戈做出這種事,趁機跑路去當個遨遊宇宙的星盜,更符合夏子殊的三觀。


    另一邊,奧格斯格看著正在安頓凱爾的家人,安排其餘受到牽連的平民登上飛船的特倫斯,他摸著下巴,曲起胳膊肘撞了撞身邊格裏克的胳膊,挑起一邊眉頭,露出一個略帶邪氣的笑容:「說起來,我真是很好奇啊,那位上將夫人到底是何等的魅力,讓你眼巴巴地跑來欠我人情,讓我去救第九軍團的人。」


    格裏克仿佛沒聽到對方的調侃,無動於衷地笑笑:「你不是一直想滅了那夥星盜嗎?我這是順水推舟,好讓你得償所願。」


    奧格斯格哈哈大笑:「幾隻螻蟻罷了,逗他們玩了這麽多年,確實玩夠了,捏死就捏死了唄。不如帶我去見見那位上將夫人?老子活了這麽多年,什麽沒見過?倒是真沒見過有人起死迴生後,還能擁有了變異精神力……哦對了,還有那隻大鳥異獸……」


    格裏克扶額:「人家叫畢方,子殊說是上古神獸。」


    奧格斯格耐人尋味地「哦謔」一聲,朝著格裏克擠眉弄眼。


    格裏克無奈地聳聳肩,倒是看明白了對方眼裏的曖昧,他失笑搖頭。


    他對夏子殊確實沒什麽非分之想,起初隻是好奇,接觸後被夏子殊的性格和人格魅力吸引,覺得身邊有這般合口味的朋友,確是人生幸事。再則,他那樣的身份和舉步艱難的生存環境,「非分之想」隻會成為弱點,他也不想害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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