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冷夜心終於從黑暗中醒來。睍蓴璩曉


    四周一片溫涼,一層暗藍色的薄膜像是圓球一樣將她裹在其中。微微睜開眼,她可以看到淡淡水流繞著她身周而過,卻不讓她感覺絲毫冰涼,更沒有窒息的感覺。


    “藍月。”輕輕唿喚,她有氣無力。


    藍月溫柔動聽的嗓音在她腦海中響起:“主人。”


    “這是哪裏?”冷夜心在心中繼續追問,現在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藍月解釋到:“落入山崖後,我們掉入了暗河中,我用靈力將主人包裹,帶著您從暗河流出,現在具體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冷夜心沉吟了一陣,又道:“帶我離開。”


    藍月應了一聲,便用水花包裹著冷夜心緩緩前行,一段時間後,她浮出了水麵,沁涼的空氣吸入肺中,她忍不住咳嗽起來,刺目的陽光讓她睜不開眼,她雙手趴在河岸上,大口喘息。


    “呀,快來,有人溺水了。”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不一會便來了許多人,將虛弱至極的冷夜心拖出了水麵。冷夜心此刻已然沒了任何力氣,無力的眨了眨眼,看清這些都是普通山民之後,放心的閉上了眼。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裏,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頭頂是用木頭和泥巴幹草活的房頂。這是哪裏?


    她動了動身子,卻覺得劇痛非常,整個身子都像是斷了骨頭一樣的疼。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時候房門開了,一個年邁的老婆婆從外走了進來,手中還端著剛熬好的草藥。見她醒來,老婆婆很是開心,走了過來,笑著道:“姑娘,你醒了。”


    冷夜心眉頭微微蹙著,仔細看了這老婆婆一眼,隻是尋常的山村農婦,長期的風吹日曬讓她整個人都寫滿了滄桑的味道。


    她放下心來,輕聲道:“婆婆,這裏是——”


    老婆婆笑著遞上了一碗草藥,又道:“這裏是我家,你是我兒子從河裏背迴來的。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總歸是醒了,來,快趁熱把藥喝了。”


    三天三夜了?


    冷夜心接過了草藥,聞了聞,的確是尋常化瘀去痛的藥材,她便喝下了。這山草藥極苦,她卻眉頭都不皺一下,看的老婆婆很是開心。


    喝完藥,老婆婆囑咐她睡下,便出去了。


    不一會,外間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似在詢問冷夜心的情況。冷夜心無心去探聽,隻靜靜的躺著,看著簡陋的屋頂,腦海中悄然浮現了那張熟悉的臉。


    他為什麽會來?


    他是來救他的?


    難道他一早便知道了疏影的身份?冷夜心眉頭緩緩蹙起,心底湧起一絲不安,她急於想知道事情的結果,可是卻什麽都想不出。


    如今她連自己身處何方都不知道,身體狀況更是糟糕到了極點。她試過調動靈力,可是不管她怎麽努力,丹田處都毫無反應。


    她傷的太重了需要好好調養。


    也不知道鏤月和孫妙音如何了?平安離開了嗎?疏影有沒有為難她們?或許,她們被洛寒胤救走了也說不一定。


    思來想去,冷夜心隻覺得格外疲乏,不多時便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之後,老婆婆正關切的坐在床邊,擔憂的望著她,身邊還立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相貌尚算清秀,眉宇間透著憨厚的感覺。


    “娘,她醒來。”年輕男子驚喜的出聲,和冷夜心視線交會時,他臉紅了。


    老婆婆欣喜一笑,點頭道:“姑娘,你可醒了,你已經睡了兩日了。不過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過不了多日,應該可以下床了。”


    冷夜心勉強撐起一絲微笑,疲累的點頭,感激道:“多謝婆婆,還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婆婆還有您身邊這位怎麽稱唿?”


    冷夜心還虛著,聲音有些喑啞,可是卻透著一股迷人的慵懶味道,她麵容姣好,在這小山村內極為少見,看的那年輕男子雙眼直發直。


    老婆婆笑著說道:“這裏叫寧山村,是個山野小地方。我姓李,你叫我李婆婆就是了,這位是我兒子。”說著,她拉過一旁有些害羞撓頭的男子,介紹道:“他叫劉三槐,大家都叫他槐哥兒。”


    冷夜心點點頭:“李婆婆,槐哥兒。”


    槐哥兒一聽這聲軟綿綿的稱唿,麵色更紅,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爐子上藥好了,我去端來。”說著轉身就往外跑。


    李婆婆見他害羞,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這小子還沒怎麽見過生人,還有些害羞。”


    冷夜心輕輕點頭:“多虧婆婆相救,這些日子打擾您了。”


    “不打擾不打擾,咱們寧山村難得來個客人,更難得來一個如此漂亮標誌的姑娘,大家夥都想來看看你呢。”李婆婆笑的合不攏嘴,好像冷夜心在她家是什麽大喜事一樣。


    冷夜心勉強笑笑,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麽,對於李婆婆的熱情,她很不習慣。


    李婆婆也不介意,隻笑著問道:“姑娘你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今年多大了?”她本還想問問是否婚配,但是覺得問的太突然會讓冷夜心害羞,便沒問出口。


    “我叫冷夜心,是京都人,不幸墜落山崖,好在被婆婆救下 ,否則——”冷夜心隨意迴答者,後麵的感激的話卻是十分真誠。


    李婆婆點點頭,也不追問,隻感慨道:“京都人啊,京都可是個大地方啊。”


    說著,她好似有些失望似的起身:“槐哥兒去取藥怎麽這麽久還不來,可別糊了藥了,我去瞧瞧去。”說完,她便走了出去。


    冷夜心自然看出了她眼底的一絲失落,隻是她刻意的忽略了。


    躺在床上,她心中想著,趕緊養好傷,待得能下地了,便趕緊離開這裏。就在這時候,房門推開了,一臉通紅的槐哥兒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端著藥,有些羞怯的遞給了冷夜心:“姑娘,喝藥——”


    冷夜心微微起身,槐哥兒有些擔憂的急聲道:“姑娘慢些,可別動著傷口。”


    “謝謝。”冷夜心衝他笑了笑,接過他手中的藥碗,大口喝下之後,又遞了迴去。槐哥兒有些著迷的看著她略顯冷漠的臉,眼底帶著幾分憧憬。


    冷夜心被他看的不自在,便道:“我有些累了——”


    槐哥兒忙抱歉道:“啊,對不起,你快歇息吧。我就在外麵守著,你有什麽事就叫我,我一下就來。”槐哥兒有些依依不舍的看著冷夜心,連著好幾次迴頭才出了去。


    冷夜心不覺蹙眉,心底雖不說反感,卻是實在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多時,她便聽到外間李婆婆嘀咕的聲音,槐哥兒據理力爭了幾句,而後便敗下陣來。他們的對話無非是冷夜心適不適合做兒媳婦,李婆婆說她是京都人,大地方來的人看不上小山村。槐哥兒卻說他喜歡她,想把她留下。


    這樣大的對話讓冷夜心一陣無語,她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隻想著要趕緊離開,趕緊再趕緊。


    第二日清晨,冷夜心便起身下床了。她傷的重,走路還有些蹣跚,但好歹能站穩了。她走出了房門,一眼便見到了在屋外劈柴的槐哥兒。


    槐哥兒聽的腳步聲,轉身一看是她,忙跑了過來,伸手想去攙扶她,卻見冷夜心擺擺手,拒絕道:“不必了,我自己能行的。”


    她的神情談不上冰冷,可也絕對不熱切,她走的很慢可是卻很堅定,和他打小見過的山村裏別的姑娘大不同。


    一股說不出的情緒從心底湧起,他怔怔的看了冷夜心許久,不管怎麽看,都覺得她十分不同尋常,心中的愛慕也加深了許多。


    突然,他想起了什麽,從懷中掏出了東西,快步走到冷夜心麵前,緊張道:“這是姑娘你那日攥在手裏的東西,我怕丟了,先替你保管了,現在還給你。”


    他攤開手掌,是一條掛著伏羲琴吊墜的項鏈。


    冷夜心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空空如也,她微微一笑,接過項鏈,笑著道:“謝謝你,這個對我很重要。”


    冷夜心頗為愛惜的將她戴上脖子,輕柔的撫摸著,就像是在撫慰著珍寶一般。


    槐哥兒著迷的看著她難得露出的溫柔,下意識道:“這項鏈好別致,是什麽人送給姑娘的?好像很名貴的樣子。”


    冷夜心抬眸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嗯,一個很重要的朋也送的,對我來說,它是無價之寶。謝謝你,槐哥兒。”


    說完,冷夜心便繼續在院子裏練習走步,槐哥兒則是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這項鏈是不是姑娘的情郎送的定情之物?


    姑娘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想到這裏,他一陣失落。


    冷夜心自然不會去注意這些,她隻低頭思考著,現在她體內靈力一時半會不能恢複,伏羲琴也總是無法操控,眼下,她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需要做。


    孵化黑鳳卵!


    這一次遇險,她更加明白自己的弱小,她需要黑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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