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風雪漸漸變小,最後肉眼幾乎不可見,在顧府玩鬧了一天的趙煜與商桃花才踏上迴宮的馬車,乘興而來,興盡而歸。


    與父親一起用過晚飯,顧仙佛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在顧府這麽大的宅院中,顧仙佛理所當然地擁有自己的一個小院,庭院不大,但被海嬋收拾得非常精致,院內雖說是馮雪飄搖,卻也有寒梅傲然挺立,屋內的地龍和火爐也是被海嬋侍弄得通紅,一進房間,就給顧仙佛一種溫暖如春的感覺。


    “少爺迴來了,茶我已經泡好了。”顧仙佛剛剛走進房間,海嬋便站起身施了個萬福,端過一杯溫度正好的參茶。


    接過海嬋柔荑中的瓷杯,顧仙佛一飲而盡,隨後笑眯眯的看著海嬋,一言不發。


    本來就靦腆的海蟬被顧仙佛瞅得臉頰通紅,以微不可查的聲音柔弱說道:“天色不早了,婢子伺候少爺休息吧。”


    顧仙佛解下身後防雪的狼毛大氅,海嬋急忙伸出手借助,轉身打算掛在門後。


    這一轉身,顧仙佛便在身後牢牢抱住了她,雖說這是冬日,但是顧仙佛房間裏本來就溫暖如春,所以海嬋穿的比春天還單薄一些,顧仙佛本就是有備而來,脫下大氅後,身上也就隻有兩件衣物了。


    這麽一來,兩人的軀體就緊緊貼合在了一起。


    “少爺……”海嬋感受到了耳邊那溫熱的唿吸聲,芳心一顫,顫抖著聲音說道。


    “怎麽了?”顧仙佛把麵龐埋在海嬋那柔順五黑的秀發中,嗅著女兒家身上獨特迷人的體香,道:“你不是說要服侍我休息嗎?”


    “是……是的。”海嬋勉強伸出手把顧仙佛的大氅掛在門後,整個身軀柔若無骨般的倒在了顧仙佛懷裏,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環抱著自己的顧仙佛,剛想說話,整個人就被顧仙佛打橫抱起,三步並兩步,扔到了裏屋那張大床上。


    “少爺,這……這剛剛酉時啊,太……太……”海嬋話語剛剛說出一半就被顧仙佛的大手打斷,感受著自己胸前那隻大手的作怪,海嬋心情一陣激蕩,麵頰柔嫩,仿佛能被掐出水來。


    顧仙佛趴在海嬋上方,聚精會神的注視著這個等了自己六年的小侍女,不可否認,她的容貌非常精致,黛眉彎彎,瓊鼻小巧,最美的還是海嬋的眼睛,黑白分明的同時仿佛又是清淚盈眶,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麵藏著如汪洋般的思念又夾雜著少女的羞怯。


    當然,在欣賞自己小侍女絕世容顏的同時,顧仙佛的兩隻大手也沒有停止作怪,不多時,原本衣裝整齊的小侍女就如同一隻小羊羔一般被剝光了仍在床上,雪白細膩的皮膚看得顧仙佛眼神中陣陣眩暈。


    “少爺,海嬋這一生,都是……你的人。”


    在海嬋這聲柔軟而堅強的宣誓中,兩人的身體緊密的結合在了一起。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這天晚上,顧仙佛與海嬋都像是瘋狂了一般,接連不斷的合歡了六次,直到過了醜時,二人才相擁著沉沉睡去。


    過度的瘋狂必然伴隨著相應的代價,第二天午時,門外傳來砰砰的砸門聲,才把二人從好夢中驚醒。


    “誰啊?大清早的擾人清夢,不想活了嗎?!”睡眼朦朧的顧仙佛不耐煩的喝問道,起床氣是他為數不多的弱點之一,這個時候如果拿公務來煩他,他做出的第一決斷就是能殺的全都殺了然後繼續睡覺。


    “佛哥兒……我……我是羅敷啊,你別生氣你別生氣,是新岐大哥非讓我來敲門的,不是我的主意啊。”門外傳來羅敷欲哭無淚的聲音,而他身後看熱鬧的鄧新岐則奸笑著躲在假山後麵,生怕被殃及池魚。


    “什麽事?!”顧仙佛清醒了一些,但語氣還是非常不好。


    羅敷趕快說明情況:“是這樣的佛哥兒,我爹今天六十大壽,請了乾國最有名的戲班子來唱堂會,你……你來不來啊?”


    “不去!”顧仙佛沒好氣的說道,竟然是因為這點小事來打擾自己清夢,顧仙佛現在很認真的考慮京城昨天下雪是不是因為羅敷吃得太多的緣故,要不要把這胖子殺了祭天。


    “那萬音園裏,據說有個相貌不輸於海嬋姐姐的小娘子,很多文人雅士都想一親芳澤呢!”不得已,羅敷祭出了鄧新岐教給他的殺手鐧,雖然這時候海嬋可能就在房裏,雖然可能三個月吃不到海嬋做的魚羊翡翠湯,但是羅敷實在沒有主意了,隻好出此下策。


    不多時,房內傳出顧仙佛穩健的話語:“嗯,區區一個梨園之內,怎麽會有如此國色天香之人,我家海嬋早已經是閉月羞花、傾城傾國之姿,那梨園中怎麽會有如此姿色的小娘子?這其中定隱藏了陰謀,待我前去查看一番,你們先去堂屋等我!”


    聞言,羅敷先是目瞪口呆,這六年不見,佛哥兒不要臉的功夫已經爐火純青了啊,這番話雖然誰都會說,但是若論能說到如顧仙佛如此理直氣壯的人,羅敷除了左相鄧南風這等老狐狸,再也沒見過活的。


    “傻愣著幹什麽?快走啊!要不等會藥師出來,你這一頓揍少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藥師起床時的情況!”鄧新岐從假山後一閃而出,拉著還在發呆的羅敷飛快跑向堂屋。


    房間內,顧仙佛在海嬋的服侍下慢斯條理的穿著衣服,海嬋臉上掛著溫馨的笑容,對顧仙佛今天的行為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是一邊給顧仙佛梳頭一邊囑咐道:“少爺,今天前去注意安全,梨園之中魚龍混雜,雖說能給羅老爺唱堂會的都是經過層層審核,但是不敢擔保裏麵是不是有別有用心之人,萬事還是做最壞的打算好,退一萬步講,若是那些人沒問題,少爺行……行事的時候也要小心些,莫沾染上不幹淨的病。”


    顧仙佛握著海嬋柔若無骨的柔荑,沒好氣的說道:“你把我當成羅敷那色胚了嗎?我今天去是瞧瞧熱鬧,哪會像你想的那麽不堪!”


    被少爺訓斥,海嬋也沒有生氣,反而婉約一笑,笑容中滿是江南水鄉女子的秀美和溫柔,“少爺,聖人有言,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夫為妻綱,少爺已經過了加冠之年,海嬋出身貧賤,自然當不得正妻平妻之位,少爺還是早作打算才是。”


    迴應海嬋這段話的,是顧仙佛深深的一個吻,接吻之時顧仙佛似乎要懲罰海嬋的那番話,力量拿捏得稍重了些,待兩人分開之時,氣短的海嬋都有些站不穩。


    顧仙佛扳著美人柔軟的香肩,笑眯眯地問道:“以後還這麽說嗎?”


    “不……不敢了”海嬋紅著臉搖搖頭,細聲細語道,“少爺早些迴來,在少爺不在京城這六年裏,婢子又學會了幾道菜,等晚上迴來,燒給少爺吃。”


    “好,安心在家等著,我盡量早些迴來。”顧仙佛刮了一下海嬋的瓊鼻,披上她遞過來的狼毛大氅,轉身出門而去。


    望著顧仙佛慢慢遠處的背影,海嬋這六年來第一次體會到何為小女子的幸福。


    待到顧仙佛來到堂屋之時,鄧新岐羅敷二人正在和顧淮喝茶,不過顧淮喝茶喝得安然自在,鄧羅二人卻是如坐針氈,鄧新岐還好些,能勉強答上幾句話,至於羅敷,已經是汗如雨下,不能自已了。


    看到顧仙佛走進來,二人長出一口氣。


    果然,待到顧仙佛跟顧淮請安過後,顧淮笑眯眯的擺擺手,道:“你們年輕人啊,自己去玩吧,晚上記得迴家吃飯就好。”


    鄧羅二人如蒙大赦,鄧新岐還待施禮告辭就被羅敷一手拉著一個從堂屋內跑了出來。


    堂屋內的顧淮抿了一口清茗,臉上的笑容如常,隻是嘴裏念叨的話語不似剛才那般和善:“這兩個小家夥,打磨一下未嚐不可重用,不過鄧南風那老小子鐵了心的要把新岐這孩子往火坑裏推,我是不是該拉他一把?不管了不管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可是南風啊,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監察院給你就給了,我是看在新岐的麵子上,若是你還不知趣想要伸手拿更多的,那就休怪我把你的手砍掉。”


    這時,顧名走進堂屋,一言不發地站在顧淮身後。


    “都準備好了?”顧淮眼皮也沒抬,輕聲問道。


    “一切準備就緒。”顧名點點頭。


    顧淮放下茶杯,站起身,道:“那就走吧,我老了,但是不給阿暝置辦好那些東西,我還真舍不得走。”


    顧名那個老人急忙上前半步,誠心說道:“老爺你可別瞎想,您的年齡比我還小,身子骨又硬朗,可不能自己嚇唬自己。”


    顧淮一邊往外走一邊擺擺手,說道:“這都是命,不認都不行。”


    顧名跟在顧淮身後,樂嗬嗬道:“老爺,您是我一路看起來的,要說命硬,除了大少爺,就是您了,以前多少次必死之局都被您化解,我相信這一次,您定能逢兇化吉。”


    “以前啊,我那是跟人鬥,現在不一樣,這是跟天鬥。”顧淮走出堂屋,看著天空中那一朵朵潔白的雲彩,感歎道:“不過我那個老朋友說的也不錯,與人鬥,其樂無窮,與天鬥,更是其樂無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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