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滅伏牛派的戰鬥最終沒有打響,而龍靈二神隕落的消息卻傳遍了江湖,伏牛派舉哀,迎迴了二神遺體,龍飛和朱嘯天奔迴玉皇頂,二人遭到東方世家的追殺,傷痕累累,暈倒在龍神靈柩之前。


    時間有些敏感,吊唁者稀少,邢林趕來,為二神上香,然後告訴鄭清秀,小乙成就了金丹,被江冬花帶走了。鄭清秀歎息,和兒子相認沒有幾天,心裏不舍,可是,江冬花是冷莊上任莊主,也是小乙的太姥姥,她也不能有什麽怨言。


    二神重新入土為安,江湖上出現了短暫的平靜,朝廷沒有撤迴征剿文書,也沒有派兵前來,三隱和邢林神算子等人也都沒有離開,這一日又來了客人,是淩厲雙風冒藍天。


    冒藍天麵色有些疲憊,顯然這些日子傷神不少,他安慰了風神快神,又來謝過邢林,邢林歎息:“冒前輩與我有恩,而我與三煞手也有些交情,出手相助也是理所應當,莫要見外了。”


    朝廷剿滅龍虎門時,冒藍天曾從中斡旋,隻是他不是決策者,收效甚微,後來提前預警,並邀四神暗中協助,隻是龍虎門不願撤離流浪,反而備戰大幹了一場,雖然覆滅,但朝廷也是傷筋動骨,征服武林勢力的腳步因而延遲,伏牛派其實也是受益者。


    冒藍天也是歎氣,他有武力,要去尋仇輕而易舉,可是他得天朝供奉,不能肆意妄為,張遷化可是一品總督,不能說殺就殺,而朝中關係複雜,想要扳倒不容易啊。


    “唐王的折子已經遞了上去,我也說明了厲害關係,隻是冷莊過於隱秘,朝中竟無人知曉,幾番討論難以抉擇,年曆程私自退兵又惹人非議,此事尚不知如何善了。”


    天朝想要剿滅不服管束的勢力,決心一直很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沒有哪一個皇帝可以忍受國中之國。就算是這些勢力安分守己,對他們也仍然如同對待匪患。


    邢林發出了一聲冷笑:“隻要冒前輩不出手,其他人何足為懼?隻要敢來,我就敢殺。”冒藍天搖頭歎息,邢林可是身負滅門之仇,不是自己勸阻,早就殺上京城去了。


    過去的去了,如今的場麵卻讓人為難,除非自己反水,不然下次一定會被征召,他目光掃過眾人,也是有些吃驚,巫山老怪還不在,可是麵前具有聖階戰力的就已有了四五人,而鄭清秀亦在其中,好吧,冷莊已完全和伏牛派站在了一處。


    看冒藍天不語,邢林冷哼一聲:“冒前輩也許不知,小乙已成就金丹,並且鞏固,一舉擊退了兩位神階,他既是冷莊出身,又是風兄的弟子,伏牛派與冷莊已結成了同盟,小妹姐尚在此處,冷莊決心可見一斑,天朝便是舉傾國之力來剿,怕也是有來無迴,麵對如此局麵,冒前輩還要繼續為那幾鬥米折腰嗎?”


    邢林雖得冒藍天恩惠,交情也還好,但因立場不同,還是有些怨意的,說話也有些不客氣了。冒藍天苦笑,他哪裏是為了那幾鬥米?冒家占據了大半個衡山,家族勢力龐大,人口眾多,他隻是為了給家族一個安穩的環境。


    小乙結丹的異象震動天下,冒藍天又豈會不知,隻是他事情駁雜,沒有精力去查看罷了,冷莊不能招惹,他又不是不知道,便是小乙不結丹,一個鄭應天他都拿不下來,何況還有萬英芳和江冬花。


    場麵有些僵,風神歎了口氣,拍了拍邢林的肩膀:“冒兄有他自己的難處,莫要逼他了。”方清珍忽然插口:“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麽好難的?”江湖兒女,率性而為,要的就是那一份快意,“瞻前顧後,怕這怕那,走江湖幹什麽?去當官好了。”


    眾人詫異,都看了過來,方清珍小臉一紅,轉身躲到了神算子後麵,拉起神算子道袍遮住了臉,她已年過三十,隻是身材嬌小,看來好似十幾歲的小姑娘,率性而又靦腆,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眾人莞爾。


    方清珍一打岔,氣氛輕鬆了些,冒藍天歎了口氣:“算了,我已陳明厲害,朝廷若是執意征剿,我便不應召又能拿我怎樣?大不了一拍兩散,到時候伏牛派能給我個立足的地方就好。”風神大喜,不用兄弟反目比什麽都好,邢林也是鬆了口氣。


    一連多日,江湖上都風平浪靜,各勢力都蜷縮起來,不知會醞釀什麽風雨,日子過的無聊,鄭清秀想家了,和神算子一起來和風神辭行,方清珍寸步不離,鄭清秀會意微笑,雖然祖上曾有恩怨,但事過百年,應該可以化解了。


    冷莊是個隱秘的所在,隻知它在漠北,卻沒人知道準確地方,有隱匿大陣的加持,普通人便是走過去也發現不了它的存在,邢林就曾去尋找過。


    邢林知道,他得自楊文智的冰掌是楊文智從冷莊上上任莊主朱蘭青那裏得到的,朱蘭青並未隕落,她傳位給了江冬花,不知去了哪裏,冰掌已在冷莊失傳,他有心同去,可如今形勢未明,終是沒有開口。


    又過了些日子,冒藍天又來,這次還帶來了朱雲燈和冒紅雲,二人已經康複,來向邢林道謝,邢林微笑:“舉手之勞,無需客氣。”


    冒藍天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朝廷派人去漠北搜尋,沒有找到冷莊的蹤跡,認為我是在危言聳聽,便責令我來帶隊攻打伏牛山,我已拒絕,我本是一介武夫,朝中並無勢力,此事被張遷化利用,我不單不能為三煞手報仇,還使自己陷入了孤立,如此,我便舍了那幾鬥米,從此做一閑雲野鶴,不再插手任何爭端,隻要不欺我冒家太甚,我也懶得再管什麽了。”


    冒藍天雖是武夫,卻是天朝第一武夫,擁有神階戰力,這樣就被逼走,看來朝中爭鬥也夠激烈,也不知他們冷靜下來以後會不會後悔?


    風神歎息,武者多是直來直去,玩權術又怎麽會鬥得過那些官員?冒藍天江湖氣息濃重,忍到今天已屬不易,三煞手可是隨他很多年了啊。


    朱雲燈麵容淡漠,可目光裏卻射出了刻骨的仇恨,重傷並不會讓他如此記仇,可是丹田被毀卻是比死還要嚴重,兩個兄弟僅存一口氣,意識渙散,不能自理,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地等待死亡,這是永遠也無法恢複的傷害。


    冒藍天也有些無奈,他不能為了兄弟而不顧家族,可這對兄弟也是一種傷害。孟清漪笑道:“還好我無妻無子,散了家財便是孑身一人,沒有冒兄弟這許多顧慮。”三隱都沒有拖累,風神也不敢邀請拖家帶口的人來對抗朝廷。


    冒藍天有家族拖累,不好公然反水,但如今離開了朝廷,卻可以憑借這次征剿來報私仇,“其他人來我不好出手,如果東海門應召,管他什麽伊萬年,十萬年,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冒家不是軟柿子,我要讓他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離開天朝有離開天朝的好處,冒藍天忽然又生出了一股豪氣,不用瞻前顧後,也不用勾心鬥角,自己有武力,伸手就可解決的事情還要兜兜轉轉許久都搞不定,被欺負了也要忍氣吞聲,如此憋屈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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