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神並不輕鬆,弟子天階雖多,絕大部分都是剛剛突破的初期,許多還不穩定,中後期者隻有寥寥數人,而龍飛和朱嘯天未歸,風月琳又重傷昏迷,姑姑也不見蹤影,目前隻有他和孟清漪撐著場麵,但願三個師弟求援順利,可以度過難關吧。


    風月琳髒腑破裂,損傷十分嚴重,藥物收效甚微,需靠真氣修補,風神與孟清漪輪番輸送,一日一夜下來,早已疲憊不堪,而風月琳隻是吊住了性命,傷勢毫無起色。


    山下大軍集結,上百門火炮排列整齊,黑黝黝的炮口對準了山頂,看著瘮人,他們有聖階帶隊,還有一些隱蔽的勢力自己不知底細,此時若是攻山,能不能頂得住還真是個未知數啊。


    風神歎氣,也不知自己此舉是否正確,看著自己的數百門人,他們羽翼未豐,還不能獨擋一麵,盡管已經全力培養了,可資源畢竟有限,沒有培養出一個突出的戰力來。


    風神卡在天階巔峰已有二十多年,因具有屬性,他是可以對戰聖階的,還有姑姑照拂,雖然姑姑不喜歡自己,可也不會任外人欺淩,所以風神率性而為,從來沒有過危機意識,這次事情的發展已超過了他意識的底限,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作為是否正確了。


    風神具有風的屬性,以風為友,聽力卓絕,有人上山了,是盧雙清三人,見風神迎出大殿,盧雙清笑道:“風兄弟還是這麽年輕,羨慕死我了啊。”風神心喜,也是一笑:“盧老頭也沒變啊,還是這麽風趣。”孟清漪聞聲而來,大叫一聲:“別這麽囉嗦了,快來看看我外甥女。”幾人驚疑,也不多說,魚貫而入。


    風神不識方清珍,可看她與二隱同來,也不見外,及至風月琳房中,方清珍猛地睜大眼睛,這姑娘怎麽了?伸手把脈,麵色大變:“怎麽傷的這麽重?誰傷的她?和她同行的道人呢?”風神與三隱麵麵相覷,什麽情況?


    看幾人疑惑,方清珍迴過神來,這姑娘先走了,並不和那道人一起,她略略放心,扣住風月琳的手直接將真氣輸入,她真氣精純,又是純陰之體,風月琳氣色大有好轉,竟有了恢複的跡象,幾人大喜。【零↑九△小↓說△網】


    又有人上山,是小乙幾人,方清珍乍見神算子,棄了風月琳奔來,把神算子渾身查遍,沒有新傷:“太好了,你沒事,若有人敢來傷你,我必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惹得眾人側目,神算子尷尬無比。


    小乙介紹了鄭清秀,見過三隱,亦來為風月琳療傷,他的水係能力可以包裹傷口,溫養髒腑疏通血液,治療效果非常明顯,隻是個多時辰,便把內腑傷口都處理完畢,風月琳麵色紅潤起來,雖未蘇醒,卻已無虞。


    風神放下心來,看著小乙既欣慰又吃驚,小乙的境界已經超越了自己,其氣息悠長,若有若無,似乎比一路修文都要高深,這次北去,他和玉蘭收獲巨豐,而這次的禍事也是因他們而起,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啊。


    已知小乙出身,風神感歎,有冷莊插手,朝廷退兵指日可待,伏牛派當可無憂,談笑間邢林又來,風神大喜過望。


    邢林聲名不顯,十年前還得四神照拂,忽然間異軍突起,成就了聖階高端。風神介紹,他與眾人相見,對鄭清秀卻深深一揖:“見過小妹姐。”情況不對,鄭清秀也十分疑惑:“你認得我?”邢林笑道:“說來我與小妹姐也算是有些淵源,我功力突破,得益於一位高人,那位高人名諱楊文智。”眾人心驚,楊文智是僅次於唐安楓的神階高手,邢林竟是得了他的真傳。


    楊文智是鄭清秀太姥姥楊氏的叔叔,鄭清秀歎息,她都沒見過那位前輩,連怎麽稱唿都分辨不清了,小乙撓頭,姓楊,不會是自己的祖上吧?他猜對了,鄭清秀給他解釋,楊連峰的父親楊天和與她母親萬英華是姑表兄妹,楊文智是楊天和的叔祖,也就是說,楊文智是小乙曾祖父的叔叔,是高祖輩,小乙又撓頭,有點亂啊。


    輩分太高,沒辦法收徒弟了,邢林雖得了楊文智真傳,卻不算弟子,如今與鄭清秀平輩論交:“楊文智前輩未入冷莊,是與萬爛清前輩有隙,但萬氏與楊氏已合為一家,他本人又曾得冷莊恩惠,傳於我的冰掌功力便是出自冷莊上上上任莊主,所以他老人家曾囑托於我,此生不得與冷莊為難。”


    楊文智已經很多年沒有消息了,雖不是直係祖先,卻與娘家夫家都是至親,鄭清秀不禁感歎:“他老人家還好吧?”邢林麵現憂色:“這兩年精神欠佳,來之前我去探望,看著似乎好了一些,可我覺得他似在強撐,怕是不太好啊。”他看向小乙:“這小哥如此年幼已成聖階,真是百年不遇,楊文智前輩還有奇遇留傳,小哥與我去一趟可好?”


    小乙微怔,看向了母親,鄭清秀心裏一動,小乙的防禦已無懈可擊,至少聖階打不破,但是攻擊弱了不少,若得老祖奇遇,豈不更美?可是,伏牛山大軍壓境,此時離開,似乎不妥。


    邢林已看出眾人憂慮,笑道:“三煞手在太原出事了,廢了兩人,重傷一人,冒小姐也受傷嚴重,如今在我那裏修養,我已通知了冒藍天,此事恐難善了,朝廷定然沒有精力增兵於此,伏牛山當可無憂。”


    冒藍天是天朝供奉的最高戰力,但他在江湖上也混得順風順水,與四神邢林等關係俱是不錯,聽說他家出事,風神不免歎息,歸屬天朝又如何?成就聖階又如何?還不是同樣與天朝官員衝突?這與自己的伏牛派又有什麽區別?也許,他可以用說理的方式解決糾紛,可是那卻少了江湖兒女的快意與灑脫。


    有弟子來報,山下官軍撤走了,風神舒了口氣,也算是有驚無險吧,而後擺宴慶賀,送小乙隨邢林離開,三隱拉了神算子與風神鬥酒,方清珍和鄭清秀去說悄悄話。這時,快神迴來了……


    邢林與小乙速度極快,隻一日便飛抵晉北,在呂梁山一個隱蔽的洞穴裏,小乙看到了那位老祖,好老了啊,形容枯槁,有如骷髏,沒有半點活人的氣息,他不禁遲疑,這就是邢林說的還好了一些?那不好的時候是不是連皮都沒有了?這樣子可是有些嚇人了啊。邢林上前施禮:“老人家,我迴來了。”小乙也上前,恭恭敬敬地磕頭。


    老人眼睛睜開,露出了一絲亮光:“嗯,這是我楊家的孩子吧?”小乙點點頭:“是,我應該是您的玄孫。”老人目光閃動,似乎有了一絲追憶:“我還記得雲兒重兒小時候的樣子,他們可是我帶大的呢,還有天和天青也很可愛,這都幾十年不見了,你和他們那時候還真的有點像呢。”


    小乙心裏一動:“往事已遠,老祖可以迴家看看去啊。”老人嘴角動了動,似乎是笑,卻看不出笑意:“往事確實已遠,可我心依舊,百年前的承諾我做到了啊。”


    嗯?似乎有故事,小乙盯著老人,老人目光變得十分柔和,忽然歎了口氣:“是萬爛清那個短命鬼,坑了我啊。”他看向小乙:“孩子,你好奇了吧,老祖死心眼,一句承諾守了百年,是不是很可笑?”小乙神色嚴肅起來,這個可笑嗎?


    老人追憶:“我與萬爛清愛上了同一個女孩,她是冷莊莊主朱蘭青的大弟子,叫做韋翩翩,是個好美好美的女孩,可是翩翩喜歡他,後來卻被他拋棄,我要去尋仇,翩翩不讓,逼我立下誓言,不得與他為敵,她說,我和他是她最親近的人,我竟然答應了,真的答應了。”老人歎氣,目中露出痛色:“人妖大戰持續數年,我救不了翩翩,又不能去尋那個負心人,我恨啊,恨的要死,雲兒是我帶大的,她竟然喜歡那個負心人的兒子。”老人閉上眼睛,許久不開口,臉上看不出情緒,但小乙卻感覺到老人情緒激動了……


    良久,老人歎息:“負心也遺傳啊,萬爛清負了翩翩,他父親負了朱莊主,他兒子又負了雲兒,雖然雲兒不覺得苦,可我楊家入了冷莊卻是受到了諸多冷遇,我曾得朱莊主恩惠,誓不與冷莊為敵,又答應了翩翩不與萬家為敵。”他微微抬頭:“空活了一百多歲,這輩子連個仇人都沒有了,日子好無聊啊。”


    小乙靜靜地聽著,心裏湧起了一股悲哀,雖然不甚詳細,大略的意思卻也聽出來了,老祖控負神功,日子過的卻是憋屈又無奈。


    老人就剩下皮包骨頭,連做出表情都已困難,隻有眼睛裏還有一絲靈光,他看著小乙:“嗯,你的天資不錯,我也沒有什麽東西留下,如今壽限已到,就把內丹給你吧,也不是什麽妖核,隻是沾染了些許靈氣,可以取出來了,對你或許會有些幫助。”


    老人身體迅速枯萎,很快化作了白骨,一粒金黃色的內丹從骨架中飛出,飄到了小乙身前,這個景象似曾相識,小乙鼻子一酸,眼淚滴落,剛剛還在說話的老祖忽然就變成了骨架,連給他思想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他知道,老祖的身體早就已經死去了,隻是靠著內丹的力量在維持神魂不散,這是隻有神階才可以做到的事情。


    邢林淚流滿麵,伏地磕頭,小乙接過內丹,也磕了頭,邢林擦擦眼淚道:“你就在這裏突破吧,我為你護法。”小乙道謝,盤膝坐好,便將內丹吞下,一股浩瀚的能量從內丹裏湧出,小乙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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