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玄一直在講,江鸞一直在聽,包間裏的氣氛和諧而融洽。


    偶爾,江鸞會為自己的行為莞爾一笑,有時候又會忍不住羞赧,把自己代入墨清玄講述中的鸞兒身上,想象著自己衝他撒嬌,耍無賴,想象著他擁吻自己……


    墨清玄一直說到晚上九點半,看著江鸞強撐著眼皮的樣子,才住了口。


    “以後再說吧,今天先迴去。”


    桌子上的菜早就已經撤下去了,聽到墨清玄說到此為止,江鸞意猶未盡,不過也確實困了,強打精神點了點頭,起身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她昨天晚上想著今天要去看峰子和阿奇他們,把知道的情況整理了一遍,到一點多才睡,今天又發生這麽多事,能熬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車上,墨清玄給白鴿打了個電話,讓她晚上先喂朵朵喝奶粉,江鸞就不迴去了。


    江鸞抗議無果,實在困的厲害,說了一句到了叫醒她,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墨清玄直接把車開迴了清鸞苑外麵的小停車場裏,見江鸞睡的香,打開車門把她從車上抱了下來,用腳把車門關上,抱著她進了清鸞苑。


    江鸞從墨清玄把自己抱起來的時候就醒了過來,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著的一瞬間,身體繃緊,很快又假裝不安的扭動了一下,沒有睜開眼睛。


    如果是墨清玄抱起她之前就醒過來,她完全可以自己走,現在抱都抱了,“醒”過來的話會尷尬吧。


    墨清玄抱著江鸞放進自己臥室的床上,小心翼翼的給她脫去外套,免得她睡得不舒服,給她蓋上被子,自己坐在床沿看著她。


    江鸞躺在床上,緊張的心髒狂跳不已,感覺到身邊的床鋪下陷,心裏叫苦不迭,在車上還睡得香甜,現在心跳不受控製,哪裏睡得著?


    不知道是床太舒服,還是實在太困,江鸞的緊張並沒有持續多久,睡意襲來,終於睡了過去。


    在最後的意識裏,她感覺到自己唇上似乎碰到了什麽,軟軟的,熱熱的,下意識的吸吮了幾口,才含著那柔軟溫潤的東西沉沉的睡了過去。


    感覺到唇上傳來的吸力,墨清玄眸色沉黯,同時還感覺到江鸞放軟的身子,以及均勻傳來的唿吸,頓時哭笑不得。


    原本隻是想淺嚐輒止,可是她吸得那一口撩起他潛藏的心思,炙熱的眸子鎖定在她恬靜的睡顏上,將舌尖探入她微張的唇齒間掃蕩一番,感覺到江鸞下意識的迴應,狼狽的從她身上逃離。


    “今天先饒了你。”


    墨清玄聲音沙啞,壓抑著躁動的情緒,轉身出了房間,今晚對他而言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


    江鸞做了個夢,夢裏她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身邊總有個比自己略高一點的男孩,看不清那男孩長什麽樣子,卻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關心,雖然總愛逗著自己玩,碰到自己喜歡的總是給自己留著。


    夢到那個女孩長高了,長大了,亭亭玉立,那個俊帥的男孩帶著自己進了一家餐廳,裏麵的菜全都是她愛吃的。


    夢到那個女孩耍賴的坐在男孩腿上,忍著眼裏的羞澀,貼近男孩唇畔,正要啃下去,那張模糊的臉忽然變成了墨清玄的臉,滿眼濃情,她正要撤離,墨清玄猛地扣住她的後腦吻了上去,聲音低醇:“撩撥了我,就想自己撤?”


    江鸞猛地一驚,霍然睜開眼睛,眸光水潤,頰泛紅光,胸口起伏不定。


    怎麽會做那樣的夢?一定是昨天的那個吻,還有後來墨清玄在餐廳講的那些話影響到了她。


    江鸞在壁燈柔和的光芒下,見自己的手機放在床頭櫃上,伸手把手機拿過來,看了一下時間,才四點多。


    做了這樣的夢,想睡也睡不著了,江鸞把手機放在手邊起身開燈,手機順著床邊滑落到地上,幸好地上鋪著地毯,手機沒摔壞。


    江鸞俯身撿起手機,正要起身,就見床沿似乎有兩個不起眼的暗格,其中一個有撬過的痕跡。


    她先把那個被撬過的暗格打開,裏麵有一個巴掌大小的半透明藍色小密碼盒,精致漂亮,隔著盒蓋能看到裏麵一張折好的紙條,雖然折疊整齊,上麵卻還有一些褶皺,像是被誰團過了一般。


    她把密碼盒拿起來,撥到自己的生日,密碼盒並沒有打開,吐了吐舌頭,墨清玄房間裏的東西,怎麽會是自己的密碼呢?


    她試著輸入墨清玄的密碼,隨著哢噠一聲響起,密碼盒自動彈開,她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畢竟是人家的*。


    可是,墨清玄不也說過了嗎?他的東西都是她的,她看一下也沒什麽吧?


    用流氓理論安慰了自己之後,江鸞把那紙條拿出來,展開的一瞬間就怔住了。


    “阿鸞,我知道你現在不想看到我。對不起,我是真的喜歡你,當我聽到你對我說,你隻愛墨清玄一個人的時候,我幾乎被嫉妒淹沒,想要得到你的心,讓我做錯了事。你放心,降頭我已經解了,你中降的時間短,對身體沒有太大傷害,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我先出去一段時間,你出去把門關上就可以了。對不起!”


    降頭……


    江鸞手裏的紙條飄落到地上,這封信是……


    會叫她阿鸞的,隻有一個石銘洋。這一年來,她也聽沈淩說過降頭是什麽東西。


    原來,石銘洋所謂的手段,就是對自己用降頭嗎?


    所以,墨清玄害怕自己受到太嚴重的傷害,寧願主動讓步,給石銘洋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原以為他是拿自己當賭注,沒想到他是拿自己當全部!


    即使自己委屈,即使自己心痛,還是為了他放下身段,去和卑鄙的情敵談條件。


    江鸞相信,這張紙條是自己放進去的,其餘的東西,都是不起眼的小東西,卻看得出收藏的人很用心,即使用壞的鉛筆也珍而重之的放進了這個暗格裏。


    她把東西放迴去,關好暗格,打開另外一個,裏麵東西並不多,是日記本和信封,最上麵的那一封信已經磨破了角,似乎被主人翻看過無數遍。


    她把信拆開,是自己寫的情書,那青澀的文筆,含蓄的表達,拙劣卻清新的詩句,落款,分明是自己的名字。


    江鸞把信拿開,開始懷疑,這兩個暗格裏收集的不會都是自己的東西吧?


    一個全都是有些看似不起眼的寶貝東西,一個裏麵又都是書信一類。


    但是她很懷疑,她有耐心寫這麽多的信嗎?


    正要拆開第二封信去看,隔壁傳開了開門的聲音,她連忙把所有的信都塞迴暗格,把暗格關上,跳迴床上裝作剛起身的樣子。


    “鸞兒,起了嗎?”


    墨清玄敲響房門,聲音溫潤。


    江鸞應了一聲,把昨天被墨清玄脫下的外套穿上,起身下床。


    墨清玄擰開門鎖,推開門就見江鸞赤腳站在地上,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自己,眼神像是做錯事的小朋友,略顯慌亂。


    墨清玄嘴角忍不住抿出一抹笑弧,聲音輕柔:“把鞋穿上去外廳吃飯吧,苒苒在家裏住,爺爺奶奶最近都在外麵吃飯。”


    江鸞特意看了一眼墨清玄臉上,淤青已經散了,臉上的痕跡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點點頭轉身穿鞋。


    “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


    墨清玄站在門口,看著江鸞坐在床邊穿鞋,問了一句。


    “噗……咳咳……”


    江鸞被自己口水嗆到,咳的滿臉漲紅,抬起頭嗔怪的看了墨清玄一眼,低頭繼續穿鞋。


    墨清玄被她那一眼瞪的有點奇怪,微微挑眉,看她穿好鞋走過來,自然的牽上她的手往外走。


    江鸞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動了動手指,感覺他掌心的溫暖,唇邊掛上一抹愉悅的笑容。


    “什麽事情笑這麽開心?”


    墨清玄見江鸞低著頭,露出的脖子和耳根微微泛紅,握緊她的手,聲音裏染上一絲促狹。


    江鸞抿唇,掌心被汗濡濕,輕哼了一聲不做理會,卻沒有抽迴手。


    當他們到前廳的時候,隻有墨晉修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大家都還沒出來。


    看到兩人牽著手過來,墨晉修挑眉,又掃了一眼墨清玄臉上那不太明顯的痕跡,眼裏閃過笑意。


    “阿玄,樓上房間有粉撲,你去遮一下。”


    墨晉修沒有調侃兩人,隻是提醒墨清玄去把臉上的傷遮一下。


    因為半年前墨清玄出國養傷迴來,趙芸總是特別緊張他,磕到碰到都會大驚小怪的,看到他臉上的傷還不得炸了?


    說完又看著江鸞笑著招手讓她坐過來,就不去看墨清玄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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