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瑛身上的勢能,和父親比起來,那自然是多有不足的。


    毫無疑問,族長的重要性,在聖女之上!


    可是,墨清玄有什麽樣的底氣,能給桃源鄉出這樣的難題?


    “我想不出聖女比族長重要的理由。”


    沉默片刻,歐瑛說出自己的答案,即使這個答案大家心知肚明。


    “桃源鄉的人,應該還不至於說話不算話吧?”


    墨清玄輕叩桌麵,眸中閃過微光,聲音溫潤,嘴角的笑容優雅迷人,卻不達眼底。


    “不至於。”


    歐瑛點頭:“可是你憑什麽問他們要承諾呢?”


    “別管我憑什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墨清玄起身,指尖轉動著一支黑色錄音筆,點開播放。


    “那麽我想知道,在桃源鄉,族長重要,還是聖女重要呢?”


    “我想不出聖女比族長重要的理由。”


    “桃源鄉的人,應該還不至於說話不算話吧?”


    “不至於。”


    錄音不長,內容卻一點也不簡單。


    歐瑛神色微動,聲音清朗:“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不喜歡把所有主動權都把握在別人手裏。”


    墨清玄把錄音筆收進口袋,臉上的笑又深了幾分:“你的手段我很清楚,但是這個錄音,沒有摧毀的價值吧?”


    歐瑛輕笑,收斂所有勢能的他越發像古代的酸腐書生了。


    “沒錯,確實沒有摧毀的價值。”


    說完之後,歐瑛也不理會墨清玄,牽了賈芳的手就往外走,走到沈淩身邊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眼神晦暗莫名。


    她比自己幸運,有在意她的簡炫,還有在意簡炫的墨清玄。


    她,不是孤軍奮戰!


    但是那又如何?終究隻是連天眼都沒開的凡人罷了,麵對那些斷情絕愛的老怪物,他很期待他們準備如何對抗桃源鄉。


    歐瑛離開,墨清玄等人並未送行,畢竟雙方不算朋友,在他走的時候,已經算是撕破臉了。


    墨清玄坐迴辦公桌後,翻開筆記本按下開機鍵,調出監控頻道,果不其然,上麵一片漆黑,顯示下午一點到三點半之間監控故障,什麽都沒有。


    錄音筆,果真是歐瑛留給自己的東西。


    對此,墨清玄並沒有感覺意外,隻是很淡定的合上了筆記本。


    “玄哥,有錄音的必要嗎?”


    簡炫看沈淩兀自沉思,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轉向墨清玄問。


    他隱約覺得兩人的交流像是在暗示什麽,也看得出歐瑛並沒有誠意,隻是不懂兩人是什麽意思。


    一年前,歐瑛舉手間就令所有電子儀器失去效用,一瞪眼就讓那麽多記者紛紛陷入呆滯,這樣的能力還留存在他的記憶中。


    但是,兩個人像是有什麽不算默契的默契。


    墨清玄看到監控出問題並沒有表現出意外的模樣,卻還是第一時間去看監控。


    歐瑛明明一開始就能讓錄音筆失去效用,卻什麽都沒做。


    “阿炫,炫夜運營虧損如何?”


    墨清玄把錄音筆拿出來,再次確認之後,眉梢微挑,抬眸看著簡炫。


    簡炫愣了一下,不滿的抗議:“炫夜蒸蒸日上,日進鬥金,哪有虧損?”


    “你這腦子,不虧損也算奇跡了。”


    墨清玄輕笑一聲,重新翻開筆記本,把錄音筆連接到筆記本上,在電腦上敲擊一會兒,才把錄音筆取下來,關機。


    簡炫看墨清玄不再理會自己,就低頭沉思。


    “歐瑛在撒謊。”


    沈淩也忍不住鄙視了一下簡炫的智商。


    “那他為什麽要詆毀桃源鄉的名聲?”


    簡炫不解,歐瑛說的那些太真,他沒聽出哪裏是在說謊。


    他並不笨,如果歐瑛全部都是在說謊,他不可能沒有察覺。


    可是沈淩都看出來的東西,他居然沒看出來,那就是一種打擊了。


    簡炫瞄了一眼江鸞,見她雖然沒開口質疑,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頓時覺得平衡了。


    其實不是他笨,墨清玄能感覺到是他對人心的拿捏極為準確,而沈淩則是一種天生的對謊言和虛假的敏銳知覺,讓她說出為什麽覺得歐瑛在撒謊,她也未必說得出來。


    江鸞微微搖頭,聲音裏透著些微困惑:“關於桃源鄉那些未必是假的,你看那張椅子。”


    江鸞伸手指向歐瑛坐過的椅子,扶手上麵有輕微的抓痕,指痕下陷,這椅子是實木的,尋常人根本抓不出那樣的痕跡來。


    即便是墨清玄,全力一拳下去可能也隻是掉一層包漆,他卻僅憑抓力就把扶手抓陷下去,顯然是心情激蕩難以自控的情況下造成的。


    “我記得,那是在他說到萬人坑的時候抓出來的。而他當時有細微的表情波動,根本不像是假裝的。”


    “那麽你認為什麽地方值得懷疑呢?”


    墨清玄眼裏閃過笑意,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引導江鸞順著思路想下去。


    “他應該沒有撒謊。”


    江鸞皺眉,然後抬起頭看著沈淩,目光灼灼。


    “歐瑛是‘太子’,以桃源鄉的能力,他逃到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被抓迴來。想和賈芳白頭偕老,隻有能夠拿出足夠的砝碼才行。而作為聖女的沈淩,就是這個足夠分量的砝碼。他想用沈淩交換自由!”


    江鸞仔細想了一遍歐瑛之前的話,其實並不是沒有疑點的。


    “桃源鄉目前的聖女已經過了年齡限製,且不會生育。那麽,選出一個新任聖女迫在眉睫。如果這個時候,歐瑛拿這個作為交換條件,桃源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強求他迴去,他豈不是就圓滿了?”


    江鸞輕哼一聲,隻要思路打開,很多事情不難猜測。


    “他真的會這麽做嗎?”


    簡炫皺眉,臉上染上一絲惱怒,如果歐瑛這麽做的話,固然無可厚非,但是未免過於自私。


    他為了自己,明知道沈淩生了情,卻還是把沈淩推出去給自己擋槍,這就太過分了。


    “嗬,你可別忘了,桃源鄉血脈裏流著的就是無情。他看上了賈芳,不代表對別人也會有情。這從去年他令賈芳給賈凡下藥就能看得出來。”


    江鸞結合去年第一次見歐瑛時候的模樣,以及今天他說的那些話,很快理清思路,雖然沒有墨清玄反應那麽快,倒也不差。


    簡炫眼神一下子慌亂起來,迴頭看著沈淩,再也不想掩飾什麽,感情如熾烈的岩漿一般向沈淩噴湧而去。


    “當初歐瑛為什麽會給賈凡用藥?如果隻是為了逼迫賈芳的話,為什麽一定要選在那個時候?他是為了針對我們,還是巧合?”


    墨清玄把椅子轉向江鸞的方向,眸光暗沉,並不急著揭曉。


    她既然是警察,熱愛著這個職業,就得有足夠的判斷力和推理能力。


    江鸞微微遲疑,不太確定的道:“是有人找了他,而他不過是恰好借用機會,開闊思路。”


    “那麽那個人是誰呢?”


    墨清玄點頭,鼓勵她繼續猜下去。


    “不是石禹山嗎?”


    簡炫不解,和靜安醫院有大仇,又比較偏激的,除了石禹山還有誰?


    墨清玄把目光轉向簡炫,聲音清和:“石禹山有那麽大的能量?先不說石禹山怎麽知道歐瑛是什麽人的,他又憑什麽隻憑口舌讓所有媒體都堅信墨家即將倒閉,而群起而攻之呢?”


    直到現在,以前曾經攻擊過靜安醫院的媒體都惶惶不可終日,但是卻始終沒有一家媒體跳出來表態,向墨家解釋。


    沒有人這麽想過嗎?他們不敢!敢的人也會在第一時間被壓下去!


    “我們自認沒得罪過什麽人,怎麽會……”


    簡炫也明白了墨清玄的意思,眉目間染上一層厭惡惱怒。


    “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不是不想壓,隻是沒有能力罷了。沒有任何一個當官的希望管轄範圍內有這樣一個不受管製的聯合家族。至少,他們沒有蠢到挑撥我們幾家的關係。”


    墨清玄說完,微微眯起眸子,這些人既然不老實,他是不是該給他們一點教訓?


    他奉行的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從沒想過去給他們找麻煩,他們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偏巧遇到不願給他們好處的墨家,自然想要狠狠從他身上啃下一塊肉來。


    結果肉沒啃到,還崩壞了牙,他們也隻能打碎牙齒和血吞了。


    “阿玄,你的意思是……”


    江鸞承認,自己一直沒往政aa府方麵想過,好歹不是小孩子了,上麵那些肮髒也聽過,隻是沒想到他們會為了一己私利,暗地裏引起a市這麽大的震蕩。


    墨家能量不小,針對墨家,a市必然傷筋動骨,對他們的業績也沒有好處,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人的本性啊!隻圖私利,不顧別人死活。


    其實那些人,和桃源鄉的人有什麽區別呢?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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