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歡的問話,裴北川臉上僵了一瞬,帶著幾分尷尬,眼神卻沒有一絲飄忽閃躲。


    “我不會讓苒苒受委屈的。”


    裴北川直視楚歡的眼睛,給出自己的承諾。


    楚歡嚴肅的表情稍有緩和,眼神也軟了些:“你我自然也是信得過的,從你小時候我就看好你。但是,你是個孝順孩子,我隻怕你爺爺奶奶執意要鬧,你也扛不住。有什麽為難的,迴來告訴媽。”


    “謝謝媽,不過我會照顧好苒苒的。”


    裴北川眼裏也帶著暖意,還有堅定和執著。


    好不容易追迴來的媳婦,他哪兒能讓爺爺奶奶給破壞了去?


    在公司危機處理完之後,裴爺爺裴奶奶確實找過他,讓他看在兄妹一場的份上,救救妹妹,卻沒敢再去騷擾墨清苒了。


    原本他還忍受著,可是前兩天他們居然找到豆豆,讓豆豆去說服墨清苒,還告訴豆豆說墨清苒是個蛇蠍心腸,傷害姑姑之類的。


    好在豆豆有自己的分辨能力,裴若桑雖然是豆豆的姑姑,對豆豆卻實在稱不上好,她對小孩天生沒好感,怕小孩把她衣服弄髒,平時是抱都不肯抱一下的。


    豆豆迴去之後和他說了,倒沒告訴墨清苒,他安撫了豆豆,打電話質問奶奶,奶奶還理直氣壯的問他不疼妹妹,難道還不允許豆豆心疼姑姑?


    裴北川以前對裴若桑還有耐心,自從裴若桑設計讓那個女人爬上自己床之後,這四年來已經磨光了他所剩不多的耐心。


    他倒也不是真的想要把裴若桑怎樣,隻是覺得這次就當是個教訓,老老實實在監獄服刑三年,說不定出來之後就老實了。


    裴若桑已經被爺爺奶奶無限製的寵愛慣壞了,現在隻有這樣極端的手段才有可能讓她改邪歸正,所以他這次也是鐵了心的。


    基於這樣的想法,他並不覺得墨清苒不肯放過她有什麽麻煩,畢竟上次的綁架事件實在太惡劣了。


    “不管怎麽樣,那畢竟是你爺爺奶奶,你好好和他們談談,畢竟也已經過了一年了,李局長也說你妹妹在監獄裏已經老實了很多,不再那麽驕縱了。到底是一家人,再過一段時間,我去看看她,如果她真心悔過了,我會做個保人,把她保出來。不過這個就先不要和你爺爺奶奶說了,你找他們談談,最後賣他們個人情也是好的。”


    看裴北川眼神堅定,楚歡也沒再繼續揪著不放,反而露了口,表現出能放過裴若桑的意思。


    “謝謝媽。我會的。”


    裴北川感激的看著楚歡,如果裴若桑真的能改邪歸正,自然是最好的,畢竟是自己疼了那麽多年的妹妹,怎麽可能真的就憎惡她了?


    “一家人客氣什麽?媽也不圖什麽,隻要你和苒苒過得好就夠了。”


    楚歡嗔怪的瞪他一眼,低頭和豆豆說話去了。


    *********


    墨清苒到清鸞苑,直奔墨清玄臥室,不出所料,臥室門果然緊閉著。


    “哥,開門!”


    墨清苒把門拍的啪啪響,聲音裏掩不住的好奇和興奮。


    “苒苒,你怎麽迴來了?”


    墨清玄的聲音聽起來不太正常,似乎有點鼻音,也不似平常說話那樣中氣十足,反而有點氣短的樣子,似乎在忍著疼。


    “我昨天就打電話說要迴來的,你怎麽忘了?”


    墨清苒翻翻白眼,墨清玄的腦子堪比計算機,現在卻連自己今天要迴來都忘了,果然有問題。


    屋裏沉默了半晌,墨清玄清清嗓子:“你怎麽不陪媽說說話?媽可一直都惦記著你呢。”


    “已經說過了,現在來找你說。”


    墨清苒眼裏閃過狡黠,哪裏會聽不出墨清玄現在不想見自己?


    “不用……”


    墨清玄話還沒說完,門鎖已經哢噠一聲自己打開了,眉頭皺成一團,嘴角抿起冷硬的弧度。


    墨清苒的本事他最清楚,可是從小墨清苒就不敢在他的清鸞苑玩這種把戲的,結了婚膽子都變大了?


    墨清苒可不是膽子變大了,實在是八卦之心占據了一切。


    這輩子還沒見過自家哥哥狼狽的樣子,難得有機會,還不用掏門票,她怎麽會錯過?


    墨清玄雖然不願意被人看到自己這狼狽的樣子,卻也不屑做出躲在被子裏不肯出來這種舉動,所以墨清苒進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畫麵衝擊力一點都不小。


    墨清玄半邊腮幫子腫了起來,一片紫紅,左眼眼窩也是一片紫青色,脖子微微歪著,看起來有點僵硬的樣子,不過身上似乎沒多大問題,至少走動和揮舞手臂都沒問題,顯然他是被人打了臉。


    “天呐,哥你是去打劫銀行被人圍毆了嗎?”


    墨清玄老實不客氣的走進去,看著墨清玄一張“傷勢嚴重”的臉嘖嘖稱奇。


    墨清玄臉色陰沉,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著水杯又坐迴電腦前。


    墨清苒掃了一眼他的電腦屏幕,是一些醫學案例,還有專業論文這些,她也不大看得懂。


    雖說墨清玄天分奇高,但是也不代表他是天生就會的,相反,在醫學的學習上,她從沒看過任何一個人像墨清玄這樣刻苦。


    “那人是不是嫉妒你帥啊?怎麽光往臉上打?”


    墨清苒看著墨清玄臉上的淤青,黑紫,隻覺得特別滑稽,強忍住笑聲,眼裏卻忍不住溢出濃濃的笑意,聲音也顯得有些扭曲。


    “你希望我被人打的躺在床上起不來?”


    在墨清苒強入“民宅”之後,墨清玄終於說了第一句話,聲音冷硬,像是恨不得把墨清苒當垃圾一樣扔出去才解恨。


    他的傷實際上不算重,石銘洋比他還重,兩人都下了狠手了,最初是他先往石銘洋臉上打的,然後石銘洋也發了狠,對他的臉也是一點也沒客氣。


    不過,他隻腫了一個腮幫子和一個眼窩,石銘洋的臉就基本不能看了,肋骨也斷了一根。


    要說學醫的和當警察的打架誰能贏?那毫無疑問是當警察的!但是那是對別人而言!


    墨清玄身手不差,他的身體素質比一些當兵的還要強很多。


    而石銘洋以前畢竟是警校畢業的,雖然學的是司法係,但是身手也不比其他係的同學差。


    墨清玄勝在學醫,對人體構造比較熟悉,知道揍哪裏能讓人痛而不傷,也知道哪裏能讓人生不如死,還知道揍哪裏不會影響人開車。


    相比之下,和他打架的石銘洋要吃虧的多。


    而且,石銘洋的身手雖然不錯,比他卻還是要差一截的。


    如果不是他放水,石銘洋哪裏有機會在他身上留下一點傷?


    “怎麽會?哥你這麽厲害,單挑十個八個的完全不在話下。”


    墨清苒忍了眼裏的笑意,否認墨清玄的指控。


    墨清玄掃都不掃她一眼,繼續專注於麵前的學術論文,一邊在旁邊標注自己的意見和總結。


    墨清苒看他完全不理會自己,也怕他真的火了把自己丟出去,撇撇嘴轉身就準備走了。


    雖然外貌狼狽,但是墨清玄的表現可一點也不狼狽,看久了也沒意思。


    看來這輩子都沒機會看到墨清玄把頭蒙到被子裏不給人看的畫麵了!


    看到墨清苒要走,墨清玄冷硬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不準在鸞兒麵前亂說話。”


    墨清苒自己玩夠了,也很厚道的答應了下來。


    她才不會告訴鸞兒呢,不然要看著鸞兒去找另外一個噓寒問暖嗎?


    楚歡能猜到的事情,墨清苒又怎麽會猜不到?雖然不知道墨清玄是怎麽想的,不過不管他做什麽,總有自己的理由吧?


    聽到關門的聲音,墨清玄才停下手裏的工作,將頭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


    昨天晚上,墨清玄的車停在找到峰子阿奇兩人的荒廢公園裏,然後下車,修長的身形靠在車門上,冷睨著身後跟來的寶馬。


    寶馬停下,石銘洋剛下車跨過來就要動手。


    墨清玄半路截住他的拳頭,用力一扭,左手毫無預兆的衝著石銘洋的臉上襲擊過去,氣勢逼人,沒有任何留手的打算。


    也許是沒料到墨清玄會打臉,石銘洋沒能躲開,隻一拳他的嘴角就見了血,半張臉也迅速由紅變白,由白變紫,沒多久就腫了起來。


    石銘洋被他打出了火氣,也不再專攻他胸腹位置,也是逮哪兒打哪兒,兩人不像是武道有成的人,倒像是兩個熱血青年一樣扭打在一起,全無章法,一拳一腿全憑血氣。


    扭打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也不知道是誰先分開的,兩人已經都掛了彩。


    “發夠瘋了嗎?”


    看著石銘洋青紅交加,漸漸腫起來的臉龐,以及身上的枯草葉子,墨清玄冷硬的問道。


    石銘洋從口袋裏取出一包紙巾,自己抽了一張,剩下的連紙巾包一起丟給墨清玄,然後自己用紙巾擦嘴角的血和鼻血。


    墨清玄雖然看起來也比較狼狽,卻比石銘洋好了點,看到他丟過來的紙巾包也不去接,錯了一步讓開,自己從口袋裏取了一包擦血。


    石銘洋看到他的舉動也沒說什麽,隻是聳了聳肩膀,也不嫌地上髒,直接就在地上坐下了。


    反正剛才廝打的時候身上已經沾染了不少枯草灰塵,也不在乎多一點。


    墨清玄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坐下,隻是站在一邊看著石銘洋。


    兩個人都是很注意自己形象的人,墨清玄的優雅和矜貴是刻在骨子裏的,從小的教養。


    石銘洋則是嚴謹慣了,向來不肯在別人麵前露怯,因為出身的問題,不願讓任何人輕看,平日裏行事隻怕行差踏錯,不敢鬆懈分毫。


    這樣久了,自然特別的累。


    剛才在墨清玄那裏發泄過了,倒也不介意在這個曾經的情敵麵前放鬆一下,反正不能贏他,倒不如惡心他一下也是好的。


    墨清玄淡然的把身上的草葉拍掉,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皺,比起石銘洋卻不知道強了多少。


    “墨清玄,我不比你差。不管是天分還是努力。或者說,我比你更努力。”


    石銘洋扯了一下嘴角,一陣火辣的疼痛,剛開始被墨清玄擊中臉頰的時候沒有防備,裏麵破了皮,沾上口水火辣辣的疼。


    墨清玄眼底浮起一抹輕嘲,他不否認石銘洋說的一切,但是他的努力石銘洋看不見。


    別的不說,如果兩人調換一下位置,他就絕對不會像石銘洋那樣怨天尤人,把所有的不如意推到家世和外來助力上麵。


    石銘洋確實是唯一一個他看得上眼的對手,但是,終究不是他,兩人再多相似的地方,也有極大的不同。


    “我爺爺的事情我不會管,你也不用想著找我。我不能幫爺爺害人,卻也不會幫著你們去對付他。”


    石銘洋不管墨清玄什麽想法,抬頭看著他,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他。


    墨清玄後退兩步靠在車門上,目光毫不避忌的落在石銘洋身上,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是你爺爺嗎?他是劉義博,你的爺爺早在一年前就已經下葬了,而你,連承認他是你爺爺的勇氣都沒有。”


    墨清玄雖然不知道石銘洋是怎麽知道劉義博就是石禹山的事情的,但是聽到他說起石禹山,也明白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石銘洋沉默了半晌,最終隻是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


    出於墨清玄主動給自己陪練,紓解心中鬱結之氣,他隻是把自己的意思傳達給他罷了,他怎麽認為和他就沒什麽關係了。


    畢竟,還是情敵不是嗎?


    “謝謝。”


    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石銘洋從地上站起來,說了一聲謝謝,似乎沒聽到墨清玄那一聲嗤笑,走到自己寶馬旁上車走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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