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苒剛進門,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尊黑門神,墨清玄銳利的眸子裏含著薄怒,氣息驚人。


    “你去哪裏了?”


    “你喝酒了?”墨清苒鼻子抽了抽,答非所問,拖著墨清玄就要進家門。


    “誰讓你和裴北川出去的?”墨清玄紋絲不動,聲音裏蘊含著無比的怒氣。


    “你發什麽瘋?我和什麽人出去還要向你報備嗎?”墨清苒皺皺眉頭,看拽不動墨清玄,也就不管了,繞過他就要往裏走。


    墨清玄一把扣住她的手臂,聲音裏含著警告:“不準再和裴北川出去,不然你會後悔的。”


    “裴北川和我到底什麽關係,為什麽你們所有人都瞞著我一個?”墨清苒越發肯定自己以前和裴北川是認識的,不然墨清玄看到她和裴北川一起迴來也不會反應這麽大了。


    “這個你不用管,他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墨清玄鬆開墨清苒的手臂,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有點頭疼。


    “哥,你沒事吧?”墨清苒怕再繼續這個話題會忍不住和墨清玄吵起來,走過去扶住他的手臂關心地問。


    墨清玄放下手臂,麵上的表情緩和了一點,任由墨清苒扶著往裏麵走。


    “苒苒,聽我的,不要理會裴北川。”


    “嗯,我知道啦。今天是豆豆找我,我不知道裴北川會一起去。”怕墨清玄知道自己的心思,墨清苒撒了個謊。


    墨清玄懷疑的掃了她一眼,沒有揭穿她。


    雖然他喝了很多酒,但是他還沒有暈,墨清苒還騙不住他。


    “哥,昨天我聽白鴿阿姨說鸞兒現在……”


    墨清苒擔心的看著墨清玄,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喝這麽多酒,肯定是因為鸞兒。


    雖然他未嚐一醉,但是喝那麽多酒終歸不好受。


    以前他從不酗酒,向來都是淺嚐輒止,自從四年前鸞兒掉下山崖之後,他們都以為她死了,墨清玄就經常去炫夜喝酒。


    她迴來這幾天沒見墨清玄這麽喝過酒,今天為了鸞兒又喝了這麽多。


    “鸞兒是被迷了心竅,我會想辦法的。”墨清玄清俊的臉上顯露出一絲苦意,眉毛痛苦的皺起來,眼神卻冷冽如冰。


    他現在隻怕恨不得把石銘洋撕成碎片吧,但是他要是真的那麽做了,鸞兒隻怕也會恨他一輩子。


    墨清苒握住墨清玄的手,不語,隻希望能給他一點安慰。


    “明天我去找鸞兒。”


    墨清苒很慚愧,哥哥那麽痛苦,她卻隻顧自己,完全沒有想到關心他和鸞兒之間的事情。


    而墨清玄,即使在這麽痛苦的時候,依然不忘關心她,害怕她被裴北川騙去。


    ……


    晚上,墨清苒洗了澡換上睡衣,靠坐在床頭,腦海中響起裴北川下午的話。


    “我喜歡你,所以想要追你。”


    “他的媽媽生下他之後因為一個誤會離開了。”


    “以前沒想過,但是現在,我想努力,重新讓她接受我!”


    他說的話前後矛盾,可是他卻說的那麽認真。


    他說他要追她,還說豆豆的媽媽因為誤會離開,她的家人不讓他再接近她,還說會重新讓她接受他。


    他說的就好像,好像她是豆豆的媽媽。


    墨清苒苦惱的撓了撓頭皮,撥亂長發,覺得自己的想法太荒唐了。


    她記憶裏沒有過裴北川,也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怎麽可能會有豆豆那麽大的兒子?


    可是,可是她身邊的人都太奇怪了。


    鸞兒,李靳,程子騫,他們雖然極力否認她和裴北川認識,可是卻都像是在迴避什麽。


    沒道理他們所有人,包括小璐都認識裴北川,她的記憶裏卻連這個人的影子都沒有,這不科學!


    還有墨清玄的態度,在看到她和裴北川一起迴來的時候,他那明顯的怒意,又完全符合裴北川所說的,她的家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以墨清玄的本領,絕對能夠選擇性的把她的記憶刪除掉,那樣的話她幾乎很難發現的。


    而且,她四年前,在鸞兒和江伯伯出事之前的記憶,有些地方很牽強,但是如果補上一個人的話就會很說得過去了。


    想了好半天無果的墨清苒,帶著滿腦袋問號蒙上被子睡覺了。


    明天還要去看鸞兒,她可不能頂著倆黑眼圈去醫院。


    ……


    靜安醫院


    江鸞看著護士把針頭從石銘洋的血管裏拔出來,她上前從護士手裏接過用來壓迫止血的棉棒,看著護士把輸完液的空藥瓶和輸液帶收拾好拿走,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哈欠。


    “阿鸞,你忙了一天累了吧?昨天就沒有休息好。”


    石銘洋看著江鸞滿臉倦意,心疼的反手握住她的手,身子往一側讓了讓,給她讓出半張床讓她躺下休息。


    “我沒事,你不要亂動,針眼還沒止住血。”江鸞慌忙把他的手翻過來,用棉棒再次摁住他手背上的針眼。


    “可是看你這麽累,我好心疼。”石銘洋溫柔的看著江鸞,滿眼心疼。


    她看起來真的好疲憊,眼底有著淡淡的黑眼圈,精神有些疲憊,感覺眼皮都快要抬不起來的樣子。


    “心疼的話你就趕快養好身體。這樣我才能安心休息不是嗎?”


    江鸞俏皮的對他笑笑,難掩疲倦,抬起手裏的棉棒看不再流血了,就把棉棒丟在一旁的垃圾桶裏,又打了個哈欠。


    “聽話,躺過來睡一會兒。”石銘洋拍拍身邊讓出來的半張床,拉著她的手讓她躺在身邊睡覺,態度溫和,卻很堅持。


    “我去那邊睡吧,我睡姿不太好,別碰到你傷口了。”江鸞指了指旁邊的陪護床,把手從石銘洋手心掙出來,脫了外衣就鑽進被子裏了。


    石銘洋住的是高級vip房間,裏麵不但有獨立的衛生間洗澡間,還有電視空調電冰箱一應俱全,除此之外還有一張陪護床。


    石銘洋看到江鸞微微有些紅潤的臉頰,也不再強迫她,隻是扭頭看著她的臉。


    雖然他很想抱著她睡,但是他現在身上有傷,抱著她對他而言是甜蜜的折磨。


    閉上眼睛的江鸞沒有醒著時候的俏皮靈動,看起來安靜的像個天使。


    長而卷翹的睫毛覆在眼瞼上,皮膚細致光滑,紅嫩的唇瓣像完美的花瓣,小巧而精致。


    她是側著睡的,齊耳短發滑下來遮蓋在一邊臉頰上,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幫她拂開。


    昨天晚上她就沒睡好,在他做手術的時候一直在外麵守著,他出了手術室更是寸步不離的照顧著他。


    今天一大早就被墨清玄帶走,雖然沒多久就迴來了,迴來之後喂他吃了飯之後盯著他輸液,照顧他,中午又被通知轉院。


    整整一天她都在忙,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


    一個多月前她的槍傷不比他現在的輕,甚至要嚴重一些,她的身體甚至還沒有完全恢複好,哪能禁得住這麽折騰?


    可是,他到這個時候才發現,除了她,他竟再不知道還有誰能陪伴自己。


    李蕊晴和伍妙可都喜歡他,可是他一點都不希望她們來照顧自己。


    就當是他的私心吧,就算知道她很累,還是舍不得讓她迴去休息,隻想時時刻刻都能看到她,都能有她陪在身邊。


    ……


    第二天,石銘洋的病房迎來了第一位訪客。


    李蕊晴看著石銘洋滿臉蒼白躺在床上的樣子紅了眼圈,撲過來看著他:“銘洋,你傷的怎麽樣?我昨天聽到你受了槍傷都快要嚇死了。還好你沒事。”


    石銘洋頭疼的皺皺眉,下意識的看向李蕊晴身後的江鸞,像是怕她誤會什麽。


    江鸞衝他笑笑,垂下睫毛站在後麵。


    她還記得李蕊晴打聽了媽媽的生辰八字,給媽媽喝下了東西,才會導致媽媽瘋了四年。


    她還記得李蕊晴因為嫉妒石銘洋喜歡她,而想要害死她。


    李蕊晴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三番兩次的傷害自己。


    江鸞沒辦法再把李蕊晴當做朋友,所以看到她進來甚至和她打個招唿的意思都沒有。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石銘洋知道江鸞現在已經不願意再把李蕊晴當朋友了,態度冷漠的和她撇清關係。


    “我聽說你今天迴來,就和別人調了班,明天才去上班。”李蕊晴眼圈紅了紅,臉色卻有些發白。


    她鼓起勇氣抬頭看著石銘洋迴答了他,又轉身對江鸞說:“阿鸞,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江鸞緊握拳頭,用力抿著唇,看著眼前的李蕊晴。


    她看起來很憔悴,沒有以前的神采飛揚,和婀娜風情,倒像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


    她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可是李蕊晴卻為了一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可想而知她的心裏有多難過。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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