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沒睡,江鸞眉目間泛著幾分疲憊,坐下後,並不說話,隻是低斂眉眼,眸光無意識地停落在茶幾上的某一處。


    墨清玄見她不說話,抿了抿唇,主動開口問:


    “鸞兒,那個老太婆是不是迴去了,就不再迴來了。”


    “不是!”


    江鸞低斂的眸並沒有抬起,雙手交叉在麵前,並不看他。


    雖然老婆婆說這一次放過墨清玄,但她心裏,對他,還是惱恨的。


    墨清玄深邃的眸子微眯了下,眸光犀利的看著江鸞低垂的眉眼,想從她的神色變化看出她心裏的想法,可她低著頭,看不到她眼裏的情緒,他心念轉動,腦海裏閃過幾種猜測,再問,聲音低沉中,滲進了三分冷硬:


    “那她又讓你答應了什麽條件?”


    昨晚老太婆那麽生氣,那會兒,她眼裏的殺意,墨清玄是看得清楚的,她不可能輕易的就算了。


    更不可能那樣離開,不帶走鸞兒。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又讓鸞兒答應了什麽條件,才會自己迴了雁兒山。


    在他銳利的眸光凝視下,江鸞終於抬眼,清弘水眸裏,一片淡然沉靜,對上他如潭的深眸,淡淡地開口:


    “婆婆說,這一次就放過你。但前提條件,是我去雁兒山,跟她一起閉關五年。”


    “五年?”


    墨清玄眸色一沉,英俊的臉龐上瞬間覆上陰雲:


    “我不準你去,你人生有多少個五年可以揮霍,你馬上就二十七歲,五年後,就三十二歲了。”


    他還想三十歲以前當爹呢!


    江鸞清麗的麵頰上泛起幾分惱意,似水的眸子冷冷地看著他,倔強地說:


    “墨清玄,我要揮霍我的人生,也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沒有半點關係。是你自己要問,我才跟你說的,不是為了征求你的同意。”


    “誰說你和我沒有關點關係的,我們該做不該做的全都做了,我墨清玄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一會兒我就告訴我爸媽和白姨,我要和你結婚!”


    江鸞騰地從沙發裏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墨清玄,你瘋了嗎?”


    墨清玄挑眉,看著滿臉怒意的她,霸道地說:


    “我不是瘋了,是對你負責,你已經是我的女人,很快還會成為我的妻子,你做什麽,都和我有關係。”


    “誰說要和你結婚了?”


    江鸞生氣的問,他是白癡還是聾子,她剛才都說了,她要去雁兒山,要去跟婆婆學巫術,五年後才迴來。


    他怎麽會扯到了結婚上麵的。


    “當然是你,你別忘了,我們從出生開始,就訂了娃娃親,注定了這輩子是要成為夫妻的,江鸞,難道在你眼裏,我還沒有你去當什麽神婆來得重要,你就不能為了我犧牲一點點嗎?”


    “不能!”


    江鸞語氣冷硬,忽略心裏湧起的層層酸楚,她沒有權利為了他犧牲些什麽,自從她知道媽媽被人下了降頭,瘋瘋顛顛過了四年,那個會巫術的幕後黑手,此刻還不知在醞釀著怎樣的陰謀來對付她們,都還有什麽資格隻顧兒女情長?


    原本,今天晚上她就可以讓媽媽和妹妹見到爸爸的,可是,墨清玄破壞了這一切,他現在還要責備她不為他犧牲?


    墨清玄眸底劃過一抹痛意,眸光沉沉地看著江鸞寫著絕決和堅定的清眸,薄唇抿出一條冷毅的直線,並沒有因為她的絕決而妥協,相反的,更加強勢霸道:


    “江鸞,我不允許你再像四年前一樣從我的世界裏消失,除非,我死了!”


    江鸞小臉涮的變白,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對峙的眼神裏,氣氛,再一次變得僵滯。


    戰火,一觸即發。


    她正想著要如何說服他,墨清玄卻已經掏出手機撥打電話,他絕對是故意的,當語音報出那一個個數字時,江鸞眸色驚變,脫口道:


    “墨清玄,不要打電話。”


    他眸光淡冷的掃過她,修長幹淨的手指按下接聽鍵,江鸞不得已,隻好撲過去搶他手機,墨清玄坐在沙發裏,手臂高高地舉過頭頂,江鸞站著比他高,便也搶了好久,才把他的手機搶到手。


    然而,她剛搶到手機,身子卻被受到一股大力襲擊,下一秒,她身子被壓在了寬敞的沙發上,男人精昂頎長的身軀如山一樣壓在她身上。


    江鸞唿吸一窒。


    心,刹那懸到了嗓子眼,眸光慌亂的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慌亂的推拒:


    “墨清玄,你放開我。”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不去當什麽神婆,不去那什麽雁兒山。”


    墨清玄凝視著她的眸,沉如水,黑如墨。


    他陽剛的氣息噴灑在她鼻翼,和她的氣息教纏,氣氛,很快就變了味道。


    空氣裏,絲絲曖.昧悄然滋生。


    江鸞身子僵滯著,雙手被他鉗製,動彈不得,眼看他眸光漸漸炙熱,俊顏緩緩逼近,她心頭慌亂,害怕昨晚的事再重來,小手捂住他吻下來的唇,顫聲解釋:


    “這一次,和四年前不一樣的。”


    墨清玄眸子一片望不見底的深邃,抿唇不語,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江鸞暗自吸了口氣,極可能用平靜溫柔的語氣說:


    “婆婆說了,五年後,你要是還一如既往的想和我在一起,她就不會再阻止我們,阿玄,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嗎?”


    可能是她的聲音太過輕柔綿軟,透過耳膜鑽進心裏,化為一片輕柔的羽毛涮過心髒,墨清玄深暗的眸子裏泛起了些許溫柔,低頭,吻落在她白希的額頭,嗓音低沉沙啞中,透著隱約的不安:


    “我不是對自己沒信心,是怕世事變化,鸞兒,你不是我,你不會知道我過去四年是怎樣度過的。”


    江鸞心像是被一把垂錘狠敲了下,一種叫做心疼的情緒像病毒一樣,自她心間蔓延自四肢百骸,以奇快地速度融進她渾身的血液裏。


    滿心的惱怒,就那樣莫名其妙的消散在墨清玄那滲進了不安和痛楚的話語裏。


    昨晚,她那麽恨,恨他強要她。


    怕她破壞她的計劃。


    可是,這一刻看著他深暗沉寂的眸,聽著他擔心和不安的話語,她竟然一下子恨不起來了。


    同樣是四目相對,剛才火藥味濃烈。


    這一刻,卻滿心的酸澀和柔軟。


    男人溫熱的唇在她額頭流連,揉進了一世的深情和憐惜,還帶著她一定懂的緊張和不安。


    “阿玄!”


    她輕喚,柔軟的嗓音沒有了惱意,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墨清玄*繾綣地‘嗯’ 了一聲,薄唇離開她的額頭,略微的抬起了俊臉,眸光溫柔地看著她。


    “先起來好不好?”


    江鸞抿抿唇,柔若無骨的手撫上他俊美的臉龐,墨清玄猶豫了下,將她從沙發裏拉起來。


    “我餓了!”


    一聲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在這寂靜的空間裏,分外清晰。


    江鸞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抬手摸著自己的肚子。


    墨清玄眉峰蹙了蹙,拉著她起身,大步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嘴上問著:


    “想吃什麽?”


    “煎兩個雞蛋吧,這樣簡單。”


    昨晚沒吃晚飯,被他折騰了一番,迴去後,又送婆婆迴雁兒山,接著迴來。


    整整一.夜,她不僅僅是餓,還累。


    “給我一個盤子。”


    墨清玄鬆開江鸞的手,溫言吩咐。


    “不用那麽多,兩個雞蛋就夠我吃了。”


    江鸞以為他是怕她吃不飽,要多拿幾個雞蛋,連忙阻止 。


    墨清玄笑笑,轉身自己去拿了一個盤子返迴來,從冰箱裏拿出六個雞蛋和一小盒子黃豆,嘴上說著:


    “我也餓了。”


    江鸞恍然,伸手拿過黃豆,和他分七合作,一人煎雞蛋,一人打豆漿。


    前不久還劍拔弩張的兩人,轉眼又在廚房裏愉悅地做起早餐來,絲毫沒有其他爭吵過後的別扭尷尬,也不像其他情侶爭吵過後會留有心裏陰影。


    幾分鍾後,濃鬱的雞蛋香味在廚房裏擴散開來,江鸞站在墨清玄身旁,看著他關了火,動作熟練的把雞蛋裝盤,他沒有迴頭,似乎也知道她已經饞得流口水了,用筷子夾起一小塊煎得金黃的雞蛋白,轉頭,喂到她嘴邊,微笑地說:


    “嚐嚐好不好吃!”


    江鸞不客氣地張嘴吃下他喂到嘴邊的雞蛋,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她麵上泛起燦爛的笑,聲音輕快:


    “嗯,好吃。”


    “那你先吃著。”


    看著她笑容燦爛的眉眼,墨清玄深邃的眸子裏泛起些許溫柔,低沉磁性的嗓音越發的柔和了一分。


    “一會兒再吃。”


    江鸞笑著搖頭,她是餓,但不想現在一個人先吃。


    墨清玄也不勉強,輕笑了一聲,說:


    “也好,一會兒我們一起吃。”


    “嗯。”


    江鸞應了聲,轉身去弄豆漿,墨清玄繼續煎雞蛋。


    江鸞弄好豆漿,墨清玄雞蛋還沒煎完,她站在幾步之外,看著他拿著木鏟,優雅地翻著雞蛋,從窗外折射進來的柔和光線勾勒出他英俊溫潤的眉宇,如此清貴優雅的一名男子,卻心甘情願的為她下廚。


    她鼻端,忽然泛起一抹酸。


    心裏,有什麽情緒蔓延開來,想起他剛才在沙發裏說的話,她紅唇又輕輕地抿起。


    他們,真的是上天注定了要糾纏一生的,放眼a市,不知有多少女子愛慕著他,可是,他卻看都不看一眼,雖然從小到大欺負她。


    但也隻限於,欺負她一人。


    他是不懂愛的,因為他太過驕傲,所以愛得霸道。


    “鸞兒,發什麽呆呢,把豆漿端出去,開早飯了。”


    墨清玄骨節分明的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溫潤磁性的嗓音染了一分促狹之意。


    江鸞迴過神來,掩飾的笑笑,答了聲“好”,端著豆漿率先走出廚房。


    墨清玄站在原地,微笑地看著她走出廚房,眸光溫潤*.溺。


    見她走到餐桌前,他才轉身拿了筷子,端著煎雞蛋出去。


    江鸞坐在餐桌前等候,眉眼間笑意清淺,看著墨清玄過來,她伸手拉開旁邊的椅子,墨清玄輕輕一笑,把盤子放在桌上,在她身旁的椅子落座。


    “一人一半。”


    墨清玄遞給她一雙筷子,自己夾起一個煎雞蛋喂進嘴裏,江鸞看著他咬下一口,自己也夾起一個,一口咬下一半,再看他筷子夾著的,還有三分之二,忍不住說:


    “阿玄,你能不能別這麽斯文,這樣會顯得我很粗魯。”


    墨清玄低笑,眉宇舒闊的樣子,俊雅迷人,一.夜不合眼,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清貴俊雅氣質。


    江鸞看得恍了下神,心裏暗罵了一句妖孽,低下頭,把另一半雞蛋全塞進嘴裏。


    “沒關係,我早就習慣了你的粗魯,你想怎麽吃就怎麽吃,不用管我。”


    墨清玄把她的眸子裏一閃而過的異樣看在眼裏,心裏泛起一絲喜悅,語氣溫潤愉悅。


    “好吧,這可是你說的。”


    江鸞嗬嗬地笑了笑,喝了一口豆漿,又夾起第二個雞蛋喂進嘴裏,墨清玄依然是斯文優雅的吃相,如潭的眸子裏漾著淺笑,看著她的吃相,他心裏,分外的滿足和踏實。


    原本說隻吃兩個煎雞蛋的江鸞,最後吃了四個,墨清玄隻吃了兩個,盤子裏,已經空了。


    吃飽喝足,見身旁的男人還在裝斯文優雅,江鸞蹙了蹙眉,抽出紙巾擦嘴。


    墨清玄放下麵前的杯子,修長幹淨的手指撫著杯子邊緣,眸光溫和地看著她問:


    “鸞兒,吃飽沒有?”


    江鸞點頭,眉眼間是滿足的笑,她其實很容易滿足,雖然挑食,但並不難養,她喜歡吃的,也不是什麽叼鑽古怪的食物,都是一些最平常的食物。


    她知道他問這話的用意,並非隻是問她有沒有吃飽。


    他是想和她談正事。


    她把擦了嘴的紙扔進旁邊的紙簍裏,坐正了身子,似水的眸認真的看著他,用認真的語氣說:


    “阿玄,我真的想拜婆婆為師。你先別急著反對,聽我說好不好?”


    墨清玄眉宇清潤,眸光溫和,“好,你說。”


    他頎長身軀靠進椅背裏,聽著她繼續往下說:


    “四年前,婆婆逼著我當她徒弟的時候,我並不想當她徒弟,也不稀罕她那些本事 。可是,自從知道媽媽是被下了降頭,那樣度過了四年,我們卻誰也不知道的時候,我就萌生了要當神婆的念頭。”


    墨清玄眸底色澤深了一分,薄唇抿著一條直線,並不冷硬,氣息還維持著溫潤。


    江鸞停頓了下,見他沒有反對,她又說:


    “這段時間發生了那麽多事,還每件事,都那麽詭異,好比陳其海的死,要不是石銘洋破案。我們沒有證據,你很可能惹上人命官司,身敗名裂也不是不可能。”


    “還有一件事,我之前一直沒告訴你。前些天,我去了薑氏淹死的那個水塘旁邊,想看一看有沒有線索。”


    墨清玄英挺的眉輕蹙了下,眸子緊緊地看著她:


    “後來呢?”


    江鸞心裏一暖,麵上泛起一絲笑,在他關心的眼神裏,她盡可能用輕快地語氣說:


    “那天下午,是李蕊晴和我一起去的。本來,她說累,不想下車。我下了車,去水塘旁邊尋找線索,可沒幾分鍾,她突然下了車,還直奔水塘,要不是我抓住她,她當時就出事了。”


    “你覺得,她是被髒東西上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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