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晉修和楚歡走到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窗,看見她們母女三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白鴿眼裏噙著淚,不再像之前或空洞,或怨恨,或茫然。


    楚歡眼裏一熱,下意識地伸手挽住墨晉修。


    墨晉修麵上也閃過動容,白鴿終於清醒了,四年來,他們想過各種辦法,都沒有讓白鴿好起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歡歡,我們一會兒再來。”


    他大手翻轉,把楚歡的手握在掌心,低頭,在她耳畔輕聲說。


    鸞兒和小璐肯定有很多話要和白鴿說,讓她們母女三人好好的說說話,一會兒再來看她。


    楚歡雖然很想馬上進去,但覺得他的話有道理,輕輕點頭,跟他一起,先迴院長辦公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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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裏,白鴿眼裏雖噙著淚,卻硬是沒有讓它流出來,騰出一隻手,溫柔地替鸞兒和小璐擦淚。


    想到過去那惡夢般的日子,以及對身邊所有人的傷害,她眉眼間便泛起層層內疚,自責地說:


    “鸞兒,小璐,媽媽對不起你們……”


    這四年裏,其實她有清醒的時候,隻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所作所為,像是分裂出兩個自己,一個自己眼睜睜看著另一個自己發瘋,看著自己傷害身邊的親人……


    江鸞搖頭,眼裏還含著淚花,眉眼間卻綻出燦爛的笑,眸子晶亮的望著白鴿:


    “媽媽,這不是你的錯。”


    江璐也重重地點頭,淚眼朦朧地望著她:


    “媽媽,我和姐姐隻要你好好的。”


    不僅媽媽好好的,姐姐也要好好的,她就不再是孤兒了。


    白鴿心緒淩亂而複雜,清醒過來的她,這幾年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從淩亂的記憶裏整理出來的,是當年江博離開帶來的悲傷。


    她溫柔地看著江鸞,輕聲說:


    “鸞兒,當年,媽媽以為你……”


    後麵的話,她不敢再說出口,當年在懸崖底下,看見那燒成鐵的車子時,她是真的差點崩潰……


    江鸞心裏一疼,伸手抱著白鴿,轉頭看向一旁的老婆婆,溫和地解釋:


    “媽媽,當年,我掉下懸崖,是婆婆救了我,剛才,也是她解了壞人對你施的降頭術,讓你清醒過來的。”


    白鴿順著江鸞的視線,看向站在幾步外的老婆婆時,神色激動:


    “鸞兒,小璐,扶我下chuang。”


    “媽媽,你現在還不能下chuang。”


    江鸞知道媽媽是要下來感謝婆婆,連忙阻止。幾步外,老婆婆淡淡地開口:


    “不用謝我,我救你,是因為鸞兒是我徒弟。”


    白鴿臉上的感激轉化為詫異,收迴視線看著江鸞:


    “鸞兒,這怎麽迴事?”


    “鸞兒,讓你妹妹陪著你媽媽,你先送我迴去休息。”


    江鸞還沒說話,一旁,老婆婆又下達了指令。江鸞眸底閃過一絲猶豫,還是乖巧地應了聲‘好’,站起身,對病chuang上的白鴿說:


    “媽媽,讓小璐先陪著你,我送婆婆迴去休息,迴頭我再跟你解釋。”


    白鴿雖然滿心疑惑,但見老婆婆神情冷淡,又剛出手救了自己,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阻止鸞兒送老婆婆迴去休息,輕輕點頭說:


    “去吧,我有小璐照顧,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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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a市某公寓,臥室裏,彌漫著濃濃的男女歡愛過後的淫.糜氣息,柔軟的大chuang上,李蕊晴不舍地看著石銘洋下chuang利落地穿衣,溫柔地說:


    “銘洋,你今晚留下來,明天我們一起去警局吧?”


    明亮的水晶燈光打在男人精健的體魄上,每一寸線條都散發著魅惑的性.感,剛才他在chuang上的熱情讓她銷.魂得像是飛上了九天雲端,此刻看著他精昂的體魄,她心裏,就蠢蠢欲動。


    石銘洋提上褲子,轉過頭來,棱角分明的五官退去了激.情時的溫柔,泛起一層淡漠疏離,拒絕的話不帶一絲猶豫吐出薄唇:


    “不了,伍妙可還住在我家裏,我一.夜不歸,她又該胡思亂想了。”


    聽他提到伍妙可,李蕊晴臉色微變了下,抿了抿唇,遲疑地說:


    “銘洋,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跟你說,是關於阿鸞的。”


    石銘洋正把襯衣穿迴身上,聞聲微停了動作,眸光深邃地看著她,“什麽事?”


    李蕊晴見他對江鸞的事這麽關心,心裏有些吃味,但臉上,沒敢表現出來,從chuang上站起身,原本蓋到胸前的蠶絲薄被子滑落,她蔓妙的身子就那樣光.裸地站在chuang沿上


    原本比石銘洋矮了一個頭的她,借著chuang的高度,反而比他高出一個頭來,胸前那對豐盈隨著唿吸起伏,紛嫩的花蕾誘人采摘,室內空氣,刹那間又染上一絲曖.昧……


    石銘洋眸光深了深,骨節分明的大手捏著扭扣,薄唇輕抿,等著她迴答。


    李蕊晴自然地伸手抓著他的手,並非替他扣鈕扣,而是輕輕撫.摸著他手背,蹙了眉心,說:


    “那天,伍妙可讓我把阿鸞帶去薑氏淹死的水塘,她沒有害到阿鸞,第二天又找我,讓我把一包東西給阿鸞服下,我拒絕了。”


    “她還找過你沒有?”


    石銘洋濃眉輕凝,定定地看著她。


    李蕊晴搖頭,柔若無骨的手從他的手背移開,輕輕撫上他胸膛,腳下悄然惦起腳,上身朝他前傾,幾乎貼上他性感唇瓣,


    “這幾天忙著查案,沒有接她電話……銘洋,我還想要……”


    說到後麵,她動情的呻.吟了一聲,抓起石銘洋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按……


    石銘洋和她在一起本來就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剛才雖然兇猛狂野,但現在被她一挑.逗,身體又泛起燥熱,她既然勾.引,他斷然沒有理由隱忍,下一秒就張嘴咬住她,一手扣住她腰,兩人雙雙倒在chuang上……


    李蕊晴心裏暗自竊喜,手伸向他腹部,眼看一場激.烈的運動又將開幕,石銘洋的手機鈴聲卻尖銳而急促地響起。


    他放開她,打算起身,李蕊晴卻扭動著嬌軀,媚聲喊:


    “銘洋,別停……”


    石銘洋皺了皺眉,側了身,抓住她拉開自己拉鏈的手,壓下欲.望,坐起身來,掏出手機接聽電話。


    “喂!”


    “……”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說了什麽,石銘洋坐在chuang沿上的身子騰地站了起來,沉聲說:


    “好好照顧老爺,我明天就迴去!”


    李蕊晴一直觀察著石銘洋的表情變化,見他皺著眉,一臉擔心的樣子,忍不住關心地問:


    “銘洋,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石銘洋抿著唇角,眸底深處凝起一抹沉暗,把手機放迴褲兜裏,敷衍地道:


    “沒什麽。”


    話音微頓,他又補充一句:


    “我明天要出差一趟,就不陪你去醫院看望阿鸞的媽媽了,你去的時候記得避開楚歡。”


    李蕊晴點頭,她對楚歡,一直有些害怕的:


    “我知道,會避開她的。”


    石銘洋嗯了一聲,重新將她壓在chuang上,繼續剛才沒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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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病房裏。


    江鸞和老婆婆離開後,楚歡和墨晉修就來了病房。


    因著太晚,他們隻是電話通知了其他人,讓他們都明天再來探望。


    白鴿拉著楚歡的手,感動地說:


    “楚楚,這幾年,謝謝你和晉修……”


    “鴿子,照顧你和小璐是我和晉修應該做的事,你別再說這種見外的話。相反的,這幾年看著你一直那樣,我和晉修都覺得對不起江博,還好現在鸞兒迴來了,你也沒事了。”


    楚歡打斷白鴿的話,這些,是她和晉修欠她和江博的。


    如果那個處心積慮了二十多年複仇的人,真是她在l縣惹來的仇人,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和晉修。


    當年,江博是為了她才去的l縣,那一晚,黑鷹被那兩個男人施巫術控製,差點要了江博的命……


    可沒想到,二十多年後,江博卻又為晉修擋了子彈……


    說起江博,白鴿的心又狠狠一陣抽痛,眉眼間彌漫上濃濃的悲傷,輕聲說:


    “這是阿博的命,不能怪你和晉修。對了,怎麽不見阿玄,他人呢?”


    楚歡臉上閃過一絲為難,還是如實的告訴她:


    “阿玄正在迴來的路上,很快就到了,鴿子,你剛才康複,現在身子又虛弱,原本我不該讓你煩心。但是阿玄和鸞兒之間的事,你早晚都會知道的。”


    白鴿臉上浮起一抹擔心,定定地看著楚歡。


    楚歡抿了抿唇,說:


    “阿玄和鸞兒正在鬧別扭,這四年間,鸞兒經曆了許多事。又和救你的那個老婆婆做了交易……”


    “楚姨,媽媽,清玄哥迴來了!”


    楚歡的話沒說完,病房的門就從外麵推開,剛才出去的江璐又返了迴來,她身後,跟著風塵仆仆趕迴來的墨清玄。


    白鴿和楚歡同時抬頭看向門口。


    墨清玄挺拔的身影從門口進來,看見已經清醒的白鴿,他眸底閃過一抹情緒,清俊的眉宇間綻出幾分喜悅,大步走到chuang前,溫和地喊:


    “白姨!”


    白鴿微笑地點頭,似乎從他眼神裏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等他開口,就解釋道:


    “鸞兒帶那位老婆婆迴去休息了,阿玄,我聽你媽媽說,你也剛從c縣趕迴來,鸞兒那孩子從小就固執,你別跟她較真。”


    墨清玄輕輕地‘嗯’了一聲,麵上一派清雅溫和,似乎真的不受江鸞的影響。


    “白姨,那個老婆婆,是怎樣一個人?”


    他走了一趟雁兒山,卻沒有見到拐走他未婚妻的老婆婆長什麽樣子,這對於一向驕傲清高的墨清玄而言,他是覺得很羞恥的。


    白鴿怔了怔,很快就明白了墨清玄問這話的目的,把自己對老婆婆的印象說給他聽:


    “表麵看起來有些淡冷,但心地肯定是善良的,要不然,她當年也不會救了鸞兒。”


    墨清玄若有所思地抿著薄唇,白鴿的話和他老媽的話,以及守在山腳上,見過那個老太婆的保鏢說的,基本一致。


    他沉吟了片刻,溫和地說:


    “白姨,今晚很晚了,你先休息,我找鸞兒還有點事。”


    “你去吧!”


    白鴿衝他擺擺手,看著他著急見到鸞兒,她心裏既欣慰,又忍不住擔心。那個老婆婆,不是好說話的人。


    從剛才鸞兒被叫走,就是很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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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電梯出來,墨清玄就撥打了江家的號碼,電話,是保姆接的,說江鸞沒有迴家。


    這樣的結果,在他意料之中,心,還是沉了沉。


    “大公子,我們去哪裏找江小姐?”


    阿森和阿木受傷後,跟在墨清玄身邊的人,就換成了阿峻和阿揚。


    聽阿揚這麽問,阿峻皺了皺眉,看著臉色不太好看的墨清玄,小心翼翼地說:


    “大公子,江小姐不迴江家,會不會去了酒店住,我們把a市大少的酒店都找一遍,總有找到她們的。”


    江鸞和老婆婆離開的時候,沒有再開車,而是坐的出租。


    墨清玄有讓人在醫院盯著,但中途,江鸞和老婆婆去了趟超市,他們就被甩掉了。


    站在深夜的醫院門口,墨清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偌大的a市,要在一.夜之間找到江鸞,幾乎不可能,尤其是,她根本不願意被他找到。


    “不找了,你們都迴去休息吧!”


    良久,他幽幽地吐出一句。


    阿峻阿揚同時一怔,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話,剛才在山穀裏,大公子還一副不找到江小姐不罷休的執著勁,這眨眼間,怎麽就不找了。


    “大公子……”


    阿峻有些擔心地喊,看到大公子眉宇間的落寞,他心裏很不好受。


    墨清玄掏出手機,又丟下一句‘讓大家都迴去休息’便轉身,撥出一個電話,大步朝停車場走去。


    “喂,玄哥!”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簡炫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夾著嘈雜聲,想必又是在舞池裏蹦噠,片刻後,嘈雜聲沒了。


    “我讓你做的事做了沒有?”


    墨清玄打開車門,坐進邁巴赫主駕座裏,身子往座椅裏一靠,長指輕按按鍵,他頎長的身軀跟著身後的座椅往後仰去。


    “查到了,玄哥,那個叫伍妙可的女人是石銘洋的鄰居……”


    “我現在去炫夜。”


    墨清玄英挺的眉峰輕凝,希望從伍妙可那裏能查出線索來。


    “玄哥,白姨不是好了嗎,你怎麽還來這裏,鸞兒姐呢?”


    簡炫剛才已經得到消息,說白鴿清醒了,他以為這會兒墨清玄應該陪著江鸞才對,怎麽還去炫夜,他十次有九次去,都是喝酒買醉的。


    墨清玄眸底劃過一抹情緒,再開口,聲音有些沉鬱:


    “不知道。”


    “玄哥,你沒和鸞兒姐在一起嗎?”


    “等我過去再說。”


    墨清玄無心解釋,說完徑自切斷通話,升了座椅,係上安全帶後,發動車子上路,朝著炫夜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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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炫夜


    簡炫和墨清玄通完電話,第一時間不是給他準備好酒,而是打電話給李靳,喬以夜,還有和子騫。


    炫夜原本是他和喬以夜共同經營的,他是大老板,喬以夜隻是出資玩玩,想來就來,想不來就不來,今晚,便因為有飯局,沒有來這裏。


    接到他的電話時,李靳也正在應酬桌上,聽他說墨清玄正在來炫夜的路上,二話不說,打發了客戶,就趕來炫夜。


    喬以夜不是見客戶,是被他老爸逼著在和一個客戶的女兒相親,接到簡炫的電話,正好脫身。


    隻有程子騫,被裴若桑纏著,把她一起帶去了炫夜。


    炫夜,二樓,他們聚會的專用包間裏,馥鬱的酒香混著淡淡地煙草味彌漫在空氣裏,水晶燈光清冷的打在包間每一個角落,勾勒出沙發上幾張英俊的臉龐。


    “阿靳,緋聞的事查出來了沒有?”


    墨清玄優雅地吐出一口煙霧,眉宇寡淡地看著對麵沙發上的李靳,早上的緋聞一事,他交給李靳去查了。


    李靳彈掉煙灰,平靜地說:


    “查出來了,是裴若桑幹的。昨天子騫對她提出了分手,她可能是害怕子騫和小璐在一起,才製造出了這起緋聞,想把你和小璐綁在一起。”


    墨清玄深邃的眸子裏點點冰寒凝聚,五官線條寸寸凝上冷峻,語氣慍怒地罵了句:“程子騫那個蠢貨,非要去招惹裴若桑那種女人。


    李靳嘴角抽搐,喬以夜抬頭望天,隻有簡炫不怕死地為程子騫申冤:


    “玄哥,子騫是因為你當初說要娶小璐,他才傷心買醉,腦殘的就答應了裴若桑的告白。”


    墨清玄一個冷眼掃去,簡炫又嘿嘿地笑,從沙發裏站起來,說:


    “我去看看子騫來了沒有,他應該是和裴若桑在一起,讓他把她帶來,一會兒由你處置。”


    說完,簡炫就溜出了包間。


    墨清玄薄唇輕啟,冷冷地問:


    “是她自己幹的,還是有人唆使?”


    對於裴若桑,墨清玄一直都是討厭的,四年前要不是苒苒說饒了她,他絕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裴若桑,沒想到,她今天又製造成緋聞來壞鸞兒和小璐的名聲。


    李靳眸底閃過一絲詫異,這一點,他倒沒有細查,隻是查到是裴若桑所為。


    猶豫了下,不太確定地說:


    “應該是她自己。”


    喬以夜接過話道:


    “昨天我們買著午餐迴醫院時,裴若桑就在醫院門口拉著小璐,警告她不許勾.引子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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