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騫俊美的臉龐上閃過一抹尷尬,對江鸞說了一句,冷睨裴若桑一眼,轉身就走。


    “子騫和裴若桑長久不了。”


    李靳看著程子騫和裴若桑一前一後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當初,程子騫是喝醉了酒,才會腦殘的答應了裴若桑的表白,如若不然,他決不會讓裴若桑那樣驕縱的千金小姐當女朋友。


    墨涵淡淡勾唇,接過話說:


    “不出一月!”


    江鸞清眸微閃,收迴視線看著他們,以眼神示意他們也離開。


    李靳不吐口,轉頭看向墨涵,那神情,顯然是墨涵走,他就走,墨涵留下來,他也留下來。


    他和墨涵當然沒有好到這種程度,從小到大,他和墨清玄最要好,受墨清玄耳濡目染,他對墨涵,雖然不討厭,但也沒有交情 。


    現在墨清玄和鸞兒的關係岌岌可危,他又在手術室裏搶救白鴿,做為哥們,他自然要替他看好情敵,不能讓墨涵有可乘之機。


    就連剛才,江鸞和石銘洋在那邊單獨說話,也是他慫恿人家墨涵過去打擾的。


    接收到李靳投來的眼神,墨涵心裏了然,眸色溫和地看著江鸞,說:


    “鸞兒,我先去酒店那邊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李靳聽他這樣說,立即接過話:


    “鸞兒,你想吃什麽,我一會兒給你買迴來。”


    江鸞搖頭,清弘水眸看向手術室方向,心不在焉地說:


    “我沒胃口,等媽媽出來再說吧,你們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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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騫走出醫院,就停下了腳步,俊美的五官線條凝著冷漠,冷聲道:


    “你自己迴去吧!”


    裴若桑小臉一白,見程子騫一臉的冷漠,她心裏不由得一慌,放下自己的驕傲,伸手抓著他胳膊,撒嬌的說:


    “子騫,我剛才說話沒經過大腦,你別跟我一般見識,這樣吧,我們先去吃飯,一會兒給江鸞和墨清玄帶兩份迴去。”


    程子騫眉峰輕蹙,毫不給麵子的抽迴被她抓著的手臂,語氣嚴肅:


    “若桑,我們還是分手吧,我跟你不適合。”


    裴若桑頓時激動起來:


    “子騫,我不和你分手,從你答應做我男朋友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決定一輩子和你在一起的。我知道你是因為我剛才說錯話而生氣,我保證以後不會再亂說話。”


    程子騫眉峰皺得越發的緊了一分,一時半刻,和裴若桑說不清楚,但還是堅持自己剛才的話:


    “我是說真的,我們不合適,那晚,我是喝醉了酒。我還有事迴公司,你自己迴去吧。”


    程子騫說完,不再理會裴若桑,邁開長腿,朝停車場大步而去。


    身後,裴若桑抿緊了唇,目光定定地看著程子騫,她知道,他心裏喜歡的人是江璐,不是她,可是,她一定會讓他喜歡上自己的。


    一定會!


    江璐和喬以夜,簡炫三人沒有在外麵吃飯,他們在對麵餐廳買了幾份快餐,就迴來了。


    裴若桑正準備離開,看見對麵從餐廳出來的江璐,她打消了離開的念頭,關上車門,朝他們走去。


    “江璐,我有話跟你說!”


    裴若桑一直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豪門千金,江璐的父親死後,她不過是一個寄生蟲,寄生於墨清玄,還總是裝可憐的勾.引程子騫對她心生憐惜。


    如今,她姐姐迴來,墨清玄不要她,她就又想迴頭纏著她的程子騫,她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江璐白希的臉蛋上閃過一絲詫異,眸光看了眼裴若桑身後,不見程子騫的人影,而她趾高氣昂的模樣,顯然是來者不善。


    她抿抿唇,淡淡地拒絕:


    “我現在沒空,改天吧!”


    話落,她抬步就走。


    裴若桑臉一沉,手臂一伸,擋在她前麵,傲慢地說:


    “就現在,我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


    “裴若桑,你別太過份了,白姨還在手術室,我們沒有時間跟你廢話。小璐不想和你談,你讓開。”


    簡炫眸光一沉,伸手將江璐往後身一拉,身軀挺拔的站在她麵前,語氣毫不掩飾的慍怒。


    裴若桑平日驕縱慣了,她要做的事,從來沒人阻擋得了,麵對簡炫,她依然不肯退讓,見江璐有他和喬以夜護著,她冷笑著嘲諷:


    “江璐,你是打算永遠都躲在別人身後嗎,以前是墨清玄,現在墨清玄不要你了,你又讓打算纏著子騫。”


    江璐提著袋子的手緊了緊,正要開口,站在她身旁的喬以夜已經冷笑道: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被子騫甩了,所以來找小璐的麻煩吧,裴若桑,你就是羨慕嫉妒,小璐不是永遠躲在別人身後,是永遠有人保護。不像你,連你自己的親哥哥都討厭你,我要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


    “喬以夜,你胡說八道,我比她好了千百倍,子騫是不會離開我的。”


    裴若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憤恨地瞪著江璐。


    “既然子騫不會離開你,那你來警告小璐,算怎麽迴事,好狗不擋道,一邊去。”


    簡炫冷睨她一眼,毫不憐惜的將她身子一撞,裴若桑穿著高跟鞋,被簡炫撞得身子往旁退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


    待她迴過神來,喬以夜已經和江璐離開了。


    乘電梯上樓時,江璐叮囑喬以夜和簡炫:


    “剛才的事,不要讓我姐知道。”


    喬以夜頎長身軀倚著電梯壁,蹙眉不語。簡炫不以為然的冷哼:


    “裴若桑不過是一個驕縱無禮的女人,小璐,你不用害怕她。”


    江璐搖頭,聲音輕緩平靜:


    “我不是怕她,是不想姐姐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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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鴿的手術,整整兩個小時才結束。


    手術室門一打開,江鸞和江璐立即迎了上去,墨清玄身著手術服,口罩遮去大半張俊臉,露在外麵的額頭沁滿了汗珠。


    如潭的深眸對上江鸞的目光,不待她開口,他便溫言解釋:


    “白姨沒事了,已經送進了icu重症監護室。”


    他短短的幾個字,聽在江鸞耳裏,卻像是一隻溫暖的大手輕撫過心房,所有的擔心和著急.都散了去,看著麵前男人英俊的眉宇,清弘水眸裏迅速地掠過數種情緒,最後隻化為一句輕柔綿軟地道謝:


    “謝謝你,阿玄!”


    墨清玄嘴角微微勾起,低沉磁性的嗓音染上一絲溫潤:


    “給我擦擦汗!”


    他話出口,身旁幾人同時流露出驚愕的眼神。


    江鸞微微一怔,抿著唇,不答話。


    縈繞在他們之間的空氣裏,絲絲微妙悄然滋生……


    江璐把眸光黯了黯,輕聲說:


    “姐,清玄哥,我先去看媽媽。”


    說完,她對簡炫和喬以夜使了眼色,轉身離開,把時間留給她姐和墨清玄兩人。


    簡炫挑眉,要不是這裏是醫院,靜止喧嘩,他肯定會吹一個響亮的口哨,阿玄那眼神,魅惑之極,也隻有鸞兒姐才能在他那麽勾.魂的眼神。


    “以夜,走!”


    見江璐離開,他用胳膊輕碰了下喬以夜,後者意味深長地笑笑,跟著他一起離開。


    江鸞臉蛋有些發熱,很想轉身跟著離去,可是麵前這個男人看著她的眼神深邃幽暗得像是千年古潭,深深地吸引著她,別說轉身,就連目光,她都無法移開。


    她媽媽已經從無菌通道裏送去了icu病房,此刻,手術室門口,隻有她和他兩人。


    一時間,靜得隻剩下彼此的唿吸聲。


    她的心跳,在這對視的目光裏,不受控製地加快了速度,撲通撲通的敲打著耳膜。


    墨清玄身姿卓絕的站在手術室門口,雙手環胸,眉宇清俊,眸光幽幽地凝視著她,看似慵懶淡然,卻透著勾.人的性.感和執著。


    似乎,她不給他擦汗,他就在這裏一直站著,不離開了。


    江鸞抿抿唇,雙手摸了摸口袋,兜裏沒有紙,又抬眼,以眼神傳遞訊息。


    墨清玄不說話,隻是眸光漸漸染了一抹墨色。


    江鸞又蹙眉,看在他讓媽媽平安無事的份上,妥協地上前一步,抬手伸向他額頭,直接用手背替他擦汗。


    她清涼柔軟的肌膚觸及他額頭時,墨清玄挺拔的身軀微微一僵,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在她手指的輕撫下化成了一汪湖水。。


    “鸞兒!”


    落在江鸞耳畔的嗓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滿足的胃歎。


    她纖長的睫毛輕顫了下,抬眼,男人淺笑的俊顏,映在她清弘水眸裏,她吸入鼻翼的,是他身上濃烈的男性氣息,混著消毒水味道,這是她最熟悉的。


    這一刻,江鸞忽然覺得滿足而踏實,有種想要就此白頭的衝動。


    這樣直接老去,雖然沒了人生的體驗,但至少,她可以和自己愛的人一起白頭,相依相守。


    手下動作,不知不覺地放慢,放柔,似乎想要讓這一刻停留得久一些。


    墨清玄不動,也不催促,像個乖覺的孩子,任由她在他額頭擦了一遍又一遍,他安靜的享受著這瞬間的溫柔,有鸞兒相倍,便覺歲月靜好。


    走廊裏沒人,手術室裏的人,也都從無菌通道離開了。


    無人打擾的二人世界,溫馨而幸福。


    墨清玄深邃的眸光停落在江鸞輕抿的紅唇上,那裏,有著他咬破的痕跡,這樣看著,腦海裏情不自禁地又浮現出上午吻她的畫麵,身體裏忽然湧上一股燥.熱,他眸光倏地染上炙熱,口舌,變得幹燥。


    他剛生出某種念頭,江鸞便敏銳的察覺到了,她替他擦汗的動作一滯,下一秒,手從他額頭拿開。


    望著他炙熱而深邃的眼眸,她心顫了顫,假裝不知他已經有了某種邪.惡的念想,唇角輕挑,眉目間綻出一抹淺笑,輕聲問:


    “餓了吧?”


    墨清玄眸子微眯,他確實‘餓’了!


    江鸞身子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糾纏在一起的氣息瞬間淡去,墨清玄眸光深了深,知道她刻意迴避,這裏,也不是做某些事的地方。


    他薄唇輕抿了下,提出要求:


    “我先陪你去看白姨,一會兒,陪我吃飯。”


    江鸞想了想,點頭答應:


    “好,我一會兒陪你去吃飯。”


    難得的溫馨和睦,她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其實,他們不吵架的時候,比任何情侶都相處得好,幸福得讓人嫉妒。


    見她爽快的答應,墨清玄嘴角的笑意如漣漪般層層暈染開來,點亮了本就英俊的五官,一時間,俊美得眩人眼目。


    江鸞心神恍了一下,很快便又收斂情緒,轉身,朝icu病房方向走去。


    icu重症病房裏,白鴿安靜的躺在病chuang上,若非臉色蒼白,看起來,更像是熟睡。


    江鸞強壓下心裏的難過,和江璐一起蹲在病chuang前,雙手輕輕握著媽媽的手,耳畔,墨清玄的聲音低沉溫潤地說著白鴿的情況。


    她心裏有個聲音無聲地說,還好,媽媽沒有離開。


    “姐,我在這裏陪著媽媽,清玄哥還沒吃午飯,你陪清玄哥一起去吃飯吧!”


    聽墨清玄說完,江璐才輕輕地說。


    “小璐,有什麽情況你就喊我爸來,白姨要到後半夜才能醒來,這段時間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墨清玄溫言叮囑,伸手把江鸞從chuang前拉起來。


    江璐衝他點點頭:


    “我知道的,清玄哥,姐,你們走吧!”


    從重症監護室出來,江鸞和墨清玄又去看了那兩個救她媽媽而受傷的兩名保鏢,是之前跟著墨清玄去w市的阿森和阿木。


    他們一個左臂截肢,另一個傷得輕些的,雖保住了,但以後也不能再用力。


    看到躺在病chuang上的阿森和阿木,江鸞既內疚,又感激。


    要不是他們,她媽媽或許已經沒了。


    “這是他們的職責,你不用覺得內疚,其餘的事,我會安排好的。”


    墨清玄看穿了江鸞心裏的想法,淡淡地說,他指的,是阿森和阿木今後的生活,他們失去一支手臂,已經不適合再做保鏢,但他不會從此不管他們。


    相反的,他會安排他們其他的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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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裏,墨清玄點的情侶餐。


    “你也多少吃點。”


    雖然江鸞說自己已經吃過飯了,但墨清玄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她根本不可能吃飽。


    他熟練的把她不吃的食物挑到自己麵前的碟子裏,把她喜歡的,挑開她,這樣的事做了二十多年,江鸞的喜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江鸞看著他連一片小小的香菜葉子也夾進了自己的碟子裏,她心裏莫名地湧上一股暖意,這個男人,對人好的時候,無微不至。


    “我吃過飯的,你不用挑那麽仔細,我現在不那麽挑食了。”


    江鸞輕聲解釋,以前,她的挑食,多半是因為他,小時候,他不喜歡吃什麽,她就往他碗裏夾什麽。


    他要是不吃,她也不吃,最後,墨清玄碗裏的,都是江鸞不喜歡的,或者他自己不喜歡的食物。


    他也不是每次都吃,大多時候,他都是心不甘情不願,還有的時候,是和她談條件,隻有極少數的時候,他是心甘情願吃掉的。


    墨清玄捏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墨玉的眸看進她眼睛裏,雲淡風輕地說:


    “我已經習慣你的挑食了,不用改。”


    江鸞眉心一蹙,這話聽起來,怎麽怪怪的,她哪裏是改,她是迫不得已好不好。


    她抿抿唇,不答話,端起麵前的杯子吸了一口飲料,身子靠進椅背裏,看著吃相斯文的墨清玄,若是平時,她肯定又會說他假斯文,可是今天,她卻覺得他吃飯的樣子,優雅迷人。


    “一會兒,我們迴酒店去看看,聽說白姨跳下去的位置,連窗戶都沒有開。”


    墨清玄咽下嘴裏的食物,才不緊不慢地說,深邃的眸子溫和地看著江鸞。


    江鸞眸子輕閃了下,捧起麵前的杯子,在心裏醞釀了一番,才說:


    “剛才,你在手術室的時候,石銘洋來過醫院。”


    石銘洋的事,墨清玄早晚會知道,而她媽媽的情況,她也不可能瞞著他,有些事,她需要和他商量。


    墨清玄眉峰微動了下,夾起一筷子菜放進嘴裏,清冽的眸子凝視著她,等著她往下說。


    江鸞見他沒有生氣的跡象,她繼續說道:


    “石銘洋說,我媽媽當年精神失常,不是因為承受不了打擊,而是被人施了降頭術,那是巫術的一種。”


    “他怎麽會知道?”


    墨清玄狹長的眸子忽然眯起,心念微轉,看著江鸞的眸光染上一絲犀利。


    江鸞清麗的眉目間泛起一絲困惑,按心裏的猜測說道:


    “可能因為他自己會巫術吧。”


    “是嗎,我倒是覺得,白姨如果真是被人施了什麽降頭術,那肯定和石銘洋脫不了幹係,我們身邊的人,除了他,還有誰會這種東西。”


    墨清玄眸色一沉,英俊的五官線條凝出絲絲冷意,話語裏,有著明顯的敵意,在他看來,石銘洋絕對不是好東西。


    江鸞蹙眉,相對墨清玄對石銘洋先入為主的判斷,她自己心裏更多的是困惑和不解,下意識地辯駁:


    “就算我們身邊的人隻有他會巫術,也不能證明對我媽媽放了降頭術的人就是他啊,如果是他,他何必告訴我,還答應幫我?”


    墨清玄冷哼,臉色十分難看:


    “這就是他的陰險,卑鄙之處,分明他自己是害了白姨的兇手,現在卻搖身一變,以施救者的姿態出現在你麵前,你自己想想,他現在救了白姨,你是不是會對他感恩戴德,他就是想利用這一點,江鸞,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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