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夜裏的風似乎格外寒涼,所有考生像是被剛剛吹過的夜風凍住了一樣,賽場外,一片寂靜,動的隻有隨風漂浮的猩紅的陰雲和圍場內簌簌抖動的黑色影子。


    教習看著考生們的反應,很是滿意,然後微笑著安慰道:“你們放心,你們要麵對的幽種,是你們這個修為級別,加上你們的團結和智慧,還是可以勉強應付的。”


    當然教習的話,並沒有使這些他們安心,這些考生雖說不是那些養在溫室裏的花朵,但是大多是生活在鄰近帝都的這幾座核心城池的尋常人家的孩子。


    他們在原力方麵的確有些造詣,靠著家裏請的教習的指導或者依附的門閥世家,獲得等級的提升和外界的信息,但是要真正麵對傳說中的幽種還是第一次,畢竟活捉幽種,然後這樣飼養起來,花費的可不是一般的人力、物力和財力。


    “狩獵考核正式開始!”那名教習說完,上車隨著十幾輛客車帶著轟鳴的咆哮聲遠去,隻留下一陣飛沙走石。


    這些考生不自覺的靠攏在一起,似乎誰也不願意率先進入考場內,畢竟,這個時間幽種已經出來活動了,可能還有一些在暗處等著伏擊他們的免試生。


    這是一個身影,迅速脫離人群,奔著圍場的入口而去,巫馬看著那抖動的衣袖,和墨紫色的長發,眉頭輕輕一挑,“沒想到她這麽與眾不同......”


    巫馬深知和幽種生活在同一片森林中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情,況且那些提前一天進來的考生們,或許會更加危險!隨即動身追上,緊隨其後。


    可第五玉卻突然加速,巫馬竟然追的有些費勁,兩個人的距離越拉越大,而且第五玉非常有經驗,行進中留下的痕跡很少,巫馬幾次差點跟丟,終於在經過一條小溪後,巫馬徹底失去了第五玉的蹤跡。


    “怎麽會這樣?”巫馬心中不自覺竟然有些許的擔心,不過轉念一想,連自己都無法輕易跟上第五玉的速度,想必第五玉的實力恐怕也不簡單,或者有先進入的免試生接應她,想到這裏巫馬似乎有些放心了。


    “唿~”巫馬輕輕唿出一口氣,他卻從沒有想過,第五玉為了逃跑,已經使盡了渾身解數。


    “唿!終於甩開那個變態了,累死我了!”第五玉一閃身落在一顆樹幹的頂端,伸手整理了一下繚亂的頭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謹慎有、又疲憊的大口唿吸著,但是她的唿吸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慢慢的隱藏了氣息,潛伏下來。


    巫馬有著多年的叢林作戰經驗,對於能夠很容易感知到幽種,甚至隻要戰將沒有極其可以隱藏,他都能感知到,他的周圍混雜著幽種,人和兇獸的氣息,這一夜注定不會平靜。


    巫馬決定先潛伏一夜,等著明天白天摸清森林裏的局勢再說,畢竟這個夜晚對剛剛進入的這些人來說太被動了,一旦打起來很容易腹背受敵。


    這一夜,驚唿聲,打鬥聲,慘叫聲,咆哮聲響了半宿,直到黎明,一縷淡淡的微光從猩紅的雲縫中擠了進來,空氣中的能見度,要比黑鐵城不知道高上多少倍。


    雖然是君臨城郊,但不是外圍那些幾乎被放棄的基地能比擬的,隻是巫馬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天空也如此勢力,上等人連唿吸的空氣也要比黑鐵城這樣的基地的人優越。


    巫馬簡單活動了一下身體,準備開始為獲取符石而戰鬥了。


    此刻,在圍場上方,十餘艘小型戰艇環環圍繞在一艘華美絕倫的巨型飛艇身邊,巨型飛艇之內裝飾的富麗堂皇,每一處細節做工都是精致無比,無一不在顯示著張揚的奢華。


    寬闊的指揮艙內,鋪設著原力陣列,原力陣列中射出一道光芒,在空中幻化為一個虛擬屏幕,上麵顯示的是一份詳細的動態地圖,裏麵有許多密密麻麻的彩色光點,每一個光點都代表了考核範圍內的一個生命,屏幕的兩側有一份排行榜,幫上是參加考核學生的名單,榜單時時刻刻都在發生上下滾動,排名不斷發生變化。


    光幕前麵,一個滿頭灰發的中年男人正在仔細觀看,目光深邃,一身立領黑色軍服,是帝國軍隊中很少見的款式,沒有任何軍銜的標致,隻是袖口上麵金色火焰的圖案,凸顯了他身份非同尋常,灰發男人站在那裏,可是目光卻漸漸變得鋒芒畢露,像是兩道無形的利劍,讓眼前的光幕一陣模糊。


    在他身後,還有一個體態發福的中年人,臉圓口方,一副和氣相,正舒服的靠在沙發上,手裏正端著一杯上好的茶,眼睛隻是偶爾看向那虛擬的光幕,更多時候都在品味茶香。


    當最後一口茶滑入他的喉嚨後,他終於發出一聲滿足的輕歎,然後走到光幕前,和灰發男子並肩站在一起。


    此時光幕上的排名又發生了較大的變化,其中一個不起眼的變化是,一個叫做巫馬的平民小子已經悄然擠入了前1000名的行列,當然這種細小的變化,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那個發福的中年人終究不願站的太久,幾次想要開口,勸說灰發男子迴去坐會,可剛到嘴邊的話,硬是被那愈發鋒利的目光擋了迴去。


    這時,灰發男子終於說話了,帶著不容忽視的怒氣,道:“這才剛過了一宿,居然傷了進百個人,還有幾十個放棄的,我耗費原力,花了大半個月籌備的符石比賽,就為了這些沒用的廢物嗎?!”


    富態男子不以為然道:“梓劍兄,不要太過吹毛求疵了,既然我們來幫龍嵐學院選拔,自然是要有淘汰的,而且你知道的,這個考核對於平民出身的孩子來說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有些損失也是在所難免的。”


    “哼,就因為是出身低微,才更要努力,不然就隻能低人一等!”因為林梓劍當年就因為出身低微,受了很多苦,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所以看到這些海選上來的考生如此不成氣候,語氣難免不太好。


    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好,稍微緩和了語氣,道:“子藤,你不覺得擔憂嗎,這些考生是已經一屆不如一屆,今年更是差的有些離譜。”


    “這比賽才剛剛開始,此時的排名不作數的,來咱倆下盤棋吧?”杜子藤迴到沙發上,連連招唿林梓劍。


    林梓劍坐下後歎息道:“原本生活在困境中更容易激發潛力,會出現更多有潛質的人,可是很多人在困境中心智不夠堅定,早早淪為平庸。”


    “又是你那套物競天擇的理論,這麽多年了,海選上來的人能進入龍嵐的可是一年比一年少了。”


    “啪”杜子藤走了一步棋。


    “我的理論沒有問題,問題出在人性上,人性墮落的一麵限製了大多數人的成長,你看看屏幕上這些白點,這是我龍嵐學院的希望,也是帝國的希望,我當年不過是逃荒人家的孩子,但是現在卻能拜官封爵,所以我相信寧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


    杜子藤聽完有些尷尬,因為他就是家族世襲的官位,於是也不接話,隻得悶頭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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