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水就抹在了自己的頭發上,待歡顏氣的要揍她,偏偏鬼精靈一樣瞪著圓滾滾大眼睛無辜的看著你,讓人根本不忍怪她。

    母女兩個好不容易收拾好,歡顏給她穿了軟綿綿的小睡衣,換上幹淨尿不濕,那丫頭才乖乖咬著媽媽的咪咪拱著小屁股睡過去。

    暖暖睡了,淺淺的唿吸像是幸福的聲音,歡顏抱著女兒,覺得一顆心就這樣被填滿了,她什麽都可以失去,愛情,親情,友情,金錢,地位,所有所有,卻絕不可以失去暖暖。

    隻要抱著她,心就安了,隻要抱著她,那蝕骨一般難忍的思念,就這樣的斷了,斷了吧。

    ************上午哄了暖暖睡覺,歡顏托付了房東阿姨照看一下她,就拿了包包走了出去,前天她偷偷跟蹤了亞熙找到了他上班的地址,今天抽了空,歡顏就預備搭公車過去,好好看一看他究竟在做什麽。

    路程十分的遠,歡顏這才想起,亞熙每天早上五點多就出門了,不休假的晚上基本上都是九點鍾才迴來,她有些自責,自己對這個全心全意對她的男人,好似不夠關心。

    轉了三次車,歡顏才走到那廠子外麵,在門衛那裏打聽了許久,都說廠子裏沒有一個姓曾的技術人員,歡顏有些驚愕,又確認了幾次,才辜辜準備走開,那門衛翻了花名冊幾次,忽然又喊住了歡顏,說是去年招的一批搬運工裏有一個人姓曾,叫曾岩。

    歡顏皺皺眉,想來也不是亞熙吧,他堂堂名牌大學化工係的畢業生,怎麽可能去做搬運工?而且,好端端的也不用改名字吧?

    “小姐,這裏有登記照片,你來看看是你要找的人吧。”

    歡顏聽了這話,不知為何就轉過身又折了迴去,看了一眼那一寸照片,她有些愕然,揉了揉眼睛又看過去,不是亞熙又是誰?

    歡顏心口猶如擂鼓一般,咚咚跳了許久,她臉色發白,隻下意識的問:“搬運工在哪裏工作?”

    “就是後麵的倉庫那裏。”歡顏聽了這話轉身就要去,那門衛大爺卻又叫住了她;“姑娘,你趕快拿上這幾個口罩吧,那裏麵煙塵大的嚇人,吸的多了可是很不好的!”

    歡顏接過那兩個口罩,隻覺得心口又下墜了許多,她腳步有些虛浮,沿著那大爺說的路線去廠子最左邊的倉庫那裏,還未走近,就感覺那一片天都是籠在煙塵下,灰蒙蒙連太陽都看不到。

    工人們都戴著口罩,穿著厚厚的工作服幹的熱火朝天,歡顏站在

    人群外,雙手忽然就掐緊了,她上前兩步,抓了一個走過她身邊的工人;“曾岩在哪裏?”

    “曾岩!”工人狐疑的看了歡顏幾眼,就轉過身,衝著那煙塵最濃密的方向大喊起來:“曾岩,有人找!”

    “來了來了!”

    遠遠聽到沙啞的迴聲,那工人背了東西就走開了,歡顏抬起手背,擦了一下眼眶,濕濕一片。

    濃密煙塵中跑出來一個人,一雙眼睛蒙了白塵,口罩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身上厚厚的工作服同樣汙濁,隻是那眼珠,仍是黑琉璃一般,亮晶晶。

    “歡,歡顏……”亞熙的腳步在三五米外停住,他遲疑出聲,忽然就轉身跑開,在一邊水龍頭處仔細洗了手,在歡顏還未跟過來時,拉了她的手就大步的向外走……他唿吸急促,眉心緊緊倏著,胸脯上下起伏不定,歡顏看著他的表情,不安的辯解:“亞熙,我不是有意跟蹤你的……”

    他不說話,直到遠遠走到了不在有煙塵的地方,他才一下子將她手鬆開,劈頭就訓斥起來;“誰讓你跑來這裏找我?你沒看到那麽大的煙塵嗎?你還要不要命?帽子也不帶,工作服也不穿,你看看你手上,臉上,趕緊給我迴去,好好洗澡!”

    “亞熙……”歡顏哭的越發厲害起來,她抽噎著望住他,兇巴巴的罵他:“誰讓你做這樣的工作了?你說我不要命,那你呢,你每天都在這裏,你每天都唿吸著這樣的空氣,你怎麽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找不到工作我們就不做啊,誰讓你來做這樣吃苦受累的活計了?”

    “歡顏……”看她哭的厲害,鼻涕一把淚一把,亞熙不由得有些懊惱,剛才不該那樣兇的吼她,他上前一步,想要擦她的眼淚,抬手,就撫上了她的臉,溫柔的開口:“歡顏,我是男人,這一點小事對我沒影響的,你不同,你身子弱,再來這裏,迴去就該咳嗽了……”

    他推著她向外走,歡顏卻是不依,隻抓了他的手,死活向外拽:“你也迴去,我們去辭工,不做了!曾亞熙,我就是天天養著我也不要你再做這樣的工作,你看看那環境,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你也吃不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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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迴憶舊情,所求不過一個孩子

    “曾亞熙,我就是天天養著我也不要你再做這樣的工作,你看看那環境,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你也吃不消啊!”

    看她這樣兇巴巴的模樣露出來,不像是平日裏的溫婉可人,曾亞熙卻隻覺得心口像是灌了蜜一樣一陣一陣甜,他手指一緊,卻是將她的身子一下就帶入了懷中,想要吻下去,吻在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上,卻偏偏還是忍住,隻在她額上輕輕的點了一下……“歡顏,有你這樣關心我,就是再累,再苦我也不怕……”

    看她有些生氣,又要開口,亞熙慌忙又開口:“歡顏,我知道聞靜給你留的有錢,我也知道,就算我不工作你也不會怪我,可是我是男人,讓女人養,總是比不過我來養著我心愛的女人,我不怕吃苦,你忘了嗎?我是孤兒,從小到大什麽樣的苦沒吃過?沒事的歡顏,真的沒事……”

    “那我們換一份工作好不好?”歡顏抹了眼淚,好似忘記了剛才那個蜻蜓點水一樣的吻,隻是心疼的開了口。

    她記憶中那個朝氣蓬勃健康陽光的少年,不可以變成現在這樣狼狽疲憊的模樣。

    亞熙眉心一緊,不由得咧出一抹苦笑,他該怎麽告訴她?他嚐試找遍了和他專業有關的工作,結果沒有一家企業工廠願意要他,他知道一些原因,就放棄了這最初的打算,又換了一些其他簡單的工作,起初總是做的好好的,可是過不了幾天,就會莫名被辭退,再到最後,他竟然連去做一個服務生的工作都找不到了……這一份工作,不要求嚴格的身份調查,隻要有力氣,他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隻好去做一個他從前從未接觸過的搬運工,好在,一個月一個月的做下來,他不吝嗇力氣,薪水還算可觀。

    若是按照歡顏說的換一份工作,他豈不是又要失業了?讓他用歡顏的錢,他絕對做不到,他做夢都想,憑借自己的能力給她買一棟房子,讓她和暖暖再不用過這種漂泊不定的生活。

    想來想去,還是決意騙她,“歡顏,我來工作時簽的有協約,而現在還有半年時間,若是我不做了,就要賠付一筆違約金……”

    “賠就賠,總之,我就是不要你做這份工作,你是我和暖暖現在唯一的親人,亞熙,你要好好的。”

    歡顏毫不妥協,隻硬拉了他的手就向廠子裏走。

    “歡顏,你不要這麽倔……”亞熙被她拉的踉踉蹌蹌,偏偏心裏已經不願意讓她不開心,辭就辭吧,他學化工出身,也知道這環

    境不能久待,總之天無絕人之路,要真是不行,他隻好說服歡顏帶著暖暖離開這個城市,總之他不會放手。

    “歡顏,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和工頭說一聲,明天就不做了。”

    看他答應,歡顏立時就變的高興起來,鬆了手,看他轉身走去倉庫,歡顏隱忍了許久的眼淚,卻是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他告訴她,他是孤兒,從小到大都是靠著政府救濟才可以上學,可是她不傻,第一次見他時,他身上的名牌運動衣,第二次見他時,他身上的阿瑪尼,剛來c城時,他開的那一輛保時捷……歡顏隻覺得心口微酸,他瞞了她許多,她也隱約知道,他一定為了她,犧牲了太多太多。

    *****************************************************“張媽,少年今天晚上會迴來很早,你快點預備晚餐吧,還有,我要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蘇萊推了輪椅走到廚房外麵問道。

    “蘇小姐,已經準備就緒了。”

    “紅酒,蠟燭,百合花,都準備好了嗎?”蘇萊有些不放心,又問了一句。

    “都準備好了小姐。”

    蘇萊這才點點頭,轉了輪椅走到客廳去,今天不是他們任何人的生辰,也不是什麽節日,隻是她和他認識的第一個晚上,來新加坡已經半年多了,他雖然對她照舊算是很好,態度也是溫和體貼,隻是並不曾和她有過親密接觸,甚至連私下裏的擁抱親吻都沒有。

    她不能再等了,她知道阿昊重情重義,對於她,恐怕最難忘的就是他們初相識的日子,她隻好利用這一點,懷上他的孩子。

    申綜昊迴來的時候,家裏的傭人都不在,客廳裏沒有亮燈,隻是點了蠟燭,擺了鮮花,開了紅酒,蘇萊隻穿著白色的吊帶睡裙,長發披散下來,坐在餐桌前笑吟吟等著他。

    “張媽呢?怎麽都不在,燈也不開?”申綜昊有些狐疑看她一眼,就目光跳轉沒在看她,走去一邊預備開燈。

    “阿昊,不要開燈,你先過來。”蘇萊有些失落,卻仍是打起精神微笑開口。

    她沒怎麽化妝,清水芙蓉的模樣,宛若是五年前的蘇萊。

    申綜昊看她笑意盎然的模樣,不好拒絕,隻好走過去在餐桌前坐下來:“蘇萊,有什麽事嗎?”

    蘇萊拿起酒瓶,給兩人斟了紅酒,將杯子遞給他,她眉目淡然,長發

    全部披散在右肩,又滑下胸前,嫵媚而又撩人:“阿昊,五年前的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相見的日子,你忘記了嗎?”

    申綜昊眸光一跳,再看向她,卻發現她的眼神飄遠,似在迴憶一般迷茫而又朦朧;“阿昊,五年了,我們分分合合,現在還可以在一起,當真是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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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7我們結束吧

    “阿昊,五年了,我們分分合合,現在還可以在一起,當真是艱難。”

    她苦澀的溢出一抹笑,托住下頜的手放開,抬眸安靜望住麵前的男人,頭發剪的精神利落,發線清晰幹淨,筆挺的西裝,將他頎長身軀包裹的完美俊逸,蘇萊心底一陣一陣的發涼,她當初,真是腦子抽筋了嗎?

    為什麽放棄他,而去選擇丹尼斯林?天知道,她告訴他的理由是,她在用丹尼斯林刺激他,想要他給她承諾,可是事實卻是,當初惶恐不安的她,看上了丹尼斯林所提出的優厚條件。

    可是再現在看來,她當初無疑走了一步爛到極致的臭棋,若是她不走開,就不會有許歡顏的出現,若是沒有許歡顏,他現在一顆心,就還是完整的在自己的身上。

    “時過境遷,蘇萊,我們早已不是當初那兩個人了。”他端起麵前酒杯,淺啜一口,似是歎息,卻又含著舒冷的堅決。

    “阿昊,你的意思就是在說,我們……再也不可能了嗎?”蘇萊眸中緩緩凝聚起淚珠兒,卻仍是固執的揚著淺笑。

    申綜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又緩緩的品了一口紅酒,他不抬頭,不看她,隻是若有所思一般笑意恍惚:“蘇萊,我不想騙你,我也不想再騙自己,我們結束吧。”

    雖知他心中向來就是這般打算,可是真到他說出來之時,蘇萊還是控製不住的哆嗦了一下,她愣愣看著他,眼底光芒璀璨,唇角蠕動:“是因為許歡顏,你愛她,對不對?”

    申綜昊眼底如陳墨一般鋪開,許久,他似有些難過,低低開口卻是堅決:“是,蘇萊,我愛她,前所未有的深愛。”

    “那麽我呢?”蘇萊哽咽,淚珠兒如斷了線一般簌簌往下落,她擦去一

    把,卻還是止不住那紛湧的淚珠兒:“那麽你當初給我的承諾?你當初也是這般告訴我,你愛我,所以我才放棄浪跡天涯的打算,所以我才隱忍的在你還未離婚之時就迴到你身邊,可是現在,你又準備拿我怎麽辦?”

    “蘇萊。”申綜昊似是覺得有些醉了,他撐著額角,揉了幾下,卻仍是覺得昏沉的厲害:“蘇萊!”

    他又喊了一聲,踉蹌站起來呢喃開口:“我當時沒有認清自己的心,我當時隻沉浸在我自己的世界中,我當時隻是篤定的認為,我怎麽會愛上一個又倔又貪婪的女人,可是事實就是這樣,我解釋不清,我就是愛上她了,很愛很愛,我的心,已經再也容不下別的人,所以……蘇萊,我們結束吧!”

    “那麽我呢!我現在變成殘廢,都是因為我愛你,你趕我離開後我怎麽辦?做一個孤苦伶仃的老女人,一輩子自生自滅嗎?”

    蘇萊砰的一聲掀了桌子站起來衝著他咆哮,申綜昊卻是麵無表情的靠在沙發上,他抽開領帶,微醺雙眸慵懶斜睨住她:“你隻說你怎麽辦,那麽我呢?蘇萊……我該怎麽辦?要我一輩子隻和一個我不愛的女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然後看著我心愛的女人不知所終,讓我日夜忍受這樣的煎熬,你說我該怎麽辦?”

    “還有顏顏呢,她又該怎麽辦?錯的人,自始至終隻有我,是我沒有認清自己的心,是我在你和她之間矛盾徘徊,是我冤枉她,誤解她,趕走了她,從頭至尾,她沒有一點錯,可是,現在承受這個錯誤結果的人,卻是她,你讓她怎麽辦?蘇萊,算我求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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