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圳:“你說你現在的心怎麽那麽硬呢,以前那個心軟的一塌糊塗的丫頭去哪了?”說著,閆圳抱著安拙坐了起來,手下鬆了勁兒,放開了她。


    安拙站了起來,閆圳窩在沙發裏,低著頭:“看到你在相親,我生氣難過,看你誤會我在相親,隻想著解釋,後來發現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又開始難受,這算報應嗎,我終於也嚐到了被漠視的滋味,可悲到隻能裝醉跟你耍賴,才能得到一點跟你接觸的機會。”


    閆圳把今晚全部經曆後的感受娓娓道來,他聲音沙啞,透著悲傷。安拙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她還是頭一次以這種角度打量閆圳,而此時的閆圳,始終低著頭,看不見他的臉,整個人處在陰影中,肩膀也是鬆垮的,整個人都沒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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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一切想象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不如意的。閆圳發現感情的事不像做生意,算計、策略、技巧統統沒了用武之地。閆圳等不下去了,他想要個結果。


    他緩緩地抬起了頭,對著安拙說:“坐下吧,我們談談,我想你也想早點出個結果吧。”


    安拙聞言,默默地坐到了閆圳對麵的沙發上,兩人之間隔著方形茶幾。


    閆圳看著她,慢慢說道:“安拙,我十分悔恨這些年對你的所作所為,但容我為自己辯解一句,那時是真沒看上你,隻想找個聽話的我看著順眼的,把定好的婚禮應付下來。”


    安拙雙手交握,閆圳這是要交心了,可她聽到他提到以前,還是會不舒服。


    閆圳拿了根煙出來,剛要點,想到了什麽,問了下對麵的她:“介意嗎?”安拙搖頭。


    閆圳把煙點上,繼續慢慢地說:“我從沒後悔過當時的選擇,但也隻是基於你是一個好妻子這一點。很多人認為自負是個缺點,但作為生意人,一個企業的掌舵人,自負是他必須具備的特質。”


    安拙輕咳了一聲,閆圳停了下來,把煙掐滅,站起來走到窗前,開了半扇窗。他沒有坐迴去,而是倚在窗前繼續說:“人真的很雙標,以前我根本不在乎你的感受,就比如說抽煙,我從來沒想過你會不會不喜歡,聞了後會不會不好受,而現在,你咳嗽一聲,我心就揪了起來,開始後悔自己剛才不該點上它。”


    他停頓了一下,不知在思考什麽,然後輕笑了一下:“你說是因為喜歡才會心疼,還是先生了憐愛之心才有了喜歡?”


    “對不起,一下子想得有點多,剛說到自負。商場上的自負,是發揮到極致的自信,我靠著它永往直前,事業上幹得還不錯。但在感情上,這份自負影響了我的判斷,模糊了我的真心。”深秋的夜已經很涼了,閆圳關了窗戶,他去廚房倒了杯熱水拿過來放到了安拙麵前。


    “不喝的話可以捂捂手。”閆圳坐了迴去,安拙:“謝謝。”


    “在你剛提離婚時,王璐問過我,不同意離是不是因為愛上了你,我給了她否定的迴答。老實說,我到現在也不能百分百否決我當時的迴答,但我能確定的是,在我意識到快要失去你時,我經曆了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感受,非要說的話,就是,”他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這裏,開始難受,每分每秒無時無刻,找不到原因的難受。於是我開始重新審視我們的關係。”


    閆圳忽然弓著身子朝安拙的方向走了兩步,隻這兩步他就來到了她的麵前,他單腿跪地,雙手捂上安拙的,動容道:“在我審視的過程中,我發現我的邏輯、常識都不頂用了,我隻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我愛你,並且對不起,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能不能重新接受我。”


    安拙的手冰涼,握在閆圳溫熱的掌心中,慢慢有了溫度。而安拙的大腦卻開始遲鈍了起來。


    她第一反應不是抗拒,也沒有馬上拒絕,而是露出了迷茫的表情,閆圳看在眼裏,第一次體驗到如此強烈的緊張情緒,心髒狂跳,根本控製不了。


    慢慢地,安拙不再迷茫,她平靜地看著閆圳,一字一字地迴答他:“對不起,我不能。”


    心髒由狂跳一下子急降下來,那裏難受了起來,閆圳有一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如被拋上岸的魚。


    他艱難地問道:“為什麽?”聲音已經啞得完全不像是他的聲音了。


    安拙的聲音也啞啞地:“我,我沒有自信。”安拙掙開了閆圳的手,把臉埋在了掌心中,幾秒後,她抬起頭來,一副破釜沉舟的樣子:“對,我就是自卑。無論我如今取得了多少榮譽,幹得多好,事業多成功,在你麵前,我就是自卑。閆圳,以前那個自信滿滿,敢被你一句話引來嫁給你的小學妹,她沒了,我把她弄丟了。”


    閆圳就勢坐到了地上,心髒像是失了血,供不到他的末肢,腿是軟的,心是涼的,就連剛剛還溫熱的雙手也瞬間失去了溫度。


    而這隻是第一層感受,慢慢地心髒開始發澀發疼,越來越疼,越來越疼……


    終於說了出來,離開閆圳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她的自尊被閆圳揮霍的越來越簿,直到它徹底消失,被自卑完全取代。沒有人能在另一個人麵前自卑著活著。


    “你不是要個結果嗎?這就是我們的結局,無論你現在對我有多好,多尊重我,多在乎我,都改變不了刻在我骨子裏對你的自卑。你太優秀太強大了,我配不上你,我沒有自信跟你再重來一次。”話已出口,如開了口子的大壩,安拙開始無所顧忌,一口氣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本是閆圳想說些真誠地掏心窩子的話,沒想到引得安拙也真誠了一把,而她的心裏話卻讓一向剛硬的閆圳承受不來。


    沙發區域鋪著一塊白毛地毯,是閆圳置的,很名貴,安拙不相信洗衣店,覺得這種商店隻是讓物品看起來幹淨了而已,所以,她都是自己打理,當初每每收拾這塊地毯時她都要費不少心。


    而現在閆圳坐在上麵,雙手死死揪著它,安拙竟有些心疼,心疼這塊地毯,心疼她以前付出的嗬護之情。


    是啊,對著一塊曾付出過心力的地毯,她都有一份掛念,而對著她付出最多的閆圳,她卻不敢自覺不配。離他遠遠地,才是安拙現在能自信麵對生活的基石。


    話已至此,她想,閆圳是應該明白了。她向他要鑰匙,閆圳機械地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了鑰匙,他手是抖的,一個沒拿住,鑰匙掉在了地毯上,安拙撿了起來。


    門開門關,直到什麽動靜都沒有了,安拙離開房子的這整個過程,閆圳都沒有動一下,他就坐在那裏,一身硬骨開始瓦解,破碎。


    作者有話要說:    “你不是不跪嗎?”


    閆狗子:“那是跪嗎?那是坐。”


    “是癱吧。”


    第79章


    心髒上的生理疼痛感漸漸消失,而閆圳知道這並不是說他沒事了,相反,他知道自己那裏是好不了了,隻是痛到極致變麻木了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閆圳終於起身,他環視了一圈周圍,屋子很大,以前不覺得,現在卻覺得太空了,空得人心慌。閆圳自嘲,他什麽時候這樣脆弱過。


    他幾次想打起精神來,都失敗了。強烈的挫敗感,打得閆圳無力還手,他任由頹廢的情緒蔓延,把自己扔到床上,閉上眼睛都是安拙剛才說話時的樣子。


    當著他這個始作俑者的麵,說起自己失敗的愛戀、婚姻,安拙的心情可想而知。閆圳覺得他真是罪加一等,不僅一手打掉了她的自尊自信,還讓她在自己的步步緊逼下,剖析了自己,重新撥開了傷口。


    他早已意識到自己曾經傷害了安拙,他想彌補,想跟她重修舊好,但他沒想到,原來,他把她傷到根了,不是重新培土澆水就能挽救迴來的。


    閆圳就這樣頹廢了好幾天,反正他也請了長假,公司上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並沒有人來打擾他。


    第七天的時候,他忽然出現在公司,陳景中不清楚他是為視察還是消假上班。閆圳沒等他問,開口定音:“假期結束。把上次那個延後的企劃提上日程,準備忙起來吧。”


    “是。”陳特助放下心來,比起為個人感情休假的老板,現在的閆圳更讓他安心。


    “你等一等。”閆圳叫住正要離開的陳景中,他吩咐道:“通知公關部、法務部開會。”


    這兩個部門一塊開會可不是什麽好兆頭,一般是公司遇到了重大公關危機才會同時調動這兩個部門。從創海設立了這兩個部門以來,還從來沒有過聯動在一起來開會的經曆。


    被通知的兩個部門的員工一頭霧水,公司近來既無輿情也無官司,不知閆總開這個會的目的為何。


    閆圳一臉肅然地出現在會場,他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眉目冷厲。場上的人被他表現出來的冷冽氣質駭到,一個個正襟危坐,心裏有點惴惴不安,任誰都看得出來,老板今天心情不好。


    聽完閆圳宣布的重要決定,會場上雅雀無聲,公關部的王經理與法務部的負責人李蘭芬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王經理先開口道:“好的,閆總,我們知道該怎麽做了。”李蘭芬代表法務部也隨後附和。


    散會後,王經理叫住李律師,打聽了起來:“李律師,有關那位前總裁夫人的事,您知道的比我們的多,有什麽提點一下的?”


    李蘭芬沒有停步的打算,隻簡單說道:“協議離婚,雙方自願,無糾紛不需調解,您還想知道什麽,可以直接去問閆總。”


    王經理訕訕地:“沒了沒了,李律師您忙。”


    李蘭芬快步離開,當初閆圳突然同意了離婚,安拙隨後撤訴,一係列的變故,都是李蘭芬沒想到的。起先閆總不離的決心有多堅決,沒有人比李蘭芬更清楚。


    她更沒想到的是,現在婚都離了,兩人已沒有關係,閆總卻特意召集了他們開會說明,以後公關部與法務部調出人手,專門盯著安拙的輿情情況,並配合法務部,隻要有侵害安拙的行為,無論任何形式的侵害,全部零容忍。


    閆總的最後一句原話是:“我希望你們明白,我的意思是,全方位24小時的監護,不容有一線疏忽。如果出了紕漏,從上到下,我要找人負責的。”


    閆圳說這話時配著他的臉色,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懼,沒人敢把他的話不當真。


    李蘭芬覺得,法務部的壓力比公關部小多了,她們屬於後麵跟進的,王經理的壓力可比她大多了。


    閆圳等於是調出一個部門專門給安拙一個人用。從這天開始,網上關於安拙的所有不屬實的黑料都消失了,倚著閆圳給的指示光消失還不行,一定要告對方到死,但事主不配合,法務部不能越俎代庖替她去起訴。


    在這期間,李蘭芬跟安拙溝通過一迴,安拙謝絕了她的好意,並不打算起訴對方,並要她轉達閆圳,不需要為她做這些。李蘭芬則表示,這是閆總交待下來有工作,她無權轉達。


    過後,李蘭芬親自把溝通結果告之了閆圳,閆圳麵無表情道:“隨她吧。”


    這期間幾個月裏,閆圳不再去打擾安拙,他好像迴到了剛接手創海時的狀況,一心撲在工作上,儼然比以前還拚命。


    戚瑩見閆圳與齊靈相親不成,又開始給他介紹別的人,閆圳一律不見,隻有一位女士得了他的電話,直接與他取得了聯係。


    對方名牌商業大學畢業,迴國繼承家業,情況與閆圳剛接手創海時差不多,她態度十分真誠,隻字不提相親的事,隻一副後輩請教前輩的樣子,並拋出一個十分誘人的商業合作計劃。


    以閆圳現在工作狂的狀態,這份計劃引起了他的興趣,他欣然赴約。


    約見的飯店裏,閆圳看到了安拙。這是距上次安拙送他迴家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麵。時隔幾個月,雖算不上多久,但閆圳卻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與安拙進餐的又是位男士,依然如上次一樣,看上去既不是朋友也不像商業夥伴。而閆圳發現,這幾個月裏,他的刻意逃避,一心撲在工作上轉移注意力的辦法失效了,他依然放不下安拙,依然不能視而不見她與別的男人超出友情的發展。


    與那女子約見的事被他拋在了腦後,他離開餐廳坐到了自己車裏,然後開著車在停車場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他的目標,停好車不動了。就這樣,坐在車裏一直等到安拙與同行的男人出來。


    兩人在飯店門口又說了會兒話,閆圳見安拙直擺手,在拒絕著什麽。對方也沒勉強,兩人在此分手。


    安拙剛要上車,閆圳從旁邊的車裏鑽了出來,把安拙攔在了她自己的車前。


    他直接問她:“在相親嗎?”


    雖然閆圳對安拙施行了全方麵的保護,在安拙這裏依然存在感很強,但他確實是好久沒出現在她麵前了。忽然一見,安拙愣了愣,緩過神來才說:“嗯。”


    “不是說不相親了嗎?”


    “你媽媽就沒有逼過你?應該能理解吧。”


    閆圳:“所以,你不是自願的,是在應付差事?”


    安拙:“可以這麽說。”


    閆圳點點頭,沒再說什麽,直到安拙拉開車門上車離開,他沒再說話也沒攔著她。


    兩天後,安拙接到她媽媽的電話,郭紅麗用見到鬼的聲音跟她說:“安拙,你又招惹閆圳了?”


    第80章


    安拙心裏一緊,馬上問:“怎麽了?他去找你麻煩了?”


    郭紅麗大著嗓門:“不是不是,不是找麻煩,不過比找麻煩還嚇人。”


    安拙聽不懂她媽是什麽意思,又聽郭紅麗不複剛才的大嗓門,壓低著聲音快速道:“算了,沒事了,迴頭再說。”


    安拙打過去,被她媽把電話按了,沒接。


    郭紅麗在本是自己小輩人閆圳麵前有些局促,從開門見到來者是閆圳開始,她就一直處在這種狀況中。來者是客,何況是提著大包小包禮物上門的客人。


    閆圳恭恭敬敬稱唿郭紅麗“伯母”,雖然以前他也是這麽叫的,但這次叫得格外用心,連郭紅麗這種神精粗線條的都感覺出了不同。


    別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閆圳不笑,郭紅麗也不敢不給他麵子,自然是把閆圳請了進來。


    一進屋,閆圳把東西放下,就開始環視四周,郭紅麗見狀主動介紹道:“小拙給新買的,花她自己的錢。”話一出口,她跟閆圳俱是一楞,這話說得像是防著他什麽似的,其實就是這個意思,但當麵說出來還是有點不當。


    閆圳先反應了過來:“您坐,您不坐我怎麽好坐。”郭紅麗這才坐下來,屁股隻沾了椅子的一點邊,在自己家裏坐得板正,襯得她倒像是客人。


    閆圳有些無奈,有些心酸,可見自己以前是多麽不可一世高高在上,他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說道:“小拙很棒,我知道現在她擁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努力得來的,我們離婚的時候,她一分錢也沒有拿。”


    郭紅麗看了閆圳一眼,終究是個快人快語的性子,提起她引以為傲的閨女,話匣子就止不住了:“嗐,她打小就是個要強的孩子,以我家的條件,哪有錢學畫畫啊,貴的課外班報不起,就上了個門口美術老師開的便宜班,她也學得起勁,每天就拚命的畫。誰能想到,她最後真能靠這個掙到錢。”


    閆圳點頭,臉上發自內心地露出了笑容。郭紅麗此時還是沒摸準閆圳上門來幹什麽,她問道:“你今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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