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城需要援軍,劉璋也想派士卒前往,但是現在他不能這麽做。趙韙在巴中苦心經營,現在是很得民心的。


    “子喬,如今蜀中已無援軍可派了!”


    如此內憂外患,劉璋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他心裏咒罵著趙韙,想推翻他什麽時候都可以,為什麽偏偏選擇這個時候?


    趙韙會有反叛的心思。其實劉璋也有責任。因為他管束不了東州兵,給益州本地的民眾造成了不小的傷害,民怨沸騰。


    “主公,武陵軍連日猛攻涪城,若無援兵,恐怕涪城難保啊!屬下不才,願帶援軍前往涪城支援!”


    張鬆終於是說說了他想說的話。沒錯,他就是想去前線,然後趁機把涪城給獻了。


    法正先一步投入了武陵軍,他還差一個投名狀!


    “子喬可是要棄我而去了?”


    身為益州牧,劉璋不可能一點手段都沒有。法正出現在涪城,劉璋已經接到消息了。


    “主公何出此言,張鬆對主公之心,日月可鑒!”


    劉璋一句話,把張鬆嚇得半死!難道是劉璋發現了什麽?


    “下去吧……”


    張鬆的表態,沒有給劉璋帶來半點情緒上的波動。


    劉璋還在煩惱的時候,遠在巴中的趙韙已經聯係了益州幾個大家族,準備騎兵圍攻劉璋!


    “趙大人,如今益州有強敵來襲,我們這麽做是否有點落井下石?”


    一個家族長向趙韙說道。


    現在益州正遭受武陵軍的進攻,已經打到了涪城。趙韙非但沒有出兵支援,反而想趁火打劫。這些自詡正派的家族,自然有些異議。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起兵。從武陵軍入侵到現在,劉璋每戰必敗,隻餘雒城和成都兩處可守,由此可見劉璋的無能!益州繼續在其手中,早晚讓武陵軍給占了去!如果吳順入主益州,各位想到後果嗎?”


    趙韙很聰明,他知道這些大家族害怕什麽。劉璋性格溫和怯懦,待人寬厚又沒有威信。對他們這些大家族的發展,是沒有什麽壞處的。


    可是吳順就不一樣了,打到哪裏,哪裏就要遭殃。益州的大家族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吳順入主益州了。


    真到那時候,他們想起事都慢了。劉璋那麽多軍隊,都讓武陵軍打得節節敗退,他們這些家族的私兵鄉勇,如何能抵抗?


    “既然如此,我等同意趙大人的提議並全力資助大人!”


    幾個家族長在權衡利弊之後,紛紛同意了趙韙的提議。


    假借支援的名義,出其不意圍攻成都,迫使劉璋讓位!隻要趙韙當上了益州之主,益州的士族就會全力支持他打退武陵軍!


    趙韙他們不知道,他們秘密謀劃的事情,早已經被劉璋發現。他們這個時候選擇給劉璋添亂,徹底激怒了劉璋。脾氣好的人,發起火來,才是最可怕的!


    不管趙韙如何計劃,劉璋如何憤怒,吳順都看不到。他能看到的是,武陵軍連續五天強攻受阻!


    這時候吳順已經沒有心情和麾下將領開玩笑了。接連五天的大戰,武陵軍減員嚴重,川軍也同樣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之所以能堅持,靠的就是那口不服輸的氣!


    “明天,東西兩麵佯攻,北麵強攻!張雄,魏延,沙摩柯,周倉,明日你五人一起出戰,一定要給我衝上去!”


    “末將遵命!”


    吳順再次做了安排,這迴可是動了真格,武陵軍的猛將全都集中進攻一處,衝擊不可謂不強大!


    川軍那邊人數已經沒多少了,守城的器械也都用得差不多,隻要能衝上城牆,武陵軍就贏了。


    此時涪城的城頭上,劉瑁和費詩並肩而立,一起瞭望遠方。他們腳下城磚的血跡已經風幹,但那股血液帶有的腥味還在。城頭上到處都是碎石,都是這些天武陵軍投石車造成的。


    “大人,涪城守不住了,您趁夜趕往雒城吧,那兒還有守軍!”


    城破之後,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劉瑁的身份特殊。關鍵時刻,費詩還是不願意劉瑁留在這裏。


    “費詩將軍,主公可是把涪城交給我防守的,我如何能棄城而逃呢?”


    男人,心底裏都有自己的堅持。劉瑁也是一樣,他不會當逃兵!


    “大人,何必呢!城破了,我們這些將士可以投降,武陵軍一定會接納我們,至於您,身份特殊,就難說了……”


    這麽說話很不敬,但是現在的狀況,費詩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劉瑁還真抓住了費詩話中的重點。


    “剛才將軍說武陵軍會接納降卒?”


    “對!當今亂世,諸侯征戰不休,最缺的就是士卒。”


    “那將軍可願再拚一次?”


    劉瑁雙眼炯炯有神,顯得很亢奮。


    “如何拚?現在能戰之兵隻有五千餘眾,明天可能城池都守不住!”


    費詩也不怕打擊劉瑁,直話直說了。不過劉瑁絲毫不在意費詩的態度,他繼續說道:


    “剛才將軍說,吳順會接納降卒,將軍可以帶兵前往投降,涪城就任由武陵軍占據,待吳順進攻雒城時,將軍可找準機會,給武陵軍致命一擊!!”


    “什麽,詐降?”


    費詩有點反應不過來,以涪城為代價去詐降。這付出是不是有點多了?


    “將軍害怕?”


    費詩反應很大,劉瑁還以為費詩害怕,不敢去。


    “末將前往詐降,涪城就這樣拱手讓給武陵軍,心有不甘啊!”


    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這是軍人的歸宿。費詩不怕死,也願意去做內應,隻不過涪城堅守了五天,最後還是沒能守住,費詩有些不甘心。


    “隻要能在雒城給武陵軍致命一擊,我們就是最後的勝利者,一個涪城算什麽?”


    劉瑁的確大氣,如果是他做益州牧,可能張魯早就被滅了。那裏輪得到吳順千裏迢迢去占領。


    “好,為了西川,末將去了,大人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費詩被劉瑁的霸氣感染,決定今晚就帶著士卒去投降。當然他不會告訴士卒真實情況!做內應,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當晚,費詩帶了兩千餘人往武陵軍大營。劉瑁帶著剩餘的川軍,放棄涪城,直奔雒城而去。


    “主公,川軍將領費詩求見!”


    已經很晚了,還有人要見自己,吳順剛睡下,這會兒睡意正濃,眼睛都睜不開。


    “誰啊,這麽晚了。”


    雖然沒聽清是誰要見自己。但是在大晚上找自己,肯定有要緊的事情。吳順強打著精神起身,隨便披上衣服就說道:


    “曲阿,帶進來吧。”


    “費詩將軍,請!”


    見來人是費詩,吳順有些意外,這家夥怎麽來了?這還打著仗,一個人就敢來武陵軍營地,看來是不想迴去了。


    如果費詩是來求和當說客的,吳順已經打定主意不放人了。能擋著武陵軍五天的猛攻,這個人吳順收下了。


    “費詩?你來找我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啊?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直說吧。”


    “特來投奔征西將軍!”


    “投奔我,為何啊?”


    如果要投奔幹嘛不早點投奔,眼下攻城戰術安排都下去了。費詩來投降了。吳順怎麽想都覺得怪異。


    “劉瑁帶兵逃走了……”


    費詩一臉悲戚地說道。


    “哦,被人拋棄了,所以來投奔我?你還剩多少人馬?”


    “迴將軍,隻剩兩千人。劉瑁竟棄我等於不顧,實在令人寒心!”


    費詩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樣子似乎恨透了劉瑁的出逃!


    “好了,武陵軍歡迎你們,既然願意加入,那以後大家就是兄弟!”


    “曲阿,帶費兄弟去休息,明天咱們就去接收涪城!”


    “是!”


    曲阿答道。


    “末將告退!”


    費詩沒想到投奔一事,竟然這麽容易,看來吳順求賢若渴的傳聞是真的。


    詐降之事已經完成第一步,費詩心裏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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