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虹拉著行李箱,一番顛簸之後,白茵隻聽到了有男人低沉的聲音,接著就是發動機的聲音。

    她被人帶上汽車了。

    潘虹怕白茵悶死,於是就將行李箱打開把她弄了出來丟在後排座椅上,自己則坐到了副駕駛上。

    “這就是孫正那個小子一大早給你打電話,讓你親自去提的貨?”開車的男人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白茵。

    “可不是麽。”說完,潘虹白了男人一眼,然後警告道:“這個你可不能動,不然賣不上價了。”

    男人一聽自己的心思被拆穿,他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滿的說:“上一個不是還被老三給那什麽了麽,怎麽不見你說。”

    潘虹怒了,她冷笑的看著男人,開口道:“那個是個什麽貨色,老三動了也就動了。你再看看這個,賣出去可就是一大筆錢!”

    一聽到錢,男人這才偃旗息鼓了。對他們這種人來說,美色還真沒錢重要。

    “不過,就山裏的那群窮鬼,真的能出得起價錢?”男人疑惑的問。

    潘虹笑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幹這一行兒的人,不會不知道那些人為了傳宗接代可是不擇手段的!”

    越是好看的,人家越舍得出錢,畢竟他們也希望生下來的男孩長得好看,以後議親的時候不至於也像他們一樣困難。不過他說的也對,這個小姑娘還真不是隨便誰都能吃得下的。至少那些家裏窮的揭不開鍋,幾個兄弟等著一個女人的家裏是出不起這個價的。

    “你現在就聯係老三,讓他負責跟雲省的那些人接頭。”潘虹想了想說。

    他們手裏的貨,運轉周期越短越好。人留在手裏的時間越長,他們冒的風險越大。

    男人應了一聲,然後打電話對著對麵交代了幾聲。

    又過了十分鍾,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男人就發動了汽車。

    “老三讓我們先把這個拉到雲省再說,他說剛好能和上一批一起賣出去。”汽車行駛在路上,男人一五一十的將剛剛的話給複述了出來。

    潘虹打了個嗬欠,然後不耐煩的說:“行了行了,這事你看著辦,我先睡會兒。不過按老規矩,你走省道,免得上高速被查。”

    見潘虹這個樣子,男人自然是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會按照要求去做。

    就這樣,白茵聽兩人的言語,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之後,心

    中就有了底。

    一路上,男人和潘虹一起換著開車,每過四個小時,他們就用勺子撬開白茵的嘴,給她喂下安眠藥。

    這些藥自然還沒到白茵的胃部的時候,就消弭於無形了。

    ——

    一天一夜,潘虹和男人在路上絲毫不敢耽擱,這才來到了雲省。

    淩晨六點時分,天色已經大亮,卻也照不散塵世不該有的陰霾。

    白茵感覺到自己被帶到了一個狹小的地下室內,地下室旁邊則是坑坑窪窪的道路,顯得極其偏僻和晦暗。

    “老四,你那邊怎麽樣?”男人將白茵往地下室一推,也不管她是不是磕到了那裏,就將地下室的門給鎖上了。

    老四和老五是在這裏看管這些婦女兒童的人,他們並不是兄弟,隻是在這裏按照地位稍稍的排了一下。

    老四一聽男人的問話,頓時就往地上呸了一聲,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惡狠狠道:“別提了,。裏麵籠子裏關著的那個娘兒們,本來以為餓了這麽多天了,怎麽也該消停了。但現在你看看,我脖子上被抓的,好家夥要不是我躲得快,她一口非得咬斷我的脖子不可!”

    男人見老四脖子上還在滲血的抓痕,他趕忙問:“那你沒把她打死吧?”

    老四這下子氣勢有些弱了下來,他吱唔著道:“老八你就放心吧,沒問題的,我下手有輕重。”

    男人,也就是老四口中的老八將信將疑的看了老四一眼。他本來想去看看的,但看到老四脖子上深深的抓痕,頓時就偃旗息鼓了。

    “得了,老五呢?”老八問。

    “他去買飯去了,這不到飯點兒了麽。”老四嘿嘿一笑。

    本來他們是四個人看管的,但現在手裏這批人很快就要被賣出去,那兩個都被老三給帶走了,這才剩下他們兩個。

    這時候,潘虹也從車上下來了。

    一見到她,老四趕忙神經兮兮的問:“這迴都沒問題吧?”

    他問的,當然是這一路有沒有什麽異常。

    每一次,老四在潘虹迴來的時候都要問上這麽一番。潘虹十分瞧不上老四這麽謹小慎微的性子,她不耐煩的說:“有事兒我們早讓警察給逮起來了。”

    潘虹忽然想到了什麽,眼中譏笑,口中道:“就是那個孫正,他被剛剛放進去的小女生給打了,手都給打折了,這才弄到的人。”

    似乎是想到孫正那副孫子樣,還有他包的跟木樁一樣嚴絲合縫的手,潘虹眼裏的輕蔑更甚。

    老四一聽別人跟他一樣倒黴,登時就幸災樂禍的笑了。偏巧,他一直看不上孫正每次都靠他那張臉就能弄到不少的貨,於是直接快意道:“活該!”

    潘虹才不管兩人的恩怨,她見老五帶著飯迴來,然後就迎了上去。

    “吃飯吃飯,一路上都快餓死了。”潘虹打開飯盒,迫不及待的說。

    就這樣,這裏的四個人就這麽吃起了午飯。

    ——

    白茵在地下室的門被牢牢的鎖上,她確定周圍都沒有了這群人販子的耳目以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站了起來,神色再沒有半分被喂下大量安眠藥的混沌。

    漆黑的的地下室裏隻有一個人頭大小的窗戶來保證裏麵的人不會被憋死,從那裏,透露出小小的光線卻也沒有對視線上的助益。

    這裏的昏暗讓白茵的視線被阻礙了一秒,但她憑借著遠超常人的目力和對於整個地下室的個人唿吸的探查,很快就如同在白晝一般活動自由了。

    這個不足十平方地下室一共被關了五個人,帶上她現在是六個了。其中三個孩子,兩個都約莫三四歲的樣子,另一個也不大,也就五六歲的光景。兩個男孩,一個女孩。餘下的兩個成年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

    白茵看到其中一個女生蜷縮在房間一角特意被開辟的,鐵鑄的用來豢養寵物的籠子裏,口中劇烈的喘息,但顯然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這讓她的眉頭擰了起來,因為她嗅到了從那個籠子裏散發出來的血腥味,還有人體生機衰敗的氣息。

    白茵上前兩步,她看著籠子外死死鎖著的鎖頭,她微微運轉體內的氣力於手上。“錚”的一聲,這鐵鎖就變了形。撥開鎖頭,白茵躬身就進了籠子。

    然而白茵的這一套動作之下,餘下的三個孩子和一個大人連眼神都沒有動一下。

    三個小孩眼神麻木的各自抱成一團,不約而同的湊到那投落的一點點日光之下呆呆的坐著,好像那日光變成了他們唯一的溫暖。

    至於那個女生,則離那日光遠遠的坐著。她背對著陽光,好像在躲避著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

    白茵進了籠子之後,伸手就探向了這個女生手腕上的脈搏。

    脈薄而無力,血敗而有殘傷。

    白茵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又伸手微微按壓了女生的肚

    子的數個位置。白茵按下的,都是重要的髒器的位置。

    斷了兩根肋骨,索性斷裂的肋骨沒有刺到肺部或者脾髒。這讓白茵的眉頭微微鬆開了些許。

    或許是因為疼痛,女生從半昏迷的狀態清醒了一瞬,她看不清白茵的麵容,隻是隱約感覺到了從白茵身上散發的氣息並無惡意。

    這又是一個被那些畜生拐賣進來的人!

    然而心頭再如何恨意昭然,現在她也連謾罵的力氣也沒有了。

    “不要吃他們給你的東西……裏麵有藥……”女生的聲音有些斷續,但她還是提醒道:“看準機會跑,不要怕……”

    那群畜生都是會吃人的,不知道這迴被帶進來的,又是哪個可憐人……

    勉強撐著說了兩句話,這女生就徹底的昏了過去。

    白茵感受著這個女生的善意,她愣了愣,然後無奈一笑。她湊近這女生,小聲說:“等會兒我帶你出去。”

    本來還想等所有人迴來就一網打盡的,這樣可以盡量避免被警察懷疑她是怎麽從這四個人就能找到所有人的。但現在看來是等不得了。這女生的要害雖然沒有被傷到,但再不接受治療也是迴天乏術。畢竟她是人,又不是掌管輪迴生死的鬼神。

    或許是聽到了白茵的話,這個女生突然彎了彎唇角,好像在昏迷中也看到了白茵講述的美好的場景。

    另一個女生聽不到白茵最後小聲說的話,但她卻因為籠子裏的女生的那一句“看準機會就跑,不要怕”給刺激到了,也終於有了反應。

    她驟然迴頭,死死盯著籠子,眼中幾欲瘋狂,神誌也變的不太清醒了。

    “騙子,她就是個騙子!”這女生尖叫,接著就是瘋狂的大笑:“你知道我被抓住之後被怎麽樣了嗎?!”

    她被人外麵那四個男人給輪奸了!

    女生直勾勾的看著白茵,詭異的笑了,“你也跑不掉的……”

    女生恨不得白茵也盡快變成她那樣的語氣,讓白茵的眼神倏爾變的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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