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茵一番警告之後,這兩個張家人都變得像鵪鶉一樣,安靜的很。

    看他們的模樣,恨不得離白茵越遠越好,哪裏想再在這裏耽誤什麽時間。

    當白茵笑眯眯的說要幫他們出醫療費的時候,胡曼明顯的看到了這兩個大男人不約而同的抖了一下。

    白茵見這兩人拒絕,她帶著胡曼頭也不迴的就往醫院外麵走了。

    “我們就這麽離開了?”胡曼跟著白茵的腳步,在她身旁問。

    白茵聳肩:“你看他們的樣子,我再留下來,他們估計是無法安心治療了。”

    胡曼深以為然,她現在迴想起剛剛的畫麵,忍不住眨眼看白茵纖瘦的手臂。

    真的是下了好重的手……

    白茵走到醫院的一個轉角,她把兩團紙巾想也沒想就給扔到了垃圾桶裏。

    胡曼沒有看清楚白茵的動作,她下意識的問:“你扔的什麽?”

    白茵挑眉,笑眯眯的說:“垃圾桶,當然扔的是垃圾。”

    那紙巾裏包著的兩個男人的頭發,白茵並沒有興趣收藏。現在這兩個人恐怕也不會想到,她就這麽把這用來威脅他們的東西就這麽給扔了。

    ——

    等白茵和胡曼迴到了出租的房子裏的時候,她們就看到已經做好的飯菜,還有眼神透露著莫名期盼的胡向歌。

    “胡叔叔……?”白茵有些不解於胡向歌對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本來以為胡向歌第一時間會問她剛剛的事,還有關於她對胡曼的想法,但現在看來,恐怕不是那麽迴事。

    胡向歌小小的搓了搓手,他看著白茵,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得說:“我聽你胡阿姨說,你有一方古董印璽?”

    原來是因為這個……白茵有些失笑,她還以為是什麽讓他為難的事。

    想了想,白茵道:“印璽被我拿去到別的地方了,不過我這裏還剩下一塊雞血石和田黃。”

    胡向歌在文化局工作,他對於古董也好,對於書畫也好,都是比較擅長的,至於刻章,他雖然算是會,卻也不如前兩種精通,自然對刻章材料的興趣不是特別大。

    胡向歌一聽那方印璽不在,他頓時就在表情中流露出了失望。

    看看那雞血石和田黃也好,它們也算是古董了……胡向歌一邊這麽安慰著自己,一邊誠懇的對白茵說:“那就謝

    謝你了。”

    “看什麽看,先吃飯。”胡母把飯盛了出來,一聽胡向歌的話,頓時就發話了。

    胡向歌咳了一聲,然後對白茵說:“過一會兒再看,過一會兒再看。”

    白茵失笑,卻也沒有說什麽。

    飯桌上,胡向歌不可避免的問起了這兩塊刻章材料。

    胡曼當時一門心思都在那方皇帝用過的印璽身上,對於那一塊雞血石和田黃的印象並不深刻。

    想了半天,胡曼猶豫著說:“我記得那兩個石頭都挺漂亮的,一個特別鮮豔,一個就像是果凍一樣,黃黃的。”

    聽胡曼這麽一形容,胡向歌差點一口飯噴出來。

    雞血石的顏色分類有鮮紅、朱紅、暗紅、黃血和紅黃相融合的色澤,無論哪一個都算是挺鮮豔的。可田黃石裏盡管也有許多微透明或者半透明的,但像是果凍一樣的,也就隻有田黃凍石了。

    田黃凍石可是論克賣的,一克報價如今都有十萬了!

    說不定就是胡曼一個形容呢,胡向歌這麽告訴自己。於是,他很快的平複了一下心情,又問:“那果凍一樣的石頭有多大?”

    胡曼奇怪胡向歌一瞬間的失態,但聽他問,她老老實實的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拳頭:“大概有這麽大吧?”

    反正和那印璽不相上下。

    如果真的是田黃凍,又有拳頭那麽大,那可是寶貝啊!

    胡向歌的好奇心驟然被吊到了極點,這一頓飯也吃的食不知味,恨不得馬上見到那兩塊東西。

    白茵嘴角一抽,她之前都沒看出來胡曼的父親有這麽不沉穩。

    ——

    一頓飯本來需要一個小時,但硬生生的被胡向歌提前到了半個小時。

    胡向歌看著胡曼她們遠比平時更快的進食速度,他臉上閃過輕微的尷尬,然後說:“你們慢點吃,我不急。”

    胡母白了他一眼,胡曼直接說:“我才不信你不急。”

    白茵自己吃飽了,她見胡向歌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她抽了抽嘴角,然後起身往臥室走了。

    “胡叔叔,你等我一會兒。”白茵道。

    胡向歌眼中亮光一閃,然後驟然變得十分矜持,引得胡母和胡曼不約而同的撇嘴。

    過了兩分鍾,白茵手裏拿著兩塊石頭就從臥室裏出來了。

    胡向歌遠遠看過去,他

    的眉頭有些微微的皺了起來。

    從遠處看,這兩個石頭顯得太過完美無瑕,身上不見半點天然形成得痕跡,倒像是塑料或者琥珀製品。

    不會是假的吧……

    就在這個念頭在胡向歌腦海裏一閃而過以後,他就看到了遞到他麵前的兩塊石頭。

    胡向歌下意識的接了過來,然而下一秒,他就覺得這石頭燙手了。

    天然形成的東西,總有這樣那樣的瑕疵,雞血石和田黃石也不例外,總不能整塊石頭都是血色或者黃色,它們還會有棉裂之類的痕跡。

    一般來說,雞血石的形態可分為片紅、條紅、點紅、團紅等數種,凝結的程度越高,赤色分布越集中,占據整個石頭的麵積越大,價值就越高,品質也就越好。而胡向歌手裏的這塊雞血石,幾乎彌蓋下來的,皆是雞血之色,隻有背後有一小片褐色石皮,這石皮極少,又不阻礙觀賞,影響並不是很大。

    這雞血石其形端正,形態微傾,別有一番天然風味。

    胡向歌再看那一塊田黃石,他苦笑了一下,就想要把這石頭還給白茵。

    白茵有些疑惑:“你不看了?”

    胡向歌看著自己妻子女兒同樣有些好奇的神情,他歎了口氣,說:“我剛剛還好奇,現在就不了。這實在是太貴重了,你還是趕緊收起來吧。”

    白茵笑了,“這東西長來就是給人把玩欣賞的,而且又是外物,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況且,我看清朝鄧散木所著的《篆刻學》中有記載‘其品質高下,則在地在血,地以羊脂凍為上,白如玉,半透明。烏凍次之,深灰色半透明,烏凍之血多赭黯以鮮紅為貴。黃凍又次之,褐黃色、微透明。’”

    盡管這個田黃凍石不是昌化雞血石,是福建壽山出產的田黃石,但倒也能勉強適用於此。

    胡向歌聽完,他搖了搖頭,道:“不能這麽說。先不說兩個石頭產地不同。就說這個田黃凍石,它都是凍地了,也就是玻璃地,已經是田黃石中的極品了,價格比起高級田黃石,又翻了幾倍。”

    白茵看著那田黃凍石,有些失笑。沒想到再這個時候,這個品質都已經算是玻璃地的東西了,她記得她見過的要比這個品質好的田黃石不知凡幾。

    無論是雞血石也好,田黃石也好,開采量經年之後,都已經接近資源枯竭了,就這樣一塊品質的,都已經算是頂尖的了。

    “還有這塊

    ,盡管不是凍地,但其色如血,如同活雞血撒上一般,色澤純淨耀眼,無瑕雜之意,也沒有石裂。看起來地子很好,不是剛地或者硬地裏出來的東西,身價再翻倍,也算是高等接近極品了。”胡向歌看著那塊雞血石,興致勃勃道,其言語中再也沒有沒有見到那印璽的失落了。

    胡向歌想到了什麽,他抬頭問白茵:“你這兩個東西有意出手麽?我可以給你聯係省博物館。”

    這兩個石頭,再算上古董的身份,價值簡直難以估量!

    白茵笑著搖了搖頭,婉拒道:“我現在手裏還有錢,暫時沒有出手的打算。”

    這要是“養生館”裝修的時期也就算了,她說不定還真會意動,但現在既然“養生館”每個月都有不少的盈利,她也沒有把手裏的東西變成錢的打算了。

    見白茵拒絕,胡向歌也沒有再勸解。實際上,他要是有這兩件東西,他也舍不得出手。

    胡向歌想了想,然後好心說:“這雞血石和田黃石你準備做什麽用,我剛好認識幾個省裏的大師,至於是刻章還是刻掛件,你都可以去找他們。”

    胡向歌的熱心盡管不假,但白茵現在確實沒有這個打算,所以她這個也沒答應下來。

    胡向歌見了這兩個價值連城的東西之後,心情變得格外的愉悅,被白茵拒絕了兩次,他也沒有半點的不高興。

    這時候,胡曼見自己的父親和白茵討論完了,她才忍不住問了一個最直接的問題,“這個……能值多少錢?”

    胡向歌愣了一下,然後抬頭看白茵。

    白茵倒沒什麽不能說的,她的東西既然在她手裏了,那她就有這本事守住。況且,胡曼也隻是問個價格。

    “大概大七位數?”白茵猜測道。

    她對現在的行情也不是特別的了解,隻是考慮了一下,說了一個自認為差不多的數字。

    胡向歌突然朗笑了一聲,然後說:“這可不止幾百萬了,單那塊黃田凍都得兩千萬了,再加上雞血石,也得四五百萬。”

    這麽一算,就是兩千五百萬了。

    胡曼捂住嘴,倒抽了一口氣。她瞪著那兩塊石頭,磕磕絆絆的說:“我、我當初把兩千五百萬放手裏了?”

    還玩了好一會兒!

    白茵挑眉,“石頭而已,再怎麽值錢,人得了也成不了仙。”

    胡曼看著毫不把這東西放眼裏的白茵,忽然一個虎撲

    ,就掛在了白茵的身上。

    “說,你到底還有什麽沒有給我交代的!”胡曼呲牙,然後語氣咬牙切齒道:“你讓我再次認識到了人跟人的差距!”

    白茵身形晃都沒晃一下,她挑眉道:“我未來說不定還有一個踩著五彩祥雲的帥哥來接我呢。”

    果然,胡曼的嘴撅的更高,但下一秒就被她爸媽一個眼神就嚇迴去了。

    她這段時間奇奇怪怪的東西可沒少看,心中對於愛情的憧憬都快變成火焰燒起來了。

    白茵本來隻是隨口一說,沒找到在未來的時候,竟然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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