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車子漸漸的開出了京市的市區,奔著略顯荒涼的地方就去了。

    白茵看著司白夜,等會兒董池是不行了,隻能他陪著自己進到董家祖墳那裏。於是白茵想了想,然後溫和道:“等到了地方,你就跟著我就行了,不會讓遇到危險的。”

    司白夜故作淡定的點了點頭,耳尖有些發紅。

    董池見此,頓時就嚷嚷開了:“白茵大師,你可千萬別用這語氣跟我表弟說話。你一這麽溫柔,我表弟手都不知道放哪兒了!”

    白茵嘴角一抽,她看了看司白夜,遲疑的問:“你真的覺得別扭?”

    司白夜怎麽說也是她以前的小師叔,雖然她對他並沒有畢恭畢敬過,但還是因著這一層關係給他留了很大的耐心,再加上他現在這個樣子,她當然言語之間有點像哄小孩兒。

    司白夜飛快的開口:“沒有別扭。”

    他很喜歡......司白夜偷偷在心裏加上了一句。

    白茵看了他半晌,發現他真的沒有什麽抗拒的樣子,她才挑眉道:“你適應就好。”

    不適應也沒辦法,反正她不高興是不會改的。

    董池看了司白夜一眼,不忍直視的搖了搖頭。

    ——

    等董池的車開進了崎嶇的小路的時候,白茵已經將車窗搖了下來,並且探出頭一路看了過去。

    等見到了村落以後,董池就將車子停了下來,然後同聞訊而來的人開始交談。

    “這不是董家老四的孫子嗎?我記得好像是叫董、董池是吧?”一個五十歲上下,嬸子模樣的大媽頓時就圍了上來。

    “我好像在電視上見過他!”一個二十幾歲,剛好大學放假的女生驚喜道。

    隻是兩分鍾,董池就像動物園的猴子一樣,被參觀的人給包圍了,而一旁的白茵則帶著司白夜在看戲。

    等了好幾分鍾,村民都新鮮過了以後,那邊就有人去叫董家人過來了。

    董池擦了擦頭上的汗,然後苦笑道:“我上次來還是好幾年前,那時候我還沒火起來,現在......”

    因為現在即使是在農村,隻要不是特別偏遠的山區,其餘基本上家家戶戶都安裝了電視,如此以來,他們在電視上看到董池就不奇怪了。

    對於董池的遭遇,白茵隻不鹹不淡的給了他兩個字:“可憐。”

    那邊司白夜露出了深以為然的表情。

    董池小聲對白茵咬牙道:“你看看你都把我表弟教成什麽樣子了。”

    現在不但會挖坑,還會落井下石了!

    白茵無奈:“那是你們董家人天賦異稟,跟我可沒什麽關係。”

    董池還想在說什麽,之間那邊就從村裏出來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老者手上拿著旱煙,臉上有著常年勞作的滄桑。

    “池小子,你怎麽迴來了,這兩個是......”老者疑惑的看著白茵和司白夜,向董池詢問兩人的身份。

    董池沒有迴答老者的疑問,他岔開話題道:“不知道我耀祖叔怎麽樣了,我今天是特地來看他的。”

    董池現在可不敢說他是帶人來看祖墳的,他不傻,他知道他們家這一支已經走了出去,同這些人的關係必然是沒有剩下那幾支留在這裏的董姓人來的好,到時候因為那天的衝突,再被攔住在這裏,那他三叔今天就真的危險了。

    老者也姓董,他見董池這麽說才舒展了眉頭,笑罵著道:“這才像話,都是一家人,哪能鬧得這麽不愉快。”

    說這,老者就要領著董池往和董啟明起了衝突的董耀祖家裏走。

    董池大急,他還沒說什麽,就看到白茵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色。

    董池這才提著禮品跟著老者走了,趁老者不注意,董池趕緊給白茵作了個揖,臉上帶著懇求。

    他知道白茵恐怕要帶著司白夜去找那片祖墳去了,至於能不能找到......這個問題在董池心中繞了一圈,被他勉強給壓了下來。

    董池想著,大師就是大師,怎麽能跟普通人一樣,她自然是有辦法的。

    ——

    白茵見董池已經沒了蹤跡,她對司白夜說:“跟我來。”

    司白夜連忙跟上。

    等走到山間叢林之前,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白茵跟司白夜商量道:“給我一滴你的血。”

    司白夜愣了一下,然後想也不想就將自己的手伸了出來。

    白茵看著司白夜這麽毫無防備的模樣,她有些頭疼,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從身上拿出了在醫院找的一個注射器,拆開之後打開了裏麵的針頭。

    司白夜隻覺得食指指尖微微一刺,接著一滴血就這麽掉落了下去。

    白茵伸手去接,那滴血就這麽落在了她的

    手上。

    十指連心,想要以後人血找先人墳,自然是手上的血液最佳。

    白茵微微閉上眼,口中念起了口訣。

    片刻後,那滴血就像驟然蒸發了一般,頓時就消失於無形。而就在這個時候,白茵的天眼看去卻顯現出來了絲絲縷縷的血霧。

    血霧飄散,最後都往一處匯聚。

    白茵抓起司白夜的手,趕忙就往那邊趕了過去。

    司白夜愣愣的感覺著白茵軟似春柳的手,那是和他雙手交握時候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她也曾這麽牽起過他......

    ——

    二十多分鍾後,白茵趁著最後一絲血氣消失之前,終於找到了一片墳地。

    墳地周圍種了幾棵柏樹,白茵順手摘了一枝柏葉,她看到上麵細黑的紋路之後就將這枝柏葉扔掉了。

    這片墳地的墳堆放眼望去,稀稀拉拉的也得有個二十幾座。

    白茵細細看過去之後,就看到最邊緣的一座墳包,下麵土中自裏往外溢出源源不斷的黑障,好像在不停的往裏麵拖拽著什麽東西一樣。除此之外,她放眼望向四周,卻沒發現此地到底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這片墳地近處有山,遠地有流水,再仔細端詳,有發現其中隱隱約約成環抱之象。“入山尋水口,登穴看明堂”,可這裏明堂開闊,流水舒散,後匯聚成溪,戶樞不蠹,哪裏有半點滯澀,更不存汙穢,稱得上是一片鍾靈毓秀了。

    怪不得董家子孫如此旺盛......

    先人墳地如此坐落,半點沒有異常,按理說不會出什麽問題。至於那個殺師地的事,白茵半點都沒有感覺到異常。周圍氣場安靜,沒有一絲動亂,一切如舊。

    可要是殺師地真的能如此輕易的被發現,那便也沒有專殺風水師的稱號了,畢竟殺師地多是讓風水師悄無聲息之間就中招,等發現之後也就迴天乏術了,半點不予人生機。

    白茵勾了勾唇,眼中興味一閃。

    隻在近處看,白茵也看不出什麽,她看著坐落在一旁最高的荒山,對司白夜說:“我們上山去看看。”

    站高望氣,一覽無遺之間才能看出些名堂來。

    司白夜點頭。

    白茵抬腳就走了,司白夜緊隨其後。等到了半山腰的時候,白茵看著有些氣喘的司白夜,她猛的一拍頭。

    她竟然忘了司白夜現在隻是個普通人了。

    “要不,我抱著你?”白茵試探的問。

    反正這四周也沒人,即使她以纖瘦的身材抱起一個一米九的男人也不會有人知道的。至於背的話,倒是困難,因為司白夜長手長腳的,她氣力是夠,但身高不行,非得把他變成拖行不成。

    司白夜渾身一僵。

    但白茵沒給他反對的機會,一個橫抱過去,司白夜的視線就發生了變化,他愕然的看著白茵挺俏的鼻尖,眼神裏有著顯而易見的茫然。

    白茵的手臂長度勉強夠穿過司白夜的腋下和腿彎,她順手顛了顛,心中一樂,沒看出來,他還挺沉。

    白茵估摸了一下:“一百六十二斤?”

    司白夜下意識的點頭。

    “抓緊了!”白茵笑嘻嘻的交代。

    司白夜想了想很久,他才遲疑著,學著電視裏的那樣,猶猶豫豫的將自己修長的手臂搭在白茵的脖頸上。

    總覺得哪裏不對的樣子......

    還真的挺聽話的,這要是有記憶的司白夜,哪怕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那張臉除了更冷、能凍死人以外,恐怕也不會屈服。

    白茵感覺到脖子上的重量和手臂的溫熱感之後,她眉頭一挑,足下一點,下一秒就到了三丈多遠的地方。

    司白夜感受著身後不斷飛逝的風景,還有風刮過他的頭發和臉頰,他看著白茵微微揚起的下巴,她的眼睛在專注的看著前麵的路,不時的避開各種已經漸漸幹枯的雜草,和胡亂掉落的樹枝。看著看著,司白夜隱約愉悅的勾了勾唇。

    白茵低頭望著姿態及其別扭的窩成一團的司白夜,看得出來他必然是不太舒服的,白茵無奈安慰道:“你別急,一會兒就到山頂了。”

    司白夜剛想點頭,他就覺得自己的臉頰蹭到了微微的溫軟。司白夜愣了一下,接著霎那間,他那臉“騰”的一下子就全紅了,手腳更是僵硬的像是石雕一樣。

    白茵也沒在意,等到了山頂之後,她將司白夜給放了下來。說是放,實際上她手稍微一傾斜,他就穩穩的落到了地上。

    白茵將手在愣神的司白夜眼前晃了半天,除了見他耳朵都快紅透了以外,他別說迴神了,看都不敢看她。

    別是傷自尊了......

    白茵看著司白夜的表情,她琢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等會兒我們說不定還

    要去別的山頭呢。”

    看陰宅風水自然不能隻看一麵,尤其是殺師地,更是要將所有環境都要盡收眼底,以策萬全。

    等她說完,白茵隻看到司白夜的嘴巴不斷的開合,發出的聲音及其艱澀,像一尾擱淺的魚,而他臉上的熱度,幾乎能煎雞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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