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白茵和剛剛出現的白聰兩人關係匪淺,那六個人其中的一個眼中狠色一閃,就拿出了一個東西,明晃晃的就指著白聰的正臉。

    是槍!

    白茵麵上閃過凜然,她腳尖迅速在地上劃過半弧,腳跟一震,接著就是塵土四濺,瞬間就遮擋了那人視線。

    “砰”的一聲,槍聲頓響。

    白聰感覺到自己不由自主的雙腳離開地麵,然後快速移動著。隻是刹那間,白聰就離開剛剛的位置足足有五米遠!

    揚起的塵土漸漸落下,視線又恢複了清明。

    白茵拎著白聰,神色晦暗不明的看著遠處死死釘在樹上的子彈,她冷笑出聲,走到那人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在對方試圖再次開槍的時候,白茵一腳踢在他的腕骨上。骨碎的感覺瞬間籠罩了那人,但他發現他明明腦袋上冷汗幾乎匯聚成了瀑布,可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至此,他的眼睛裏才算充斥了驚恐。

    白茵以手做刀,動作十分迅速的的砍在對方的四肢。那力道,就像是重錘生生的擊了上去,可表麵上看上去卻毫無血痕,他的手腕腳腕不收控製的癟了下去。不用想,裏麵的骨頭全碎了。

    “啪嗒”,那把槍也掉在了地上。

    這時候,李穆清扶著老李頭往白茵這邊走,老李頭強忍著咳嗽趕忙阻止她:“別折騰他了,你把他整死了這事兒就不好辦了。”

    白茵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白聰一眼,她挑了挑眉才站起身。

    白茵看著白聰的腦袋都快縮到地上了,她無奈的拍了拍他的頭,“你來幹嘛?”

    白聰總不好說他是覺得白茵有好玩兒的不帶他,他才跟來的。白聰想到剛剛白茵的動作,他覺得他要是真這麽說了,他未來的幾年的日子可能會不太好過……

    “我……我擔心你。”白聰憋了半天,憋出了這一句。

    白茵當然不信,但她見白聰受驚不小,也不想再折騰他了。於是她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就沒再追問了。

    白聰見白茵似乎沒打算跟他算賬,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沒出息的小子。老李頭在心中腹誹。

    這時候,老李頭發現他老對頭的那兩個徒弟已經準備伺機逃跑了,他問白茵:“追不追?”

    白茵搖了搖頭,風

    水師不是一般人,即使去交給警察,也難免不會成為禍害,然後傷及人命。

    “就把這六個留著裏吧,那個被我廢了四肢的你解決。”白茵幹脆道。

    老李頭想了想,痛快道:“成。”

    反正經此一事之後,他再待在村裏也免不了被再次找上門來。白茵可以幫他一次,卻不能迴迴都湊巧趕上。就像今天,她再來的稍晚一些,他和他孫女兩個人都得交待在這裏了。

    是時候去再聯係聯係幾十年前的老朋友了,這個被廢掉四肢的人倒是不難解決,誰讓他有持槍呢,這可是不小的罪名。

    老李頭撐到現在已經實在是勉強,他上了年紀又挨了一拳,實在是有些傷身。

    李穆清看著麵色微熏的老李頭,她趕忙去摸他的脈象,但因為心中著急,所以把脈的時候難免心浮氣躁,難以冷靜。

    白茵見李穆清額上隱現汗漬,她捏了捏她放在老李頭手腕上的手,揚眉道:“我來吧。”

    李穆清深吸一口氣,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手。

    白茵微閉上眼感受。

    來去促急,一息六至,數脈之相。數為陰不勝陽,故脈來太過焉。

    “邪熱鼓動,血行加速,虛熱內生,脈數無力。”白茵笑了笑鬆開手,安撫道:“內髒無損,調養一下氣血就行了。”

    李穆清這才鬆了口氣,然後感激的看著白茵。

    李穆清扶著老李頭進屋,白茵讓白聰幫著她把那六個人捆了起來。

    小孩兒忘性大,白聰很快就擺脫了剛剛的情緒,開始喋喋不休的問白茵這樣那樣的問題。

    白茵實在是不勝其擾,她隨手一揮,也封住了白聰的聲音,這才讓他閉嘴。

    白茵對白聰愈發明亮的眼睛視而不見,她拍了拍手就往老李頭家的屋裏走去。

    進去之前,白茵對白聰道:“你要再扯我的衣服,你信不信我連讓你動都動不了。”

    白聰這才老實的跟在白茵的身後,隻是表情怎麽看怎麽委屈。

    “我的清代玉佩呢?”一進屋,白茵就問道。

    老李頭把那塊兒已經出現裂縫,可以說是廢掉的玉佩給拿了出來,老臉罕見的出現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咳,我也不好讓你白幫忙,就拿東西抵吧。”老李頭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然後道:“清清,你去把我床頭的箱子拿過來。”

    李穆清很聽話的就往老李頭的屋裏走了過去,不一會兒,她就抱著一個大小非常可觀的箱子走了過來。

    “這都是老頭子以前壓箱底的東西,你隨便拿。”老李頭倒不小氣。

    這些都是身外之物,說到底比起白茵的救命之恩來說還真的是顯得淺薄。

    箱子打開,裏麵滿是玉石玳瑁,明珠瓷器,頓時就是一室珠光寶氣。

    白茵挑眉,這裏麵還都是古董,至於年份,她倒沒仔細看。這些隨手亂放的東西要真是讓趙立冬這個大古董商看了,恐怕罵人的心思都都會生出來了。

    這也太隨意了,要知道古董這種東西可完全經不起磕碰。

    白茵把白聰從身後拉了出來,然後對老李頭道:“我對這個沒什麽興趣,讓我弟弟挑,他挑什麽是什麽。”

    白聰不止是個外行,還是個小孩兒。這下老李頭也清楚了白茵還真沒要他東西的意思,現在也隻是做做樣子。這下子,他也不免感動異常。

    白聰被推出來,他有些懵,轉頭無措的看著白茵,弱弱的喊:“……姐。”

    白茵坐在椅子上拍了拍他的腿,不耐煩道:“讓你挑就挑,猶豫什麽。”

    白聰得令,他硬著頭皮就湊到前麵看過去。

    裏麵的東西雖然白聰不懂都是些什麽,但他下意識的就覺得價值不菲,裏麵竟然還有電視裏那種會發光的珠子!

    這要是被他媽知道了他亂收人家的東西,那還不得揍他啊!

    白聰猶豫了半天,連連看了白茵好幾眼,確定她是真的放開手讓他自己挑以後,他閉了閉眼,咬牙挑了一個,“我就要這個箱子。”

    這個木箱子看起來破破舊舊的,到時候跟他媽就說是路上撿得就行了。

    然而等白聰說完,白茵頓時就笑了,她不止笑了,還笑得前仰後合,直讓白聰摸不著頭腦。

    白茵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生理性的眼淚,然後無辜的對老李頭說:“這可不怪我,我真沒看我弟弟今天的麵相。”

    誰知道白聰今天居然走偏財運,那個箱子恐怕比這裏麵的一堆東西加起來都貴。

    箱子外麵看起來破舊是為了掩飾這東西的漆皮脫落了,變得一塊兒一塊兒的,所以才顯得陳舊。白茵隨意看了一眼裸露在外麵的木材,上麵微現縷縷金絲,就知道這是品相極好的金絲楠木,還是這麽大一個箱子。金絲楠木在明代都可以說是一

    木難求,更別提現在了。

    “你發財了,這可是皇帝用的,你就當這個是你李爺爺吃你發現的那個靈芝賠你的。”白茵玩笑道。

    莫說明朝,就再前麵的皇帝的龍椅都是極品金絲楠木打造的。老李頭這個作為打造龍椅的材料雖說仍有不及,可也相去不遠了。

    白聰撓了撓頭,他還是有些不明白。

    老李頭強忍著心頭滴血,倒不是他小氣,而且因為白聰這隨手一指也太準了,讓他有些緩不過來。

    難不成還真是因為他偷摘了這小子的靈芝,現在遭報應了?

    李穆清看著自己的爺爺憋屈的臉色,又無話可說的表情,她忍了忍,但即使是冷漠的臉上,眼睛裏也泄露出了幾分笑意。

    白茵盯著李穆清看了很久,她才咋舌道:“美人的眼睛就是好看。”

    李穆清頓住,接著她臉上很快就飛起來一絲酡紅,明媚的大眼睛也忽閃了一下。

    白茵這輩子依舊還是天生一副桃花眼,且眼尾有些斜飛上挑。十多歲的年紀,隱隱有褪去嬰兒肥的意思,臉頰輪廓也漸漸顯露出來。隻看著你,眼裏都好似自帶三分笑意,因為剛剛的大笑,她眼中還仍有水意,看起來竟讓人有些目眩神迷。

    一時間,李穆清竟然不敢和她對視。

    老李頭看到突然變得羞答答的孫女,一口老血堵在了嗓子眼。但隨即想到了他恐怕要帶著孫女離開這裏了,或許同白茵以後都見不到了,他才稍稍平複了一下心緒。

    白茵要是個男孩兒,老李頭早一棍子打出去了!

    白茵見老李頭這個表情,她生怕再把他氣出個好歹,於是她說:“白聰,我們走吧。”

    白聰立刻顛兒顛兒的抱著碩大的木箱子,跟在了白茵身後。

    李穆清起身想要送他們,卻被白茵阻止了。

    “吉甫作誦,穆如清風。”白茵再次摸了摸李穆清的臉蛋,調侃道:“美人,我們有緣再會。”

    白茵自然也看出了他們不會在這裏停留多久了。

    就這樣,李穆清愣了一下,等她在迴神的時候,白茵已經帶著白聰走遠了。

    離多最是,東西流水,終解兩相逢。

    ——

    白茵還未出老李頭家,驀然,腕上鐲子又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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