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冬季,期末考試也如期開始了。

    等白茵抱著年級第二的排名,隻此紀磊銘這個第一低幾分的成績收拾書包準備迴家的時候,紀磊銘終於開口問:“我英語教的不錯吧,你不準備再給我點兒過年的禮物?”

    紀磊銘說的輕鬆,實際上他的心都在打顫,如果不是白茵的數學和英語還偏弱些,他現在早保不住第一的位置了。

    至於原來的第一名周文博則變成了第三。他本人倒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白茵和紀磊銘的眼神有些複雜。

    白茵對著開口就要禮物的紀磊銘翻了個白眼,“做夢吧,拜師禮我已經給過了,你這個師父沒迴禮不說還想再要?”

    “那迴的不算,你再給我一個唄。”紀磊銘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白茵挑了挑眉,然後在紀磊銘的額頭上胡亂畫了幾筆,“成了,你趕緊走吧。”

    紀磊銘還真以為白茵跟上一次一樣在他額頭上寫了東西呢,他捂著額頭像捂著什麽寶貝一樣樂滋滋的走了。

    白茵看著紀磊銘的背影,然後失笑的搖了搖頭,跟白聰一樣,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單純的像個小傻子。

    就在白茵也準備拿著試卷離開教室的時候,她的背後忽然響起了一個男生遲疑的聲音。

    “你們……不是在談戀愛吧?”

    說話的居然是周文博。

    白茵轉頭,她看著站在那裏顯得十分靦腆的周文博,她笑著反問:“你怎麽知道?”

    周文博撓了撓頭,道:“……直覺?”

    男人的直覺……周文博想著,自己都樂了一下。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白茵疑惑的問。

    周文博忽然變得不好意思,他吭哧著說:“我能不能問問你們學習的方法……”

    周文博總看白茵和紀磊銘也沒怎麽學習,可他們的成績卻扶搖而上,尤其是白茵,從月考的班級三十多名一下子就到了年級第二,直把他都壓了下去。

    原來是這個……因為周文博從來沒和她結仇,盡管他是白秀的侄子,白茵也沒有把對白秀的賬算到周文博身上。

    於是白茵攤了攤手,還算有耐心的解釋道:“因為讀書對我來說是一種習慣,我雖然會盡力把它做到最好,可它卻不是我唯一的一條路。你呢,你覺得讀書對你來說是什麽?”

    白茵又沒打算考狀元,她隻要學夠了東西,至於別的,對她來說不是特別的重要。

    周文博的表情變得有些茫然,他喃喃的說:“我也不知道……”

    好像是因為他的父母?或者是爺爺奶奶的期盼?

    白茵見周文博陷入了沉思,臉上迷茫之色越重,她趕忙換了一個話題:“你就說你未來想做什麽吧!”

    周文博更加窘迫了,他支支吾吾道:“科、科學家……”

    “……小學作文那種?”白茵笑了。

    周文博趕忙辯解,“不是,我是真的想當科學家!”

    周文博剛剛看起來還挺內斂,現在反駁白茵的話的時候卻顯得十分認真。

    白茵挑眉,“那你就把當科學家作為目標努力學習不就行了麽?”

    這不挺簡單的,有什麽好糾結的。

    周文博皺眉:“可我家裏人都希望我以後當官。”

    白茵擺手,她撇了撇嘴,道:“那這就不關我的事了。”

    周文博小聲嘀咕:“我還以為你會勸我聽家裏人的話呢,或者讓我堅持夢想……”

    他也曾經跟別人說過這些話,可別人都是按照那兩種迴答的,或許就因為聽的多了,他才這麽舉棋不定。聽到白茵的迴答,周文博沒想到她這麽不按常理出牌。

    白茵無語,周文博未來怎麽樣跟她又沒什麽關係。

    周文博見白茵的表情十分無奈,他頓時就笑出聲:“我總有種很親近你的感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所以今天來找你說話。”

    剛開學的時候他就有這樣的感覺了,但因為白茵這幾個月事出不斷,又公然和他嬸嬸在課堂上頂嘴,他這才找到機會和她搭話。

    白茵那邊和紀磊銘傳出來早戀的消息,這邊他同她說話被人看見,指不定後天就能傳出個三角戀的版本。

    流言可畏,周文博不想因為自己的好奇心讓白茵再被人背後說閑話,哪怕她好像並不在意這些。

    白茵看著剛剛十幾歲就這麽細心的周文博,她心中感歎,本來以為是個靦腆不愛說話的,現在看來這小子長大恐怕得禍害不少女孩子。

    見周文博態度十分友善,白茵也不吝嗇的開口:“建議你以後還是當科學家吧,你看起來沒什麽官運。”

    如果堅持去當官也無不可,除了仕途坎坷易夭折,需要特別小心被人算計之外,別

    的也沒有什麽。當然,周文博生來一個膽懸鼻,天生是做學問的料子。

    膽懸鼻是指鼻子山根挺拔,鼻梁沒有凹陷,準頭和兩側鼻翼飽滿,尤似膽懸,故有此稱謂。

    白茵隻是隨口一提,算是個建議,她也知道周文博不會信的。別說周文博,就她這輩子同別人說這些,也沒幾個人相信,她都已經習慣了。

    果然,周文博隻是禮貌的笑著對白茵道謝。

    臨走的時候,白茵似是無意的往一旁看了一眼。

    等白茵和周文博走了以後,一個人影同樣離開了。

    ——

    白秀抱著教案往辦公室走的時候,她腦海裏滿是剛剛的畫麵。

    白茵和她侄子湊那麽近,不知道在討論什麽,而且她侄子臉上還不時的出現不好意思的表情……

    想到這裏,白秀把教案就差點捏爛。

    他們兩個……這怎麽行?!

    ——

    白茵迴到家裏的拿出成績單以後王秋芬和白勇免不了又是一頓誇獎,白聰和往常一樣坐在一旁咕嘟嘟的冒酸水。

    接著,白茵就把自己想要王秋芬和白勇帶著白聰,他們一家四口遷居城裏的事提了出來。

    白茵剛說完,王秋芬和白勇就沉默了下來,不止是因為他們舍不得這裏,還是因為他們到了城裏之後也沒有工作,隻能靠白茵養著。他們也知道城裏的生活好,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人削尖了腦袋,可他們真的不想給白茵增添負擔。

    大概天下的父母都是這個樣子,養育兒女的時候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他們,等到了兒女迴報的時候,又覺得自己是累贅了。

    白聰倒沒什麽想法,他聽到自家也能搬到城裏了,他就一聲歡唿,然後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姐,城裏是不是有好多好吃的?我想去吃……”

    王秋芬看到白聰這幅傻樣就覺得頭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到城裏說的容易,我跟你爸上哪掙錢供你們吃喝啊!”

    白勇倒是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道:“力氣我還有,我可以去建築工地上給人蓋房子,聽說工資還挺高的。”

    至於王秋芬,白勇是真的不打算讓她再幹活兒了。結婚的時候,他就答應過她讓她過好日子的,可十多年過去了,他一直都沒實現當初的話。現在有機會了,他也想讓她體會一把城裏人的生活。

    王秋芬拍了白勇的手臂一下,然後怒

    道:“你真當自己吃了什麽千年人參或者人參果之類的東西啊,也不想想自己都四十歲了,還能跟年輕小夥子一樣搬磚?”

    白勇不吭聲了,他才四十好不好。男人四十一枝花,這還沒過花期呢,他老婆就開始嫌他年紀大了。

    白茵苦笑的看著開始偏題的父母,她趕忙說:“我這段時間又陸陸續續往那張卡上存了三十萬,加上上次那八萬,一共三十八萬,夠我們在縣城裏買個房子了。”

    買房加裝修都綽綽有餘,夠幾個人再生活幾個月了。再不濟,她從拍賣會上買的那個鐵樺木盒子還沒打開呢。還有她手腕上這個鐲子,也能值不少錢。總之,不會讓他們餓著的。

    就在白茵盤算著要不要再把這個墨翡鐲子賣掉的時候,她感覺到鐲子驀然顫了一下,但又好像是錯覺。

    白茵暗自皺眉,一時間無從判斷。

    哪怕白茵已經往家裏拿過一次錢了,可王秋芬和白勇這次還是被這個數字給震了一下。

    王秋芬聽白茵說的,錢這方麵確實不缺,可即使是這樣,她和白勇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定主意。

    “等年後再說吧。”王秋芬拍板決定。

    白茵自然不再反對,她隻是這麽說出來,王秋芬和白勇不同意,她也不能強求,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她隻是盡量把兩人的顧慮給打消。

    於是,白茵笑眯眯的看著白聰,然後很有姐弟愛的摸了摸他胖乎乎的腦袋,“你是不是也快上初中了?”

    白聰不敢把白茵的手甩開,誰知道他姐事後會怎麽報複他,隻是心中腹誹半點沒有減少。

    他上幾年級她能不知道?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王秋芬和白勇對視了一眼,然後雙雙歎了口氣。

    怎麽把白聰上學的事給忘了。盡管白聰的成績不是很好,但他們也不能厚此薄彼,隻偏心閨女,把兒子拋在一邊。

    如此,王秋芬和白勇心中的天秤又往縣城那邊偏了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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