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源愷見自從他來視線就落在他身上的白茵,他疑惑的問趙立冬:“你的客人?”

    趙立冬點頭,他同鄭源愷算是朋友,所以他在不隱瞞道:“這小姑娘是個風水師。”

    鄭源愷笑了,他覺得白茵這麽小的年齡被好友稱作風水師,實在是有趣,於是他玩笑的朝白茵說:“你這麽盯著我,是看出來什麽了麽?”

    白茵知道鄭源愷心中並未把她當做一迴事,於是她也隨口戲謔道:“先生,我看你印堂發黑,近日有災的樣子,還請你多加小心。”

    鄭源愷不滿了,任誰聽到這種神棍一般的話以後都會產生這個情緒,然而白茵是個小姑娘,他又不好說什麽重話。

    白茵也不看鄭源愷微黑的臉色,她舉了舉手腕,赫然露出了那隻墨翡鐲子,她挑眉道:“你可還認得這個?”

    鄭源愷本來輕鬆的表情頓時有些變化:“這是我一個月前從雲省買迴來的法器鐲子,怎麽在你這裏?”

    天下墨翡鐲子千千萬萬,鄭源愷能夠一眼認出白茵手腕的鐲子,自然是因為他曾經對這個鐲子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段時間,但因為賣給他的風水師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他戴在手腕上,他才沒有送人或者自用。

    白茵有些了然,看來鄭源愷確實是不知情的,這倒是和她看到的畫麵對上了。她同情的看了鄭源愷一眼,道:“這本來是送到紀家的東西。”

    鄭源愷略微思索了一下,頓時就愣在了原地。

    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紀吧……

    東省是鄭源愷的集團坐落地,在東省,需要他敬著的人不多,畢竟身家到他這個地步,他的一舉一動都同政府各個項目和經濟有了緊密的聯係,一般人也撼動不了他,但總有那麽幾個例外。比如省長,紀振東,那絕對是他需要捧著的人物,而且聽說對方清正廉潔,所以他在東省這麽多年,也沒敢太試探對方的態度,隻是偶爾有古董之間的交換往來,保持一個微妙的關係。就這樣,他這麽多年也沒在項目上遇到過刁難,如此,他就知道紀振東是個怎麽樣的人了。

    但眼前的小女生說了這是紀家那邊拿到的,那就證明他外出這些天有人進了他的辦公室,然後拿這東西賣或者交換給了紀省長。

    這鐲子可是價值一百七十萬的!

    想到這裏,鄭源愷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如果是他手下出了叛徒還好,就怕是別人下套要整他和紀省長,

    給他倆扣上一頂貪汙受賄的帽子,那他大概真的是要在牢獄裏過一輩子了!

    鄭源愷見白茵麵上掛著微笑,他趕忙道:“大師,你能不能告訴我事情的經過?”

    既然白茵能這麽淡定的告訴他這些,那她必然是了解事情的始末的。這時候鄭源愷拉下臉的速度很快,也顧不得白茵的年齡了。

    白茵聳了聳肩,她惋惜道:“我們準備去吃飯呢。”

    鄭源愷快速的說:“我帶你們去吉祥居,我剛好定了座兒,我請客。”

    白茵想了想,她又轉頭詢問了警察和張叔的意見,見兩人並不反對,白茵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出門的時候,趙立冬拉了拉鄭源愷的衣服,他納罕道:“你今兒是怎麽了,平時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怎麽一個鐲子就讓你狗腿成這個樣子?”

    鄭源愷沒好氣的瞪了趙立冬一眼,他說:“這事兒擱你身上你也得急眼。”

    趙立冬這迴來了興趣,然而無論他怎麽追問,鄭源愷的嘴巴就像蚌殼一樣,再也沒有吐露半個字。

    趙立冬悻悻的收斂了他的好奇,他也知道這件事恐怕真的是碰觸到了敏感區域了,不然以鄭源愷萬事不驚的態度,他怎麽可能這樣表現。

    ——

    吉祥居很快就到了,白茵看著眼前華美又不失古韻的建築,她很淡定的就走了進去。

    這一頓飯吃的,鄭源愷時不時看一下白茵的表情,他發覺她除了淡然之外就沒有露出任何的情緒,於是鄭源愷遲疑的問:“這裏的飯菜不合你胃口麽?”

    不應該啊,這裏可是整個市裏最好的中餐飯店了,在全省都是出了名的。再看頻頻舉筷的餘下三人,鄭源愷才覺得正常。

    白茵將口中食物咽下,她輕拭過唇角,然後才開口:“很好。”

    白茵說完,再次握住了筷子,這迴她意味不明的說了一段話:“筷子的標準是七寸六分,代表了人的七情六欲,一雙筷子使用時活動一根為陽,不動一根為陰。拿起一雙筷子時意念上是控製七情六欲,陰陽相濟。上方下圓代表上位者要方正正直,下位者要圓滑世故,卻也要仰望方正以直為信仰。”

    既然紀振東做為上位者是個清官,那鄭源愷又如何?是否仰其端正,修己克己?

    鄭源愷聽完白茵的話之後,心中莫名的一緊,然後他麵色一正,篤定道:“這件事和我沒關係。”

    一旁的警察

    和張叔還有趙立冬不知道兩人打什麽啞謎,他們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筷子。

    白茵深深的看了鄭源愷一眼,鄭源愷不知道怎麽,被白茵這一眼看的有些汗毛倒豎,就好像整個人都被看穿了一樣。

    這下子,鄭源愷再也不敢小看白茵半分。

    鄭源愷忽然想到了白茵風水師的身份,他這迴更是死馬當作活馬醫,開口道:“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什麽化解的辦法?”

    如果等他揪出那個叛徒,到時候恐怕就於事無補了!

    白茵略微思索了片刻,這件事不沾什麽大因果,幫一幫也未嚐不可,誰讓她現在心情好呢。

    “把你的生辰八字留一下。”白茵道。

    鄭源愷見白茵似乎有當場給他測算的意思,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就很利落的把寫著自己生辰八字的紙條從錢夾裏拿了出來。

    因為鄭源愷信奉風水,所以這東西他也是隨身攜帶著的。

    見白茵如此動作,年輕的警察坐不住了,他皺著眉道:“這是宣揚封建迷信你們知不知道?”

    白茵頓時就被逗笑了,她揚了揚眉問警察:“你知道什麽叫掐指一算麽?”

    “電視上演的那種?”警察問。

    白茵扶額,她實在是有些無力,但她還是解釋道:“所謂掐指一算,指的是左手位,左手大拇指在其他四指上掐點。掐點一共有十二個位置,也就是十二地支,這都是有根據的。”

    子位在無名指根部,醜位在中指根部,寅位在食指根部,卯位在食指根部上數第二個折紋上,辰位在食指根部上數第三個折紋上,巳位在食指尖,午位在中指尖,未位在無名指尖上,申位在小指尖,酉位在小指上數第三條折紋,戌位在小指根部上數第二條折紋上,亥位在小指根部。

    如此,即為十二地支位。

    見警察已經有些被繞暈了,白茵聳了聳肩也不管她,她接過鄭源愷遞過來的生辰八字看了看。

    白茵皺眉,不悅道:“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同我好言好語的說話?”

    鄭源愷被白茵突然的發作給弄的愣了一下,然後他掃了一眼紙條,才發覺自己拿的是自己妻子的生辰八字。

    隻一眼就看出來這不是他的生辰八字,鄭源愷這迴是真的明白了白茵恐怕是有真本事的,而且本事不低。

    這麽想著,鄭源愷趕忙道歉,然後重新把自己的紙條拿了出來。

    剛剛是因為白茵那個鐲子,現在鄭源愷是真的放低了態度。前後變化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年輕的警察全程都在看著,他並沒有發現白茵和鄭源愷有任何的串通過的跡象。

    算命這種東西難不成是真的?

    白茵隨意的看了一眼鄭源愷的生辰八字,然後左手大拇指就在其餘四指上連連點動。

    鄭源愷他們大氣都不敢喘,叫飯菜也不吃了,隻顧盯著白茵的動作。

    半晌,白茵收迴了手,她無視周圍一群人奇異的目光,然後對鄭源愷說:“你今天下午本來準備去做什麽,你就繼續去做,自然有人會找上你,這次的事會化解的。”

    鄭源愷連連點頭,趕忙記下。

    ——

    吃過飯下樓,鄭源愷和白茵走在後麵。

    鄭源愷望了望四周,確定沒有別人在聽以後,他認真道:“如果這次我能躲過這一劫,我一定重謝!”

    本來鄭源愷在聽白茵講述了鐲子的事以後他就想馬上坐飛機往東省趕,可白茵卻要他依舊按照自己本來的計劃行程來,鄭源愷這才按捺下來。

    白茵挑眉:“不用重謝,你隻要幫我辦一件事就可以了。”

    鄭源愷試探道:“什麽事?”

    什麽事還能難得住一個風水師?

    白茵笑了,她把自己這次來市區的目的說了一遍。

    鄭源愷傻眼了,本來以為是什麽困難的事,沒想到是兩個小女生之間的恩怨。

    “你為什麽不直接布下風水陣破了他們家的風水?”鄭源愷疑惑的問。

    風水師一旦記住了一個人,那自然是有千萬種方法去報複的,壞人家風水是最簡單的,也是最有效的。

    還是說白茵還沒到能布置風水陣的地步?

    白茵勾了勾唇,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透露出了一絲惡意,然後道:“布下風水陣他們又不知道是我做的。”

    反而不如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她把他們告上法庭,看他們麵臨巨額賠償時候的表情來的痛快。

    鄭源愷的額頭驟然冒出了冷汗,他心中暗下決定,以後絕不得罪眼前這個剛十歲出頭的小姑娘。

    鄭源愷是房地產生意,各個省份都有他的產業,所以人脈網絡讓人不可小覷,小小的縣城,他隻需要打一通電話就有人為他鞍前馬後。

    鄭源

    愷也是個行動派,他馬上打電話給秘書,讓他想辦法聯係一下法院的人,當然交換條件就是白茵下午要同他一道去古董拍賣會。

    白茵看了看尚早的天色,而且趙立冬開的證明還沒辦好。畢竟這是關乎身家性命的事情,她知道鄭源愷是為了以求萬全,她索性也不推辭。

    這時候,李芸和李芸的父母還不知道,用不了半天時間,法院的傳票就到他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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