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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大人見女兒心意已定,也沒再說什麽,嬋兒的脾氣他是再了解不過了,從小就要強,現在不但父親被人欺負了,連出使的名額也被人搶了去,而且還是被她最討厭的人的兒子搶去了,她心裏的這口氣怎麽能咽的下呢!


    “嬋兒,這事先擱著,我們再想想看,或許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也說不定呢,從長計議可好?”劉大人想了一下,覺得那事太冒險了,於是出聲勸道。


    他這個女兒什麽都好,可惜就可惜在是個女兒身,不然一定比很多男子都強。


    “爹,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優柔寡斷了!這事能擱嗎?再擱下去,人家就要踩到我家煜兒頭上了!”哼,趁現在事態的發展還處在小火苗的時候就要毫不留情的把他掐滅掉,否則等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時候,那就遲了!


    “今天你差點就要掉腦袋了,這事再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往後你還怎麽在朝廷立足啊!那別人還不有樣學樣的欺負你!”劉貴妃頓了一下,接而鏗鏘有力地說道。


    即使麵對的是他父親,她說話也一樣毫不留情麵。


    劉貴妃說完後,氣的背轉過身去,不再去看爹爹。


    她能有今天,全靠自己在宮中苦心經營多年,她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的讓別人占了上風,再者這後宮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人的本性又是欺軟怕硬,所以決不能姑息縱容了那些人的脾性,否則自己在宮中的路隻會越走越難走。


    過了一會,卻沒聽見爹爹再開口說話。


    於是又轉過身,臉上還帶著餘怒未消,轉頭就見爹爹安靜的坐在那裏,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垂眸看著地麵,噤若寒蟬,不再言語。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爹頭上烏黑的發絲已如寒冬初雪落地,根根銀白,半遮半掩,若隱若現,臉上條條皺紋,好像刀刻般雋永深刻。


    看著爹爹慈愛滄桑的臉頰,自己小時候可是很崇拜爹爹的,可是現在的他,給人一種人到暮年,老態盡顯的感覺,早已看不到爹爹年輕時氣宇軒揚的風采。


    唉……劉貴妃心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看來爹爹真的是老了,連脾氣都變了!


    見爹爹還不說話,想到剛才自己說話的語氣確實有些重了,便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爹,你別生女兒的氣,剛才聽到你說差點掉腦袋,我的心裏就……”


    “嬋兒,爹想了一下,你說的是對的,你很小就沒了娘親,十四歲就離開爹的身邊,入宮侍奉皇上,這麽些年來,都是你一個人在後宮打拚,也著實不容易,爹老糊塗了,沒顧慮到你的感受,嬋兒,爹現在想通了,你放心,你說的事情爹爹一定會盡力而為替你辦到!”


    劉貴妃聽他這麽一說,心裏也是莫名一酸,差點落下淚來,“爹,你想通了就好!”


    為了避免再傷感下去,父女倆又聊了些別的話題,直到祺雲從旁提醒道:“娘娘,老爺,時候不早了,晚了恐怕宮門就要關了!”


    這時,劉大人才依依不舍的起身道:“嬋兒,爹要迴去了,改日再來看你!”


    “好的,爹,我送送你,您路上慢點!”劉貴妃親自攙扶著爹,把他送到昭陽宮的大門口才止步。


    劉大人步下台階正要走,忽然想起什麽,轉身對劉貴妃說道:“嬋兒,煜兒最近可有進宮給你請安?”


    聽爹這麽一問,劉貴妃才想起來,這上關煜好像是好些天都沒有進宮來看本宮了,於是對爹迴答道:“沒有啊,他有去過你那嗎?”


    “沒有!改日你若看到他,代我捎個話,就說外公想他了!”說完,劉大人對劉貴妃揮揮手,示意她趕緊迴屋,自己則轉身不做停留,昂首闊步的向出宮大門方向走去。


    目送爹走遠了,劉貴妃對站在身邊的祺雲說道:“告訴小陳子,明日去賢王府讓賢王進宮一趟!”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跟小陳子說去!”祺雲轉身剛走了兩步,又被劉貴妃叫住。


    “把義王也一起給我叫來!”劉貴妃命令道,臉色微慍,這兩個不孝子,這麽些天幹什麽去了,也不知道進宮看望母妃,說完轉身進了昭陽宮去,祺雲則趕緊去找小陳子傳話去了。


    暮色靄靄,似乎到了掌燈時分,寧王才從勤政堂的後廂房出來,四處望了望,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這個時候應該是到用晚膳的時辰了。


    迴去的路上,心裏一直在想著剛才的事情,沒想到這次出使風國的機會真的就落在了自己頭上,父皇這麽做是想彌補這些年來對他的虧欠嗎?


    如果是,這倒是個好的開端,起碼自己不再是不被人重視,淡出人們視線之外的人了,在宮裏熬了這麽久,總算是看到黎明的曙光了。


    真是黃天不負有心人!


    這個機會自己一定要牢牢抓住,好好把握,此次出訪路途遙遠,迴去用過晚膳後得找衛毅他們好好商量和部署一下。


    想到這裏,寧王腳下步步生風,步伐邁得也更快了!


    到了瀾月殿,福公公已經把飯菜都擺好了,剛一轉身就見到自家王爺跨進門來,立馬上前笑嗬嗬的說道:“恭喜王爺,何公公剛走,帶來了皇上下的聖旨,說是讓您和太子殿下一道出使風國呢!”


    “嗯,知道了!”速度挺快嗬,這何公公前腳剛走,自己後腳就跟著迴來了,父皇還真是不簡單,連這個都是算好了的!


    因為事先已經知道了結果,所以寧王隻是語氣淡淡的迴應了這麽一句,並沒有表現出欣喜之色。


    “王爺,你怎麽不開心呀!”福公公見寧王像平時一樣,臉上波瀾不驚,沒看到哪怕一丁點的高興,這可真是奇怪!


    要知道,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誰不想去呀,沒想到這等好事會落在自家王爺身上,真是太好了,王爺終於可以苦盡甘來了!


    “阿福,傻想什麽呢?還不伺候本王用膳!”寧王坐下後卻不見福公公給自己盛飯,抬頭看去,就見他站在桌邊,神遊天外,獨自咧著嘴傻樂嗬。


    心情好,胃口也跟著好,中午陪太傅喝了不少酒,都沒怎麽吃飯,肚子早餓了,現在看著麵前可口的飯菜,寧王刷刷刷的沒幾下就吃完了一碗飯,福公公見寧王胃口極好,就又盛了一碗遞過來。


    用完晚膳,見時候尚早,寧王心想先到書房看會書,等晚些時候再到怡韻樓找衛毅他們。


    出了偏廳,寧王踱著步子,不急不忙的向書房走去。


    瀾月殿其實蠻大的,從這裏到書房要走過兩三道長長的迴廊才能到,寧王走到轉彎處停了下來,想起朗清說她發燒的那天,她就是從這地方轉過彎來,他才在偏廳門口看到她的,當時見她低著頭,小嘴閉閉合合,似乎還念念有詞的說著什麽……


    寧王現在站著的位置就是那天朗清站著的位置,駐足在迴廊下,每當他想事情時,就會像現在這樣,雙手反背身後,抬頭仰望夜空,今晚月明星稀,夜色撩人,周圍很安靜,靜的連一絲風都沒有……不禁想到:她應該也用完膳了吧?


    今天是她入住太傅府的第一個晚上,不知道她是否睡得習慣?


    等忙完正事再到太傅府上看看情況去!


    忽然想到晏運成牽著她手的那一幕,心裏又開始泛酸了,怎麽心裏有點不舒服呢?難道剛才的飯菜不幹淨?也不像,如果是飯菜不幹淨應該是肚子不舒服,而不會是心裏才對!


    繼而想到他們兩個人去了那麽久也不見迴來,這丫頭,才剛認識晏運成沒多久,就把自己忘諸腦後了,想必是和晏運成相處的不錯,想到這裏,心裏不禁有絲氣悶,算了,還是改天再去看她好了!


    寧王低下頭轉身不再去看天上的月亮,恰在這時,一道白色的影子悄無聲息的從他身邊一閃而過,向書房的方向馳去,寧王隻覺得身邊突然刮起一陣小風,抬起頭卻什麽也沒有看見,好好地怎麽起風了?


    這念頭也隻是在心裏一閃,就晃過去了,也沒做過多細想,便快步向書房走去。


    那邊太傅府,朗清看完晏運成的舞劍後,就催著他趕緊帶自己迴前廳,晏運成見她這麽心急,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還是陪著她火急火燎的往迴趕。


    誰知到了偏廳沒看見太傅和寧王,聽下人說是去前廳了,兩人又轉而來到早上坐著的前廳,還是沒有看見他們,朗清急了,晏運成抓住一個剛好從這路過的下人,問過才知道,下午宮裏來人把太傅和寧王召進宮了。


    朗清聽了很失落,終究還是遲了一步,沒有見到寧王最後一麵,日後恐怕也再難見上一麵了。


    都怪自己,不該吃那麽多的,吃那麽多能不打飽嗝嘛!


    不打飽嗝就不會走那麽遠了,唉......現在想這些有什麽用,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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