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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罪責全攬到自己身上,你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嗎?”寧王看著她,語氣冰冷徹骨,沒聽到本王剛才說要杖責三十的嗎?


    “奴婢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但是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本就是奴婢做錯了,理應受罰!不應該牽連大哥!”朗清搖搖頭說道,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字字入耳清晰。


    大哥?不過是一個上午而已,你倆的關係就這麽近乎了?


    你以為你受傷了,本王就不會懲罰你了是嗎?


    寧王聽她這麽說,沒來由的的火氣更大了,臉色愈發陰沉,聲音森冷的說道:“既然你要逞能,本王成全你!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本王瀾月殿的人!明日就把你送往別處!”


    此話一出,站在旁邊的衛毅和衛齊皆是驚詫不已,王爺這是怎麽了?貌似他也沒犯多大的錯誤,不過是偷跑出去找人聊天而已,至於要趕人走麽!


    朗清原以為會聽到王爺說給她杖責三十大板或者是不給吃飯,等等之類的懲罰,萬萬沒想到等來的是這樣一句話!


    朗清猛地抬起頭,滿臉震驚的看著王爺,簡直難以相信剛才自己所聽到的話真的是從王爺嘴裏說出來的。


    “王爺,你要趕奴婢走?”朗清瞪大了眼睛,嘴唇顫抖的說道。


    “衛齊,即刻去買幾套女裝來,要快!”寧王轉過身去,不去看跪在地上的朗清,知道她不願意走,肯定會哭鼻子,所以他才不去看她。


    “王爺,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亂跑了,求您不要趕奴婢走!”朗清控製不住的已經開始哭起來。


    “是……王爺。”衛齊看了一眼已經哭成淚人兒的朗清,不敢有一絲怠慢,轉身出門去辦王爺交代的事情了。


    衛毅見她淚眼婆娑,又還是個孩子,就想開口替她求情,寧王一個眼風掃過來,衛毅見了隻好閉上嘴巴,不敢再說什麽了。


    王爺看著窗外,一陣小風拂過,窗外高大的白樺樹樹葉沙沙作響,本來是想告訴她一個好消息的,沒想到最後卻是以這樣的方式說出來,唉……自己這是怎麽了?


    衛齊辦事的效率向來極高,沒一會就從外麵迴來了,手裏拿著一個包袱。


    “喊一個人來,給她更衣梳妝打扮!”寧王聽到衛齊進門的聲音,頭也不迴的吩咐道。


    “是。”衛齊放下包裹轉身又出門去了。


    少頃,衛齊帶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進來,“王爺,人帶來了。”


    聽到衛齊的迴稟,王爺才轉過身來,對著那姑娘道:“好好給她梳妝打扮,要清麗脫俗,高雅大方。”


    “是,公子。”姑娘恭敬地迴答道。


    寧王交代完,就徑直從朗清的身旁走過,直到出了大門,也沒有迴頭看一眼,朗清跪在地上哭的兩眼紅腫,後悔自己不該偷跑出去。


    那姑娘扶起地上的朗清,安慰道:“你快別哭了,不然就沒法上妝了。”


    攙著她來到梳妝台前的凳子上坐好,解開她盤在頭頂上的發包,朗清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神木然,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擺布。


    那姑娘手也真巧,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就把發式梳好了,精致的妝容也畫好了,就差換上衣服就全部結束了。


    姑娘打開包袱,邊挑邊問道:“你過來看看,喜歡什麽樣的,我幫你換上。”


    朗清仿佛沒了魂魄一般,呆呆的坐在那,什麽話也不說,看著鏡子發呆。


    姑娘見她不說話,隻好自己拿主意,挑選了一件在她身上比對了一下,覺得不行,又換了另一件,還是不行,又換了一件,如此下來,幾乎把所有的衣服都試過了,最後挑了一套她認為最好看最適合朗清的衣服,然後幫她換上了,整理好一切後,姑娘又細細檢查了一遍,發覺沒有不妥的地方後,才去開門。


    寧王在門口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正好這時候門開了,姑娘笑著說道:“公子,按照您的要求梳妝打扮好了,您看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寧王沒等她說完,就已經走進屋裏,見朗清端坐在那,背對著自己,看這背影,微微一怔,於是喊道:“朗清!”


    朗清聽到寧王在喊自己,從呆怔中迴過神來,王爺的聲音裏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憤怒,又恢複了以往的清冷,她慢慢站起來,機械的轉過身,微低著頭,不敢去看王爺。


    “抬起頭來,走兩步!”寧王又說道。


    朗清抬起頭,像個木頭人似的,真的隻走了兩步就停住了。


    寧王看著她,腦海裏浮現初次見她時的情景。


    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被賢王扔到湖裏,撈上來是個落湯雞的模樣,後來留在宮裏做了貼身近侍,一直是男孩兒的打扮,今日一見她女兒家的裝扮,倒是讓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一襲鵝黃色的曳地長裙,臂上挽著相同顏色的細紗,頭上未帶任何飾物,前額長短不一的劉海被姑娘梳成了小辮子斜帶到腦後,這樣看起來倒顯得她有幾分俏皮可愛,腦後的頭發全部披散下來,垂至腰際,除了眼睛有些紅腫外,整張小臉倒是秀色可餐,隻是身形太瘦了,顯得有些單薄,如若再過個三年五載,必定出落得亭亭玉立。


    寧王揮了揮手,那姑娘便躬身退出去了。


    這身打扮倒像個女兒家了,寧王背著雙手走過去,到了她麵前,說道:“把手伸出來。”


    朗清乖乖的抬起手,捋起衣袖,寧王本來是想給她把脈,看她身體恢複得如何,不料卻看見手腕上鮮紅的血滴子,問道:“你原來的手串呢?”


    “我......我把它給大夫了!”朗清小聲的迴答道。


    “大夫?哪個大夫?”昨晚隻請了一個大夫,而且還讓衛齊親自送他迴去的,不可能是那個大夫,這又哪來的大夫!


    “我一覺醒來他就在我屋子裏了,說我受的傷很重,斷了四根肋骨,他還說幫我接好了,我想他醫術那麽高明,就想讓他也給......王爺治一治,他說隻要我把手串給他,他就幫你治病,所以我就給他了,這個是他送給我的,說是能和原來的手串一樣,可以保我性命。”


    朗清越說聲音越小,心裏忐忑不安,不知道待會王爺會不會又發火!


    寧王看著那血紅色的珠子,臉上看不出情緒,問道;“他這麽說你就都相信了?”


    “我身上真的不疼了,所以我就相信了!”朗清見王爺沒發火,聲音稍微大了一點,偷偷的繼續觀察著王爺的臉色。


    “那手串是你的護身符,給他了,你怎麽辦?”寧王抬眸看向她,真不知道是該說她笨好呢還是說她傻好呢,素不相識的一個人,人家說什麽她就信什麽,唉......


    “我當時沒想那麽多,隻想著王爺的傷勢要緊!”朗清見他麵色平靜,不像要發火的樣子,膽兒也大了一點,直視著他的眼睛迴答道。


    看著她清澈的雙眸,眼裏全是真誠,沒有一絲虛情假意,這天底下真有不存一點私心的人嗎?


    世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得對另一個人好!


    那她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呢?


    “你不要以為這麽說,就妄想本王收迴剛才說出去的話!”寧王放下她的手,聲音也陡然變冷了幾分。


    說完側過身去不再看她,臉上連帶著現出厭惡之色,他最討厭的就是別有用心的人,尤其是女人!


    朗清不明白王爺為什麽會這麽說,她根本就沒有這麽去想,看著他的側臉,朗清眼裏的光芒一點一點暗淡下去。


    過了好一會,朗清才鼓足了勇氣小聲說道:“王爺,奴婢自知愚笨,總是做錯事,今天還差點暴露了王爺的身份,您要奴婢走是對的,奴婢馬上就走,隻求王爺息怒,別再生氣了,氣壞了身體就不好了!”


    說完,跪在地上對著寧王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身,朗清強忍著即將流出的眼淚,默不作聲的向門口走去。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上哪去,爹爹不要她了,現在連王爺也不要她了,渾渾噩噩中,身後傳來寧王的聲音,“你上哪去?本王有叫你現在走嗎?”


    “奴婢怕在這讓王爺看了更生氣!”朗清停下腳步,轉過身仍低著頭,帶著重重的鼻音迴答道。


    “你準備上哪去?”寧王看著她現在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火氣也沒那麽大了。


    她無親無故,加上容易相信人,出了門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被壞人騙走了。


    “奴婢也不知道……”


    嗯……這倒是大實話!


    “走幾步給本王看看!”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裏隱隱有些不忍。


    朗清不知道王爺何意,便按照他說的向他走過來,長這麽大這是第一次穿裙子,裙子有些偏長,沒過腳麵,穿這種裙子走路的時候腳尖要向前踢,每走一步踢一次裙擺,這樣就不會摔跤了。


    可是朗清是第一次穿呀,當然不知道這些了,所以結果可想而知,剛走了兩步,就踩到了裙擺,抬起雙臂向前撲去,就在朗清快要和地麵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一雙有力的臂膀及時接住了她。


    朗清順著那雙手臂向上看去,一雙黑亮的眸子正看著她,雖然他什麽話也沒說,但是從他的眼神裏她讀懂了三個字,小心點!


    接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中午和他一起吃飯的衛齊,朗清對他投去感激的一笑,說道:“謝謝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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