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決不能讓跟我出生入死的將士們曝屍荒野!”聽聞到那個消息,身負重傷的哲主帥不聽眾人勸阻,掙紮地從床上爬起來。

    “哲主帥,您的傷口還沒有愈合,請不要動!”軍醫拉住哲遠,阻止道:“小心傷口再次開裂!到時候——”

    “放開我!”哲主帥怒道:“與其讓我眼睜睜地看著為國捐軀的將士們被這樣侮辱,還不如讓我去死!”他一把甩開軍醫的手,披了件衣服就衝出寢房。

    “站住!”曹老將軍在衙門口叫住哲遠,道:“是哪個多嘴的告訴你的!——就知道你沉不住氣!”

    “師父!”哲遠憤然道:“我們豈能容敵軍這樣侮辱!”

    “你這樣衝動,不正中了敵人的詭計!”

    “這不是衝動!”哲主帥反駁道:“現在士氣高漲,我軍定然能克敵製勝!”

    “哼!”曹老將軍冷笑道:“你是主帥,你有權力那麽做,將士們也會擁戴你這麽做!可是,在你做這件事之前,你好好想想,你的主子會同意嗎?”

    這幾句話給盛怒中的哲遠當頭一擊。哲遠立在原地,眉頭緊皺,不再作聲。念王殿下他——

    “將士們當然不是白白犧牲的!”一直站在一遍默不作聲的朱聰道:“主帥,請迴房,有要事相商!”

    待眾人迴到房裏,朱聰對眾人道:“剛才我們觀察過了,陣亡的將士裏麵沒有王老將軍父子和秦永川。那就是說,他們還有可能活著。”

    聽到這個消息,哲遠喜道:“真的!”

    朱聰道:“我們隻是猜測,不要抱太大希望。這兩天晚上江南都嚐試潛伏進敵營,可惜敵軍守備太嚴,無從探知確切消息。”

    朱聰又道:“如果他們真的還活著,我們該如何營救他們?——怎樣用最小的代價換迴他們!”

    確實,現在孟軍手上握著不少可以讓羌軍退讓的籌碼,可是那些都是有所準備的,不可貿貿然地拿來作交易。

    “此事就先暫緩吧。”曹老將軍道:“隻要他們尚在人間,總會有辦法的。”

    “抱歉,我來晚了。”江南從外麵迴來,聽說朱聰找他多時,便過來了。

    “如何?”朱聰問道。

    “人已經到了。”江南輕道。

    “那太好了!”朱聰道:“不愧是你,竟能讓他親自前來。”

    江南一笑,並未多語。與他而言,這隻是小事,何足掛齒。

    哲遠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似朱聰那般了解江湖之事,卻也聽說過關於那位高人的軼事,能夠請他出山,實在是不意,看來那人和江南的交情非同一般。“他人呢?”哲遠關心的問道。

    “我已安排他休息去了。”

    “哦!”哲遠道:“鳳先生遠道而來,在下本該去拜會拜會,可是戰事緊急,沒有時間抽身。還望江大俠轉告。”

    江南道:“那是當然。鳳先生不會在意的。”

    這件一直選在各位心頭的事,終於也有了解決。

    “還有一件事,”朱聰道:“羌後說待大局定下來後才讓念王殿下迴來。逼羌後放殿下的方法我們早就商量好了,隻是做這件事的人還需要斟酌。”

    哲遠沉思了一夥兒,道:“朱主事可有合適的人選?”

    曹老將軍胡子一吹,氣鼓鼓地杵在一邊,不說話。

    朱聰看了曹老將軍一眼,小心道:“我以為狄威最合適,可是曹老將軍硬是要去。”剛才他們已經為這件事爭論了很久,現在又提起,朱聰很是小心翼翼,生怕又激怒了老將軍。

    “遠兒,不用多說了,這件事老夫去定了!”曹老將軍非常肯定道:“老夫和那個什麽狗屁羌王還有一筆賬沒有算呢!”

    曹老將軍無兒無女,一直將徒兒哲遠視為親生。此番哲遠首次掛帥,他為了幫哲遠樹立在軍中的威信操了不少心。他一直很擁護徒弟的決策,隻除了這件事。

    其實哲遠和朱聰都明白如有曹老將軍去做這件事,必定能事半功倍。隻是老將軍年事已高,不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沒有必要親自去做。

    哲遠最明白他師父是個任性的人,他任起性來,連當朝的青威皇帝都要讓著他。看來此事是必須要答應他了。

    於是哲遠允諾道:“好吧。”

    就讓師父去吧,師父說要去算一筆賬,就讓他去吧。他們那一代,曾經發生了很多事,既成就了孟朝和羌國的曆史,也讓很多人留下了永遠無法抹去的痛苦記憶。哲遠在小時候聽一直追隨在師父身邊的苟將軍提起過,師父很愛他的妻子,當年他搶了耀光太子未婚妻,寵愛非常,又在耀光太子陷於危險的時候,毅然扔下快要臨盆的妻子,趕赴前線禦敵。師母在那個時候難產而死,師父悲痛不已,不再另娶。

    ——師父要算的帳,一定是這筆吧。

    可是,如今大敵當前,並非是算這筆賬的最佳時機,師父一定知道分寸的。

    朱聰雖然不知道底細,大抵也料到了,如果是合適的時間,他一定不會反對,反而會幫助師父出鬼主意吧。

    聽聞門外有喧鬧的聲音,副將急急忙忙地進來通報道:“主帥,敵軍又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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