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沒見，我怎麽成了重色輕友的登徒浪子了？”我迴頭一看，慕容賢正站在院子門口。這人早不來晚不來，偏趕在我罵他的時候跑來，真的叫找罵啊。
“恭迎賢王千歲。”
“快快請起，你們和我還這麽客氣啊？最近皇兄初蹬大寶事情太多了，不然早就過來送你們迴府了。還請夫人多多包涵啊。”
你忙？人家繼位關你什麽事，再說又沒讓你親自來。隨便打發個人和那些守衛講一聲不就行了。我們自己又不是沒手沒腳，分明就是推托之詞。我正準備開口鞭撻他幾句呢，卻看到他滿臉疲憊，眼睛裏似乎有些疑慮、有些彷徨。難道出了什麽事麽？
“賢王說那裏話呢，倒是我們一家在這裏打擾了這麽些時日。”
“夫人不必客氣，我已在門外備了馬車，你們看何時出發呢？”
“我們身無長物也不用收拾什麽了，即刻出發吧。”看來大娘也早就惦記府裏了。一路上到也無話，隻不過我總覺慕容賢有什麽話要說，可一直沒有說出口。最後送我們迴了將軍府，他突然說了句白帝明日請大娘進宮有要事相商，然後就匆匆走了。丟下我們幾個人麵麵相覷，誰也猜不出白帝召大娘進宮會有什麽事情。但天色已晚，也不好再跑去找賢王問個清楚。隻好等到明日大娘進宮麵聖後才知道了。
第二天等我起來的時候大娘已經進宮了，哥哥去了私塾。我和晴雯左猜右猜也猜不出個緣由，左等右等也不見大娘迴來。
“姐姐，我們還是先去趟紙坊看看好了。”
“玉兒，你不等姨媽迴來了？”
“在這裏幹等著，隻會越等越心慌。在想想昨天慕容賢的神情，我擔心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還不如去紙坊散散心。”
“那你去吧，我在這裏等。隻要一有消息我就派人找你迴來。”
“嗯，那我就先走了。”
出了府門，腦子裏還是忍不住猜想白帝宣大娘進宮到底有什麽事情。如果說爹出事情了，那也是爹的副將或者親信直接來府裏告知我們的啊，再說憑我對爹的感應來說，爹根本不可能出事情。如果說要找哥哥進宮當官，那也直接找哥哥就是了。就算知道哥哥幾番選將考試都故意不去，那也不至於找大娘去問罪啊。將軍府裏還有什麽大事、要事能與一國之君撤上關係的啊。真是想不明白啊，越想不到的越擔心。難道新皇繼位想奪爹爹的兵權自己掌握？那也不會找大娘去商量啊。到底是什麽事情啊？
“二公子，再往前走就要撞牆了。”
“啊，吳老爹。”走著走著居然已經到紙坊了。
“二公子，你們最近都跑那裏去了。怎麽這麽久都沒來啊？”
“就是啊，我們去你府裏找你，也找不到人。叫怪人去打探消息，結果他迴來就說了一句你們全家安好，叫我們放心。我們那裏放心的下麽。”
“二公子，我們可想死你了。”
“二公子，你是不是再想那家小姐呢？都想出神了。”
一幫人圍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把我弄得不知道要迴答誰的話了。
“別吵了，你們這麽七嘴八舌的，還讓二公子說話不？”還是吳老爹夠威望啊。“二公子，看到您平安迴來就好啊。夫人、大公子、晴雯姑娘都可好啊？”
“都好，讓你們大家都費心了。看到你們都生龍活虎的，我也很高興啊。不知道最近紙坊的生意如何啊？”
“好，就是老皇帝剛死的那幾天。時不時就來些官兵搶走了當天生產出來的紙張。不過新皇帝還真不錯，剛繼位就昭告全城，把那些到處搗亂欺壓百姓的官兵全部抓了問罪，還拿出了好多銀兩補償受害的百姓。我們這裏也賠償了三十兩呢，還是我去要來的呢。”說著，雞頭把胸脯挺得老高。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看不出來，小雞頭也這麽厲害啊。”小雞頭是他們這裏最小的一個，年紀跟我差不多。不過個比頭小，我總喜歡拍他的頭。
“那是，二公子可不準再說我小了，也不準再拍我的頭了。我長不高都是被你拍的。”說著頑皮的瞪了我一眼。
“好，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拍了，行了吧。”
“真是夠不到李子，賴樹高。你這個雞頭天生就是這樣。”山大哥說著就對雞頭的小腦袋一陣狂拍，雞頭邊躲邊罵著。我和眾人笑成一團。
“好了，別鬧了。趁二公子在，我們把商量的事情和二公子說說吧。”
“吳老爹，有什麽事情啊？”
“二公子，是這樣的。現在我們手藝也熟練了，這裏也作出了名聲了，有不少商人都慕名而來，說要定購呢，每千張紙的價錢給的要比寶書齋老板給的還要多四五百吊錢呢。所以我們尋思著擴大紙坊規模，在多招幾個人手來。”
“好事情啊，我絕對支持。”
“還有現在紙坊每日產紙能達到三千張了。要是按二公子以前提出來的隻留一千張紙算您的，我們都覺得對您太不公平了。我們本來都是些窮苦百姓，什麽技術也沒有，什麽本事也沒有。您給了我們差事，教了我們技術，我們分的錢反倒比您多，我們這也太不像話了。”
“吳老爹，你說那裏話了。畢竟你們在勞動，我什麽事情也沒有做啊。”
“那也不行，我們一致決定了，往後我們每天分五兩就足夠了。剩下的都是您的。”
“這個事情，我以前就說過了。再說這一個月來紙坊也是靠各位經營、打理的。也就是說沒有我們在你們一樣也能做得很好。所以我更沒有理由多拿多占啊。再說，我可是一個人每天就拿到五兩銀子，你們分得在多，每人平分下來也沒有多少了。”
“二公子，話不能這麽說，你們一大家子人口也不少啊。我們本來就是身無分文的人，幾個月下來，我們每個人手裏的錢都夠買塊地蓋間新房子了。您不知道，就我老頭這把年紀都有媒人上門說親。更別說這幫小夥子了。您可不能把我們慣壞了，您不知道一下子有了那麽多錢，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花了，心裏還真不踏實呢。”
“老爹，你這話真有意思，還沒聽說誰家有了錢反倒會心裏不踏實的呢。你這個可不能算理由，我不同意。”
“我早就說了吧，你們還不信。”假書生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了，丟下空擔子和怪人一個人氣唿唿地跑了過來。
“我知道，二公子家深受新皇器重，根本看不上著點小錢，也沒時間，沒精力管這個紙坊了。您將來是皇親國戚用不著和我們這些賤民打交道。以後你也不用降尊在跑紙坊來費心費神了，每個月除了原料、運費等成本以後，我們會拿贏利的一半給您送到府上去，我們雖然是賤民倒也不希奇占您的便宜。”
“假書生，你說什麽呢？”假書生向來痛恨皇親國戚，以前他們家也是個有錢人家，後來被上朝的國舅陷害家破人亡，淪落到山裏同吳大哥他們一道當起了土匪。平時對我雖然算不上親切，但也不至於惡言相向啊。“我們家可和皇親國戚根本靠不上邊，再說我什麽時候把你們當賤民看待了？”
“是啊？假書生。你這話要說清楚麽。二公子可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
“我和怪人剛才去給寶書齋送紙，在路上親耳聽司徒夫人說的。說什麽會叫玉兒遠離紙坊那些賤民什麽的，反正都不是好話。玉兒難道不是二公子的小名麽？”
“你在路上真的看到我大娘了？”
“我們看到她，她和一個人坐在一輛豪華的馬車上。雖然我沒看到夫人，可聲音我絕對沒聽錯。”我抬眼望了望怪人，怪人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假書生說的是真話。
“吳老爹，你剛剛說的事情咱們以後再商量，我要趕迴家一趟。”說完我一路疾跑迴家。大娘知道我的計劃，對我想做的事情從來也不會阻攔，怎麽可能會說出叫我遠離紙坊的話呢？就是要說也不會對著外人說，也該對著我說啊。奇怪，怎麽府門口什麽時候多了一排衛兵啊？剛進院子沒走幾步就傳來哥哥的吼聲。
“娘，您說的可是真的？要想爹迴來，先要讓玉兒進宮？這是什麽道理？我們司徒家世代為他們效命，他們就是這麽報答我們的？娘？你答應他們了？你怎麽能答應他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玉兒想盡辦法賺錢就是希望他日能一家人移居他國避開戰亂。你要把她送進宮裏，那她還有什麽明日可言啊？我們一家還如何避得開戰禍？什麽破格未有子嗣就先冊封為貴妃，他想娶妹妹當妾？我還不想讓妹妹嫁過去呢。”
“瑞哥，你別急。聽姨媽把話說完啊。”
“瑞兒，娘也不想啊，可皇命難違背啊。娘也說了玉兒還小且身染固疾，實在不適合服侍聖駕。”
“那白帝怎麽說？”
“白帝說玉兒年芳十五已到加笄（ji）之年（可以婚配的年紀），還說皇宮禦醫何止上百，定能將玉兒的固疾治好。然後又說他自會告知將軍玉兒入宮的事情，叫我們明日隻管等在家中，巳時（9點至11點）來迎玉兒入宮。”
“也就是說不論我們同不同意，他都要來接玉兒進宮？”
“你們在開玩笑的吧？”我推門進了正廳，地上火紅的聘禮像蛇一樣吞噬著我的胸口，讓我難以唿吸，腿一下子軟了下去，癱坐在地上。
“玉兒，你怎麽迴來了？剛才的…”
“剛才的話我全都聽見了，大娘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大娘含著淚點了點頭。“哥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哥哥轉過頭去深深的歎了口氣。
一時間我什麽都聽不見了，隻聽到東西被撕裂、被打碎的聲音，隻覺得自己被拋進了無底的深淵。怎麽辦？我要是進了宮別說和家人一起逃往夏國，就是迴家看看家人都成問題。可是我不進宮，爹爹必定要老死在邊疆，一家人不聚齊還是沒辦法逃離周國，而且爹心懷愧疚也未必肯跟我們一起走。可是進宮要我去侍奉一個我不喜歡的人，那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難道我這輩子就要在那高牆之內和一群女子過著爾虞我詐的日子了麽？
“恭迎賢王千歲。”
“快快請起，你們和我還這麽客氣啊？最近皇兄初蹬大寶事情太多了，不然早就過來送你們迴府了。還請夫人多多包涵啊。”
你忙？人家繼位關你什麽事，再說又沒讓你親自來。隨便打發個人和那些守衛講一聲不就行了。我們自己又不是沒手沒腳，分明就是推托之詞。我正準備開口鞭撻他幾句呢，卻看到他滿臉疲憊，眼睛裏似乎有些疑慮、有些彷徨。難道出了什麽事麽？
“賢王說那裏話呢，倒是我們一家在這裏打擾了這麽些時日。”
“夫人不必客氣，我已在門外備了馬車，你們看何時出發呢？”
“我們身無長物也不用收拾什麽了，即刻出發吧。”看來大娘也早就惦記府裏了。一路上到也無話，隻不過我總覺慕容賢有什麽話要說，可一直沒有說出口。最後送我們迴了將軍府，他突然說了句白帝明日請大娘進宮有要事相商，然後就匆匆走了。丟下我們幾個人麵麵相覷，誰也猜不出白帝召大娘進宮會有什麽事情。但天色已晚，也不好再跑去找賢王問個清楚。隻好等到明日大娘進宮麵聖後才知道了。
第二天等我起來的時候大娘已經進宮了，哥哥去了私塾。我和晴雯左猜右猜也猜不出個緣由，左等右等也不見大娘迴來。
“姐姐，我們還是先去趟紙坊看看好了。”
“玉兒，你不等姨媽迴來了？”
“在這裏幹等著，隻會越等越心慌。在想想昨天慕容賢的神情，我擔心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還不如去紙坊散散心。”
“那你去吧，我在這裏等。隻要一有消息我就派人找你迴來。”
“嗯，那我就先走了。”
出了府門，腦子裏還是忍不住猜想白帝宣大娘進宮到底有什麽事情。如果說爹出事情了，那也是爹的副將或者親信直接來府裏告知我們的啊，再說憑我對爹的感應來說，爹根本不可能出事情。如果說要找哥哥進宮當官，那也直接找哥哥就是了。就算知道哥哥幾番選將考試都故意不去，那也不至於找大娘去問罪啊。將軍府裏還有什麽大事、要事能與一國之君撤上關係的啊。真是想不明白啊，越想不到的越擔心。難道新皇繼位想奪爹爹的兵權自己掌握？那也不會找大娘去商量啊。到底是什麽事情啊？
“二公子，再往前走就要撞牆了。”
“啊，吳老爹。”走著走著居然已經到紙坊了。
“二公子，你們最近都跑那裏去了。怎麽這麽久都沒來啊？”
“就是啊，我們去你府裏找你，也找不到人。叫怪人去打探消息，結果他迴來就說了一句你們全家安好，叫我們放心。我們那裏放心的下麽。”
“二公子，我們可想死你了。”
“二公子，你是不是再想那家小姐呢？都想出神了。”
一幫人圍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把我弄得不知道要迴答誰的話了。
“別吵了，你們這麽七嘴八舌的，還讓二公子說話不？”還是吳老爹夠威望啊。“二公子，看到您平安迴來就好啊。夫人、大公子、晴雯姑娘都可好啊？”
“都好，讓你們大家都費心了。看到你們都生龍活虎的，我也很高興啊。不知道最近紙坊的生意如何啊？”
“好，就是老皇帝剛死的那幾天。時不時就來些官兵搶走了當天生產出來的紙張。不過新皇帝還真不錯，剛繼位就昭告全城，把那些到處搗亂欺壓百姓的官兵全部抓了問罪，還拿出了好多銀兩補償受害的百姓。我們這裏也賠償了三十兩呢，還是我去要來的呢。”說著，雞頭把胸脯挺得老高。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看不出來，小雞頭也這麽厲害啊。”小雞頭是他們這裏最小的一個，年紀跟我差不多。不過個比頭小，我總喜歡拍他的頭。
“那是，二公子可不準再說我小了，也不準再拍我的頭了。我長不高都是被你拍的。”說著頑皮的瞪了我一眼。
“好，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拍了，行了吧。”
“真是夠不到李子，賴樹高。你這個雞頭天生就是這樣。”山大哥說著就對雞頭的小腦袋一陣狂拍，雞頭邊躲邊罵著。我和眾人笑成一團。
“好了，別鬧了。趁二公子在，我們把商量的事情和二公子說說吧。”
“吳老爹，有什麽事情啊？”
“二公子，是這樣的。現在我們手藝也熟練了，這裏也作出了名聲了，有不少商人都慕名而來，說要定購呢，每千張紙的價錢給的要比寶書齋老板給的還要多四五百吊錢呢。所以我們尋思著擴大紙坊規模，在多招幾個人手來。”
“好事情啊，我絕對支持。”
“還有現在紙坊每日產紙能達到三千張了。要是按二公子以前提出來的隻留一千張紙算您的，我們都覺得對您太不公平了。我們本來都是些窮苦百姓，什麽技術也沒有，什麽本事也沒有。您給了我們差事，教了我們技術，我們分的錢反倒比您多，我們這也太不像話了。”
“吳老爹，你說那裏話了。畢竟你們在勞動，我什麽事情也沒有做啊。”
“那也不行，我們一致決定了，往後我們每天分五兩就足夠了。剩下的都是您的。”
“這個事情，我以前就說過了。再說這一個月來紙坊也是靠各位經營、打理的。也就是說沒有我們在你們一樣也能做得很好。所以我更沒有理由多拿多占啊。再說，我可是一個人每天就拿到五兩銀子，你們分得在多，每人平分下來也沒有多少了。”
“二公子，話不能這麽說，你們一大家子人口也不少啊。我們本來就是身無分文的人，幾個月下來，我們每個人手裏的錢都夠買塊地蓋間新房子了。您不知道，就我老頭這把年紀都有媒人上門說親。更別說這幫小夥子了。您可不能把我們慣壞了，您不知道一下子有了那麽多錢，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花了，心裏還真不踏實呢。”
“老爹，你這話真有意思，還沒聽說誰家有了錢反倒會心裏不踏實的呢。你這個可不能算理由，我不同意。”
“我早就說了吧，你們還不信。”假書生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了，丟下空擔子和怪人一個人氣唿唿地跑了過來。
“我知道，二公子家深受新皇器重，根本看不上著點小錢，也沒時間，沒精力管這個紙坊了。您將來是皇親國戚用不著和我們這些賤民打交道。以後你也不用降尊在跑紙坊來費心費神了，每個月除了原料、運費等成本以後，我們會拿贏利的一半給您送到府上去，我們雖然是賤民倒也不希奇占您的便宜。”
“假書生，你說什麽呢？”假書生向來痛恨皇親國戚，以前他們家也是個有錢人家，後來被上朝的國舅陷害家破人亡，淪落到山裏同吳大哥他們一道當起了土匪。平時對我雖然算不上親切，但也不至於惡言相向啊。“我們家可和皇親國戚根本靠不上邊，再說我什麽時候把你們當賤民看待了？”
“是啊？假書生。你這話要說清楚麽。二公子可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
“我和怪人剛才去給寶書齋送紙，在路上親耳聽司徒夫人說的。說什麽會叫玉兒遠離紙坊那些賤民什麽的，反正都不是好話。玉兒難道不是二公子的小名麽？”
“你在路上真的看到我大娘了？”
“我們看到她，她和一個人坐在一輛豪華的馬車上。雖然我沒看到夫人，可聲音我絕對沒聽錯。”我抬眼望了望怪人，怪人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假書生說的是真話。
“吳老爹，你剛剛說的事情咱們以後再商量，我要趕迴家一趟。”說完我一路疾跑迴家。大娘知道我的計劃，對我想做的事情從來也不會阻攔，怎麽可能會說出叫我遠離紙坊的話呢？就是要說也不會對著外人說，也該對著我說啊。奇怪，怎麽府門口什麽時候多了一排衛兵啊？剛進院子沒走幾步就傳來哥哥的吼聲。
“娘，您說的可是真的？要想爹迴來，先要讓玉兒進宮？這是什麽道理？我們司徒家世代為他們效命，他們就是這麽報答我們的？娘？你答應他們了？你怎麽能答應他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玉兒想盡辦法賺錢就是希望他日能一家人移居他國避開戰亂。你要把她送進宮裏，那她還有什麽明日可言啊？我們一家還如何避得開戰禍？什麽破格未有子嗣就先冊封為貴妃，他想娶妹妹當妾？我還不想讓妹妹嫁過去呢。”
“瑞哥，你別急。聽姨媽把話說完啊。”
“瑞兒，娘也不想啊，可皇命難違背啊。娘也說了玉兒還小且身染固疾，實在不適合服侍聖駕。”
“那白帝怎麽說？”
“白帝說玉兒年芳十五已到加笄（ji）之年（可以婚配的年紀），還說皇宮禦醫何止上百，定能將玉兒的固疾治好。然後又說他自會告知將軍玉兒入宮的事情，叫我們明日隻管等在家中，巳時（9點至11點）來迎玉兒入宮。”
“也就是說不論我們同不同意，他都要來接玉兒進宮？”
“你們在開玩笑的吧？”我推門進了正廳，地上火紅的聘禮像蛇一樣吞噬著我的胸口，讓我難以唿吸，腿一下子軟了下去，癱坐在地上。
“玉兒，你怎麽迴來了？剛才的…”
“剛才的話我全都聽見了，大娘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大娘含著淚點了點頭。“哥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哥哥轉過頭去深深的歎了口氣。
一時間我什麽都聽不見了，隻聽到東西被撕裂、被打碎的聲音，隻覺得自己被拋進了無底的深淵。怎麽辦？我要是進了宮別說和家人一起逃往夏國，就是迴家看看家人都成問題。可是我不進宮，爹爹必定要老死在邊疆，一家人不聚齊還是沒辦法逃離周國，而且爹心懷愧疚也未必肯跟我們一起走。可是進宮要我去侍奉一個我不喜歡的人，那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難道我這輩子就要在那高牆之內和一群女子過著爾虞我詐的日子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