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睜開眼睛，就看見晴雯姐姐坐在我床前，手裏拿著一張白嘩嘩的紙在我眼前搖來搖去。
“成功了？”說著一骨碌做起來搶過她手裏的紙看了又看。
“不錯，不錯。柔韌有度又不易碎，太好了。什麽時候做出來的？
我哥看到了麽？大娘看到了麽？能不能賣出去啊？你看要賣多少錢合適？……“
“玉兒，你還讓不讓我說話了？”
“我一時太高興了麽。姐姐快說。”
“夫人看了一直在問著紙張是哪家店鋪買來的，當知道是我們自己做出來的，高興的嘴都合不上說是要親自看看製作的工序，現在應該已經到紙廠了。大公子看了以後就拿著紙樣去找寶書齋老板了，這會還沒迴來。”
“哥哥討價還價的本事可是一流的，交給他我就放心了。姐姐幫我打點水來，等我梳洗一下我們也去紙廠，我想哥哥談定了價格肯定直奔紙廠，我們去那裏等他。”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小懶蟲，動作快點，我瞪著幫你梳頭呢。”
我一邊答應著一邊快速的洗臉漱口，坐在梳妝台前。
“玉兒，又該染頭發了吧，等著我拿藥水過來”
“兩天就染一次兩天就染一次的，煩死了。姐姐，幹脆把頭發洗迴原來的紫灰色吧。”
“我也覺得，紫灰色的頭發挺好看的，再配上紫色的方巾，前個兒做了套淺藍色的小袖長身袍，在給你配個青絲翠玉腰帶。等著我就打水過來。”
經過一番折騰，總算打正好了，晴雯不知怎的圍著我左看一圈右看一圈的。
“姐姐怎麽了？你怎麽這麽看著我啊？是不是很久沒看到我紫灰色的頭發覺得太奇怪？”被她看得我渾身上下不自在。
“不是的，怎麽形容呢，覺得你很……很……說不出來，總之就是你不該是凡人，應該是個仙人。”
“姐姐又在逗我了，姐姐你才是花月不足喻其貌，星日不足喻其神，冰雪不足喻其性，金玉不足喻其質的淩波仙子呢。”
“嘴貧，姐姐說不過你，走了。”
我和晴雯一路小跑趕到紙廠，老遠就看到大娘身著一便裝站在土磚牆前麵小心翼翼的揭紙呢。我悄悄對眾人打個不要說話的手勢，躡手躡腳的來大娘身後，剛想拍大娘的肩膀大娘居然轉過身來。
“玉兒，又想在背後嚇我啊？呦，頭發顏色換迴來了，不錯還是天生的頭發配你啊。”說著用手摸了摸我的頭發。
“大娘，我在這裏可是男子啊。”我趕忙退了一步小聲說道，生怕被在場的做工的師傅們聽到。“不管男子女子，在為娘這裏都是小孩子。過來，攙著娘好好給我說一下，不然一會迴家有你好看。”說著在我頭上拍了一下。完了這麽久以來建立的威信全泡湯了，他們那幾個做工的師傅嘴角都笑到眉毛上去了。算了，沒威信就沒威信吧。
“大娘，這裏的師傅您都認識吧？”
“嗯，剛才老管家給我介紹了。隻是我剛剛看了半天也沒有弄明白那一堆竹子和麥稈怎麽就變成紙了呢”
“這個啊？我給您介紹一下工序吧，其他的和您說您也不明白的。”
“娘，您怎麽也來了。”正當我給大娘介紹造紙的工藝流程時，瑞哥哥來了，看他滿臉得意相就知道和寶書齋老板談的不錯。
“興你來就不許娘來看看啊，剛才聽晴雯丫頭說你去找寶書齋老板談紙的價格了，怎麽樣啊？”看來大娘比我來著急啊。
“我出馬您還怕吃虧不成。一兩銀子二百張紙，有多少要多少。看現在幾位師傅的速度一天出一千張紙沒問題，那也就是說…”
“那就是說一天能賺五兩銀子。大娘聽到沒有，一天五兩一個月就是一百五兩抵爹一年的俸祿了。過久在多招點人相信明年就能有足夠的錢去夏國安家落戶了，到時候您就再也不用為爹連年在外征戰擔心了。”
“是啊，玉兒以前總聽你和我說要賺夠錢一家人可以遷移到夏國定居，大娘一直不相信，想著賺錢哪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想著注定一生都要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說著大娘眼淚就掉出來了。
“大娘，我不是早說過了麽，我們一家人一定能過上平靜、安詳的日子的，好了別難過了也不要為爹擔心了，用不了多久爹就迴來了。”
“就是麽，娘別擔心了。有我和玉兒在相信用不了多久爹就能天天在家陪著娘了。嗬嗬，好了出來這麽久累了吧。這裏交給我們兩個就行了，娘迴去休息吧。老管家送我娘迴家吧。”
“那你們兩個別累著，早點迴家啊，今天娘親自下廚給你們些好吃的好好犒勞犒勞你們。”
“知道了”
“嘻嘻，哥哥你不用去私塾了？你不怕先生罵你啊？”
“放心，剛才在路上碰到王子賢了，請他幫我請假了。玉兒幫我多準備點紙，我一會去私塾的時候帶去給先生用，隨便也給一起讀書的同窗看看。他們也都是些王孫貴族，隻要他們覺得好了，我們的紙就不愁賣了。”
“哥，你真夠厲害的啊。”
“那當然，不厲害點怎麽能配你這個人精似的妹妹叫我那聲哥哥啊。不過就這樣都沒少被你欺負啊。”“哎呀，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我什麽時候欺負你了。再說你這個當哥的就是沒有點當哥的樣子，不信問晴雯，那家做大哥的會和弟弟妹妹爭東搶西，還時不時拿個謊話騙我。”
“這完全是跟你學的，多虧是我了，要換個人攤上你這種弟弟啊，早就不是被氣死就是被你玩死了。”
“哎呀，你…”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大公子，還要趕著上學呢。這裏是剛剛做好的五十張紙，您看夠不夠。”說話間晴雯已經把哥哥要帶去學校的紙張整理出來了。
“看到沒有？晴雯這樣的才是當妹妹的榜樣。走嘍！”說完轉身跑了。
哼，這兩年確實長進不少啊，越來越會欺負人了。“姐姐，瑞哥哥欺負我你要幫我收拾他。”
“你以為是誰教出來的，兩個人都像長不大的孩子，不和你說了我去忙了。”晴雯姐姐總是向著哥哥，算了先忙完這陣子的再說。
“喂，吳老爹告訴你個好消息噢，我們的紙張五文錢一張噢，大山哥，我們的紙張五文錢一張噢，雞頭，我們的紙張五文錢一張噢”
“二公子，二公子”吳老爹皺著眉頭在那邊喊。
“什麽事啊？不滿意紙的價錢？”
“不是，紙的價錢還真高，我想都沒敢想過。您是主子，我老漢有些話一定要和您說。二公子您什麽都好就是不懂世事，您就不知道這事道好人少麽？您把價錢和這裏每個幫工的都說了，您就不怕他們眼紅偷了紙自己拿去賣？您就不怕他們偷了技術自己跑去做？就算這些人都受過您的恩惠，人心隔肚皮啊，恩將仇報的也大有人在啊。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能無啊。”
“老爹講的是，多謝您老提醒了。”
“喂，大家停下手裏的活，都過來我有事要和各位說。”
“玉兒，怎麽了？”
“沒事的。好了大家安靜一下都聽我說，我們這些紙張的價格已經定下了二百張一兩銀子。”
“啊，兩百張就值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夠我們家吃一年了。”
“這紙這麽值錢？”
“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一兩銀子什麽樣子呢”
“大家安靜點，聽我說把程序分工講完。我們這裏除去晴雯和我還有九人，狗子負責原料的清洗，吳老爹和雞頭負責看管原料的切割和蒸煮，山大哥和吳大哥你們二人力氣大輪流負責紙料的舂搗，假書生和水牛你們二人心細負責打漿抄紙，於海和怪人就負責烘幹紙張，記得要像晴雯姐姐那樣每100張為一刀將它們切齊擺好，這樣紙張才能算完成。大家明白麽？”
“明白！”
“好，我剛剛看了一下完成的速度，每天一千張紙應該是很容易完成的吧？”
“一千張？兩千張也沒問題啊。”
“那最好啊，不過現在大家都還不熟練所以每天我隻要完成好的一千張紙，多餘做出來的紙就是你們的。也就是說如果一天中你們完成了一千二百張紙，那賣紙得到的六兩銀子其中五兩是我們司徒家的，剩下的一兩歸各位所有，如果你們做保證質量的前提下完成了二千張紙，那同樣我也隻要一千張紙的錢，剩下的是你們各位的。這樣隻要大家好好在這裏幹一年，全都能自己買房子買地娶老婆接媳婦。一年以後大家想留在這裏的繼續留下，想離開自己開紙坊的我也不留，還會將全套工序寫出來送給他。大家覺得可好？”
半天沒人說話。
“喂，你們傻了？”
“二公子？您說的可是真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過我要求的是各位必需盡心盡力，要把每一步都做好，要保證質量。如果在這一年中我發現誰在工作中有半天投機取巧，馬虎敷衍或者背著我偷拿紙張，偷偷向外透露造紙工序的，不管是誰立刻趕出紙坊永不再用。希望大家明白我給你們各位的好處是絕對無人可比的。吳老爹是這裏年紀最大的，想必大家都信得過他。為了公平期間，紙坊的賬目管理由吳老爹和晴雯姐姐負責，大家可以隨時查閱監督。”
“我們…我們不是做夢吧？二公子，您…您對我們太好了。都不知道怎麽謝謝您了。”說完齊刷刷跪了一片。
“好了，起來，你們歲數都比我還大，難道要害我折壽啊？快起來，快起來。我把各位都當自家人一樣，大家也不要太見外了，我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大家以後都能上好日子。”
“二公子，大恩不言謝。您既然這麽信得過我們，又給了我們這麽多好處利益。其他的我老漢也不多說了，您就等著瞧好吧，我們絕對不辜負您的厚望，好了大家按二公子剛剛的分工好好幹活吧。”大家立刻迴到各自的崗位上了，果然沒看錯吳老爹是他們這裏麵最有威望，最壓得住人的。怪人怎麽還沒動？看著我做什麽？對啊，他才來可能還不熟悉這裏吧。
“怪人，我剛剛說的你聽懂了麽？”他一臉迷惑的看著我，一動也不動。不過去掉蓬頭垢麵破爛衣裳，盡管還是很醜不過看起來有種不凡的氣質。
“喂，呆了？傻了？”我推了推他。他如夢方醒般哦了一聲。
“哦什麽啊，我剛剛說的話聽明白了？”“剛才說的？說的什麽？”
“啊？你沒聽見？好了看在你是新人的分上我再說一遍給你聽”真是佩服，居然在我說話的時候走神，沒辦法又重新和他講了一遍。
“現在明白了？”
“嗯，明白了。”
“那快去幹活吧。”
四處走了走看了看，每個人都是熱情高漲的，果然幫做自己的事情就是比幫別人做事情熱心、賣力、細心的多。
不到一個月他們每道工序都已經很嫻熟了，已經從開始每天一千一百多張到一天完成將近二千張了。不過他們還真是氣人，前幾天都還好好聽我的指揮，這幾天已經開始嫌我在裏麵瞎搗亂不幫忙了，居然叫我要像個公子哥兒的樣子到其他地方逛去，要麽就乖乖的坐在那邊當監工。其實我也沒幹什麽壞事麽，隻不過因為我在這些工序裏麵最喜歡在烘紙牆上揭紙玩，又不用費多大力氣，時不時手癢癢，不是紙張還沒幹就被我揭了，就是幹透了紙張都揭破了，可我不是故意的啊。相反，晴雯是那道工序都很精呢，簡直被他們奉成神了。看來我隻適合動嘴不適合動手，就像以前學繡花學武功學繪畫學書法一樣，隻能裝裝門麵，不過至少琴我還是拿得出手的，自己安慰安慰吧。
胡思亂想的時間就是過的快，才沒多會老管家就把中飯送來了。因為我一般都起的晚，所以中午很少吃飯。
“老管家，這幾天怎麽沒看到我哥哥啊？”
“這幾日都被一個叫王子賢的公子，叫出去玩了。”
“去那裏玩了？”
“這個老奴不知。”
“晴雯，你知道麽？”
“我好像聽到他們說去什麽裳什麽巷的地方了。”
“皖裟巷？”
“對，就是皖裟巷。”
“我也要去，晴雯走你陪我看看麽。”
“二公子，晴雯姑娘是不能去那裏的。”吳老爹神神秘秘的朝我眨眼睛，旁邊的人也跟著神神秘秘的笑，我在問，他們又都不說了。
午後趁大家都在忙的時候，我溜到怪人旁邊悄悄的問他。
“你知道皖裟巷麽？”
“嗯。”怪人話向來少，跟他說話不怕傳到吳老爹他們耳朵裏。
“是個什麽樣的地方？怎麽去？”
“小孩子家還是不知道的好。”
“什麽？我哪裏像個小孩子啦？再說，你告訴我我不就知道了麽。”
“那是全城最有名的喝花酒的地方。”
花酒，就是青樓吧。
“白天能去麽？你陪我去看看吧。”“那有白天去的，隻能晚上去。”
“不行，晚上我就去不成了。你還欠我個人情呢，陪我去，我們兩抵了，說定了。”
“吳老爹，怪人接我用用。”
說完拉著怪人出了紙坊，先迴府裏給怪人換了一套，我知道青樓的人認錢認衣服，要是穿得不好肯定進不去，我也找了一套華麗的衣服換上。
“二公子，沒聽過誰大白天去喝花酒的，你再穿的華麗也沒用。”
“本公子自有妙計，你這個叫花子，帶你去開開眼界還這麽囉嗦，快點帶路啦。”
“成功了？”說著一骨碌做起來搶過她手裏的紙看了又看。
“不錯，不錯。柔韌有度又不易碎，太好了。什麽時候做出來的？
我哥看到了麽？大娘看到了麽？能不能賣出去啊？你看要賣多少錢合適？……“
“玉兒，你還讓不讓我說話了？”
“我一時太高興了麽。姐姐快說。”
“夫人看了一直在問著紙張是哪家店鋪買來的，當知道是我們自己做出來的，高興的嘴都合不上說是要親自看看製作的工序，現在應該已經到紙廠了。大公子看了以後就拿著紙樣去找寶書齋老板了，這會還沒迴來。”
“哥哥討價還價的本事可是一流的，交給他我就放心了。姐姐幫我打點水來，等我梳洗一下我們也去紙廠，我想哥哥談定了價格肯定直奔紙廠，我們去那裏等他。”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小懶蟲，動作快點，我瞪著幫你梳頭呢。”
我一邊答應著一邊快速的洗臉漱口，坐在梳妝台前。
“玉兒，又該染頭發了吧，等著我拿藥水過來”
“兩天就染一次兩天就染一次的，煩死了。姐姐，幹脆把頭發洗迴原來的紫灰色吧。”
“我也覺得，紫灰色的頭發挺好看的，再配上紫色的方巾，前個兒做了套淺藍色的小袖長身袍，在給你配個青絲翠玉腰帶。等著我就打水過來。”
經過一番折騰，總算打正好了，晴雯不知怎的圍著我左看一圈右看一圈的。
“姐姐怎麽了？你怎麽這麽看著我啊？是不是很久沒看到我紫灰色的頭發覺得太奇怪？”被她看得我渾身上下不自在。
“不是的，怎麽形容呢，覺得你很……很……說不出來，總之就是你不該是凡人，應該是個仙人。”
“姐姐又在逗我了，姐姐你才是花月不足喻其貌，星日不足喻其神，冰雪不足喻其性，金玉不足喻其質的淩波仙子呢。”
“嘴貧，姐姐說不過你，走了。”
我和晴雯一路小跑趕到紙廠，老遠就看到大娘身著一便裝站在土磚牆前麵小心翼翼的揭紙呢。我悄悄對眾人打個不要說話的手勢，躡手躡腳的來大娘身後，剛想拍大娘的肩膀大娘居然轉過身來。
“玉兒，又想在背後嚇我啊？呦，頭發顏色換迴來了，不錯還是天生的頭發配你啊。”說著用手摸了摸我的頭發。
“大娘，我在這裏可是男子啊。”我趕忙退了一步小聲說道，生怕被在場的做工的師傅們聽到。“不管男子女子，在為娘這裏都是小孩子。過來，攙著娘好好給我說一下，不然一會迴家有你好看。”說著在我頭上拍了一下。完了這麽久以來建立的威信全泡湯了，他們那幾個做工的師傅嘴角都笑到眉毛上去了。算了，沒威信就沒威信吧。
“大娘，這裏的師傅您都認識吧？”
“嗯，剛才老管家給我介紹了。隻是我剛剛看了半天也沒有弄明白那一堆竹子和麥稈怎麽就變成紙了呢”
“這個啊？我給您介紹一下工序吧，其他的和您說您也不明白的。”
“娘，您怎麽也來了。”正當我給大娘介紹造紙的工藝流程時，瑞哥哥來了，看他滿臉得意相就知道和寶書齋老板談的不錯。
“興你來就不許娘來看看啊，剛才聽晴雯丫頭說你去找寶書齋老板談紙的價格了，怎麽樣啊？”看來大娘比我來著急啊。
“我出馬您還怕吃虧不成。一兩銀子二百張紙，有多少要多少。看現在幾位師傅的速度一天出一千張紙沒問題，那也就是說…”
“那就是說一天能賺五兩銀子。大娘聽到沒有，一天五兩一個月就是一百五兩抵爹一年的俸祿了。過久在多招點人相信明年就能有足夠的錢去夏國安家落戶了，到時候您就再也不用為爹連年在外征戰擔心了。”
“是啊，玉兒以前總聽你和我說要賺夠錢一家人可以遷移到夏國定居，大娘一直不相信，想著賺錢哪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想著注定一生都要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說著大娘眼淚就掉出來了。
“大娘，我不是早說過了麽，我們一家人一定能過上平靜、安詳的日子的，好了別難過了也不要為爹擔心了，用不了多久爹就迴來了。”
“就是麽，娘別擔心了。有我和玉兒在相信用不了多久爹就能天天在家陪著娘了。嗬嗬，好了出來這麽久累了吧。這裏交給我們兩個就行了，娘迴去休息吧。老管家送我娘迴家吧。”
“那你們兩個別累著，早點迴家啊，今天娘親自下廚給你們些好吃的好好犒勞犒勞你們。”
“知道了”
“嘻嘻，哥哥你不用去私塾了？你不怕先生罵你啊？”
“放心，剛才在路上碰到王子賢了，請他幫我請假了。玉兒幫我多準備點紙，我一會去私塾的時候帶去給先生用，隨便也給一起讀書的同窗看看。他們也都是些王孫貴族，隻要他們覺得好了，我們的紙就不愁賣了。”
“哥，你真夠厲害的啊。”
“那當然，不厲害點怎麽能配你這個人精似的妹妹叫我那聲哥哥啊。不過就這樣都沒少被你欺負啊。”“哎呀，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我什麽時候欺負你了。再說你這個當哥的就是沒有點當哥的樣子，不信問晴雯，那家做大哥的會和弟弟妹妹爭東搶西，還時不時拿個謊話騙我。”
“這完全是跟你學的，多虧是我了，要換個人攤上你這種弟弟啊，早就不是被氣死就是被你玩死了。”
“哎呀，你…”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大公子，還要趕著上學呢。這裏是剛剛做好的五十張紙，您看夠不夠。”說話間晴雯已經把哥哥要帶去學校的紙張整理出來了。
“看到沒有？晴雯這樣的才是當妹妹的榜樣。走嘍！”說完轉身跑了。
哼，這兩年確實長進不少啊，越來越會欺負人了。“姐姐，瑞哥哥欺負我你要幫我收拾他。”
“你以為是誰教出來的，兩個人都像長不大的孩子，不和你說了我去忙了。”晴雯姐姐總是向著哥哥，算了先忙完這陣子的再說。
“喂，吳老爹告訴你個好消息噢，我們的紙張五文錢一張噢，大山哥，我們的紙張五文錢一張噢，雞頭，我們的紙張五文錢一張噢”
“二公子，二公子”吳老爹皺著眉頭在那邊喊。
“什麽事啊？不滿意紙的價錢？”
“不是，紙的價錢還真高，我想都沒敢想過。您是主子，我老漢有些話一定要和您說。二公子您什麽都好就是不懂世事，您就不知道這事道好人少麽？您把價錢和這裏每個幫工的都說了，您就不怕他們眼紅偷了紙自己拿去賣？您就不怕他們偷了技術自己跑去做？就算這些人都受過您的恩惠，人心隔肚皮啊，恩將仇報的也大有人在啊。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能無啊。”
“老爹講的是，多謝您老提醒了。”
“喂，大家停下手裏的活，都過來我有事要和各位說。”
“玉兒，怎麽了？”
“沒事的。好了大家安靜一下都聽我說，我們這些紙張的價格已經定下了二百張一兩銀子。”
“啊，兩百張就值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夠我們家吃一年了。”
“這紙這麽值錢？”
“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一兩銀子什麽樣子呢”
“大家安靜點，聽我說把程序分工講完。我們這裏除去晴雯和我還有九人，狗子負責原料的清洗，吳老爹和雞頭負責看管原料的切割和蒸煮，山大哥和吳大哥你們二人力氣大輪流負責紙料的舂搗，假書生和水牛你們二人心細負責打漿抄紙，於海和怪人就負責烘幹紙張，記得要像晴雯姐姐那樣每100張為一刀將它們切齊擺好，這樣紙張才能算完成。大家明白麽？”
“明白！”
“好，我剛剛看了一下完成的速度，每天一千張紙應該是很容易完成的吧？”
“一千張？兩千張也沒問題啊。”
“那最好啊，不過現在大家都還不熟練所以每天我隻要完成好的一千張紙，多餘做出來的紙就是你們的。也就是說如果一天中你們完成了一千二百張紙，那賣紙得到的六兩銀子其中五兩是我們司徒家的，剩下的一兩歸各位所有，如果你們做保證質量的前提下完成了二千張紙，那同樣我也隻要一千張紙的錢，剩下的是你們各位的。這樣隻要大家好好在這裏幹一年，全都能自己買房子買地娶老婆接媳婦。一年以後大家想留在這裏的繼續留下，想離開自己開紙坊的我也不留，還會將全套工序寫出來送給他。大家覺得可好？”
半天沒人說話。
“喂，你們傻了？”
“二公子？您說的可是真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過我要求的是各位必需盡心盡力，要把每一步都做好，要保證質量。如果在這一年中我發現誰在工作中有半天投機取巧，馬虎敷衍或者背著我偷拿紙張，偷偷向外透露造紙工序的，不管是誰立刻趕出紙坊永不再用。希望大家明白我給你們各位的好處是絕對無人可比的。吳老爹是這裏年紀最大的，想必大家都信得過他。為了公平期間，紙坊的賬目管理由吳老爹和晴雯姐姐負責，大家可以隨時查閱監督。”
“我們…我們不是做夢吧？二公子，您…您對我們太好了。都不知道怎麽謝謝您了。”說完齊刷刷跪了一片。
“好了，起來，你們歲數都比我還大，難道要害我折壽啊？快起來，快起來。我把各位都當自家人一樣，大家也不要太見外了，我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大家以後都能上好日子。”
“二公子，大恩不言謝。您既然這麽信得過我們，又給了我們這麽多好處利益。其他的我老漢也不多說了，您就等著瞧好吧，我們絕對不辜負您的厚望，好了大家按二公子剛剛的分工好好幹活吧。”大家立刻迴到各自的崗位上了，果然沒看錯吳老爹是他們這裏麵最有威望，最壓得住人的。怪人怎麽還沒動？看著我做什麽？對啊，他才來可能還不熟悉這裏吧。
“怪人，我剛剛說的你聽懂了麽？”他一臉迷惑的看著我，一動也不動。不過去掉蓬頭垢麵破爛衣裳，盡管還是很醜不過看起來有種不凡的氣質。
“喂，呆了？傻了？”我推了推他。他如夢方醒般哦了一聲。
“哦什麽啊，我剛剛說的話聽明白了？”“剛才說的？說的什麽？”
“啊？你沒聽見？好了看在你是新人的分上我再說一遍給你聽”真是佩服，居然在我說話的時候走神，沒辦法又重新和他講了一遍。
“現在明白了？”
“嗯，明白了。”
“那快去幹活吧。”
四處走了走看了看，每個人都是熱情高漲的，果然幫做自己的事情就是比幫別人做事情熱心、賣力、細心的多。
不到一個月他們每道工序都已經很嫻熟了，已經從開始每天一千一百多張到一天完成將近二千張了。不過他們還真是氣人，前幾天都還好好聽我的指揮，這幾天已經開始嫌我在裏麵瞎搗亂不幫忙了，居然叫我要像個公子哥兒的樣子到其他地方逛去，要麽就乖乖的坐在那邊當監工。其實我也沒幹什麽壞事麽，隻不過因為我在這些工序裏麵最喜歡在烘紙牆上揭紙玩，又不用費多大力氣，時不時手癢癢，不是紙張還沒幹就被我揭了，就是幹透了紙張都揭破了，可我不是故意的啊。相反，晴雯是那道工序都很精呢，簡直被他們奉成神了。看來我隻適合動嘴不適合動手，就像以前學繡花學武功學繪畫學書法一樣，隻能裝裝門麵，不過至少琴我還是拿得出手的，自己安慰安慰吧。
胡思亂想的時間就是過的快，才沒多會老管家就把中飯送來了。因為我一般都起的晚，所以中午很少吃飯。
“老管家，這幾天怎麽沒看到我哥哥啊？”
“這幾日都被一個叫王子賢的公子，叫出去玩了。”
“去那裏玩了？”
“這個老奴不知。”
“晴雯，你知道麽？”
“我好像聽到他們說去什麽裳什麽巷的地方了。”
“皖裟巷？”
“對，就是皖裟巷。”
“我也要去，晴雯走你陪我看看麽。”
“二公子，晴雯姑娘是不能去那裏的。”吳老爹神神秘秘的朝我眨眼睛，旁邊的人也跟著神神秘秘的笑，我在問，他們又都不說了。
午後趁大家都在忙的時候，我溜到怪人旁邊悄悄的問他。
“你知道皖裟巷麽？”
“嗯。”怪人話向來少，跟他說話不怕傳到吳老爹他們耳朵裏。
“是個什麽樣的地方？怎麽去？”
“小孩子家還是不知道的好。”
“什麽？我哪裏像個小孩子啦？再說，你告訴我我不就知道了麽。”
“那是全城最有名的喝花酒的地方。”
花酒，就是青樓吧。
“白天能去麽？你陪我去看看吧。”“那有白天去的，隻能晚上去。”
“不行，晚上我就去不成了。你還欠我個人情呢，陪我去，我們兩抵了，說定了。”
“吳老爹，怪人接我用用。”
說完拉著怪人出了紙坊，先迴府裏給怪人換了一套，我知道青樓的人認錢認衣服，要是穿得不好肯定進不去，我也找了一套華麗的衣服換上。
“二公子，沒聽過誰大白天去喝花酒的，你再穿的華麗也沒用。”
“本公子自有妙計，你這個叫花子，帶你去開開眼界還這麽囉嗦，快點帶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