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儀式上的變故鬧得滿城風雨,知情人紛紛閉口不談,生怕禍從口出。


    最後杜明義出麵,以族長的身份敲響族堡大鍾,昭告全城諸事已塵埃落定。


    成王敗寇,往事如風,凡夫俗子大可充耳不聞,頂禮膜拜方能明哲保身。


    林琅隨口問了一句,想知道杜明義打算如何收拾這爛攤子。


    杜明義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隨後杜明義命人取來一套銀紋黑稠長袍,此乃杜家首席客卿的套裝。


    林琅選擇收下,他取了套裝中的銀紋披肩直接披上。


    他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成為杜家的客卿,而且還是首席客卿,真是世事無常。


    “對了,我記得還有兩個殘黨。”


    提起這事,林琅瞬間想起那杜天驕。


    主母鄭氏已伏誅,明麵上跟隨她的黨羽在大殿內被盡數誅殺。


    潛伏在暗處的殘黨由於群龍無首,估計再也翻不起浪花,除非他們打算扶那兩個阿鬥上來。


    “天樂和天驕何在?”


    杜明義問道。


    他身前跪著一位黑衣衛,那人是杜家黑衣衛的副手,在黑衣衛中屬於中立派。


    他沒有參與鄭氏主導的族權政變,自始至終隻效命於杜家族長,為人還算正直剛正。


    正值用人之際,杜明義於是直接將他提拔為黑衣衛首領。


    為了報答杜明義的賞識,他直接揪出黑衣衛中剩下的鄭派殘黨以表忠心。


    曾經鄭派用以拉攏抑或威脅他的種種條件,反而成為他抓拿鄭派殘黨的證據。


    “三公子服毒自殺,四公子仍在逃中。”


    他迴道。


    “在逃?”


    杜明義目光一凝。


    “可有蹤跡?”


    杜明義繼續問道。


    “四公子逃跑之時匆忙似乎有些慌不擇路,他直奔著大漠深處而去了。


    正值沙暴初歇,此時帶人深入大漠恐有風險,屬下遂沒有深追。”


    黑衣衛首領低下頭。


    “沒事,你判斷無誤。”


    杜明義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了,如果把杜四收拾了,那上任族長豈不是就絕後了?”


    林琅突然想到。


    杜明義苦笑,表情微妙。


    “師弟啊,你覺得以鄭氏那個作風,他們四個真是上任族長的親生子嗣嗎?”


    林琅沉默了。


    有句話說得好: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


    為什麽能都不同呢?


    林琅當初百思不得其解。


    隻能說雌龍先不談,雄龍肯定是條苦主綠龍。


    “其實我瞅著他們四個人長得都有點微妙……”


    林琅迴憶一番後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看天命吧,但願天驕能從沙暴後的大漠內死裏逃生。”


    杜明義說道。


    沙暴平息後的遼野大漠其實是西遼境最危險的地方。


    人躲避沙暴,元獸何嚐不是如此呢?


    然而元獸沒有囤積食物的先見之智,它們隻會窩在藏身之處,忍饑受餓等待沙暴過去。


    待沙暴平息,這些元獸會紛紛進入狩獵狂熱狀態,低位階的元獸甚至會主動襲擊高位階的元獸。


    當然,它們大部分結局是一步到胃,成為高階元獸的小菜。


    但這也足以證明沙暴後元獸們的瘋狂,包括噬金鼠、地龍、犄甲虎等大漠狩獵圈內的頂級元獸都會徘徊在大漠邊陲。


    此時進入大漠,說九死一生其實都帶點僥幸,實則必死無疑。


    這麽說來,林琅也覺得應該祝杜四好運,因為哪怕撐得過白天,晚上反而會更慘烈。


    杜明義把族堡兩間廂房劃為林琅的客卿房間,供林琅隨意使用。


    “林師弟,你先去廂房住下,明天下午晚些時候來主殿找我。”


    杜明義說道。


    他沒有把話挑明,畢竟他們二人有些秘密隻能私下談。


    比如杜明義承諾的遺跡開啟方法,此事關係重大,必須保證沒有第三人知道。


    他用眼神暗示林琅,林琅心領神會。


    他還挺樂意在珈藍城再逗留幾天也無妨,畢竟那個遺跡所纏繞的乃是橙色機緣。


    若能成功撿漏,林琅甚至願意耗上半年。


    杜明義派人帶林琅去廂房,隨後自己開始頭疼家族各項事務。


    鄭氏伏誅後,諸多家族事務留下了未知的漏洞,杜明義想要逐步接管杜家,切不可操之過急。


    杜明義作為旁係弟子並未專門修習過管理家族之法,現在他隻能一步一步自己摸索。


    這些林琅也幫不到他,不如讓林琅先去休息。


    杜明義也明白,他能當上杜家族長,林琅功不可沒。


    林琅的廂房位於族堡東南方,靠近城牆外圍。


    廂房內側開了一扇窗戶,可以遠遠眺望城牆外的大漠。


    林琅駐足於此,他遠眺大漠,各種色彩在眼中交織。


    大漠深處的各種光芒最為熾熱,然而這也意味著那個地方危險重重。


    以林琅現在的實力估計尚未有把握從大漠深處全身而退,隻能像如此般遠遠觀望。


    他也發現,不少元獸聚集在珈藍城的城牆下,但它們大多氣息弱小,隻能眼巴巴地望著城內。


    城牆的杜家城衛偶爾會往城牆下投擲一些骨頭與快要腐爛的臭肉。


    這些人們不要的餿食是這類弱小元獸眼中的珍饈,沙暴結束後它們就會聚集於此。


    切記不要指望這類畜牲會對人報以感恩之心,若是城牆上掉個人下去,估計會立刻被這幫元獸分食殆盡。


    鄭氏當權的時候,對於這種現象發明了一種刑罰。


    就是把家族叛徒、罪人吊在繩子上,然後順著城牆放下去。


    叛徒與罪人每招供一項罪名便能往迴拉一寸,超過規定時間內不說就再下放一寸。


    若是離地太近,很可能就會成為元獸的腹中餐,並且死相淒慘。


    況且大部分人根本架不住一寸一寸接近元獸之口的恐懼,他們往往會招供一切。


    一開始這個刑法見效顯著,許多“硬骨頭”害怕被元獸嚼碎,紛紛認供。


    但到了後麵,這項刑罰成了鄭氏排除異己的手段,讓她以異姓垂簾的形式統治杜家數年。


    當然這些都成了過去式,鄭氏不僅倒台且死無全屍。


    其實林琅原本還挺期待的——


    若是把鄭氏掛在這條繩子上,用她自己開創的刑罰來懲罰她,她會如何?


    林琅收起思緒,這些天經曆了許多,他確實該好好休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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