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究竟還要把我關到什麽時候?”許茹珺不耐煩的說到。


    許縣令半躺在軟榻上,手中端著一個小酒瓶搖搖晃晃,口中哼著小曲兒,好不逍遙。


    聽見自家女兒埋怨,許縣令放下手中的酒壺,賠著笑道:“好女兒,外麵都在漲洪水,那些個百姓要是鬧騰起來,小心別傷了你,就在家待著,安全!”


    在家待著安全是安全了,可是相當於被禁足的滋味兒也不好受。


    許茹珺道:“那洪災都是天災人禍的,又不關我們的事,我是縣令之女,誰還敢傷我不成?”


    許縣令咂咂嘴道:“窮山惡水出刁民,你別小瞧了他們,逼急了兔子也會咬人的。”


    許茹珺蹙了蹙眉,這話倒是不假,可也不能讓他們一直躲著不見人吧。


    “爹,要不咱們就派衙門的人出去救救災,好歹做做樣子,這樣不就不用擔心他們會暴動了嗎?”


    “你懂什麽,你爹我好不容易才等著發這麽大的洪水,就得讓它漲,隻要不漲到縣衙門口,官府就不能出麵。”


    許茹珺不解道:“這是為什麽呀?”


    許縣令一雙三角眼裏藏著精明,賊兮兮的笑道:“自然是因為賑災銀啊,災情越大,能申請到的賑災銀就越多,到時候隨便給他們撥個幾十兩,再讓縣衙的人去幫著災區重建,豈不是名聲和錢財都到手了。”


    許茹珺看著自己的父親這副獐頭鼠目的財迷樣子,心裏湧起一絲厭惡。


    不過厭惡歸厭惡,卻又不得不歡喜他帶給自己的優渥生活。


    她雖然是一個縣令家的小姐,可在上月的賞荷宴上,她卻是人群中最令人矚目的焦點,連太守家的小姐都不如她靚麗奪目。


    許茹珺這般想到,又覺得他爹的做法並沒有那麽令人討厭了,甚至連不能出門的煩悶也消褪了不少。


    轉念一想,許茹珺又有些擔憂道:“爹,你說要是有百姓找上門的話該怎麽辦?”


    許縣令擺擺手,不在意道:“他們要找也隻會去縣衙鬧,這是咱家的私宅,是我安排人暗中布置的,沒人能找得到。”


    說完該洋洋得意哼著小曲兒,拿著青瓷酒盞準備給自己倒上一杯瓊漿玉液,卻在抬頭之時,看見門口站著的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嚇得當場就砸了酒壺。


    白瑾和唐蘊在門外聽得怒不可遏,城南的百姓正在遭受著前所未有的苦難,有人在逃,有人在哭,而本該出現在百姓麵前主持大局的父母官,卻藏在奢華的堪比王府深宮的宅院內歌舞升平。


    如此狗官,怎配為人。


    白瑾實在聽不下去了,赫然而怒的衝了進去,唐蘊握了握藏在袖中的刀,站在白瑾身旁侍機而動。


    兩人站台廳中長身而立,嚇得許縣令手中一抖,酒盞就砸在了地上。


    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許縣令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怒視著闖入的兩人怫然不悅道:“你們是什麽人,竟敢擅闖本大人的私宅!”


    白瑾負手而立與他平視,目光犀利如刀,周身氣勢竟讓許縣令不由得有些發怵。


    白瑾冷聲道:“生為永安縣父母官,上承朝廷,下銜百姓,卻不為百姓謀福,利用洪災妄圖收斂錢財、貪汙受賄,致百姓生死於不顧,你,何德為官?”


    唐蘊適時補充道:“簡直豬狗不如!”


    許縣令何曾被人這般指著鼻子罵過,一時臉上五彩繽紛,煞是好看。


    “大膽,竟敢公然辱罵本官,來人啊,將這兩個罪民拉下去關入大牢!”


    許縣令話落,周圍卻一片安靜,許縣令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此時並不在縣衙的大堂裏,甚至為了隱藏行蹤,私宅裏連下人都隻帶了兩個。


    許縣令見到唐蘊手中的刀柄,一時有些惶恐。


    許茹珺卻並不如許縣令那般害怕,她一雙眼睛都落在白瑾的身上,隻覺得這個怒意正盛的男子周身都在散發著高貴不羈的清輝,比起第一次相見時的俊逸瀟灑,此刻更加讓人移不開眼。


    “公子。”許茹珺柔聲說道。


    白瑾這才發現廳中還有個人的存在,冷冷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轉移迴了許縣令身上。


    他現在隻想從許縣令手中拿到排水的許可文書,並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那些可有可無的人身上。


    許茹珺咬了咬牙,對白瑾的冷淡有些惱怒,她好歹也是堂堂縣令之女,生的是花容月貌,卻在他眼中看不見一絲心動。


    許茹珺擋在白瑾和許縣令中間,一雙鳳眸含著盈盈春水,幽怨的看著他。


    許縣令立刻躲在許茹珺的身後,至少在他眼中,他這個女兒可是會些功夫傍身的,她身邊算的上房間中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許縣令找迴了一絲膽量,指著白瑾怒道:“你這刁民,擅闖本官的私宅究竟想做什麽!”


    白瑾絲毫不懼,昂首說道:“我要破城南的城牆,泄洪水入護河。”


    許縣令幾乎想都沒想便拒絕道:“不可能!城牆不能破!”


    當然這水更不能退,退了就沒了賑災銀了!


    白瑾本意也不是要跟他商量,隻是通知他,得到他的拒絕,唐蘊立刻拔出手中的短刀,清亮的刀吟聲如響在許縣令的心口,驚得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你……想做什麽?謀害朝廷命官可是殺頭的重罪!”


    白瑾嘲諷道:“你還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嗎?”


    許縣令一噎,絲毫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許茹珺看著白瑾冷凝的俊顏,心中狂跳不止,這天下怎麽能有人連生氣都這麽好看呀?


    這樣氣宇不凡的男人整個蜀州隻怕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了,看他的言行舉止也不像普通的鄉野村夫,必定是有些家世的,若是能讓他入贅許府……


    許茹珺心中暗暗腹誹,盯著白瑾犯著花癡。


    白瑾眉頭緊蹙,許茹珺的眼神太過露骨,讓他心生不悅。


    許茹珺知道白瑾的找來此處的意願,想要為民請命,心中一喜,覺得此事便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公子,要破開城南的城門這可是犯了大忌諱,隻怕沒這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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