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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之間的相遇並沒有激起多大的浪花，第二日小鎮中便傳出李知被抄家的事情，李知為惡多年，如今下獄，自然是人人叫好。
而溫風颭隻是淡然一笑，對於這個沒見過麵的縣令如此的聽話，絲毫的不意外。
一個能縱容惡霸危害鄉裏的官，能是一個好官嗎，既然不是好官，那麽一個選擇得罪一城之主，還是殺一個一方惡霸，如此簡單的選擇題，自然會有肯定的答案。
世界的公平的總是傾向強者----
玉柔幾人和溫風颭匆匆道別之後便啟程前往武閥，雖然是同一個目的地，但她們卻不想和溫風颭同路。
對於這個大仇人，在與他相處之後，她們已經很難像當初一樣一味的憎恨，但五大門派同氣連枝，如今他是五派公敵，自然也不能太過交好。
在一個小插曲後，幾人清晨繼續出發前往武閥。
但有玉痕派的事件在前，武閥之行必定不的安靜。
“溫兄，聽玉柔她們說，現在五大門派都請派中的重要人物陸續前往武閥，你如今這樣大搖大擺的前往。”武功有些擔憂的說道，對於溫風颭這位好友，他雖然不多問他做的事情，但兩人之間的情誼還是十分的深厚。
溫風颭知道他的意思，笑道：“那就把腳程在放慢一些，這一路上也有許多風景消磨時間，等五大門派齊聚武閥之時，我們再到達。”
武功聞言隻能苦笑，溫風颭的臉上那裏有一絲恐懼的模樣，似笑非笑的嘴角，不知又在算計什麽。
隨後他看了一眼趙玥，放下心來，“也對，有趙姑娘在，就算五大門派齊聚，也無人傷的了溫兄。”
趙玥嘴角一撇，道：“我又不是他的護衛，五大門派要殺，便讓他們殺好了。”
對於這位越來越傲嬌的公主，溫風颭一笑，調侃道：“你當然不是我的護衛....”
言下之意便是，不是護衛，而是關係親密的戀人了。
趙玥聽出他話中的意思，觸不及防的調戲，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溫風颭被她瞪的多了自然也不怕她，隻是聽武功說起這件事，若有所思的說道：“武閥之中，五大門派雖然奈何不了我，但不代表沒人能傷我。”
燕纖雲聽他說起武閥之中四字，又想到他這次行武閥的目的，遲疑的問道：“你說的是武閥戈流主。”
溫風颭輕輕點頭。
武功道：“這點溫兄你放心，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叔叔不會傷你的。”
燕纖雲道：“這倒未必，雪未消之事後，戈流主常年閉關，至今未娶，可見用情至深，若是溫莊主在此事上激怒他，他會做出什麽事情，難以想象。”
說起雪未消和自己的叔叔的戀情，武功也是神色黯然，他比誰都懂自己家叔叔。
搖頭歎氣道：“其實我叔叔常年不出武閥，不是在閉關，而是終年看著一副畫像出神飲酒，這八年來皆是如此。”
趙玥年紀大一些，更是經曆了許多人生風雨，抬頭看著武閥的方向黯然道：“當年一戰，你叔叔雖然勝，但想必也是痛徹心扉吧。”
燕纖雲雖然沒經曆過感情，但也知曉許多道理，明白這其中的悲傷。道：“聽我父親說，當年雪未消身份未揭穿之前，他和戈流主曾相聚過。父親說那是他見過戈流主最開心的時候，甚至戈流主已經做好下聘迎親的準備了，可惜後來天意弄人，兩個相戀之人，最後竟是拔劍相向。”
武功看著溫風颭，雖然知曉他的目的，卻不明白他要做什麽。但他叔叔的事情已經糾結許久，若是能解開，無論結局是好是壞，都比現在渾渾噩噩來的好，這也是他為什麽不反對溫風颭找自己叔叔。
“溫兄，你說我叔叔會答應五大門派，再一次出戰，與雪未消一戰嗎。”武功問道，語氣盡是悲涼，自古以來人們皆以成敗論英雄，他叔叔成了英雄，卻神傷一生。
能力越強，責任越大，當巨大的責任壓逼而來的時候，你總是要做出那個選擇，那怕那個選擇違背自己的本心。年幼的武功在經曆這件事後，便開始厭惡習武，對於雪未消入侵和五大門派的事情，他說不上反感卻也很難喜歡。
“這一戰，你叔叔會去。”溫風颭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帶一絲猶豫。
“為什麽。”燕纖雲不解的問道，她思想單純，完全不懂感情裏的這些事情。
趙玥黯然道：“因為這是他唯一能夠光明正大見到雪未消的方法了，武閥的名聲是尊貴的地位，也是枷鎖。對於當年選擇武林而傷了雪未消戈流主，他已經沒有任何顏麵去見她了，兩人能夠相見的地方，隻有戰場了。”
燕纖雲聽完若有所思，苦笑道：“兩個戀人，居然最後隻能在戰場之上相見，真是諷刺。”
小道之上陽光明媚，但幾人之間的氣氛卻是無比悲涼，初秋之後，地上更是有許多落葉，更添幾分愁苦，入若傷時，如畫風水入眼也皆成愁。
武功心中也是一陣悲涼，出身武閥的他比誰都知道，這武功天下第一的武閥，帶來的是何等的壓力。
他喃喃自語道：“又要經曆一次，那最為無奈的一戰嗎。”
溫風颭道：“不是再一次經曆，而是了解當年未完成的一戰。”
燕纖雲不解道：“當年一戰，不是以戈流主獲勝告終。”
溫風颭輕輕搖頭，“仙武十二劍訣和宮闕十二劍同出一源，難較高低，當年兩人都已經全部修成，卻在劍十一就分出勝負，雪未消劍十二根本未出。”
燕纖雲對武學極為熱衷，對仙武十二劍訣也有一些了解，驚訝道：“仙武十二劍訣不是武閥家傳的劍法，居然和宮闕十二劍同出一源。”
武功更為了解自己家的劍法，解釋道：“仙武十二劍訣雖然是我家傳劍法卻不是武家自創，而是外來所得，是數百年前名為陰陽宗的劍法，後來陰陽宗被滅，宗門中的兩套劍法流落江湖。武家得到是仙武十二劍訣是陽劍，苗疆雪未消得到的宮闕十二劍是陰劍，我叔叔和雪未消當年也是因為這兩套劍法的淵源而結識。”
燕纖雲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隨後她便皺眉道：“既然兩套劍法同出一源，那為何在劍十一上就分出勝負。”
武功對武學見解不深，道：“可能是我叔叔年長幾歲，根基在雪未消之上吧。”
趙玥的武學更為深厚，思想也更為複雜，歎道：“若是根基不如，雪未消為何不用劍十二，非要用劍十一與之對敵。”
“這....”武功語氣一頓，想不出答案，問道：“趙姑娘知道是為何。”
趙玥抬頭看著天空，對於雪未消多了一份同情說道：“原因很簡單，因為雪未消不想用劍十二。”
燕纖雲不解道：“為何不願意用劍十二。”
趙玥道：“兩套劍法若是相距太小，便越難留手，而武學之中的最後一招，殺性最大，若當年戰到最後，必定有一人傷亡，所以雪未消不想用劍十二。”
燕纖雲此刻也想通了其中關鍵，掩嘴吃驚道：“那當年雪未消不敵劍十一，是因為....”
“她留手了，因為不願意生死相對，在劍十一上留手了。”趙玥語氣悲涼的說道。“在苗疆大業和愛人之間，她最後依然選擇了後者，但戈流主並未留手，或許他沒想過留手，也沒想過她會留手。”
“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趙玥歎道，語氣中有同情，更多是對命運無奈的感慨。
武功心中一顫，嘴角露出一絲無奈，“原來如此，所以那一戰後，我叔叔便鬱鬱寡歡，借酒澆愁，他原本以為是雪未消背叛了他，利用他收集五大門派的情報。但最後他明白，雪未消是愛他的，愛他勝過整個苗疆，但當他明白時，那一劍已經刺下，兩人之間的感情也為之終結，再也無法挽迴。”
燕纖雲感慨萬千，當年的一戰，她聽別人說過，十分的激烈和兇險，堪稱武林百年最精彩的劍訣。
但沒想到最後的結局中，隱藏著竟是這樣一段女子纏綿的柔情。
她看著溫風颭的眼光變的有些不同，似乎有些能理解他此行的目的了，說道：“所以溫莊主才想問戈流主當年那一劍是否心痛，但這份痛，是刺傷她而痛，最後發現雪未消真的心意而痛，還是為了這段迴不去的感情而痛。”
看似一個簡單的問題，其實其中蘊含的是一段難以訴說的情愫。
武功也看著溫風颭，歎道：“在名聲枷鎖這點之上，我叔叔確實不如溫兄，溫兄為了雪未消不惜與五大門派為敵，將景羅山莊多年在江湖上建立的名聲毀於一旦，如此氣魄當真叫人折服。若當年我叔叔選擇不同，恐怕今日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什麽叫為了雪未消，武功你說話怎麽這樣有歧義。
溫風颭看了一眼趙玥，見她臉色果然有不悅之色，腦殼發疼，糾正道：“我不是為了雪未消。”
“嗬”趙玥冷笑，問出一個更見尖銳的問題，“那你是為了誰。”
“....我....”溫風颭瞬間無語，當真是越解釋越亂。
燕纖雲此刻也極為好奇，問道：“溫莊主，你和苗疆還有雪未消到底是什麽關係，值得你這般。”
溫風颭知道這個問題今日若沒有答案，恐怕很難善了。
隻好頂著趙玥那冷冷的目光，硬著頭皮道：“雪未消算我半個嶽母吧。”
半個嶽母，燕纖雲神色極為古怪，道：“據我所知，雪未消至今未婚嫁，那裏來的子女。”
趙玥更為聰明些，語氣霜冷道：“沒有子女，應該有弟子吧。”
燕纖雲點頭道：“嗯，她有一名嫡傳弟子，是苗疆的聖女，曾經多次潛入武林盜取靈丹妙藥醫治雪未消，不過武功比雪未消年輕時要差許多，幾次都被人發現，還有幾次被人打成重傷......”
說到這裏，她語氣一頓，瞬間明白了一切。
武功歎氣道：“溫兄與那位姑娘，如同當年我叔叔和雪未消一般，隻是我叔叔當真不如溫兄。”
燕纖雲也驚歎道：“為了讓那姑娘不在涉險，溫莊主居然不惜送藥給苗疆，與五大門派無敵，當真好氣魄。”
聽他們這麽讚揚自己，溫風颭臉色更是難看，隻覺得背後隱隱發冷，更是不敢看趙玥。
隻聽趙玥，語氣“溫和”的說道：“溫莊主，當真是一個溫柔，“多情”的好男兒啊。”
她在多情一詞上加重了語氣，溫風颭怎麽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隻能苦笑道：“阿鑰....我....”
溫風颭以為趙玥會十分的惱怒，然而趙玥卻無多大的憤怒，眼神中盡是哀傷，說道：“你不用解釋，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
溫風颭看著她哀傷的雙眸，許多話梗在咽喉在也說不出。
清晨的風吹過，微微發冷，帶起地上的枯葉。
也迴蕩著溫風颭的聲音，他輕輕道。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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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武功語氣一頓，想不出答案，問道：“趙姑娘知道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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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纖雲也驚歎道：“為了讓那姑娘不在涉險，溫莊主居然不惜送藥給苗疆，與五大門派無敵，當真好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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