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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妃炎坐在紅轎之內,她一襲雲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邊流霞的嫁衣,外罩著極柔極薄的緋色鮫紗,綴著米粒兒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絕世容華。攔腰束以流雲紗蘇繡鳳凰腰帶,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玲瓏巧致的身材。


    她頭上蓋著紅蓋頭,看不清容顏,但必定是傾國傾城。


    紅嬌所行之處,行人紛紛避開,駐足觀看。迎親隊伍的前方早有人開路,鞭炮鑼鼓響徹大街小巷,時間雖然短,但皇帝下旨夏侯非覺迎娶秋妃炎一事早在京城傳開。


    “這般規模,就算狀元郎遊街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秋妃炎不是夏家的兒媳婦嗎,怎麽如今又嫁給夏侯非覺了.....”


    “皇上下旨,誰敢不從。”


    街道上各色的人議論紛紛,秋妃炎獨自坐在紅轎之內,心中隨著轎子,起起伏伏,心中的不安和恐懼慢慢擴散開。小影,你千萬別來啊......


    名音雪和名戰策馬跟在迎親的隊伍後麵,名音雪看著隱隱發疼的手心,想起剛剛她想要跟隨卻被夏侯非覺迎親的隊伍卻被拒絕,而與其中一人大打出手。


    那人雖然沒有傷她,但武功卻讓名音雪十分的吃驚,她看著那隻隊伍,也是心中擔憂。


    你一定要來,也要小心啊,這隻隊伍根本不是普通的迎親隊伍,姐姐說的對,夏侯非覺果然設下了埋伏。


    另一邊,濤叔凝聚景羅山莊全部戰力,準備突圍而出,然後就在房門打開的刹那,卻看到一個始料不及的人影。


    血狼臉色有些疲憊,雙目微微有血絲,顯然是熬夜所致,他站在門外,那些官兵也沒阻止他。


    他們的命令是阻止小院之中有人離去,至於有誰進入,他們絲毫不在意。


    濤叔驚喜道:“血狼。”


    血狼迴來了,那溫風颭自然也不遠了。


    血狼微微喘息,神色雖然是疲勞,卻咧嘴一笑說道:“莊主有令,不得妄動,他已經掌握大局。”


    迎親的隊伍已經接近夏侯府,喬裝在混在隊伍中的人鬆了口氣,暗道自己主子也太小心了,京城中誰敢破壞這樁婚事,同時得罪皇上和夏侯家。


    夏侯府外,人聲鼎沸,無數達官貴人和百姓都在湊熱鬧,看這出驚動京城的婚禮。


    夏侯非覺一身紅衣大袍,站在門口,看著轎子落在自己的麵前,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你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轎子停住的刹那,秋妃炎的心也沉入穀底。


    他沒來,也好,至少他不會有危險。


    在這一刻,她心中雖然有失落,但首先想到還是那人的安危。


    夏侯非覺輕輕掀開轎門的紅簾,伸過準備牽出秋妃炎,心中已經在想著今晚怎麽玩弄這個美人。


    他覬覦秋妃炎的隻有美貌,而秋妃炎也非完璧之身,他自然沒有多少憐香惜玉的心思。


    就在他手就要牽到秋妃炎的瞬間,突然感覺寒毛立起,頭皮發麻。


    遠處劍氣衝天而起,藍色劍絲盤旋急舞宛如風暴,一人站在劍氣之中,兩指並攏為劍,劍絲凝為一把實質的藍色水晶長劍,驕陽烈日也不能掩蓋那冷如寒潭冰淵的劍意。


    初式-----江河斷


    劍氣凝為一點,破空而至,帶著溫風颭的憤怒和殺意,力破山河斬大江。


    夏侯非覺身上鐵犀功瞬間運起,運轉全身功力,雙臂交叉在前,硬接此招。


    然而這一招江河斷,威勢磅礴無比,夏侯非覺雖然擋住,但身體卻被硬生生擊飛,撞在夏侯府的院牆之上。


    院牆之上被撞出一個凹洞,整個院牆龜裂數丈,可見這一劍的強悍衝擊力。


    突愕的一劍,震驚在場眾人,賓客震驚無比,迎親奏樂之聲瞬間停止,周遭一片死寂。


    一片死寂之中,隻見一少年身穿白色長袍,麵容俊俏無比,從空中緩緩落到紅轎邊上,眾人一時驚愕來不及反應。溫風颭輕輕伸手掀開紅色的轎簾,握住秋妃炎的手,將她牽出紅轎。


    在變故出現的那一瞬間,秋妃炎心中一驚,隨後那個念頭在心中瘋狂的肆虐開來,當這隻手輕輕握住她的時候,她終於確定了。這隻溫如美玉的手,給人帶來無限安全感的手,隻有一個主人。


    溫風颭,他來了.....


    溫風颭掀開她的紅蓋頭,露出她經過細細裝扮的容顏,妖豔到令人窒息。


    然而此刻她的臉上卻是梨花帶雨,美的讓人心疼。


    她癡癡的看著溫風颭,心中壓抑的感情終於爆發出來。


    她哭道:“我好怕你來,又好怕你不來。”


    麵對對方的埋伏害怕自己的愛人受傷而不希望他來,心中卻不想嫁給那個人,期待他能來救自己。怕你來,又怕你不來,其中的糾葛苦楚,患得患失恐怕隻有她心中最清楚。


    隻是這一句話,溫風颭已經癡了。


    他不知道用什麽言語來表達心中的感情,隻能輕輕低頭,吻上她的紅唇。


    此時周遭的賓客都迴過神來,在震驚之後眼中便露出看熱鬧的歡喜,這些人久在京城,見過許多事情,自然不會害怕,這出搶親的戲碼,可以說是精彩至極,怎麽能錯過。


    然而看到溫風颭判若無人的吻著秋妃炎的時候,還是震驚的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這可是皇上親自下旨,嫁給京城第一豪門定國公府,夏侯非覺得妻子啊。


    “溫風颭------”憤怒的聲音從一邊傳來,夏侯非覺緩緩起身,雙目發紅,仿佛要噴出火焰,死死的盯著溫風颭。


    溫風颭輕輕摟著秋妃炎,不舍的離開她的香唇,淡淡道:“別吵,沒看見溫某很忙嗎。”


    輕描淡寫的語氣,狂妄無比態度,看的在場眾人饒舌不已。


    夏侯非覺今日顏麵盡失,雙目圓瞪,睚眥欲裂,怒吼道:“找死。”


    他的那些手下,聽到他這句話,那裏還不懂的其中的意思,迎親的隊伍中許多人衣袖翻飛,翻出暗藏的兵刃,二十多人朝溫風颭殺去。


    溫風颭一笑,絲毫不在意,劍指一點他身邊的紅轎,內力融合劍意灌入其中。


    名勝十劍---柳浪聞鶯


    紅轎難承劍意,破碎爆開,碎裂的木屑攜帶內力和劍意破空而出,那二十多人立即死傷嚴重,倒地不起。


    此刻,迎親隊伍中四人同時出手,動作流暢快捷,出招狠辣,皆是要害。


    正是夏侯非玉安排在隊伍中的軍中高手。


    溫風颭一摸腰身,碎風刀化為一道寒光,奪命而出。


    碎風----吹雪


    碎風刀三式便在武林中闖下無人稱敵的名號,第三式吹雪更是少有人見,此刻溫風颭一出手便是絕招,可見心中的憤怒。


    四人剛剛近身,便感覺眼前寒芒一閃,眼前的白影宛如一片落雪,身法無跡可尋,驚愕之間,已經打到了空處,隨後隻覺得脖間一涼,鮮血噴灑而出。


    溫風颭出刀收刀快如雷霆,連殺四人,在場眾人卻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刀收刀,對於他手中碎風刀更是不知模樣,記憶中唯有那一點攝人的寒光。


    夏侯非覺驚訝無比,他在小橋之上和溫風颭一戰,那時便敗在他的劍法之下,沒想到他此刻居然又用出一套如此驚豔絕倫的刀法來,自己姐姐安排的高手居然不能在他手下走過一招


    然而此刻他已經叫下人取來霸刀,霸刀在手他心中底氣十足,論刀法,夏侯家的嶽刃神罡斬不懼任何人。


    他怒道:“溫風颭,你居然敢在我的婚禮上造次。”


    溫風颭冷冷道:“你的婚禮。”


    隨後他環顧在場眾人,宛如一隻盤踞高山之上巨龍巡視自己的領地,緊緊摟住秋妃炎的細腰,說道。


    “從今往後,她的一生,能娶她的,隻有我。”


    絲毫不懼的目光,霸道絕倫的語氣,毫不講理的占有,這便是溫風颭。


    秋妃炎震驚的看著她,心中的皆是甜蜜,如同一隻乖巧的麻雀,輕輕靠在他的懷中,哪怕下一刻她就要死去也無悔。


    夏侯非覺怒道:“他是皇上下旨賜婚,我夏侯非覺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憑什麽。”


    溫風颭一手摟著秋妃炎,一手輕輕在秋妃炎的臉頰上滑動,讓秋妃炎羞紅不已。


    他輕輕道:“憑吾之名,溫風颭。”


    見他這般旁若無人的親密和狂妄的語氣,夏侯非覺終於爆發,“給我去死。”


    夏侯非覺雙手握刀,金色罡氣沿著霸道爆漲而出,他腳下石板難以承受這股雄力,碎裂而開,他橫刀斬出。


    刀勢大開大擴,橫掃千軍如卷席,逼命而來。


    嶽刃神罡斬----斷嶺


    溫風颭踏步而出,後發而先至,隻是一瞬間便到了夏侯非覺的麵前,碎風刀寒芒湧動,劃出無數刀氣,正麵迎上此招。


    碎風---卷雲


    雙刀交匯,霸刀力沉千鈞,碎風刀靈巧無跡,刀氣縱橫交織間,兩人各自震退。


    竟是平分秋色,難分高低.....


    夏侯非覺還要出手,這時從府邸中緩緩走出一個雄沉霸道的偉岸身影。


    在場眾人一見這人,臉上看戲的神色立即收斂,不敢表達出來。


    夏侯冉,和華國開國皇帝一樣的傳奇人物,當今聖山的結義大哥,掌握天下兵馬,位居定國公,華國武道第一人。


    無論那一個名頭都大的嚇死人,何況是聚集一身。


    接新娘夏侯冉自然是不用出麵,他剛剛坐在高堂之上,等著自己的兒子攜新娘給他敬酒,卻聽見外麵傳來****的聲音,隨後便有下人進來報告事情的始末。


    夏侯非覺對自己父親有些恐懼,恭敬的說道:“父親....”


    夏侯冉卻沒有理他,隻是看著溫風颭和她身邊的秋妃炎,緩緩道:“敢在夏侯府造次了,你想好怎麽死了嗎。”


    夏侯冉開口,身上的殺意和常年處於上位者的氣勢立即排山倒海而來,壓的在場的人有些喘不過氣。


    他要死了....這時眾人對溫風颭的唯一想的想法,同時得罪夏侯冉和當今皇上早已經沒有活路,何況現在夏侯冉還站在他的麵前,他想逃了也逃不走了。


    溫風颭卻絲毫不受影響,他敢和夏侯冉動手博鬥,怎麽會怕他。


    隻是看著眼前的這位仇人,眼神漸漸發冷,道:“溫某今日不僅要造次,還要開殺。”


    夏侯冉嘲笑道:“在本公麵前,你能殺誰。”


    在京城內,無論是權勢還是武力他都幾乎達到頂峰,溫風颭的威脅對他而言不過是小孩子的笑話。


    溫風颭冷冷一笑,說出兩個字,讓在場眾人再一次震撼。


    “殺你。”


    簡短的兩句話語交鋒,讓場麵上的原本就劍拔弩張氣氛推到頂峰。


    眾人震驚之後心中都微微歎息,在京城中殺皇上的結義大哥夏侯冉,天下誰能做到。


    “哈哈---”夏侯冉笑道,“憑你一人,也能殺老夫。”


    溫風颭輕輕笑道:“若溫某有人相助呢。”


    夏侯冉道:“無論何人相助,你的結局,隻有敗,隻有死。”


    溫風颭冷笑,“若溫某有天相助呢。”


    天?眾人不解,夏侯冉也亦眉頭輕皺,不知眼前的少年人的有恃無恐來自何處。


    “在京城,隻有一個天,而他不會助你。”


    京城的天,自然是華勝武,而夏侯冉又是華勝武的結義大哥,此刻溫風颭又破壞皇帝下旨的婚事,已經得罪了他,又怎麽會相助他。


    這時遠處傳來馬蹄之聲,如雨急驟,帶著盔甲抖動的鐵響之聲。


    溫風颭輕輕笑道:“溫某的天,來了,溫某的局,開了,夏侯冉你準備好,死了嗎。”


    夏侯冉不解間,隻見街道之上一隊人馬策馬而至,身上盔甲耀眼奪目,頭盔之上插在一隻紅色尾羽。


    行人紛紛躲避,敬畏的看著這隻軍隊,在場眾人也是吃驚無比,想不到皇家禦林軍居然會來到此處。


    禦林軍統領蒙放輕輕從馬上下來,眼神怪異的看著一眼在場眾人,對著夏侯冉說道:“夏侯將軍,皇上有請。”


    夏侯冉眉頭微微皺起,覺得事情不同尋常。


    夏侯非覺看見禦林軍,還以為是他姐姐叫來的援軍,指著溫風颭說道:“蒙統領,此人破壞皇上親自下旨的婚禮,大鬧夏侯府殺害數人,罪大惡極,還請將他捉拿。”


    蒙統領看了溫風颭一眼,卻沒動手,輕輕道:“閣下便是溫公子吧。”


    溫風颭微笑不語。


    夏侯非覺看出事情的不尋常,問道:“蒙統領,倒地怎麽迴事,為什麽不捉拿這個惡徒。”


    蒙放臉色有些為難。


    夏侯冉說道:“還請蒙統領告知發生何時。”


    夏侯冉發問,蒙放不敢不答,說道:“剛剛有人敲響震天鼓,狀告夏侯將軍。”


    這場婚禮一波三折,此時居然還惹出震天鼓,讓在場的人驚訝不以,紛紛朝溫風颭看去,能在如此巧合的時機敲響震天鼓的人也隻有他了。


    夏侯冉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溫風颭一眼,繼續問道:“不知道告老夫什麽。”


    蒙放想起朝堂之上亂糟糟的情況,道:“有人狀告夏侯將軍之子夏侯非覺,恃強淩弱,搶奪他人之妻。告當年定國公夏侯冉,投敵賣國,霍亂華國。”


    雖然早有準備,但眾人還是被這兩個罪名驚訝的不輕,前一個還可以解釋,那麽後麵的一個便讓人難以相信了,和當今皇上的一起打下天下的結義大哥夏侯冉怎麽會投敵賣國。


    夏侯非覺怒道:“這是汙蔑,**裸的汙蔑。”


    蒙放也是苦笑,說道:“事關重大,現在朝堂之上亂成一團,皇上請夏侯將軍和溫公子前去對質。”


    夏侯冉看了溫風颭一眼,笑道:“老夫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麽把戲。”


    溫風颭隨意一笑,一吹口哨,他的那匹駿馬立即跑了過來,他輕輕把秋妃炎抱上馬背,自己坐在她身後摟著她,兩人共乘一騎,親密無比,看的夏侯非覺眉角皆是怒火。


    看兩人的模樣根本不像是去皇宮之中與夏侯冉對質,更像是戀人策馬出遊。


    溫風颭輕輕道:“快走吧,幾位,別讓皇上等急了。”


    秋妃炎沒想到事情居然鬧的這麽大,心中有些不安,卻不知道說什麽,隻能用擔憂的目光看著他。


    溫風颭輕輕一刮她那小巧的鼻瓊,笑道:“不用擔心。”


    秋妃炎輕輕一笑,也不多問,輕輕靠在他的懷裏,心中想的卻是,無論他要做什麽,若他死了,我也去陪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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