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


    陳安終於做出了迴應,隻是這兩個字當中蘊含的冷酷讓陶曼文如同被一盆冷水潑下般。陳安瞟了一眼床上的錢和首飾,然後緩緩站起身來,道:“你自己也說了,《童年》是可以讓人一炮而紅的經典,你是求我給你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可是...”


    陳安一指床上的東西,不屑的道:“你認為你的命運就隻值這些?是你太輕賤自己還是覺得我年齡小好蒙騙?”


    “不是的。”


    陶曼文沒想到陳安會突然這麽說,她顯得很委屈,兩眼紅紅的,道:“我隻有這些東西,所以...”


    陳安一擺手打斷了她的話,道:“我說不夠,你沒聽懂?”


    “那你究竟想要什麽?”


    陶曼文一臉乞求的看著陳安,隻是陳安卻不吃這套,重新坐了下來,淡淡的道:“我什麽都不要。”


    “你...”


    陶曼文一下激動起來,她覺得陳安在戲耍她,可陳安卻搶先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因為自己的貪婪和妄想搞出來的,一開始,你詢問我曲譜,你敢說你沒有想搶奪版權的心思?


    後來強奪不成,你用伴奏為借口,想改編曲譜從而讓自己成為作曲人之一,得到部分版權便能名正言順的唱這首歌,我說的沒錯吧?


    隻可惜我一直不鬆口,眼見選拔將近,你便起了其他的心思,今天的選拔順序是你搞的鬼吧?明知道秦副校長晚上有會,故意把高一級排到最後麵,甚至等秦副校長走後,你可以一手遮天的時候,是不是還想將我的表演排到最後,好以此要挾我?


    可你沒想到肖芳會來,秦副校長會提前關注到我的節目,等到盤算落空了,你現在又跑到我的家裏來裝可憐,拿著這麽些微薄的東西,想靠眼淚蒙蔽我?你當真以為我陳安是不喑世事的傻子嗎?!”


    說到最後,陳安語調猛地升高如似咆哮一般,噌的一下站起身,一手伸出幾乎指到了陶曼文的臉上,道:“陶曼文,你真的不配當老師。”


    陳安是真的很惱怒,特別是一想起下午選拔時,這女人明知道學校裏的風言風語,還孤身跑進等候區,若非陳安反應的快,這話柄妥妥的落下了。對於這樣一個一心渴求成名,對其他事情能不管不顧,偏生隻有點小聰明卻無大智慧的女人,陳安一直在思考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女人,直接讓她破滅希望是不行的,狗急跳牆下,你根本不知道她喪心病狂的能幹出什麽事情來;給予希望更不行,那她就會如跗骨之蛆一般趴在身上用她的貪婪和妄想一點點將你毀滅。


    陳安上輩子對這樣的女人是避之不及,卻沒想到這一世卻碰上了,偏偏對方還是個老師,對他有先天優勢,讓他避無可避,所以陳安必須好生應對。不過陳安並不是真的沒辦法對付陶曼文,隻是那辦法...


    陶曼文戰栗起來,她沒想到陳安從一開始就將她看穿,更沒想到陳安會當著她的麵將她的所有陰暗心思揭破,結合陳安前後的反差,這讓她措手不及更讓她有些畏懼。不過戰栗之後,等心頭的畏懼退去,這女人的眼中現出一抹瘋狂之色,再不複之前楚楚可憐的樣子,頗有些兇惡的道:“陳安,你當真不肯給我一丁點機會實現夢想嗎?”


    偽裝被揭破,現在是要流露出本性,用兩敗俱傷來威脅,甚至是幹出一些更加喪心病狂的事情?


    陳安露出一抹冷笑,收迴了手,淡淡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你不給我機會,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陶曼文顯得有些歇斯底裏,但她這番話說得無比肯定,語氣中的威脅之意盡顯。事實上,陳安顧忌的就是這個,一旦被這種女人黏上,真的是讓人非常頭疼,整件事陳安可以說是無妄之災,但生活中這樣的無妄之災還少嗎?


    “代價?哼。”


    陳安很不屑的哼了一聲,顯得有些高深莫測,但隨即他走過一旁取過吉他,又重新坐迴床上,道:“其實我很好奇你所謂的夢想究竟是什麽。陶曼文,到了這一步,你我之間也不必隱瞞什麽,你能否告訴我,你究竟是喜歡成名後被人高高捧起,虛榮滿身的浮華;還真的隻是堅持夢想,純粹的想唱歌?”


    若是將陶曼文剛才歇斯底裏的威脅比作兇狠的一拳,陳安突然間的話鋒一轉,無疑讓陶曼文感覺自己這一拳好似打在了棉花上,她整個人不由一愣,腦子裏卻不自禁的順著陳安的話思考,因為陳安提到了她的夢想。


    “我...”


    陶曼文張了張嘴,可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字,因為她知道虛假的言辭在陳安麵前沒有任何意義,陳安能看透她的偽裝,所以,關於‘夢想’的答案顯而易見。


    “其實你很蠢,還很自大,或許你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又是老師,學生就該乖乖接受你的擺弄,可是你遇上的是我陳安!”


    話題又被陳安拉了迴來,他直白的埋汰著陶曼文,最後的話語中還帶著堅定的態度,陶曼文登時又要發作想說什麽,不過陳安卻輕輕撥動琴弦,嘴唇張合之間,唱了起來:“如果雲知道...”


    短暫的旋律,應和著唱出的五個字,陶曼文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呆住了,等她迴過神來,陳安早就沒唱了,陳安隻唱了一丁點,可陶曼文迫不及待的道:“這是什麽歌?”


    陳安施施然的放下吉他,道:“《童年》是不行的,你或許不知道,我很快就要和京聞音像有限公司與麥田音樂之中的一家簽約,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問肖芳。而《童年》肯定會作為我個人首張專輯的主打歌,所以這首歌容不得一丁點雜質。”


    陳安再度站起身來,看著陶曼文微微一笑,道:“可我不止會寫一首歌啊,或許在你眼中《童年》很了不得,但對於我來說,它隻是我的起點,我堅信以後能拿出比這更好的歌,你覺得呢?”


    充滿暗示的言語,以及帶給人希望的平靜的語調與微微的笑容,陶曼文本是在聽到陳安要簽約歌手的消息後震驚不已,可聽完這番話她瞬間眼中生出希冀,道:“你的意思是...”


    “我什麽意思都沒有。”


    又是同樣的轉折,陶曼文氣道:“你...”


    “你見過狗嗎?”


    陳安比出一個手勢,道:“我不喜歡狗,可在我看來,至少狗趴在地上乞求主人的時候還知道真誠的搖尾巴,而你又憑什麽讓我幫你?”


    先是堅定的拒絕,再提起夢想,隨後再破滅陶曼文的希望,緊跟著又讓陶曼文生出一點希翼,等到最後,陳安的這番話卻極為刺耳,甚至滿滿都是惡意。


    可陶曼文沒有再生氣,臉上也不複歇斯底裏的表情,她的目光閃動起來,顯然是在考慮陳安到底想要什麽,不過陳安不打算讓她一直呆在這,又道:“你迴去吧,歌曲的創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趁著這段時間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我陳安不是慈善家,更不會輕易幫一個我本就不喜歡的人,除非有讓我動心的東西。”


    交易,陳安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不過這場的交易的主動權在他手上,但陶曼文要的也隻是一個交易的機會,至少讓她有希望獲得成名的機會,那麽這就夠了,而對於陳安來說,主動的把控一切,就可以盡量避免陶曼文做出什麽不可理喻的事情來。當然,僅僅是這樣還遠遠不夠消除隱患,可事情總得一步步來。


    “陳安,謝謝你。”


    陶曼文做出一副嬌柔的樣子,女人總是善變的,這聲謝謝連陳安也聽不出幾分真誠幾分虛假,不過他根本不在意。


    很快,陶曼文就收拾起床上的錢和首飾,隨即和陳安告辭後朝外而去,隻是等他走到門邊時,陳安又道:“以後不要再學校裏騷擾我,更不要到我家裏來,否則你不會再有一丁點的機會。”


    這番警告,前半段是提高求,後半段卻根本就是加重暗示。果然,陶曼文聽後點了點頭,然後帶著些許希冀和欣喜走了,因為她曉得自己現在至少是有機會的。


    看著陶曼文離去的身影,陳安嘴角微微勾起,臉上再度現出那種詭譎邪魅的笑容,右手的食指與拇指輕輕搓動著,兩指之間根本沒有東西,可陳安卻知道自己搓動的是陶曼文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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