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人更是漂亮得不像話,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人一般,哪怕身在這種境地之下,李絲言也忍不住看呆了。


    阿洛見的確是她在橋上所見被擄掠的粉衣少女,三兩下便解開了捆住李絲言手腳的繩索,扶著她站起來。


    少女看見她身後出現的許多歹人,驚聲唿道,“小心。”原來是有人見狀不好打聲唿哨,引來了同夥,這些人就像是陰溝裏的老鼠,借助著京城四通八達的水道作惡多端。


    阿洛眸色冷冽,攬著少女的腰肢一旋轉便避開了揮來的長刀,下一刻,李絲言便聽見了數道慘叫聲。


    ――――


    而另一邊,趙琅滿頭大汗地找到了還在原地花燈下鬥智鬥勇的趙瑾和蘇硯兩人,一句話便驚得他們齊齊變了臉色,“大哥,容容她不見了。”


    趙瑾原本的吊兒郎當也消失了,立刻嚴肅認真了起來,“二郎,說清楚,發生什麽事了。”


    趙琅麵上滿是無措道,“我們剛剛還在石橋上看燈呢,一眨眼我迴過頭就找不到容容了。”


    趙瑾俊眉皺起,他雖對小妹的身手有信心,但知道凡是都有萬一,若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呢。否則以小妹沉靜聰敏的性子,斷不會連聲招唿也不跟二郎打,就不見了。


    “是在什麽地方,大概多久之前。”旁邊的蘇硯厲聲質問道,


    見蘇硯這般不客氣,趙瑾有些不高興。


    蘇硯冷哼了一聲,麵色卻是凝重,“往年京城上元節從正月十五到十九日,官府都沒有宵禁。全京城足足有上百萬人在外賞燈放煙火,也正有許多狂浪刁民、不法之徒趁此時機作惡,偷搶擄掠頻頻發生。京兆府每到這時就會接到許多平民幼童和年輕女子失蹤的案子。”


    他頓了頓,“……甚至有些達官顯貴人家的女眷也不能幸免。”


    而這些高門大多為保名聲清譽不願報官,隻肯私下尋找。而那些擄掠婦女兒童的賊人在京中流竄,有隱有後台,抓得了一時也止不住。於是逢年節時,京兆府尹隻能加派官差人手維持治安,像王侯貴戚這些高門也都多在家中賞燈不怎麽出來。


    若非蘇硯是宰相之子,平日裏也有幫父親處理一些公務,連刑部和京兆府的案子也有了解。一聽趙二郎所說的,率先便想到了這個可能。


    “我出門也帶了幾個隨從,而且我在京兆府也有些人脈,可以幫著尋人。”


    趙瑾有些驚訝,他忘了這位可是頂級高富帥,宰相公子,可動用的人脈資源可比他多多了。趙瑾難得真誠感謝一句道,“有勞蘇公子了。”


    蘇硯沒有理會他,而是指揮著隨從,讓其中兩名親信去找京兆府官差,自己又帶著隨從前往尋人。他心裏實在不希望那個才華橫溢又如皎皎明月般的少女發生什麽意外。


    然而上元節顯然到了最熱鬧的高潮時段,街上比肩接踵,人流如潮。到處都是鞭炮脆炸煙花漫天鬧花燈的地方,想找人真是難上加難,他們隻能在二郎所說的石橋附近範圍盡力尋找。


    這一找,人還沒找到,趙瑾他們先碰到了誠王世子李霽。和先前見的時候幾乎判若兩人,臉色蒼白,還帶些汗,身後跟著許多隨從護衛,像是也在找什麽人。


    趙瑾靈光一閃,壓低了聲音,“可是郡主出了什麽事?”


    世子李霽抿了抿唇,心裏還是對趙家父子比較信重的,強裝鎮定地咬牙低聲道,“小妹貪玩,調開了身邊的婢女護衛下了馬車,眨眼間人就不見了。”


    本來此次出來為保安全,他也帶了不少誠王府的護衛,但是恰好小郡主下車那時候,旁邊有店鋪放連串的花炮,一時絢爛晃眼的煙焰四起,周圍眾人撞跌,競相躲避,場麵亂成一團。連誠王府的護衛隨從等人也被衝散了,再來找小郡主時已經不見蹤跡了。


    這岸邊花燈節上魚龍混雜,李霽實在是不敢想象一個十三四歲柔弱不堪的少女會陷入何種境地,他又該如何與父王母妃交待。


    蘇硯雖未聽到世子與趙瑾說的話,但以他的聰明加上也聽說過誠王府有位備受寵愛的小郡主,迅速猜了個七七八八。既然來尋人撞到一起,那也就是說失蹤的地方相近,那麽說不定遇上的是同一夥歹人。


    他心下一沉,越發擔憂焦慮起來。


    蘇硯找來的京兆府的官差到底是熟悉京城地形的,以石橋為準,很快便搜尋到了周圍那些匪徒可能流竄隱藏的地方。隻不過抵達現場時,眾人都驚呆了,看著一地貌似是歹徒躺著哀嚎慘叫的人,足足有十幾個,還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


    連趙瑾都沒想到自家小妹這麽兇殘,我的乖乖。


    他腦子轉得飛快,迴憶被趙父要求背的大熙律法,有關持械傷人和打架鬥毆方麵的律法。想起小妹今日出來賞花燈,沒有帶上她的劍,那麽這些都是歹人的刀棒錘子了,他家小妹純屬自衛,趙瑾瞬間鬆了口氣。


    誠王世子李霽見到躲在阿洛背後的粉衣少女,麵色激動,忍不住喊道,“絲言。”


    李絲言本來不敢見人,拉著阿洛的衣袖躲在她背後,但聽見兄長熟悉的聲音探出頭來,少女淚眼朦朧的,立刻撲入了世子李霽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顯然是被嚇壞了。


    見趙瑾和二郎都趕來過來,似乎還有些奔波疲憊的樣子。阿洛大致猜出了是什麽情況,有些歉意道,“是我不好,讓大哥和二哥擔心了。”


    蘇硯看著阿洛,似乎愣了神,“沒想到趙……趙公子還是文武雙全,武功還這般好。”


    雖驚訝極了,卻也沒忘記顧及著阿洛的身份。


    李絲言也扯了一下世子李霽,怯怯輕聲道,“是這位公子救了我。”


    聞言李霽看向她的目光更是感激不已,連帶著方才看見到這巷中一幕生出的驚嚇,也消散了許多。不管怎麽說,趙家小公子是郡主的救命恩人。


    係統這時也終於找到機會上線了,【宿主,這位是誠王府的小郡主李絲言。】


    阿洛:“……”


    ——


    李絲言被送上馬車後有婢女照顧著,李霽又鄭重向趙瑾等人拱手行了一禮,神色誠懇道,“今晚之事,還希望眾位莫要傳出去。”哪怕李絲言貴為宗室女,也難免會因為遭賊人擄掠而影響清譽。


    其實不用世子說什麽,趙瑾和蘇硯也知道,皆避開了這一禮點頭應下此事。


    上元節經曆了這麽一遭驚險,莫說趕著迴誠王府的世子小郡主一行人,就是趙瑾和阿洛他們也無心逛下去了。


    阿洛也沒想到自己隨手救下的少女會是誠王府的小郡主,未來的公主長公主。


    那她豈不是又無意間破壞了趙瑾的桃花。等等,為什麽她要說又呢。


    係統適時地給她數了數:【柳娉婷,陸幼寧,還有現在的小郡主李絲言。】


    第一個恐怕趙瑾和柳娉婷都沒有給對方留下什麽好印象,不知道還會不會像原軌跡中那樣定親。


    陸幼寧和趙瑾的青梅竹馬情誼更是被蝴蝶的徹底,陸幼寧因父親四處為官隨赴任上,時不時就寄來寫有當地風物人情的書信還有自己所作的文章詩詞,不過是給阿洛的。在阿洛的影響下,她也央求父親陸雲朝給她請了女師傅學習武功強身健體,其他改變更是不用說了。


    今晚本應該是趙瑾英雄救美,令小郡主對他一見鍾情的事件也被阿洛改得不成樣子了。


    阿洛又搖了搖頭,若是因為她的蝴蝶,導致小郡主沒能被趙瑾所救,發生危險,那她才是對小郡主有所虧欠。


    趙瑾見她這樣子,“容容,怎麽了?”他倒是不懷疑小妹今晚受驚了,要說受驚那恐怕是那群歹徒吧。


    阿洛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壓下了對趙瑾的些許心虛,轉而道,“我隻是覺得,這京師重地天子腳下竟也有這般猖狂的歹徒,為非作惡,不知有多少女子幼童遭此毒手……”


    趙瑾聽她這話,也認真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第98章 男頻文主角是我哥(十四)(第二更)


    阿洛比較欣賞趙瑾的一點就是行動力強,想到什麽就做什麽。自那晚聽了阿洛的話後,趙瑾便調查起了那夥賊人。因為關係小郡主的名聲,那些賊人沒有被京兆府官差帶迴去,而是由誠王府處置。


    趙瑾想挖出什麽情報來,隻需跑誠王府一趟就是了。


    世子李霽也想為自家妹妹那日險些遭難出氣,光是區區一些蟊賊算什麽,任由趙瑾審問,隻是為著他父王也不能大張旗鼓,鬧得滿城風雨。


    “那些賊人不過是組織團夥裏的底層罷了,甚至隻負責盯梢綁人裝車,至於運送還有運出京城怎麽樣就不是他們幹的了。京城的水道如網狀四通八達,且直通城外,在他們的經營下更是變成了迷宮一般,便於隱匿逃竄,就如同京城的毒瘤,就是不知道背後的靠山是誰了。”


    趙瑾也沒有瞞著阿洛,還將他近來調查出來所得的都說了出來。


    “不過我已經想到有什麽法子對付他們了,還得再挖深一些才行。”趙瑾自信滿滿道。


    旁人或許會畏懼這樣的黑惡勢力還有身後的靠山,但對於趙瑾來說沒有什麽不敢做的,讓他換個皇帝他都幹,清除這種禍害毒瘤又算什麽。


    阿洛點了點頭,以趙瑾不拘一格的思維對付起這些人來不會太難。她沒有插嘴說什麽,隻是道,“若是有什麽危險,記得叫上我。”


    趙瑾聽這話當然沒有不答應的,在學習劍術之前,容容還是那個可愛軟萌的小妹,而在那之後完全不一樣了。


    上元節那晚出手,阿洛即便沒有要了那些人的性命,但幾乎個個都是筋骨斷裂,不死也是個廢人了,連王府的侍衛長看過後都說是個宗師高手,還想要拜訪討教一番。


    趙瑾聽了當然是心中驕傲自豪不已的,他家小妹不愧是天縱奇才,那個什麽江湖一代宗師甘卿也沒教她多久,這才幾年時間,就被超越了。


    說起誠王府,趙瑾還想起一件事來,“差點忘了,這是小郡主親手做的糕點,特地讓我送來給你的。”


    盒子上印著蘭花圖案,裏麵的糕點做成精致小巧的花卉狀,小小一塊便極為香甜誘人。


    阿洛拈起其中一塊玫瑰鬆子糕,嚐了嚐味道難得的不錯。係統聲音幽幽響起,【原劇情裏小郡主在傾心趙瑾後,也常為他做糕點表示心意。】


    聽到這話,阿洛差點沒嗆到,握拳對口輕咳了幾聲。旁邊的趙瑾連忙端了杯茶給她,阿洛急著對係統道,“你在說什麽?”


    係統這意思她不會聽不明白,那位小郡主不會還以為她是女子吧。


    她又問了一遍趙瑾,趙瑾也有點懵,然後恍然大悟,他跑了誠王府幾趟,的確沒想起來說這件事。


    完全是因為在他趙瑾潛意識裏,弟弟和妹妹都一樣,沒什麽分別。不像蘇硯深受古代思想教育,隻是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揭破阿洛的女子身份壞了她的名聲,他也不會想到趙瑾事後絲毫沒想到要解釋。


    ――――


    李絲言在王府時早就聽兄長對趙牧之的誇讚之語,但現在常常想起的卻是那個夜裏將她從賊人手中救出來的趙家小公子。


    哪怕阿洛出手時那般淩厲冷冽,算得上是狠辣,也未令李絲言感到害怕,反而暗暗傾慕上了這份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甚至比原劇情中對趙瑾的感情更多了幾分。


    好在發現得快,阿洛也沒有讓一少女誤會對她愛慕的惡趣味,這種事還是早些解釋的好。


    阿洛難得語氣柔和道,“抱歉,我是女子,隻是那日為了方便出來賞花燈,才扮作男裝。”


    小郡主李絲言聽了滿是震驚,盡管她這次也是男裝前來,但趙容沒有必要說這話騙她,這理由也合情合理,是她誤會罷了。小郡主眼圈微紅,卻還是努力微笑起來,“原來你不是趙三公子。”


    “那我叫你容姐姐可好。”李絲言又眼帶期盼地問了一句。


    阿洛點了點頭,對小郡主有一絲絲的愧疚。壞了她與趙瑾的桃花,已是讓阿洛心虛了,總不能再誤了人家的感情。


    說到底,小郡主隻是因為自幼嬌養在王府閨閣中,很少見外男,也不曾見識過外麵的廣闊天地。救命之恩產生的一些心理悸動,加上世人對皮相之美的貪慕,種種緣由才造成些許綺思。


    阿洛也知道這具身體的容貌是美的,以及她用靈氣長年累月的調養,更是越發出眾了。


    隻不過她入道已久,這些並不能影響到她什麽。


    另一邊聽了趙瑾的話,世子李霽也有些不敢置信。不是因為容貌扮相讓人難以分辨,而是趙容對待那些蟊賊那下手叫一個幹脆利落,甚至狠辣果決,絲毫不輸於男子。


    李霽驚疑不定道,“我記得京中有傳聞,趙姑娘在春江樓比試上還贏了蘇硯吧。”


    趙瑾點了點頭,他隻能說小妹長得太美,哪怕身著男裝也是俊秀非凡,有才華有武力,隨便拿一樣出去都是極為受歡迎的。


    李霽歎道,“如趙姑娘這樣的女子,實在世所罕見。”


    他原本還想著趙家三郎武功那麽好,若是能招攬過來,他必定願意予以重任的。可惜了,原來是位女子。


    而小郡主李絲言雖有些失落,但也覺得同為女子更能與救命恩人親近些了。原本也隻敢借著世子兄長私下送一份代表心意的糕點,不敢多逾越,現在就是想送什麽就送什麽了。


    今天送糕點,明天送刺繡手帕,後天還相約一起去名園賞牡丹。


    ——


    蘇硯注意到了趙瑾最近的動靜,沒忍住嘲諷了起來。他以為趙瑾就是個投機取巧嘩眾取寵之輩,沒想到還膽大妄為。


    正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種三教九流潑皮無賴,若是真鬥起來,可不會管什麽丞相公子,禦史公子這等金尊玉貴的身份。


    趙瑾無所謂道,“沒關係,到時候有我小妹保護我。”


    蘇硯聽到這話,更加瞧不上趙瑾了,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要靠女子保護。他捏了捏手中折扇扇骨,冷笑道,“趙瑾,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這種事情何必將一個姑娘牽扯進來陷入危險。”


    趙瑾看了看他,難道蘇硯眼神不太好,沒看見上元節那些賊人遇到他家小妹是什麽樣的下場。以她的武力值,不欺負別人都算是溫柔善良了,有容容保護他,相當於一個宗師高手,多有安全感啊,便是掀了那些人的老窩都夠了。


    蘇硯自個思量許久,咬了咬牙,“這事我幫你。”


    趙瑾皺了皺眉,似是有些嫌棄道,“可是你又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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