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卓采被遠遠支到礦洞挖靈石了,不再隸屬李師兄管轄。


    這麽做最符合李師兄他們的利益——既將方卓支到礦洞,羞辱看許瞎子,又可對紫葉書院有交代。


    因為到礦洞挖靈石是青桐宗一項最下賤的任務,采礦的弟子通常被稱作礦奴。


    青桐宗的每個弟子都可以要求去挖礦,而且有薪酬,隻是進洞挖礦要赤身裸體,幾乎是身無寸縷。礦奴在礦洞中一挖一天,裏麵灰塵彌漫不說,還有無數人在裏麵便溺,裏麵空氣的又不通暢,齷齪不堪。幾乎每人每天從中出來,都沾滿黃白之物。


    修道人壽元綿長,愛惜羽毛,這種堪比奴隸的經曆代表著他曾經的卑微,將來無論修為提的多高,用多少血,也都洗不淨這恥辱。


    一朝為礦奴,終身受人辱!


    當年有一個修士,出身卑微,囊中窘迫,曾當過一段礦奴。他天賦極佳,又修煉勤奮,修為突飛猛進,最後當上宗內長老。即便如此,門閥世家子弟還常常看不起這位長老,甚至雜役弟子們也背後任意取笑這位長老。可以說,這位長老從來沒有得到家族子弟的認可。


    真正的家族子弟絕不會為了菲薄的薪酬去做礦奴,讓家族蒙羞。隻有那些寒門修士由於缺少修行資源,不得已而為之。


    所以,宗門很少再派弟子來此挖礦,而是把這種機會讓給那些缺少修煉資源的寒門修士。


    即便如此,卻從來沒有明文規定說不許宗門不再派弟子挖礦。所以,方卓被派至此,雖說突兀,卻不違背弟子門訓。


    掘礦堂距離雜役堂一千三百多裏,沒有隸屬關係。李師兄和他表哥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將方卓支到掘礦堂。


    正常情況下,出遠門會得到師門的神行符,但李師兄絕不會給方卓的。


    李師兄看著眼前這個讓他無比痛恨的家夥,陰沉著臉,冷笑道:“方卓,恭喜你成為礦奴。呶,這是你任務牌。”隨手丟給方卓一塊玉牌。


    “神行符,我沒有。如果你要,自己去和堂主……”李師兄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是啊,李師兄沒有,可是我有……”方卓嘿嘿一笑,從懷裏拿出兩枚黃燦燦的神行符,直接就向東南方走去,那是礦洞的方向。


    打臉,赤裸裸的打臉!李師兄的臉被打得如同猴屁股一般。


    神行符是許空送給他的,不管怎麽說,他也是許空的記名弟子。


    神行符極快,到中午時分,就趕了一半路程。方卓經過一個水潭,便捉了兩條魚,還有一隻螃蟹,將魚開膛破肚,又從周圍找了些調料,雖說沒有鹽巴,卻也是烤得噴香了。


    他正要美美吃上一頓,一個白白嫩嫩的小男孩叉著腰,在方卓腦海裏怒吼道:“你一個帶頭大哥,帶著小弟來到破宗派,女人沒見到一個,就連野豬都是公的,而且你還吃獨食,你丟人不丟人?”


    方卓瞬間石化了,結結巴巴道:“我……知道……你喜歡女人,卻……不知道你喜歡……母豬!”


    小家夥白嫩的臉上霎時間變得通紅,惡狠狠道:“滾,你才喜歡母豬呢!我要吃東西!”


    說著,方卓身邊出現一個白白嫩嫩的小男孩,帶著小肚兜兒,留著朝天辮,如果不是方卓認識這個牛氣哄哄的家夥,差點把他當人參娃直接燉了。


    方卓看了看他的打扮,搖了搖頭道:“唉,現在的女人已經不喜歡這種裝扮了,而是喜歡那種……”


    這家夥愣了愣,又狐疑地看了方卓兩眼,然後消失了。不過,很快又出現了。這次穿著小衣小褲,朝天辮也變成童子髻。


    方卓大笑,剛要嘲諷兩句,就見這個小家夥撈起烤魚,一陣風卷殘雲,兩隻烤魚隻剩骨頭了。


    看得方卓是目瞪口呆。這家夥毫不自知,指著旁邊的螃蟹道:“這隻螃蟹是公的,留個你算了!”


    小家夥讓方卓蹲下,然後用白嫩的小指頭戳著方卓的胸脯,非常嚴肅道:“記住,你是當帶頭大哥的,要關愛小弟。現在,小弟正在長身體,有了好吃的得先想到小弟!”


    說完,摸了摸油膩膩的嘴,拍了拍小屁股迴玉盤去了。


    方卓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這家夥不但喜歡女人,還是一個吃貨?


    方卓沒再去捉魚,隻是簡單吃了兩口,便又匆匆趕路了。路上,他突然想起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六啊,我要到礦洞挖礦去!”


    “挖礦?”小家夥突然冒出來,興致勃勃道,“挖礦好,我也去!”


    方卓歎道:“你?你怎麽去?哪裏可要赤身裸體,我是帶不進你的!”


    他從胸前掏出那個紅繩係的白色玉盤,在手裏掂了掂,道:“這東西帶不進去!”


    小家夥眨了眨眼睛,可憐兮兮道:“那怎麽辦?你知道的,你離開我十丈,那東西……那東西要找我的!”


    方卓撓了撓頭,無可奈何道:“你就忍一下吧!過一段我就出來,很快的!”


    小家夥卻是死活不同意,那個神秘的暗金符文早已成了他的惡夢,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再被那東西纏住,甚至他擔心方卓如果在礦洞裏麵出了什麽事,他以後的日子該怎麽辦。


    再往前,跨過前麵一小片森林,就是礦洞範圍了。


    方卓找了塊石頭坐下,告誡小家夥道:“你忍幾天,這不是沒辦法嗎?”


    小家夥連連搖頭。


    方卓好話說盡,小家夥還是連連搖頭。


    方卓抬頭看了看天,暮色降至,無可奈何道:“六啊,今天我必須得到礦洞報到。否則,明天我肯定得捉到刑事堂去!如果我帶你去礦洞,你鐵定被人收走。那時,是生是死可就由不得你啦!”


    他解下掛在胸前的白色玉盤,到樹林中四下裏看了看,打算將它暫時埋在樹林中央的那顆歪脖樹下。


    剛玩好坑,玉盤突然飛起來,一個小褲小褂的小家夥冒出了,抱住方卓的大腿就“哇哇”的哭起來。


    “哇,老大,你不要我了嗎!我不和你搶魚吃了,還不行嗎?你千萬不要不要我!哇哇!”


    方卓皺了皺眉頭,撓了撓腦袋,苦笑道:“我沒有不要你,這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嗎!如果我今天不去礦洞,明天肯定玩完;如果咱倆一塊去礦洞,你鐵定玩完!暫時忍一忍,過幾天,我過來接你!”


    方卓盡可能語氣說得委婉一些,這個小家夥雖然整天牛氣哄哄的,可這個家夥就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膽子比較小。


    這個小家夥抽泣了半天,終於結結巴巴的道:“我……我有……辦法!”


    方卓愣了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小家夥又哇哇地哭起來,一直哭的天昏地暗,暮色將至。


    方卓看看天色,再不出發,恐怕就要吃刑事堂的鞭子了。不得不硬起心腸道:“你有什麽辦法,快說!不說我可真要走了!”


    小家夥實在沒有辦法了,抹了抹眼中的淚水,道:“我……我教你一段……口訣,可以讓你把我收到體內。”


    方卓睜大眼睛,有些不太相信,卻道:“說來聽聽,你說!”


    小家夥又開始猶豫,似乎拿不定注意。


    “假的吧?騙人吧?”


    方卓摩挲了一下玉盤,道:“好了,你忍幾天,我要走了!”他就將玉盤放到坑裏。


    “不要呀!”


    這次這個小家夥真害怕了,直接將一段口訣傳到方卓的腦海裏。


    口訣不長,雖然奧澀難懂,但小家夥在方卓腦海中講解,方卓還是很快掌握了。在到礦洞前,玉盤被方卓收到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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