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開帖子,春桃也伸頭過來看。

    誠邀相國之女,皇霜姑娘赴葵花樓宴,謹切相待。

    落款娟秀兩個字,嚶嚶。

    無限繾綣柔情的一個名字,引人遐思,仿佛隻看字就能體會女子的酥手紅袖。

    當時猛一看到帖子的內容,我結結實實愣了一下。那樣的女子著實不容易讓人忘記,想到那個塗脂抹粉,穿長衫扮男人的那位姑娘,我剛跟謝留歡鬥過嘴的頭腦就莫名其妙再次疼起來。

    風月中女子大膽,果真人脈廣闊,連僅僅見過一次麵的人都敢來請。

    春桃也臉色一變,吃驚道:“要早知道是她,我就不拿進來給小姐你看了。”

    “這帖子誰遞進來的?”

    春桃有些吞吞吐吐:“就是劉管事啊,前頭好多人發帖子請相爺,管事的發現在裏麵有小姐的一份,就讓拿來了。”

    我花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劉管事的模樣,過年的時候把春桃氣哭的不就是她嗎?

    這下壞了,我斂容瞥向她:“你不用腦子想想,劉管事是誰的人?讓她看見了,娘還能不知道嗎?你還把這帖子拿進來,更是火上澆油了。”不等於告訴她我和這嚶嚶就是有交集嗎?

    春桃幹瞪著眼,半晌,已然換上滿臉的懊惱。她雙手捧著臉,又急道:“這嚶嚶姑娘怎麽這樣?!小姐您跟她又沒什麽關係,也不熟。她竟然還來邀請您出麵和她歡聚?”

    桃姑娘上下嘴皮一張,一通髒水全潑到別人身上了。我苦笑,她是知道母親和我的關係本來就緊張的,這麽一來怕隻能更糟了。所以春桃也更急。

    因為文詩酒會的緣故,這嚶嚶姑娘想來也是名滿京城了。可是她再怎麽樣譽滿京城,美名也傳不進相府來。反而,她名氣越大,身份也越明顯,母親一眼就能認出來。

    果然母親很不高興,晚間就冷著臉過來道:“你是馬上就要嫁人,平時也不知道多檢點,居然跟個青樓的妓子有來往,真是掉價。”

    她對我說話永遠這麽刺心,我勾唇笑:“可這青樓的妓子,正是您最看好的女婿,陳又茗陳探花帶女兒出去時,女兒才認識的。”

    母親的臉立刻沉下去,一動不動盯著我,如果說,五年前我還為了這眼神的冷漠而傷心,現在則是再也沒什麽感覺了。誰的心都有無力承受而變得淡漠的時候,隻能說,我也不例外。

    “今日起你就禁足,出嫁前,不許踏

    出房門一步!”母親揮袖,“僅是出去一次,就能招惹上那樣不堪的人,要讓你再離開還得了?”

    春桃道:“夫人!”

    母親不理睬她,轉身便離去了。相國夫人認為正確的事,神仙下凡也改變不了她的想法。

    我摸了摸鼻子,看向後悔不迭的春桃,問道:“不給出門,那上茅廁給不給?”

    春桃哭喪著臉:“小姐,你還有心開玩笑,這下可怎麽辦,夫人真的生氣了!都怪我……太疏忽了。”

    我淡淡一笑:“那就不出去唄,有什麽。又不是不給吃飯了。”大不了,和以前也沒什麽分別。

    一段時間春桃的神色就沒緩和,始終懨懨打不起精神的樣子。我知她自責,也不好勸慰她。然而我跟春桃都沒想到的是,母親雷厲風行的禁足還沒過多少天,外界春暖花開的時候,居然是宮裏,又一道聖旨降了下來。

    竟然是宮裏百花盛開,龍顏大悅,為皇後和眾妃舉行了一個盛大的花會。並且下旨,官家女眷都可參與,總之是越熱鬧越好。

    對我,皇帝陛下更是直接降旨,指名要我進宮參加花會。

    於是我,又要不可避免地出門了。

    並且什麽禁足令,都再也阻止不了聖旨的大門。

    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何況隻是讓我進宮,那日大清早剛起身,母親再不樂意,也穿了朝服和父親一起,將我送出了相府大門口。

    我不想讓春桃跟去,對她道:“春桃,你就別跟我去了。”

    春桃不解,立刻嚷起來:“為什麽?小姐你得有人伺候。”

    我心底深處有些不安,仍舊推脫:“我可以叫別人伺候,進宮也比較累,我不想帶著你。”

    春桃一萬個不樂意,眉頭皺的死緊,嘟嘴道:“小姐你太奇怪了!好端端為什麽要找別人伺候?難道奴婢哪裏伺候的不好?”

    我難為的不知道說什麽是好,母親沉著臉說道:“就讓春桃跟你不是挺好的?也別換其他人了。免得到時候又出什麽狀況,在天子麵前失儀。”

    一言堵死,我無話可說。

    春桃樂滋滋的跟著我上了宮廷裏來接的馬車,我心中猶豫,半晌還是暗歎口氣無奈地坐了上去。

    趕車的是個宮廷內的侍衛,死板著臉,路上也不說話,隻聽到他那馬鞭子聲音,狠狠地抽在馬身上,一鞭又一鞭,好像和馬有仇一樣。

    我在車廂裏坐著,就不可避免被顛簸的暈頭轉向,春桃剛開始還無所覺,拉著我袖子唧唧喳喳說笑:“小姐,這是我們第一次進宮呢!真想不到陛下會邀請您,太好了!”……

    我歪在車的裏麵,靠著廂壁,隻是看著她微笑。

    馬車一路行駛,速度越來越快,在裏麵都能感受到底下車輪子的劇烈震動。春桃也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半晌,已經明顯感覺到不再是行駛在平坦道路上,壓在石子上的坑窪感受猶如天旋地轉。春桃直皺眉,慢慢地她也受不了,掀簾道:“車夫……你慢點,喂,慢一點!我們小姐頭暈了!”

    那人也不搭理,隻顧埋頭趕車,揮舞的長鞭如黑蛇,席卷在馬的身上。

    馬的嘶鳴聽起來有點慘烈的意思,棕色的身體居然也映出了鞭痕。春桃臉色變了,我傾身向前,伸手一把拉住她衣襟,把她拉迴了車廂內。

    我凝重著臉,衝她搖了搖頭,“別管了。”

    春桃麵色有點發白,她嘴唇微抖:“小姐,怎麽迴事?這車夫為何不慢一點……”

    說到後麵她聲音越來越低,臉色煞白,她糾結的已經不是車慢不慢的問題了。春桃低下頭。

    最後馬兒極為尖銳地叫了一聲,車身猛烈的震動,好像就要翻過來一般。我緊緊攥住春桃手腕,看著滾動的車簾,眼色一厲。

    震動了好大一會兒,才終於平靜。春桃臉上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幸好、幸好沒翻車……

    睨了她一眼,我心道現在高興還太早了。我一把拉開車簾,吸了口氣,探出一半身子看外麵情形。

    隻見趕車的那個侍衛,已經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

    春桃的尖叫還沒出口,我迅速一手捂住她的嘴巴。舉目一掃,四野荒涼,一副已到了陌生郊外的樣子。

    天空傳來一聲嬌笑,片刻,便有一個窈窕嬌俏的身影從空中遙遙飄過來,身穿淺黃色衣裳的少女拍著手笑,落到了前方的空地上。

    同時,一個壯漢也從旁邊走了出來。

    少女麵容俏麗,望著我,眼光流轉:“這位便是紫蝶姑娘?果然出息了,瞧這張新臉,真真叫俊。怪不得能是相國大人的千金呢。”

    我麵冷如霜,堪堪坐迴馬車中。在易園待了許多年,一看她的衣著,我就知道她是易園的侍女。而且,還應是與黃鶯等人平級的。

    “姑娘請下車吧,還

    在車裏幹什麽,難道還舍不得下來?”她掩嘴輕笑。模樣更是出挑,楚楚動人,“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黃月,大夫人新收進房的侍女。”

    我冷冷挑開簾子,凝視她:“黃月,你要怎樣?”

    跟易園的人裝傻一點也沒用,麵對對你知根知底的人,偽裝再好也是徒勞。

    黃月嬌笑:“紫蝶姑娘,對不住了,有人要我取你的命,所以隻好委屈你了。”

    “什麽人叫的?”我目光一閃。

    “月兒,你說的太多了。”旁邊居然又出現一個黃衣女子,冷冷走過來,同樣身段精致,容貌勝人。居然正是……黃鶯!

    黃月忽然後退幾步,對我咯咯地笑道:“這可不能告訴你,蝶姑娘真是不厚道,自己不守規矩逃出了易園,就想引誘我也犯規,我可不敢啊。”

    我攥緊手,冷不丁春桃叫了一句:“你、你不是歐陽金環嗎?!”

    我被她吼的一嗓子轉瞬間震迴神,立即朝那邊看去,就見一直站在那的壯碩男人有點眼熟,可不正是在大街上丟進人的金環閻羅刀嗎?

    可以說剛才我的心思一直被易園剛出現的侍女吸引,竟然沒有注意到他!

    歐陽金環冷冷地掃了春桃一眼,我心裏歎氣,已對春桃的口快無能為力。

    將自己看過歐陽金環出醜的事情主動暴露出來了,歐陽金環看我們的眼神頓時殺機畢現,春桃抱著我哆嗦,猛然大無畏地一伸脖子:“你們想怎樣?!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誰?你們這樣不知好歹,光天化日行兇,小心把你們都送去砍頭!”

    我差點就想撫額大歎,人家就是知道你家小姐的身份所以才來刺殺的啊!至於拖出去砍頭……還是別想了。

    今天敢在這裏露麵的人,誰的背後沒有靠山?

    果然黃月和黃鶯對視一眼,黃月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這位姑娘真可愛,就是紫蝶姑娘的丫鬟吧?好啊,既然你說我們是行兇,那我們就行兇看看好了!”

    春桃的臉色變了變。

    黃鶯冷冷道:“歐陽,動手。”

    歐陽金環眼風一冷,掃過來,他的刀比眼神還冷,也比眼神更快速地橫切過來!帶著一道勁風,金環閻羅武功再菜,再上不了台麵,那也是相對真正的高手而言。

    對於我跟春桃,這就是名副其實的閻羅刀。

    當下我顧不得許多,扯著春桃:“趕緊跳!”她和我

    一起跳下車去,滾到一邊地麵上。我慌忙扶著散落的頭發,謝留歡個烏鴉嘴,說什麽殺我滅口的話,就要應驗了。

    歐陽金環一刀劈在馬車門上,收迴,看著我和春桃的方向,再次揮刀過來。今日天空陰雲密布,明晃晃的刀散發逼人的寒氣,我無暇想太多,奮力扯住春桃,就勢朝一邊滾去,又躲過一刀。

    黃月嬌柔的聲音響起來:“歐陽大哥,接連兩刀都砍不中,難怪外界傳聞你武功差,輸給一個小姑娘,看來這傳言不虛啊!”

    歐陽金環臉色本來就不大好看,經此一激,更是惱羞成怒,拔出刀,再一次殺氣騰騰衝上來。我看向身邊倒下的侍衛,腰間還佩掛著一把劍。我伸手握住劍柄,猛地抽出來,歐陽金環劈頭砍向我和春桃,我舉劍架住。

    歐陽金環這身板,叔叔都差不多了,虧她還叫的出來“大哥”。

    歐陽金環使力,我長劍一劃,將他推出去,帶著春桃立刻逃到了別處。歐陽金環自是不罷休,金環刀帶著光影招招刺向我要害。

    我盡量與他周旋,劍尖斜挑,從他刀式的空隙間削進去。他被激怒,在跨前的時候,順便狠命把刀壓住,想把我製住。我靈活一退,挑掉了他半片袖口。

    黃月眼眸一眯,看著我握劍的手勢,挑眉說道:“呀,蝶姑娘還練過劍呢?”

    黃鶯沉聲說:“月兒,別浪費時間了,那邊還等著迴話,你還是快點解決,免得夜長夢多。”

    黃月低低一笑,抽出腰間的軟鞭,身子向前朝我平平掠過來。

    我狠狠一推春桃:“快跑!”

    黃月的軟鞭有點像大夫人的,黑夜幽蛇,首先取的就是我眉心。一邊靠近還一邊含笑:“常言道陰間有鬼專門畫皮,讓我看看你這張臉,是不是鬼畫皮。”

    我的劍劃過她的鞭子,很快便被纏上。我轉動手腕,讓劍隨著她的鞭子繞了幾個圈,隨後抽劍迴身。我哂笑:“如果我的臉是鬼畫皮,你便不該靠近,當心被收了魂去。”

    黃月吃吃笑。

    我心知今日兇多吉少,躲也躲不過。轉眼那鞭子又攀上來,我拄劍跪在地上,迴頭看春桃:“你不搬救兵找人,誰來替我報仇?”

    春桃的眼淚就在眼底下轉圈了,我不理她,隻能再次直起身,全神貫注對付黃月的鞭子。

    這時候,站在一旁冷眼觀戰的黃鶯,驀地一轉臉,盯住了一地,喝道:“什麽人?!滾出來!”

    很快一個略顯刁蠻的聲音理直氣壯地迴答:“兇什麽?這條路是你開的麽?隻有你能走?”

    一邊居然又神奇般出來了一個人,穿著綠衣裙的少女,顯得比黃月和黃鶯還要活潑玲瓏些。

    “三個欺負一個,你們也不害臊。”綠衣少女不留情地罵道。

    黃鶯臉一沉:“你是什麽人,幹嗎管我們的嫌事?”

    綠衣少女嘴一撅,脆生生道:“還不是你們攔了我家大公子的路,打打殺殺,你們還不讓開!”

    黃鶯什麽人,跟在大夫人身邊威風慣了,幾時有人敢這麽盛氣淩人與她對峙。她當即冷臉:“你家大公子是誰?幹麽非要走這條路?”

    “大公子,就是大公子,能是誰?”綠衣少女裝傻,“再說,我家大公子就愛走這裏,你管得著麽?”

    黃鶯薄怒:“快滾,別讓我說第二次。”

    綠衣少女掐腰大罵:“誰讓我滾了?姑娘我還就不愛你這口氣,怎麽地,是不是仗著你們人多,想欺負誰就欺負誰啊?”

    她身後,一輛灰溜溜毫不起眼的馬車緩慢地行駛過來。趕車人是個老頭子,頭發花白。

    我被黃月纏的無暇分神,卻還是眼角瞥到了那少女,當下心裏竟一鬆。歐陽金環早就看直了眼睛,根本不來砍我,直挺挺站在那裏,手指著少女,動都不會動了。

    歐陽金環道:“黃、黃姑娘……她、她……”

    黃鶯一掃他:“誰是黃姑娘?”她軟鞭一橫,把歐陽金環抽昏了過去。

    綠衣少女看著倒地的人,撇了撇嘴,依稀聽見她嘟囔:“手下敗將,還是這麽沒用……”

    我並不是黃月的對手,已是苦苦支撐,黃月處處壓製我,抬頭,看見她麵若桃花的容顏露出笑:“要怪,就怪你的命太好吧。可不正是因為太好命了麽?可不是誰,都有大小姐的命。”

    春桃奮不顧身擋在我麵前,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抬頭,綠衣少女飛身過來,腳踩半空,來到跟前時,同樣狠狠一腳往黃月頭頂踏去!這一腳重中之重,要是被踹到,黃月天靈蓋就算不碎也差不多了。

    黃月麵沉如水,當先收迴鞭子,轉身,讓過了綠衣少女。

    綠衣少女昂頭站在我麵前,“不許欺負人。”

    黃鶯走上前,漠然道:“月兒,我們一起上。”

    黃月看她一眼,再次揮動鞭子,這下我倒沒事了,兩

    人的目標全換成了剛出現的綠衣少女,少女一邊招架,一邊誇張地大叫:“兩個打一個,你們果然卑鄙小人啊小人。”

    雖然嘴裏喊,但稍後看她身手,竟是絲毫不讓。大夫人身邊的侍女,沒的說,武功都是居於一流,這綠衣少女被兩人圍攻,仍舊不落下風,真該感慨世間人上有人。

    綠衣少女出手爽快,下手果決,腿風間可謂淩厲。但也僅僅和黃鶯二人維持平手而已。我看向路邊,那輛馬車就那樣靜靜地停在前麵,可謂穩如山。

    “還有我。”半空中清淩淩又落下一個女子,大白天,有種鬼魅的感覺。

    同樣一身黃衣,俏臉娥眉。我暗自驚,大夫人身邊幾個侍女都出動了,我的命,這麽大籌碼?

    黃雙沒有片刻耽誤地撲過去,加入圍攻之中。這一下沒有懸念,畢竟都是易園內一等的姑娘,三人聯手,高下立斷,綠衣少女節節敗退,嘴裏叫:“三個打一個……你們,有沒有公平可言?”

    黃雙袖裏利刃飛出,刷一下打散了綠衣少女的發髻,少女大驚,忙護住頭。黃鶯和黃月同時上前,鞭影如蛇一上一下卷向少女眉心、頸間。

    綠衣少女腳底如風飄起,掠出幾許遠。

    她轉身就跑,雙手向前直向馬車撲去,哭叫:“大公子、救命!”

    少女奔至馬車前,那趕車的老人看她過來,緩緩地站起身子。

    黃雙三人手握長鞭,站成一排,一齊將長鞭揮了出去。我掙紮著從地上起身,春桃扶著我,臉上都是灰和汗。

    綠衣少女停在馬車邊,轉過了身,腰杆挺了挺。

    奪命的鞭子又至,老人便解開了馬的韁繩,轉臉,手抖開來。就見那條普普通通的韁繩,仿佛沒有力道般橫切過去,隻是接觸到三根鞭子的時候,黃雙黃鶯黃月明顯都震了一下。

    她們一齊收迴了鞭子,又一起退了一步。其中黃鶯的臉色變了變,片刻,冷冷開口道:“原來是遇見了高人,我們失敬。看幾位的行頭,看來應該正是前日到京的謝家公子吧?前日才見過令弟,我們有我們的事,還請幾位不要阻撓。我們可以這就讓大公子過去,不再糾纏。”

    我咬唇看向她,看她這樣子,應該是早就知道車裏人的身份。卻偏偏拖到現在的境地,才開口求情。

    綠衣少女哼道:“打不過就想講和?看來你們幾個不僅卑鄙,而且沒臉。”

    三人俱是滿麵怒氣,其中黃雙脾氣

    暴,已然揚起鞭子,用力朝綠衣少女揮了過去。

    趕車老人立即阻攔。

    綠衣少女頭一縮,忙躲到了後麵。

    三人一看撕破臉,也不再相讓,盡使出渾身解數,攻向馬車前。

    打鬥正酣時,不知是誰的手快,黑色的鞭子竟打到了馬車車頂,也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無意的,竟生生將半舊的馬車,頂蓋直接掀了下去!

    頓時,四麵倒塌,露出裏麵正坐著的一個男子。

    男子青衫悠然,身形尚未動,隻是頭上仍戴著鬥笠,周圍都蒙了一層黑紗。把臉遮的嚴實。

    幾人都有些怔住,綠衣少女立刻閃到了馬車前,頓了頓,笑嘻嘻看著她們說道:“我家大公子是美人,你們見了,眼珠子都要掉的!”

    我朝車裏望過去,隻見男子緩緩抬起頭,遮住的黑紗便輕輕晃動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標題預告,美人公子~

    敖~偶要在生日那天寫美人~~哇哢哢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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