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小也有好處,打掃起來不費力。手機下載請到比起以往我伺候的有些主子,伺候顧玉遙也算省力不少。別看顧玉遙那種風流性子,竟然特別愛靜,大白天就習慣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我來迴走動一下,都要受到限製。

    跟顧玉遙相處幾天,我也逐漸摸清了他的生活習慣。每日戌時定然入睡,也許是為了更好的養傷,他睡得還比較早。

    今日,天氣有點陰,一整天顧大公子臉色都不太好,我小心地不敢惹毛他。打掃房間的時候,也分外安靜,除了掃把的聲音,我一言都不發。

    到了晚間,照舊點了一通山珍海味吃完,顧大公子搖晃著身子,去睡覺了。

    我也總算輕舒了口氣,這一天算是安安全全過去了,避免被顧公子一不高興再整個半死。

    我特意小心提議,說不如今晚婢子就睡在外麵吧,讓爺一個人好好清淨休息。他也沒有反應。

    我於是便大搖大擺搬了床鋪,關上門在門口的椅子上躺下了。

    半夜我注意聽房間內的動靜,確定顧玉遙已經睡著了,細微的唿吸聲從門裏傳出來。

    我從椅子上起身,把被子攤在一旁,悄悄離開了院子。

    我潛進大夫人所在的東廂小院,進入一間房內。黑燈瞎火的,隻能隱隱看到東西的輪廓。大夫人的房間從來不許有人靠近,外麵一個把守的也沒有。

    此時裏麵安靜的連一根針也落地可聞,我屏住唿吸,緩慢地在裏麵移動穿梭。四年時間,我也隻到過大夫人房間三次,三次我默默將這裏的地形記在了心裏。現在這裏的布局並沒有改變,我還算順利地來到了西角落,找到了這裏的書架。

    眼睛隻能看到極短的地方,袖子裏藏著火折子,我猶疑了半晌,還是沒敢點。我用目光在書架上掃視,手指摳出了一本書。

    其實應該說這是個卷宗,厚厚的一疊,我翻開一頁,看到上麵一排排朱筆勾畫的名字。憑著直覺,我大略可以看出紫鳶的名字在上麵,往下是白瑩。

    而我的,我翻到卷宗最後,看見第一個就是我,在名字後麵,被濃重的墨色塗抹,應該是個鮮紅的大勾。那種標記我並不陌生,看了三年,也算很熟悉了。沒猜錯的話,這本卷宗上記錄了易園所有侍女的出身,她們的身世資料,有些名字被畫了紅勾,也有些侍女後來被畫上了,而這些被畫上記號的名字,那些人,在隨後都一個個從易園消失,就此不見了。

    我站在書架前,眼睛幾乎一眨不眨盯著卷宗。

    大夫人就在東廂最裏麵的一間房休息,如果沒料錯,這間藏書閣裏平時很少有人來。

    過了半刻,我終於把卷宗合上,輕輕放迴到原處。我目光一掃,開始尋找其他剩下的書。

    這裏集結了大多易園的機密資料,因為沒有人敢來這裏,大夫人的刑罰嚴苛,踏進半步都要處死。不會有人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許多女子,進了易園就是苟且偷生,活的再清苦,也不願輕易丟了命。有句俗語叫好死不如賴活著。

    我來到另一排書架,這裏隱藏的更深,我準備晃亮火折子再找一找,屏息聽了片刻,慢慢從袖子裏把東西拿出來。

    沒想到,我剛燃起一點火星,黑暗中就傳來一聲厲叱:“誰在那裏?!”

    我手猛地一抖,火折子幾乎脫手,反應過來後我瞬間出了一身汗,再也顧不得許多,拔腿就朝門口跑。手機下載請到

    大夫人的怒喝聲在暗夜中格外刺耳:“好大的膽子!竟敢偷入書房!你活的不耐煩了!”

    幾日未見,大夫人威嚴仍在。

    我冷汗在一瞬間濕透衣服,腳下絲毫不停地狂奔。心中知曉,要是此刻被發現,我必然逃不過一個死,說不定還會死的很難看。

    空中一道鞭子飛過來,是大夫人的“絕命”。絕命鞭擦過我的額頭,重重擊在了我的胸口。興許是在黑暗中,鞭子的準頭有所偏差,沒有要我的命,卻在刹那間讓我疼入心肺,差點就栽倒。

    黑暗中一個人影迅速靠近,眨眼就已到了我旁邊,我往桌子底下一滾,抬手一掀,桌子朝人影撞去。

    大夫人的臉閃了一下,我一刻也不敢稍留,拉開房門衝了出去。

    身後傳來桌子斷裂的聲音,我不敢迴頭。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認出我,隻能在草叢間低伏身子,一邊迅速地往前移。

    大夫人的怒吼再次響徹院落:“是誰?給我出來!”

    我不為所動,我傻啊,出去,出去不被你打死才有鬼。我用手按著胸口,拚命吞咽喉嚨湧上的血液,如果血流在地上,讓她尋著血跡找到我,我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來迴的路我早已摸清了,在夜色中照樣走的快速自如。幸好大夫人的院子距離顧玉遙的小院並不真正遠,我忍著胸間劇痛,憑感覺我覺得裏麵的骨頭應該已經被那一鞭子震裂了,錐心刺骨。導致我每走一步都像

    踩在刀刃上,那樣艱難。

    周圍的人聲漸漸嘈雜了起來,草叢外麵人影錯落,急促的腳步聲開始響在四麵八方。大夫人已經叫了易園的手下出來搜捕我,我臥在雜草裏,幾乎舉步維艱。

    到底還是走到了小院的門口,我不敢再在外麵呆,伸手把椅子上的被子抱起來,輕手輕腳地打開門,閃身進去了。

    屋內下午被我熏了香,還點上了暖爐,我一進去,雖然看不見,渾身的寒冷卻好像長了翅膀一樣從毛孔裏飛出來,讓我不禁打了個顫。

    我的腿肚有點軟,靠著門慢慢滑坐下去。

    但我沒想到,外麵竟然那麽快就傳來了聲音。易園的老管家,親自帶著人搜了過來,大夫人的速度,永遠叫人那麽始料不及。

    抬起頭,眼前的一幕再次讓我渾身凝固住。昏暗的光芒下,顧玉遙的身影坐在床邊,朦朧中,他的聲音聽起來更低啞不清:“紫蝴蝶,你是不是可以跟爺說一下,你幹什麽去了?”

    我聽見他問話,身體竟僵在那裏不能動。

    他望著我,眼神在黑暗的掩映之下完全看不透,靜靜在床邊凝視著我狼狽的樣子。

    這時外麵人的腳步好像已是到達門外,老管家的聲音從門板後穿過來:“玉公子,在下是易園的管家,勞駕公子開個門,我們夫人有事需要找蝶姑娘商量。”

    我的心仿佛浸到了冰水中,坐在門下,我一言不發。

    顧玉遙的目光在黑暗裏閃動著,聲音懶懶的:“紫蝴蝶,爺如果沒記錯,你前幾天才答應過,不再偷懶亂跑吧?現在呢,卻又闖了什麽禍,怎麽連夫人都要找你了?”

    我說不出話,嘴唇遏製不住開始發抖。

    顧玉遙站起身,開始朝我走過來。

    他一把拎起我的衣領,臉貼近,聲音壓的很低:“怎麽不說話,紫蝴蝶?你平時這張嘴,不是最愛說討喜的話麽?這會兒啞巴了?”

    我的指甲掐著手,狠狠地捏進肉裏。

    外麵老管家久久等不到動靜,拔高了音量:“玉公子,請您把門打開,大夫人有急事要找紫蝶姑娘問話!打擾公子之處,還望公子見諒!”

    我看見他穿著貼身的裏衣,眼神有些冷,就那麽盯住我的臉,像是刀子一樣。

    “公子,老仆命令在身,隻有得罪了!”看話音,打算讓手底下的人強行破門了。

    顧玉遙一把揪起我,將我提起

    來,重重扔到了床上。

    我大驚,捂著劇痛的胸口就要爬起來,那邊廂他已是風一般的過來,伸手將我按住了。他動手撕扯我的衣服,我驚慌不已,伸手去抓他手臂,他的動作顯得很粗暴,半點不留情地揮開我的手,哧啦,已是撕下一片衣料。

    我臉色如土,看他利落地解開自己的扣子,拉過來被子蒙頭把我和他蓋起來。

    突然貼近的氣息,讓我僵冷,他的手指撫著我的額角,道:“這腫還沒消,你的記性倒忘了,上次怎麽答應我來著……”

    我說不出話,隻有瑟瑟發抖。

    砰!

    門被撞開,老管家對大夫人無比忠心,一馬當先衝進來,後麵隨即唿啦啦湧進一群人。

    然後,都愣住。

    此時我靠在顧玉遙懷裏,他的手搭在我脖子上,我的肩頭露在外麵,顧玉遙半撐起身子,被子滑了下去。

    我的胸口又痛又悶,如一把刀在裏麵攪,臉已經漲得通紅,而此刻看起來卻顯然更像是春潮殆盡的模樣……

    一群氣勢洶洶闖進來的護院,刹那間都僵的跟木樁子似的,老管家更是眼睛凸圓,要瞪出來。

    顧玉遙轉過臉,迅速沉聲一吼:“怎麽迴事?滾!打擾爺的好事!……”

    老管家如夢初醒,看看我,我吸了口氣,幹脆轉頭將臉埋在了顧玉遙胸口。

    老管家朝顧玉遙拱手,連連道:“不好意思,玉公子,大夫人剛才在房裏發現有賊人潛入,我等是奉命搜查!”

    “賊人?”顧玉遙一挑眉,“哪兒有賊人?爺的屋裏有賊人嗎?是我?還是這丫頭?”

    老管家嘴唇蠕動,似乎也找不到什麽說辭。

    顧玉遙已經不耐煩地揮手:“行了,大夫人要搜人,也不要來這打擾我的美夢!該上哪搜上哪搜,別在爺的眼前煩。”

    老管家囁嚅著:“這個、紫蝶姑娘……”

    顧玉遙眼裏騰地起怒火,朝著老管家一字一頓:“你是說,紫蝶剛剛從我被窩裏到了大夫人的房中,還成了你們抓的賊人?嗯?”

    這話說的簡直無賴見真章,配上他不辨喜怒的表情,直接把老管家震懾住了。我耳根發紅,身體卻發著抖。

    老管家咽了口唾沫,隻好再次抱拳道:“對不住,請爺好好休息。”

    稱唿直接由公子換成了爺。

    一行孔武有力

    的看家護院,向來是大夫人的得力臂膀,以往在易園都是橫著走,此時看著顧玉遙,也不敢輕易再出聲。

    老管家帶著人離去,屋裏又安靜下來,我終於忍不住胸口的疼痛,眼前一陣陣發黑。

    顧玉遙這時卻還沒放過我,人走了,他更加大搖大擺地用目光淩厲掃視著我,仿佛要把我萬箭穿心。

    我擠出笑:“爺……”

    他冷冷看著我:“蝶姑娘好本事,表麵上勤勤懇懇地在易園裏當侍女,卻原來連當家大夫人的房間都敢進去,果然膽識過人。爺這些天看來真是走眼了。”

    我訕笑:“爺就會擠兌婢子,婢子哪來的本事。”

    顧玉遙瞅著我:“擠兌你嗎?爺怎麽沒發現?那你倒是說說,剛才那些人找的是不是你。”

    “這……婢子怎麽能知道?”我的聲音小下去。

    他的手狠狠托起我的臉,“那你剛才出去幹什麽了?會情郎了?”

    我一口氣上不來,臉青了青:“爺,您說笑,婢子是守身如玉的。”

    “這麽說真跟你沒關係?”顧玉遙鐵青著臉問我。

    我抿住嘴巴,咬緊牙關不吐出一個字。

    顧玉遙點頭:“沒關係,剛才那些人肯定沒走遠,我這就把你送過去,反正你也是清白的,對峙一下就沒事了。也省的大家疑神疑鬼。”

    說著,他果真把我拎了起來,沉著臉往門邊走。

    我的外衣剛才被扯掉,此時離開被子,凍得立刻一縮。我慌忙抓住他的胳膊,“爺,別、別把婢子送去!”一邊趕緊努力擠了幾滴眼淚出來,可惜不太成功。

    顧玉遙停下來,轉身冷冷望著我。

    我眨了眨眼:“婢子全招,全招。”

    他裝沒聽明白,冷淡著臉色:“招什麽?”

    我低頭咬住下唇:“今晚去大夫人書房的,確實是婢子,剛才管家要找的,也是婢子。”

    “你去大夫人房裏幹什麽?”顧玉遙終於不再拉我,皺著眉問道。

    我慢吞吞地抬起眼,看他一眼,他眉峰一斂,立刻將我的肩膀給抓起來,再次拎了迴去:“都到了這份上,你還指望隱瞞什麽?趁早有什麽說什麽,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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