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姿安撫著她,陸紜紜也就不再提昨天發生的事。


    在皇宮裏,陸紜紜也不敢隨便溜達,隻能在殿裏四處走走,打開窗戶看著外麵的風景,雖然沒看幾眼就關上了,那還是因為風吹的太冷了。


    不過皇宮畢竟是繁華的,處處都精致,而且宮女伺候的也很讓人感到舒服,陸紜紜月份大了,腿就容易抽筋,宮女給她捏著腿,技術比她兩個丫鬟好上太多,這讓陸紜紜差點兒又一閉眼睡了過去。


    賀章之的到來讓陸紜紜頓時沒了睡意,她展開手臂,道:“你可算是迴來了。”


    賀章之無奈,取下披風,彎腰抱了抱她,說道:“自己在這兒可還無聊?”


    不過賀章之看著那桌上擺著的糕點和水果時,他就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問得有些多餘。


    陸紜紜察覺到他的視線,解釋道:“這些都是太子妃送的。”可不是我隨便找宮女要的,自己有那麽沒出息嗎。


    賀章之坐在她身側,對宮女吧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下,賀章之摸著陸紜紜那白嫩光滑的手背,說道:“剛才聖上派全公公知會我,說是咱們可以迴府了。”


    陸紜紜眼睛發亮,璀璨如星,說道:“真的嘛!”


    賀章之勾唇輕笑,“對啊,我騙你做甚。”


    陸紜紜趴在他背上,歎了口氣,“可算是能迴去了,這皇宮雖然處處都奢華,但我還是喜歡家裏的溫馨。”


    賀章之反手摸了摸她的發,說道:“這次迴府,你的小金庫又要滿了。”


    陸紜紜直起身子,“什麽什麽?”


    賀章之就知道她會這麽好奇,就笑著解釋了句:“聖上對你的嘉獎,有金銀珍寶,不過這些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


    陸紜紜最討厭他神秘兮兮的跟自己賣關子,一手勾住他的脖子,逼問道:“還有什麽?”


    “就是下了聖旨,給你封了五品宜人,隻比我娘的誥命低一個品級,你說是不是很重要?”


    陸紜紜驚了又驚,忍不住笑說道:“是因為救了太子妃麽?但當時最有功的要屬盼姿呢。”


    賀章之無奈,“她自是有的。”


    陸紜紜這才放心了,就太子妃自己的功勞不是最大的,若是拿了這麽多獎賞,她還真有些心虛。“盼姿的是什麽?”


    賀章之又說道:“自然也是金銀賞賜。”


    盼姿沒想到自己也有獎賞,她受寵若驚地說道:“奴婢受不起,公子少夫人,這些賞賜奴婢真不能收。”


    陸紜紜敷衍地點點頭,“嗯嗯,不收不收。”到時候抬你房裏,不收也得收。


    賀章之也說道:“聖旨已下,不準違抗。”


    盼姿隻能對他們感激道:“多謝主子。”


    他們這次的迴府,浩浩蕩蕩,身後還有太監侍衛的跟隨,引得不少人圍觀。


    那太監是來宣旨的,所以在賀家人集齊後,宣讀了旨意。


    賀金氏拿出一個荷包打點太監,獲得太監一個笑後,就對賀章之獻媚地點點頭,隨後帶著侍衛又迴了皇宮。


    他這一走,賀金氏拉著陸紜紜上下打量著,擔憂地問道:“兒媳,你沒事吧?讓娘來瞧瞧你,孫嬤嬤,你快來給她把把脈,讓我也好安心下來。”


    賀金氏等人圍著陸紜紜,這仗勢讓陸紜紜很是受寵若驚,就連賀老夫人都在扶著她,陸紜紜隻能對賀章之求救,賀章之硬著頭皮說道:“祖母,娘,紜紜她其實沒事兒,你們不用這般擔心。”


    賀老夫人一個冷眼掃去,“叮囑你照顧好孫媳婦,你就是這麽照顧的?”


    “祖母,聖上的命令,我不能不聽啊,隻能撇下紜紜,我也是很無能為力。”


    賀老夫人哼了哼,“借口頗多,待你爹迴來,讓他好好教導教導你!”


    “不是啊,祖母,我是無辜的啊。”


    陸紜紜看著賀章之崩潰的表情,心中一憐,忍住笑意道:“祖母,咱們先去正院吧,如何?孫媳也很思念你們呢,我給大家說說昨兒的煙花吧,特別精彩呢。有機會也讓九如買些煙花給你們放一放。”


    “好啊,走,我們去正院聊著。”


    賀金氏撇了一眼賀章之,道:“兒啊,你...嘖。”


    賀章之仰天長歎,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陸紜紜轉身對他招招手,成功哄出他一個笑臉,賀章之忍不住加快腳步,朝著她奔赴前行。


    這才是自己的親媳婦兒。


    過了臘八節後,自己又要忙碌起來了,先布局,撒好網,一切就待劉丞相這條魚上鉤。


    目前,就暫時讓他先過上一個好年吧。


    畢竟,也是他最後一個新年了。


    ...


    ...


    ...


    丞相府,仆人們好似感覺到了主人的不悅,他們小心翼翼地在忙著自己的活計,而正在書房裏的劉丞相確實在發著脾氣,因為他完美無缺的計劃竟然失敗了,太子妃沒有遇險,就連三皇子也安然無恙的從皇宮離開,這讓劉丞相怎麽能撫平內心的怒火?


    他一邊訓斥著下屬,一邊咳嗽著,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樣。


    劉丞相他前些日子的告假,一半真一半假,他是身體不適,但並不是因為張鬆的頭顱所導致的。


    大夫叮囑劉丞相切勿大動肝火,要不然病情會加重。


    劉丞相也想心平氣和,但事實往往讓他感到束手無策。


    “你們不能將太子拖下馬,也不能將賀章之致死,現在告訴我連個一直握攥在手裏的楚淮鳴都解決不了,我養著你們是養了一群廢物嗎!養隻狗還能叫喚幾聲逗我笑,但你們呢!還需要讓老夫給你們收拾尾巴,要你們到底有何用!都給我滾出去!滾!”


    劉丞相氣得臉紅脖子粗,整個人如同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他吹胡子瞪眼,把這批下屬給貶的一文不值,眼見他怒氣越來越強,下屬們也不敢多待著,趁著劉丞相讓他們滾,他們就連忙退出書房,各個大眼瞪小眼,被他訓的簡直像是在訓孫子一般。


    劉丞相唿唿喘著大氣,一手撐著書桌,他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動起來,眼神陰森可怖,道:“好你個楚淮鳴,老夫倒要看看,你什麽時候跪著迴來求老夫!”


    但如今的事態發展的根本不在劉丞相的掌控之中,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太晚了。


    劉丞相也無法想象,他聰明一世,到頭來,竟會被一隻在他心中已是熬鷹的楚淮鳴給啄了眼。


    第87章 第87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此時正值三月, 正是天氣晴朗的日子。賀府門口停著幾輛馬車,有很多仆人在往馬車上搬運東西,管家在旁盯著, 生怕仆人一個不小心弄壞了主家的物件。


    這般折騰是什麽原因呢?


    原來是賀金氏要帶著陸紜紜去莊子上靜養待產, 所以今兒正是出發之日,賀府上下全部都是忙碌著。


    若說最清閑的, 那莫過於陸紜紜。


    她這一胎對外一直都少說了兩個月,所以她現在已經有六個月了, 肚子鼓了起來, 看著就跟四個月的不太一樣, 因此她得出去避一避了, 要是還留在賀府中,遲早都要露餡兒。


    不過她這次出遠門去莊子上, 唯一的遺憾就是賀章之不能陪同,這讓陸紜紜還是有些失落的。


    賀章之近來一直都早出晚歸,又重複起從前的忙碌, 仿佛春節時期的悠閑是陸紜紜的幻覺。每日都發現他甚是疲憊,這讓陸紜紜不禁好奇他究竟在忙些什麽事兒。


    好在他們之間是相互信任的, 陸紜紜的好奇很快就得到了賀章之的解惑。


    原來是和劉丞相劉睿思有關, 他的底牌被賀章之與太子摸了個底朝天, 所以一直都在套路劉睿思。現在終於是有了進展, 這個貪心的劉睿思終於上鉤了。


    這件事兒說起來還與三皇子楚淮鳴有關, 那次臘八節宴會的意外之事讓楚淮鳴恨上了劉睿思, 為了給自己爭取啟元帝心裏最後的好感, 楚淮鳴幹脆直接對啟元帝揭發了劉睿思,將他曾經做過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全部告訴了啟元帝。


    楚淮鳴能知道這些秘密, 並不稀奇,畢竟在此之前,他和劉睿思的關係可謂是十分的密切,所以他的揭發對於太子而言,真是一個雪中送炭的舉動。


    啟元帝對楚淮鳴能夠懸崖勒馬的做法感到欣慰,不過嘴上仍舊責備了一番,而後又重重獎賞了他,這打一巴掌又給甜棗的手段雖然很普通,但對楚淮鳴極為有效果。


    令楚淮鳴更是對啟元帝愧疚,明明做了這麽多錯事,他竟然還能獲得原諒,從前的他實在是太混賬了,為何要因為一個外人來算計自己的父皇呢?


    所以楚淮鳴對啟元帝的態度極為尊敬恭誠,連帶著對太子也有了好的臉色。


    楚淮鳴的轉變讓柳側妃都覺得心驚肉跳,若不是怕被楚淮鳴訓斥,柳側妃真想問問他是不是中邪了。


    其實並非是中了邪,在楚淮鳴的心裏,他從前被啟元帝看重那是因為劉家的關係,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個出色的能夠讓啟元帝留意的人,如果不是劉皇後撫養了他,楚淮鳴是不會在一眾皇子裏脫穎而出。


    這就讓楚淮鳴愈發的想要證明自己,迫切的想要得到啟元帝對他本人的認可。


    所以他想要表現出自己的價值來,而揭發劉睿思就給了他這個機會。他雖誤入歧途,但及時止損,不僅如此還狠狠坑了一次劉睿思,幫助啟元帝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也算是一種實現了自己的另一種存在感。


    而啟元帝很明白他的這種渴求,對他毫不吝嗇的誇獎了一番,因此,楚淮鳴的空虛感終於得到了滿足,自然也會對啟元帝愈發的在意。


    他這就好比追求多年的夢想,現在終於實現了,沒喜悅的發瘋已經算是他意誌力夠強了。


    至於楚淮鳴為何不與太子繼續爭鬥下去,那是因為有啟元帝這座五指山的存在,他和劉睿思之間的交易完全可以讓啟元帝將他廢黜,但啟元帝卻饒了他,這就讓楚淮鳴感覺到他對自己是有慈父心懷,因此楚淮鳴不敢再挑釁啟元帝威嚴。現在他又沒了劉家的支持,啟元帝是絕對不能再得罪的,所以為了活命,他選擇向太子低頭。


    楚淮鳴的這種扭曲思維,和啟元帝有很大的關係,可以算是他一手造成的。


    在有了楚淮鳴的協助後,劉睿思完全掉入了賀章之設下的陷阱,這個縱橫朝堂多年的劉丞相終於大廈將傾。


    他以貪贓枉法、裏通外國的罪名,鋃鐺入獄。


    雖然賀章之說起這幾個月來的忙碌好似很輕描淡寫,但其中的艱辛是遠遠不能用文字表達出來的,所以陸紜紜很是心疼他,可陸紜紜也明白,他是個有誌存高遠的男子,此時的辛苦是在為了日後而墊下基石。


    陸紜紜這時正坐在凳子上,她悠閑的看著巧玉和盼姿的忙活,時不時的和她們閑談著,說到一些趣事的時候,陸紜紜也仰頭笑著,沒有半點兒優雅,但她的這份兒隨意瀟灑,使得陸紜紜美得明豔動人。


    “對了,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呢。”


    陸紜紜慢悠悠地起身,從衣櫃裏拿出一個棗紅色的檀木盒,對盼姿說道:“你去一趟大將軍府上,將這個給雲君吧。她出嫁的時候我怕是無法去,這檀木盒權當做是我對她的一份心意。”


    江雲君和石鋃的親事因為大將軍要去邊疆鎮守,不得不提前舉辦。這親事就定在下月初十,賀金氏是不可能讓陸紜紜去的,所以陸紜紜隻能遺憾的送她一份嫁妝,祝願她日後美美滿滿。


    盼姿聽出陸紜紜話裏的不舍,不由得安慰道:“江姑娘雖然嫁給了石將軍,但總歸還是在靖州的,少夫人何必這般悲傷呢?”


    陸紜紜托著腮,感歎道:“一眨眼的功夫,連雲君都要出嫁了,也不知道月蘊...”說到劉月蘊的名字時,陸紜紜頓了頓神,表情淡了淡。


    盼姿和巧玉擔心地對視一眼,柔聲道:“少夫人...劉姑娘的處境能留下一條命已然是聖上開恩了。”


    陸紜紜歎了歎氣,從她穿書到來這個世界後,改變了自己身邊很多人的命運,但唯獨劉月蘊的結局沒有被改動,就算自己讓她和宋衍庭解除了親事,可依舊沒有讓劉月蘊錯開與青燈常伴的命數。


    在劉睿思入獄之後,劉皇後也被廢黜,不過啟元帝沒有要了她的命,而是罰她去青山的一座寺廟,為曾經被劉睿思所害的冤魂超度,陪同她的還有劉月蘊。


    陸紜紜垂眸看了看手裏的檀木盒,她的指尖輕輕拂過,其實她不僅僅隻做了江雲君一個人,還有劉月蘊的。


    不過,關於劉月蘊的那一份,自己應該是送不出了吧。


    陸紜紜勉強地勾起嘴角,自己明知道賀章之與劉睿思是死敵,還管不住自己的心去和劉月蘊交好,現在落得這般難受,怪不得旁人,是自己自作自受。


    “我沒事兒,不提她了,這檀木盒你盡快給雲君送去吧。”


    盼姿接過檀木盒,沉甸甸的,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麽,她說道:“奴婢現在就去吧,東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陸紜紜笑了笑,“好。”


    盼姿隨便選了一輛馬車,坐了上去,陽光燦爛的天氣惹得盼姿麵頰紅紅,她閉眼養神,等待著馬車到達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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