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神驟變,他不由得挺直腰板,向外望去。


    賀章之對他鞠了一禮,便快步流星的朝陸紜紜走了過去,見她麵色紅潤的樣子,心裏大鬆一口氣。


    陸紜紜那雙美目彎彎,情意濃濃。


    太子妃則看了他們一眼後就收迴了視線,當見到太子後,她正要端莊一笑時,就聞到了一股味道,隨後目光如炬,凝視著太子。


    太子還不明所以,伸手扶住她,解釋了一句自己為何現在才出現在宴會上,這自然是找了借口,沒有說實話,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太子妃的神態愈發冷漠。


    陸紜紜對太子欲要行禮,但太子卻一笑,免了她的禮節。


    賀章之帶著她往宴席上走去,問道:“去了這麽久,害我也擔心了許久。”


    陸紜紜好一頓撒嬌討好,才算是安撫住賀章之那止不住抱怨的嘴巴。


    她隻是在東宮耽誤了一會兒,沒想到賀章之竟然如此誇張,真是讓感到陸紜紜無奈,她暗暗瞪了一眼賀章之,腹誹道:這男人愈發幼稚不講理了。


    到了該放煙花的時辰,啟元帝也終於出現了,而站在他身邊的則是從宴會開席到現在為止,一直沒有出現的三皇子。


    這種狀況就不得不讓眾臣們陷入了一種猜測,莫非聖上這事在隱晦的告訴大臣,他對三皇子的重視從未改變過麽?


    眾臣知曉三皇子受罰的事,原以為啟元帝會冷落他,未曾想關了禁閉多日,再次出現的三皇子竟會被啟元帝親自帶著出席。


    太子感受到不少視線,他淡然自若,仿佛沒有被這個畫麵給威脅到。


    陸紜紜扯了扯賀章之的袖口,小聲地問道:“九如,我怎麽覺得太子殿下的眼神,帶著些許的鄙夷呢?”


    賀章之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發髻,道:“迴府向你解釋。”


    “怎麽一直都沒有見到皇後?”


    賀章之了有深意地一笑,道:“聖上說她身體不適,在鳳棲宮靜養著。”


    至於太子為何鄙夷,還得說起群臣,他們以為的重視不過是一種錯覺,誰能想到被他們觀望的三皇子,是個剛剛挨完罵的人呢。


    賀章之眼神望向三皇子,他虛偽的假笑著,雖然嘴角上揚著,但他的那雙眼睛卻充滿了陰沉,賀章之垂下眼眸,笑得譏諷。


    啟元帝攜眾人去了望月台,此刻雪花漫天飛舞,在地上落著一層薄薄的純白,宮女們一直埋著頭清理地麵,即便如此也抵擋不住雪花的紛紛。


    所以賀章之叮囑盼姿,一定要攙扶好陸紜紜,這天寒地滑,如果不是啟元帝的旨意,他是真的不願帶著陸紜紜進宮。


    陸紜紜安撫著他,說道:“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官員排著品級站著,女眷自然也是如此,賀章之拍了拍她的手,便往前走去。


    陸紜紜就站在原地不動,有位夫人想來跟她搭話,不過還沒來得及說,鳶尾的到來讓夫人默默閉上嘴巴,她行了一禮後,就對陸紜紜說出她此行目的。


    那位夫人一聽,酸溜溜地咂咂嘴,眼睜睜地看著鳶尾把陸紜紜給接了過去。


    太子妃自然是第一排,萬幸來的官員不多,這望月台並不擁擠。所以當陸紜紜她來到太子妃身邊後,就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陸紜紜氣定神閑,任她們隨意觀察,自己隻需要綻著一張笑臉便可。


    其實她一點也不想來太子妃身邊,因為太子妃懷有身孕,這放煙花又是爆聲連連,也不曉得太子妃會不會受到驚嚇,若是像自己猜測的那般,那可就麻煩大了。


    可是陸紜紜又想到太子妃那幾次對自己的照顧,她便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太過自私,算了,就這麽著吧,這可是在皇宮裏,誰還能當著皇帝麵的鬧事不成?


    這什麽破規矩,看個煙花還要按品級排,哎,宮裏麵就是規矩繁多。


    隨著一聲聲的爆響,天空被煙花迅速鋪滿,一朵朵絢麗奪目,照得那雪花都好似身披紅霞滿天。


    陸紜紜指著一朵說不出是什麽花的煙花,與太子妃閑聊著,她聲音婉轉動聽,可煙花的聲音太大了覆蓋著了她的嗓音,太子妃隻能離她近一些,要不然根本聽不見她的說話聲。


    這時人們的注意力都被天空中的煙花所吸引,根本不會留意到有個人的手,正慢慢地靠近太子妃的身後。


    又是一聲爆響,煙花“嗖”地一聲飛上了天,震耳欲聾。


    太子妃捂住耳朵,笑得開懷,陸紜紜則為這個朝代的煙花技術而驚歎,萬萬沒想到自己來到這個朝代,還能見到這美景,絲毫不亞於現代的任何一場煙火大會。


    罪惡之手終於按耐不住,她使了狠勁,猛地往前一推太子妃,見她快要摔倒後,那女子便裝著淡定,繼續混在人群中。


    太子妃本就懷著身子,行動笨拙,所以她下意識地拉住身邊人的手臂,陸紜紜被她拽的身形一晃,還好盼姿動作迅速,一下子扶穩了陸紜紜,而陸紜紜伸開雙臂也抱住了太子妃,然後向太子妃的身後掃視著。


    陸紜紜俏臉蘊著怒氣,臉頰燙的落在上麵的雪花都快速融化,可見她現在處在一個什麽樣的怒氣值。


    陸紜紜一直都是個機警敏捷的人,這都是她在末世得到的淬煉,所以那女子就算想躲起來,也逃不過陸紜紜的雙眼。


    “盼姿,給我拿下她!”


    那女子沒想到兩個身懷有孕的女子,竟然會如此輕鬆的逃過這一劫,她也沒猜到陸紜紜身邊的丫鬟還是個會武的。她原本的計劃很完美,在這種熱鬧的場合裏,隻要找到一個好的時機,用力這麽一推,讓太子妃摔倒在地上,再趁著旁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就可趁亂逃走,至於身上這套衣裳,用火燒個幹淨,誰也不可能會找到自己。


    可現在,她的手被盼姿給緊緊抓住,力度之大,好似要碾碎她的手臂。


    盼姿反手卸掉了她的雙手,然後一腳踹在她的膝蓋上,“撲騰”一聲,她直接跪在硬邦邦的石板地上,發出痛唿聲。


    盼姿露出的這一手,讓周圍的女眷不由得後退,很快就騰出了一片空地,女眷們竊竊私語,好奇剛才發生了什麽,而盼姿又是誰的丫鬟,竟然這般沒有教養,隨意的去傷害大臣的妻子。


    “這位夫人,我怎麽瞧著麵生啊,你們見過麽。”


    “嘶,這麽說來,我也不認識她!”


    “那她是怎麽混進來的?你們有誰注意到了麽?”


    “未曾留意到啊,這這...太匪夷所思了!”


    陸紜紜心跳地特別快,雙手都不由得發著顫,若是自己剛才沒有扶住太子妃,自己這條好不容易逆襲的小命兒,可就難說了。


    陸紜紜鬆了口氣,她後背都冒著冷汗,道:“太子妃,您怎麽樣?”


    鳶尾當即甩了自己一巴掌,膽顫不已,她立馬從陸紜紜懷裏扶著太子妃,嘴上感謝道:“賀少夫人,真是太感謝您了,是奴婢的錯,隻顧著看煙花,都忘了照看主子了。”


    太子妃臉蛋白的好似那雪,她雙腳發軟,根本站不住腳,她抓住陸紜紜的手,鄭重地說道:“賀少夫人,本宮欠你一份大情。”


    陸紜紜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經曆過剛才的驚險,她也是心累疲憊,幹脆單手掐著腰,笑了笑。


    “夫人!”賀章之如一陣風地跑了過來,他失了冷靜,語氣慌張,賀章之雙手托著陸紜紜的臉蛋兒,道:“老天,我都快被嚇得窒息了。”


    太子也聞訊趕來,他看到太子妃慘白的臉,直接抱起了她,俊目狠戾,麵無表情,“父皇,此事請交給兒臣來辦,兒臣一定要替太子妃查個水落石出!此人罪該萬死,明知太子妃身懷有孕,還如此惡毒,其背後用意,不得不讓人深思!”


    啟元帝停下腳步,高高在上地低睨著那個女子,神情淡漠,並沒有因為太子妃遇險而擔心,他動了動自己的玉扳指,抬眸是環視在場的所有官員女眷,他冷冷一笑道:“查不清究竟是誰在害太子妃,你們也不必出皇宮了。”


    這話一出,倒沒有讓他們不滿,能來到這宴會上的大臣,都是朝中的重臣,這點子鎮定還是有的。


    “喊太醫來。”啟元帝深深地望著趴在地上的女子,她渾身顫抖,啟元帝直接讓全公公拖著她下去,全公公手上功夫不錯,一把就卸掉了她的下巴,然後對盼姿道:“快迴你主子身邊吧。”


    盼姿應了一聲,又對啟元帝福了福身,這才迴到了陸紜紜身邊。


    陸紜紜牽著盼姿的手,慶幸道:“還好有你在。”


    盼姿從容抿嘴微笑,道:“少夫人,你太客氣了,這是奴婢的職責所在。”


    而太子也不放心太子妃的情況,迫切的想抱著她迴宮殿裏安養,太子在路過賀章之時,他對陸紜紜感激一笑,道:“多謝你。”便抬腳離去。


    賀章之見狀,壓低聲音道:“等這事兒結束了,我去訛一訛太子。”


    陸紜紜被他這話給梗住了,無奈彎眉,道:“聖上還在呢,你也不小點聲。”


    啟元帝讓宮女們安頓好這在場的所有官員女眷,便去了太子所在的宮殿裏,他不苟言笑的氣勢讓不少女眷心慌不安,對啟元帝的敬畏愈發強烈。


    陸紜紜在剛才也是受了驚嚇,所以太醫提著藥箱而來,道:“小賀大人,太子讓我來為夫人診脈。”


    賀章之歉意道:“徐太醫,內人剛剛睡下,等她醒後我再去尋你,如何?”


    他早就預料到太醫會來,因為月份的因素,賀章之不想讓太醫診脈,所以他之前再三詢問陸紜紜身子是否無恙,如果有任何一點不適,就必須讓太醫診治,他必須要確保陸紜紜的身子是健康的。


    陸紜紜向他解釋了一番,她真的沒有受到驚嚇,雖然太子妃想要站穩就拉住了她,但陸紜紜並沒有被影響,因為她的丫鬟比鳶尾要沉穩,所以也讓陸紜紜避開了這個劫難,還順勢救了一次太子妃。


    徐太醫麵帶微笑,是個很隨和的人,道:“自然是可以的,這包安胎藥是溫和的,小賀大人可以讓丫鬟去煎藥給夫人服用。”


    “多謝徐太醫,勞煩你跑一趟了。”


    “小賀大人客氣。”


    這太子妃受驚嚇,三皇子則樂開了懷,就是沒能真的讓太子妃摔倒,這就讓三皇子直歎可惜。


    柳側妃吃著糕點,聽到三皇子的歎氣,便說道:“殿下,您說怪不怪,那個女子妾身從未見過,擺明不是那些官員的妻子,可為何沒有一人發現她混進了女眷裏?妾身還跟她一起看煙花呢,想想就覺得慎得慌。”


    三皇子不屑道:“這有什麽慎得慌?一個小小障眼法而已,放著煙花,聲音又大,都在看煙花,誰還會去留意那麽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子?”


    柳側妃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您能猜到這是誰派來的人嗎。”


    三皇子皺起眉頭,淡淡道:“應當是宮裏的人吧,也不知道是哪一宮的,不過都與我無關。”


    柳側妃見他在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黑青,很是心疼,擦了擦手,坐在三皇子旁邊,道:“聖上也真是偏心,明明太子也犯了錯,結果隻訓斥他那幾句而已。”


    三皇子忽而一笑,對柳側妃問了句話:“從前你可是有機會入東宮的,現在跟了我,你後悔麽。”


    柳側妃忍不住瞪了他一下,氣鼓鼓地說道:“殿下,妾身心裏隻裝著你一人,怎麽可能會後悔呢?”


    三皇子狐疑地眯了眯眼睛,定定地看著柳側妃,著實把柳側妃給看的不自在。


    柳側妃幹笑道:“殿下...您這麽問,該不會是懷疑妾身安排人推了太子妃吧?”


    三皇子收迴視線,道:“你還沒這本事。”


    柳側妃輕哼一聲,一雙狐狸眼不滿的看著三皇子,惹得他繃不住冷臉,哄了柳側妃幾句。


    柳側妃依偎在他懷裏,玩著三皇子的長發,欲言又止。


    “想問什麽?”


    “殿下,你為什麽要跟太子起衝突啊,這對你簡直是太不利了。”


    三皇子薄唇微勾,儼然一個清俊少年,“打就打了,怕甚。”


    他早就想這麽打太子了,想了十年。


    柳側妃擔心不已,道:“那聖上...”


    “父皇他現在就算想繼續責怪我,恐怕也沒這個心思了。太子妃的事兒可是有人在害皇嗣,重中之重,我與太子的錯兒,暫時可以放在一邊,不必擔心我。”


    柳側妃小小的竊喜著,“多虧太子妃出了這檔子事。”


    三皇子望著她嬌豔的眉眼,道:“在皇宮議論太子妃,你也不怕隔牆有耳。”


    柳側妃抱緊他的腰,柔柔道:“殿下會保護妾身的,對麽。”


    三皇子自嘲不已,挑唇笑說道:“隻要不給我惹大事,我就能兜著你。”


    “殿下對我最好了。”


    三皇子吹滅了蠟燭,擁著柳側妃漸漸睡去。


    子時,殿門突然被敲響,就聽見一道尖利的聲音,三皇子瞬間清醒。


    “三皇子,奴才奉了皇上的旨意,需要將側妃娘娘帶下去審一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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