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這強化狂獸人尾端的尖刺刺傷,受傷是小,中毒就麻煩大了。


    在這三條黑影掃來的時候,我聽到洛西軒的心髒狠狠地跳動了好幾下,全身的鮮血像是瞬間燃燒。


    與此同時,洛西軒的身體猛然一扭,似乎有幾條無形的肢體在支撐著他的身體。以一個蜘蛛爬行的怪異姿勢後背貼著地麵,驚險萬分地躲開,同時急速向後拉開距離。


    狂獸人發出了毒蛇的“嘶嘶”聲,突然轉身,朝我這裏撲來了!


    看著這個狂獸人全身的骨刺猛地張開,像孔雀開屏一樣根根凸起的時候,我臉色變得非常的糟糕。


    他撲來的一刹那,我將伊恩推開,自己猛地騰空躍起,跳向另一側。與此同時,我甩出一道黑影,砸向了強化狂獸人的另一隻眼睛。


    果不其然。強化狂獸人嘴裏的舌頭驀然舞動,將這黑影擊中。嘭地一聲,黑影被狂獸人的舌頭抓住後,炸成了一團絢麗奪目的火花。


    與此同時,洛西軒的身體俯衝而下,迎麵撞在它的腦袋上。鋒利的匕首刺破了狂獸人的頭皮以及它的頭蓋骨,貫穿到了匕首把柄處。


    與此同時,洛西軒抬起了右手,用盡全力,錘向匕首的末端。


    強化狂獸人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痛得全身顫抖,舌頭亂舞,狠狠地打在洛西軒身上,把她打飛了出去。此計不能解恨,又伸出了沒有全斷的舌頭,纏住洛西軒的一隻手臂,想把她塞進嘴裏。


    洛西軒的眼眶有些發紅。我緩緩地拔出狙擊槍,向槍內裝入了子彈,瞄準了強化狂獸人的舌頭。


    洛西軒捶打得更用力了。子彈從槍管噴出,一擊打在了狂獸人的另一隻眼睛上,打得它痛不欲生。


    洛西軒乘機拔出插在它腦袋上的匕首,一刀切斷了纏住自己的舌頭,飛起一腳把狂獸人從麵前踢開,站在一邊看狂獸人發飆打滾。


    過了一陣,這頭像狼又像蟾蜍的“狂獸人”在地上抽搐幾下,向我們伸伸爪子,就永遠地不動了。


    我注意到,好像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前方隧道的深處停留了很長時間,沒多久前就消失了。


    該死!要不是剛才,就顧著打那個變態實力的強化狂獸人了……我根本不可能會漏掉那個家夥的!


    算了,這件事不是重點。因為無意向洛西軒的一瞥,我看到……


    “我說……”我輕輕問道,“你手腕上……有沒有火辣辣的痛?”


    那個強化狂獸人的鮮血腐蝕了洛西軒的袖子。她腳急忙一蹬,跳到離這些屍體更遠的地方。落地後喘了兩口氣,見自己沒沾上更多強化狂獸人的血液,而狂獸人的血液也沒擴散到腳下,這才鬆了口氣。


    可是根據我對洛西軒生命訊號的判斷……她身上應該還有幾處地方,此刻正在傳來火辣辣的劇痛。


    看著眼前這樣驚心動魄的傷口……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洛西軒的右肩傷,是一條細長的子彈劃痕。雖然子彈沒有打進肉內,但劃破的情況卻相當的嚴重。


    真佩服這種子彈。不僅撕破了軍服,在右肩上留下了嚴重的擦傷,甚至還擊穿了她背後的翅膀。


    我親眼看到,此刻洛西軒的身上,所有被子彈擦傷的地方都泛起了綠色的水泡。真是可怕的劇毒。


    “什麽時候弄出的傷口,你怎麽也沒有察覺到?”我好奇地問。


    洛西軒沒有迴答。她急忙扯開了軍服,用繃帶將傷口勒住。同時將匕首洗淨,將右肩的爛肉剜去。


    傷口的血肉有些腐爛了,血液也泛著淡淡的墨綠色,極其詭異驚悚。我看得毛骨悚然:什麽子彈,擦傷一點點就能導致這樣的感染?


    外麵再次傳來聲音,這次是悉悉索索的小細聲,連成了一大片。


    洛西軒的臉色微變。怪就怪在,雖然麵前有一大片生命訊號,可是我竟看不見任何單個的個體!


    “指揮官同誌,你猜我看到了什麽?”洛西軒過頭,明亮的眼睛裏透露出一絲無奈與苦澀,“密密麻麻的紅點,組成了規模巨大的紅色熱潮。諷刺的是,組成這片紅潮的,僅是一隻隻巴掌大的蟲子。”


    在世界帝國的統治區裏,蟲潮甚至比奴隸勞工的屍潮還可怕,危險性絲毫不遜色於遭遇超級武器。


    轉身爬迴地鐵。扶起伊恩準備離開時,才想起電腦差點被忘了。


    剛一迴頭,我就再次看到了這些蟲子。此刻它們中的大部分受到洛西軒的牽製,湧到了地鐵外麵的窟窿前找我麻煩的數量也不算多。


    最重要的是,它們後麵並沒有無窮無盡的同伴。攻擊我的蟲群的寬度隻有十米左右,攻擊洛西軒的衝超也隻有十五六米寬,顯然比傳說中連綿數公裏的蟲潮差遠了。


    看到這個,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還好,隻是小規模的蟲群……


    我再次掃了一眼周圍,找到一些地縫中長出的藤蔓,以及枯萎的藤條,將其采集起來點燃。再拿出伊恩腰間的一小壺伏特加,在地鐵車廂外麵倒上一圈,澆在一些藤條上點燃。頃刻間就燒出了一個火焰圓圈,將我所在的這節車廂護住。


    蟲群爬來後,停在了火焰前。


    我一屁股坐在火圈中,望著周圍密密麻麻地蟲子,微微苦笑。手裏握著火把,背靠在車廂上,一邊消滅撲上來的蟲子一邊恢複體力。


    火焰在持續燃燒,蟲群卻漸漸更急躁了。時不時會跳出幾隻蟲子,試圖從火焰圈上麵跳起衝進來,但身體被火焰燒過,頓時發出吱吱地慘叫聲,不過落在我的腳前時,身體亂顫著,並沒就此死去。


    我看得臉色微變。火焰擋不住蟲子,隻能稍微拖延一下時間。


    望著這密密麻麻的蟲子,我長長歎了一口氣。雖然以我的實力,擊殺這些蟲子就跟踩死螞蟻一樣簡單,但等到我殺光了這些蟲子,估計自身的體力也要透支幹淨了。


    至於洛西軒……她幫我?現在的她,自己恐怕也是疲於奔命了。


    好在伊恩終於慢慢醒過來了。


    身旁這個金發男子勉力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一團人形的火焰,突然點亮在了黑暗中。


    “恭喜,伊恩同誌,”我嘴角帶著一絲欣慰的笑,“你醒了。”


    伊恩微怔一下,猛地驚覺過來,急忙翻身坐起。但剛一用力便傳來一陣劇痛,讓他吸了口涼氣。隻能勉強地用手,支撐身體起身。


    此時此刻,我已經聽見了伊恩腦海內一陣陣如潮水般傳來的暈眩感,那是毒素未清幹淨的後遺症。


    看來伊恩同誌是徹底醒了。此時此刻,我不由得雙眼一亮,擠出一絲笑,對伊恩說:“你醒了!”


    伊恩終於從我的後腦勺挪開了目光。慌張而支支吾吾地問:“軒……呃,我說,洛西軒同誌呢?”


    我迴答道:“她在那邊替你分擔火力呢。這些奇怪的家夥也不知從哪來的,一刻都不讓人休息。”


    我自己都發現,我自己的嘴角處,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伊恩幽幽地歎息:“真倒黴。靠近我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


    聽到這句話,我微微一怔,想起在他記憶中,讀到的那些片段。


    從斯塔芬妮和她的意大利未婚夫開心的笑容……到古巴零號院,伊恩擲地有聲的“我願意”……


    當我還沉思之中的時候,伊恩勉力抬起一隻手,取下了一把匕首對我說:“把我放到那個狂獸人的屍體附近,我有辦法對付蟲子。”


    “你怎麽做?”我疑惑地問。


    “讓我試試吧,這個辦法應該有用的。”伊恩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仿佛黑暗中的一片光芒。


    沒有猶豫,因為周圍蟲子的吱吱聲總是咋個第一時間把我拉迴思緒。我也不再說什麽了,抓住伊恩的手臂,背著他走到屍體旁邊。


    他突然把我推出窗外。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突然一刀切在自己手腕上,朝繞過火圈向這個新目標衝鋒的蟲群拋撒自己的鮮血!


    瘋子!真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看見蟲群出現了騷動。在鮮血落下的地方,蟲子吱吱尖叫,像是在爭搶什麽靈丹妙藥一樣擠成一團,甚至發生了自相殘殺的場麵。


    看到這一幕,我不由得大喜:伊恩血液的效果真好,早知道……


    可是……如果失血過多的話,就算是人造神……也會出事的吧?


    但伊恩仍然在向蟲群中拋撒著鮮血,引起了蟲群更大的混亂。原本如一張黑布般的整齊陣容,瞬間變得亂七八糟,陷入了自相殘殺中。更有甚者,踩在強化狂獸人的毒血上,迅速加入了這攤膿血中。


    伊恩輕吐了一口氣,收迴了匕首,向被推出窗外的我說:“這次多虧您和洛西軒同誌,否則……”


    話沒說完,伊恩忽然腮幫一鼓,咳出一口鮮血,濺落在地上。


    一陣狂風刮過,洛西軒也終於解決了她那邊的蟲潮,此刻來不及收起,就撲棱著翅膀,帶著一股寒風推開了我,衝到了伊恩的麵前。


    “我說你啊……”洛西軒喃喃自語,“你可真是一個……傻瓜……”


    與此同時,洛西軒握緊拳頭砸在椅子上,頓時砸出了一個拳印。


    我看了看在洛西軒懷裏昏迷的伊恩,又看了看洛西軒的眼眸中,閃爍過的掙紮之色,感覺……心裏像是有了什麽東西,咯噔了一下。


    “該死!該死!該死!!”最後洛西軒無處發泄,隻好一邊在車廂來迴踱步,一邊在那大喊大叫。


    這十分鍾真是大開了我語言學的眼界。洛西軒不僅把這個詞喊爛,還嫌不過癮,飆起了外國語言。一開始隻是六大國際通用語,最後還用上了疑似吉普賽土著語。


    好在那個熟悉的電子機械音,終於有了“連接成功”的迴應。


    “別緊張,同誌們,”cabal的聲音仍保持著平穩,“戰場控製已建立。死亡,不屬於蘇維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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