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佩服洛馬諾夫。才一會功夫,不僅找到了飛機殘骸的畫麵,連所謂的“搜救人員”都有模有樣地展開了。記者一邊扶著頭發一邊滔滔不絕地介紹起“英勇的搜救人員的行動”,一次次拂過頭發的動作不知是焦急還是被風吹亂。


    “觀眾同誌們,如你們所見,這裏是馬克耶布卡同誌座機失事的現場。搜救隊的同誌們已在全力找尋黑匣子和遇難者生還者的下落。但因為地形陡峭,天氣惡劣……”


    我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麵前屏幕上的源德幸美(她傷口愈合的速度好像有點慢)和喬巴魯魯,冷笑著說:“感謝那位蝙蝠吧,她對她的音波探測太自信了,不然你們不會和我錯開一班車,不是嗎?”


    “那又怎樣?”源德幸美的笑容裏。帶著一絲對獵物的仇恨,和陰森森的寒意,“我們很快就會找到你,然後我會好好折磨你的!”


    “你可沒這個機會,”我冷笑著迴答,“你以為上飛機時,我嘴裏隻藏了一根不鏽鋼開鎖針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喬巴魯魯伸出一隻手擋住了準備飛出窗外的源德幸美,警惕地盯著我問。


    我拿出一個改裝過的電視機遙控器,按下其中一個按鈕。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片綠色的煙霧,還在車廂中不斷擴散著,鬼哭狼嚎的聲音在很短的時間就響徹了車廂。


    “你這個十惡不赦的人渣!”喬巴魯魯的罵聲越來越淒慘了。


    “你以為我幹嘛讓平民攜帶這個無線電對講機?”我繼續抱以冷笑,“在你們發現這個對講機之前,我可在列車頂部膽戰心驚地扒了整整三個小時,動都沒敢動!”


    把對講機交給那個和我身高體型差不多的男性之前,我知道他是乘下一班列車的,也知道他是擠在三等車廂裏的莊稼人。也隻有在這種環境下,才能瞬間製造出規模恐怖的毒氣,拖住這兩個人造神!


    隻是代價……有點慘烈罷了。


    ……


    “插播一條緊急新聞。一屆列從下塔吉爾鎮通往高爾基的民用列車遭遇襲擊。兇手殘忍地用了病毒狙擊彈,車上306人不幸遇難……”


    很好,看來洛馬諾夫同誌又一次故意隱瞞了人造神的存在。我看向了窗外,暗暗歎了一口氣。


    毫無疑問,喬巴魯魯和源德幸美都沒有死,薩卡盧加也一樣。別問我為什麽,雖然一個被戳瞎了雙眼戳聾了耳朵,和另一個一起接受了至少四十人散發出的病毒狙擊彈的毒氣熏陶,還有一個人從五千米高的爆炸的飛機上掉了下來……


    想到這,我竟然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恐懼。如果他們是戰場上要麵對的敵人,我該怎麽消滅他們?


    等一下……為什麽洛馬諾夫調集了半數人造神對付我?我是誰?和洛馬諾夫要我的命有關聯嗎?


    我看著窗外的廢墟默默思索。世界帝國已經從西西伯利亞撤退了四個月了,可這裏仍然是一片狼藉的廢墟。雖然滿電線杆的屍體已經看不見了,但時不時還能在路邊看到諸如破損的房屋、燒焦的載具、碎了一地的飛機殘骸以及鐵軌旁側翻的列車遺跡。我三次看見列車經過了隻剩下候車站台的廢棄火車站,其中一次還看到一條殘破的,用八國文字寫的標語:“少先隊村是蘇維埃母親不可失去的防線!”


    好了。等離高爾基市還有武功姐的時候,我該跳車了。每次列車靠站後,再啟動時檢票員都會再巡邏一次,檢查有沒有人逃票的。


    更何況,“欺騙”檢票員相信我已經檢過票的伎倆已經用了一次,再用第二次就非常危險了。


    沒錯,等過了前麵這個山洞……我就該考慮換交通工具了……


    然而列車開進隧道的時候,頭頂上突然響起了岩石滑坡的聲音。整個車裏所有的照明燈都亮了。


    “這是……山體滑坡?”我抬起頭,看著車頂自言自語道,“還是說……隧道塌方?運氣真差……”


    不,這不是運氣。太巧的巧合就是必然,養父告訴過我很多遍。


    “可惡!”看著周圍不斷下落的岩石,我咬咬牙,砸開了車窗,一個飛躍就跳出了危險的列車。


    剛跳出列車沒多遠,頭頂上和隧道兩端都響起了巨大的滾石落地的聲音。碎石掉得四處都是,身後的洞口被滑落的岩石徹底堵住了。


    感謝大腦。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我的大腦告訴我左側還有一處維修通道用的門,於是毫不遲疑地躲了進去,門還沒來得及關上,外麵大塊的碎石已經砸了一地。列車的爆炸聲、碎石落地聲、人被擊中後的慘叫聲夾雜在了一起,與此同時,生命訊號也在飛速地消失。


    十分鍾後,除了幾個還在垂死掙紮的訊號,列車上的乘客基本已經全滅了。而我依然毫發無損。


    “唿……還好我沒事,”待一切塵埃落定後,我平靜地站在樓梯拐角處,對著隧道方向歎了一口氣,“隻可惜,始作俑者白費力了。”


    “嘻嘻,大哥哥你說誰白費力氣了?”隨著稚嫩的聲音,正上方的樓梯拐角處,一個身影從拐角的地麵下鑽了出來,把我嚇了一跳。


    從土裏鑽出來的是個小個子。不對……壓根就是個小男孩啊!


    “喂……小弟弟……你才多大年紀,就參加戰爭了啊……”我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升起了一股惡寒。


    說起來……那個艾米莉差不多也是這樣。乍一看是個純真無邪的意大利小女孩,等她的蠍子尾巴伸出來後你就會後悔以貌取人的。


    “哎呀,差點忘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阿加伯利,是阿爾巴尼亞人,也是來陪大哥哥玩捉迷藏遊戲的人哦,記得讓讓人家……”


    希臘語聽起來很動聽,而且阿加伯利在說話的時候,還不忘俏皮地向我眨眨眼,吐了一下舌頭。


    說真的……要不是看到他剛才摧毀隧道的“傑作”,我簡直會認為他是個人畜無害的小正太的。


    “話說……土撥鼠孩子,”我冷笑著問,“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能殺死我?就靠這樣的山體塌方?”


    “阿,這個啊,大哥哥你誤會了,”阿加伯利撓了撓腦袋,又吐了一下舌頭,“我知道,你打敗了兩個叔叔和一個姐姐,但是……人家和那些笨大人可不一樣哦……”


    哈?你能不賣萌嗎?我很不適應誒。別看他用黑布條遮住了雙眼(相比源德幸美,阿佳利伯才是真瞎子),但他的耳朵絕對靈敏。


    也許是耐心有限,阿加利伯輕輕歎了一口氣,向我擺擺手說:“好啦大哥哥,別想著繼續玩捉迷藏啦,總理爺爺隻是叫你迴家吃飯,又不會害你的。乖哦,不聽話的孩子……是要被大灰狼給叼走的。”


    阿加利伯向我擺手的時候,我看的一清二楚。他的手指的末端,長著鋒利的,比手指還長的指甲。


    沉默了良久,我才慢慢迴答:“小孩子,我能戰勝你的三個同伴,你覺得你對我有多少勝算?”


    “大哥哥難道你還想跑?”阿加利伯開口時還是稚嫩的童音,“別多想啦,這裏可是人家的主場,封閉的山洞哦。這一帶的通訊什麽的都不太好,別說要和我戰鬥了,就算能打敗我,如果沒有我幫助的話……恐怕連脫險也不行吧?”


    說著阿加利伯撩起了上衣,露出了雪白的肚皮。在他的肚皮上,是一個綠色的,從土裏伸出半個身體的土撥鼠的側麵的數字“7”。


    “忘了問一句……”我冷笑著說,“源德幸美同誌的眼睛雖然不行,但至少還能看見東西;那麽你呢?小弟弟,你蒙著眼睛幹嘛?”


    好極了,我的最後一個殺手鐧已經奏效了。現在跟我想的一樣,阿加利伯動怒的時候,對於我一躍而起跳向樓下的事沒能及時反應。


    “大哥哥……”阿加利伯稚嫩的聲音裏,漸漸產生出了一絲憤怒,“你難道不知道……講錯了話的小朋友,是需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但是土撥鼠的移動速度明顯太慢了,當阿加利伯一瘸一拐地追下來的時候,我順勢衝出逃生通道。


    阿加利伯同誌,就讓你來見識我的最後一個“秘密武器”吧。


    當阿加利伯也追出來的時候,興致勃勃的神情,突然間就變了。


    躲在消防通道旁,大塊岩石頂上的我一躍而起,擠開了阿加利伯推開一絲門縫,跳到了他的身後。


    “大哥哥?”阿加利伯的瞳孔驟然收縮,“剛才……是怎麽……”


    “出去吧。”我簡短地答非所問了一句,然後一腳把阿加利伯踹進了外麵,充滿狂獸人的隧道裏,門邊剛才我所站的岩石,很快就被擠在門口的狂獸人推到了門口。


    阿加利伯徒勞地敲打著被岩石堵住的逃生通道門,我不敢鬆懈,把保險栓也鎖上才鬆了一口氣。


    “不要想著開門了,”我衝著門大喊,“與其想辦法開這扇門,或者獨自逃跑,放任幾百個狂獸人衝出隧道為禍西伯利亞,不如想點實在的,怎麽阻止這場禍害吧。”


    “總理爺爺沒說錯,你真是徹頭徹尾的大壞蛋!”阿加利伯厲聲怒喝(雖然聽起來還是很萌)。


    狂獸人拖不住他,他們那堅固的皮膚擋不住阿加利伯鋒利的爪子。但是和幾百個基因突變者對決……夠阿加利伯頭疼很長時間了。


    算了,不和你這小孩子一般見識。我走過兩個樓梯拐角處,走到了阿加利伯憑空出現的地方。


    果然。阿加利伯當時所站地方的身後,一個切割工整,四壁有凹陷受力點的大坑出現在我的眼前。


    “謝謝你,阿加利伯同誌,”我自言自語,“真是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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